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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六章 肚兜兜

    应该是动乱以前和以后的事儿。还从冬天说起。

    冬天是妈妈最辛苦的日子了,懂事后来才知道,或是晚上缝补衣服,或是坐在纺花车前纺花,或是坐在织布机里织布,大多数夜晚都是工作到公鸡打鸣才很不情愿的助了手。

    基本所有的人们,穿的衣服很旧,补丁摞补丁,唯一能够欣慰的是都很干净。纺花车家家都有,以此纺出较粗的软线,然后用手搓捻,偶尔沾点唾沫做为“粘连剂。搓捻成的细绳十分结实,是纳鞋底的绝佳材料。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的,为了支援解放军上前线打仗,老百姓把一双双纳成的布鞋送给他们的一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做成的。织布机织成的布比较厚,老百姓叫它白洋布,用它做被子挨身用的那一层,也可以做洋布(油布)使用,防止小孩尿床时浸湿单子,还可以做为单子用,更能缝成小夹袄和厚布衫。

    需要对白洋布作一交代的是,过去我们国家还不能纺织的时候,是从外国进过来的,习惯上叫它洋货,故此得名。象这样的得名很多,诸如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布。虽然以后都是自力更生自己生产的,但叫习惯了,一直被这里的百姓们沿用着。

    不管是鞋,还是单子,油布,小夹袄和厚布衫,都是没钱买衣服想出来的办法,很经济很实惠,管穿管用三五年没有问题。由此可知,纺花车和织布机显得多么重要了。

    这种十非单调的衣着,在那样的年代里十非盛兴,说不上追赶时髦,而没有时也是一种遗憾。

    当然,对于女孩子来说就不能这样了。大人们再没有钱,也要买点花花布,给她们缝件像样的衣裳。

    姑娘爱打扮,历来如此。染指甲时没有化妆品,她们就种一些指甲草,开出的花瓣正处鼎盛时摘下来捣碎,涂抹在指甲上和脚趾甲上,用块小布薄薄的轻轻裹住,用缝被子的细线轻轻缠住,然后捆绑牢靠,两天时间即可见效。虽然很有季节性,却也一时显示出指甲与众不同的美的感受。

    值得一提的是,肚兜兜十分流行,幼儿所用的只盖住肚脐,背面系上布条,夏天不但可以预防着凉,还显得天真而浪漫。成年人所用的都是妇女们,或者刚结婚的小媳妇。

    不管哪一种肚兜兜,都呈半圆形,最外面都为红色,表示吉利。很多肚兜兜还绣有图案,生灵活现,耐人寻味。

    肚兜兜虽小,浪费的功夫可不少,上面的图案都是用绣花针一针一针绣出来的,虽然都不是刺绣能手,但挤出时间,晚上利用煤油灯刺绣,又是在土坯房子里操作,光线如此暗淡,条件如此简陋,不能不值得表扬和夸奖。当然,织布纺花也是这样。

    除此,像样的合作社里也有卖布的,卖内衣(秋衣秋裤)的,不过,不是万不得已,一般都不舍得买它。多数情况下,都是男女订婚时不得已而为之。

    那个年代就是这样,莫说孩童天真,就是大人也不例外。文明的古国传统,优良的思想品德,体现的非常丰满。最值得一提的,一个是关于鬼神的传说,一个是年轻人如何走过。尤其年轻人,虽然是祖国未来的创造者,可他们在谈情说爱方面竟显得如此谨慎,拘谨和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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