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热血抛洒满堂欢
“快快快,将这栋酒楼里里外外包围得连一只鸟雀也不准飞出，给我一个也不准放过地仔细搜查！若是再寻不回王爷,你们就陪我等着一起掉脑袋吧。都愣着干嘛,还不敢快行动起来！”
这道声落下的同时有整体的脚步声响起,还来不及问问白潇为何要易容成这般，身前臭要饭的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拖着白潇的身体闪进了拐角。而我也本能嗅到了危险，想也没想地抓起身旁莫洵的手欲要跟上了臭要饭的步伐。虽说这厮对我真的很坏，但也真的是为我而受伤了。
得人仇必报得人恩必还,这是我一向的行事宗旨。再者来说,这厮可是我家牛马花光我所有的钱财买来的奴仆。他靠轻薄我得回去了恩,这仇我不是还没报成了吗。如此放他便宜，岂会是我的行事作风。所以这般想想之余，沉默地拖拽着他跟上了前头臭要饭的在走道里七弯八拐。
想来这臭要饭的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门下弟子也是数以万计的。虽说眼下似乎是受了伤吐了几口血，不过人常言道烂船也有三千钉。上次他都敢带着他那帮小叫花子去夜闯王府，这间小小的客栈只怕也暗中有丐帮的弟子护航才是。所以跟着他也许会没饭吃，但小命绝对是有保证的。
是以这番，拖拽着根本不情愿的莫洵，很迅速地跟着臭要饭的脚步闪进了一房间内。进得屋内寻到位置坐下后，忙扶着肚子喘息想用以抚平心底升起的点点紧张情绪。无意中扬眸一眼，但见房内已是站定着一位容貌上佳的陌生女子，她望定着我似乎在笑着，但面容却很显僵硬不堪。
随后居然还落朝我下一句：“莫邪，你终于也肯投靠我们这边了吗？”闻声，顿时了然，忙举手淡淡落下一句：“莲花，你们这些奋血无私为家为国的豪侠里，要是融进了我这匪类是会坏掉一整锅粥的。所以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可别拖我下水了，我现在肚子里这不是还怀着个小的吗？”
这番言落，莲花举目望了望我的肚子，眼中闪过满满凄苦的自嘲神色。而我也后知后觉地醒悟了过来莲花的夫君，似乎真正的为国捐躯了。想来在这个年代死了夫君的女子，岂能是一个凄苦可以道尽其间的心酸。她如此寄托在为夫报仇的情绪里，我先前的那番话似乎有些没心没肺至极。
可是这种恨之入骨也许会搭上一条命的报仇，真是好吗？纵使她杀光了所有的金人，她的夫君不也是回不来了吗。但眼下这乱世，似乎谁都在随波逐流。盲目麻木为地报复也好为发泄也罢，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大潮一起陷身下去了。至此，又不禁想起了黄药师对天下大局的淡然无视来。
随后暗暗叹息敛去这般感慨，起身走到莲花身边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无言扬臂将她抱住满怀地拍了拍打她的背后再次退回到凳子上坐定。接着便微微侧耳倾听，却闻楼下大堂里的已经开始喧嚣了起来，座椅翻倒在地仓促奔走的脚步声与刀剑出鞘门扉猛力带上的声响全都乱做了一团。
然而此番危机之余，我不但没有关心这个搜楼的局面，反而扭视线朝莫洵的脸上望定着细细打量起来。于此疑惑疯狂顿生起来，还不受自控地站起身来扬臂欲朝他的脸上摸去，想要看看他是否也易了容。不然为何我怎么愣是觉得没有见过这厮，而他却总说与我有着怨恨呢。
但我扬起的手臂却被莫洵给抓握住，且还朝我落下了一个警告的神色，并动了动嘴角似乎欲要对我说些什么。但臭要饭于此却又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还举起他手中的打狗棍在房檐上敲了敲打几声，然后屋顶上也转来了几声敲打的回应。看吧，我就说绝对不可能没有埋伏的。
借以此番，本是微微悬起的心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担心牛马二只，又朝身畔莫洵望定地压底声音落下问落一句：“莫洵，我的那牛马二只死哪儿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一问落下忽然觉得奇异起来，怎么感觉我与这厮，主仆似乎有些互相颠覆了地位一般。
我才是供养他们的主子，居然连自己的仆人去哪儿了都不知晓，这像话么。于是忙扬臂起来端起高端神态地再落一句：“罢也，管他们死活。死了更好，少养两只废材还可以省不少钱财。”
语毕，沉默下来欲静静等待这番搜楼可以无恙地过去，然后再来细细追问莫洵的来历与我究竟有何仇怨。岂料静声等待此间，莲花居然将房间床榻的帐幔拉了开来，露出了一个我又不认识的人来。此人端坐在床不动不言，眼神望着我有些似是殷切。怎么，难道又是一个我认识的家伙？
于是朝端坐在床榻的人努了努嘴，将视线朝莲花望去，并丢给她一个给解释解释的神色。岂料莲花却转身过去给人一道响亮的耳光，当下就将我打得失了魂。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方才楼外那列整齐的人马冲进来的时候，似乎有喊过一声‘再寻不到王爷就等着一起掉脑袋’的狠话。
思及此番，心境顿时犹如哽咽了一个鸡蛋在喉头一般的难受。分明先前我还以为跟着臭要饭的会更安全一点，哪知道这祸端就是他主动去招惹回来的。看来我还是得单混才更安全些，而且靠人真不如靠己来的更安心。不过这被绑的究竟是哪个王爷，易了容不说也还不能言语半句。
于此之际，将眼神端起愤恨谴责神色地朝拖着白潇的臭要饭瞟了过去。然他还是裂唇笑得满目无辜的模样，真让是人恨得牙痒痒。哎，岂能怨怪他呢。只恨我不是生于斯，不能体会他们这番热血忠心。所以如莲花这般的女侠，我莫约只是能在心底想想也就罢了，实践起来太难。
但还是有些替莲花担心，毕竟她动手打了一个王爷。万一事迹败露，人岂能轻易地放过她。可她们生就在这个时代的恨，好像没那么容易就简单看开。纵使那些年里莲花也傲气不低，但终归是被束缚压制得变得如很多很多女子一般的模样了，她无法跳脱出那个礼教道德的大圈。
分明曾经我还有些渺小的希望，我们至少有话可以谈得来。眼下看来，我们终究还是不同的两路人。思绪至此，忙站起身来举步朝外走去，莫洵也立即跟在身后举步。双手才拉开门扉，身后的莲花却淡淡压低声音道来一句：“莫邪，你要出去干什么？你可千万别乱说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洪前辈已经是受伤不轻了。我哥哥也余毒未清，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莫邪。”
闻声淡淡笑起，刚欲要稍微丢下几句让她别担心的解释，却被身畔莫洵抓握住了手地朝门外带走出去。就此无声地站在了并不算宽阔的走道里，眼看着身着金国兵勇服饰手持长矛刀尖的齐齐列队在走道里敲开一间一间的门扉，扬着不善的暴戾语气嘶喊着要入内搜查王爷的踪迹。
此间有些门扉默然无声打开，任那列队兵士张扬肆意地入内掀翻着一切物件进行着所有的搜查。有些则是反抗抱怨不给入内，便遭遇了当场踢翻门扉列队而入立即将人制服捆绑着抓走的惨烈下场。笑笑地缓慢移动着脚步，我抽出被莫洵抓握住的手朝那些兵勇迎面大步而去。
“呐，你们是在什么重要的人吗，我可不可以参与帮着你们一起找？”我想和善可亲的笑容应当是打败人心的最关键的一步，虽然说我并没有什么绝色的姿容。但在这整个的楼中只怕还没有一个人对这些强势如豺狼的兵士们说过这样的言语，所以他们这列小队有瞬间的呆神。
待回神过来便俯下看了看我的腹部，不耐烦地扬声怒道：“去去去，大肚婆来凑这什么热闹，滚一边去。”语毕这番，离我最近的兵士扬臂将我往后挥去。脚下故作踉跄几步，却不想腰后立即遭遇了一只稳稳的大掌抵住。转眸一瞬却是莫洵，他眸底深寒杀气一闪而过地已抬起掌来。
见此一幕，我忙翻转身，用以肥胖的身子将他抬起的胳膊挡住，并扬起一掌将他的抬起的掌紧紧抓地握住地往下摁去。并眼神示意他绝对不可在此动武，不然，其实我不知该拿他如何。论武斗我根本不是其对手，他若真欲动武我根本拦他不住，可在我这番眼神下他还真的垂下了掌。
待这列队兵士越过了我们的身体转而搜查下一间门扉之际，我这才站稳脚步挺直了身体放扶住肚子放开莫洵的手臂朝楼下大步走去。这厢应该没人想要再来理会我了，去填饱肚子吧。这两国对持于我来说真的懒得费劲去琢磨，虽然牛马总是担心得在我耳边叨絮不停说轨迹已毁。
可眼下他们这不是正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在斗着吗，一边淡淡看着就好。于此思绪落罢，脚步已经步入了残破不堪的大堂之央。但见座椅板凳竟然全然倒底，不由得僵直地弯腰下扶起一张桌子放稳，却见身畔莫洵也已默契起扶起了两张椅子。二人无言对视一番，随后亦是无声地坐下。
“掌柜的，小二哥，还有人在吗？这里有客要吃饭点菜，能替我最快地上几道菜来吗，就着厨房里已经做好的送便可以了，因为我的肚子饿太久了。”笑笑地语落这番，掉转视线环视了四下一眼。却见跑堂的数名小二全都抱作了一团，掌柜的柜子下面有个肥胖的身子在打着颤抖。
但这番之余，还是有名稍微胆大些的小二摇晃着身体走了过来，带着颤抖的语气俯身朝我身边的莫洵问道：“……这位客官，您要……您要点什么菜色，小的吩咐厨房按您的要求来做。”
“鲫鱼一份清蒸，肉食一份忌辛辣，素菜两份，最后一份加蜜甜汤。”语毕这番，莫洵再次由袖口里摸出银锭朝掌柜的台面飞射而去。当真是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不过他究竟是与我有何恩怨这才主动卖身给我的呢，想不通啊想不通，于是疲软趴伏在桌面又扬臂去触碰他的脸。
这次他没有制止，任我上下摸索了个遍，直至我实在发现不了什么这才叹息地沉默下来等吃的上桌。也许是厨房本就有现做好的，跑堂的小二哥很快就端着莫洵点下的菜与汤送上桌来。然后又再次畏缩地退回到了那边的角落，还是于那几名跑堂的小二挨挤成一团小声地低语些什么。
见此一幕，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么大个酒楼，一二层的膳堂，却只有我与莫洵端坐在正中央预备进膳。有些寂寥无法言喻出口，虽说桌面的菜色看起来很诱人，但下一秒我却俯身狠狠呕吐了起来。也许是闻到了这清蒸鲫鱼的腥味，也许是其他，总之几欲连苦胆都呕吐了出来。
吐完端坐起身，一碗蜜汤已经送在眼前。扬眸一眼望定，莫洵面无表情，但端起的神色却似乎定要我饮下这碗汤的神色。于是想想他如今为我仆从，服侍主子似乎也是应当之举，于是便很大方地接过来端起仰头大口饮下。不过随后举筷其间望了一眼菜色后，还是吊不起什么胃口来。
不由得轻轻抚了抚摸腹部，无奈叹道：“但愿为女人这辈子只怀孕这一次，因为实在实在是太辛苦了。不吃吧怕饿着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吃吧又要难受得全都吐出来。这般之余偶尔会真的很恨那让我怀孕的混蛋黄药师，若不是他我怎会如此苦不堪言。来吧肚子里的小家伙，跟着娘亲一起诅咒，诅咒你那混蛋爹爹黄药师一百遍。要无声默念，绝对不可以乱动太过兴奋地诅咒哦。”
愤恨完这顿每日饭前都必要的诅咒，借着几层楼上兵士们的蛮横踹门声与客人们偶尔不悦反抗怒声或是推翻物件倒地的闷响，我埋头夹菜入碗里猛吃起来。管它最后是不是会吐出来，能塞进嘴巴里就塞进去。但是才吃了两口而已，又忍不住反胃侧身一边将才吃进去又给呕吐出来了。
整个人已是被这番折磨得半点食欲也没有了，只是想着喝点汤对付对付过去算了。于此想法落罢已是不自觉地放下了饭碗，自行捏起汤勺舀入另一只碗里喝起来。此间不经意扬眸一眼，却见身畔莫洵眉头微微皱起莫名地轻叹一声：“嗯，以后我会很注意的，不会再有下次了。若是你不希望肚子里的宝宝将来一出世就体质羸弱，就该忍着难受再继续能多吃一点是一点才对。”
我已是因呕吐头晕目眩胃酸不已，哪管得了他又说了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只是将他再次夹满了菜朝我递给过来的饭碗给轻轻推开了，可此举之余却让他眸中升起不悦的晦暗厉色。为此我顿时暴躁起来，本欲端起主人的架势将其凶狠怒吼一顿，让他知道已卖身为仆就该有仆的样子。
岂料刚举臂起来欲锤击桌面，却是看见列队兵士的脚步声很整齐地涌下楼来。瞬间又是端起满满的笑颜，将莫洵手中仍然朝我举着的饭碗又端了过来埋头吃了起来，只是暗暗盼这些人没搜到人就尽快离去。虽然说我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怎么喜欢视线范围内常有血腥杀戮发生。
但气氛却很微妙地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膳厅安也静得只闻我扒饭的声响与那三四十人的兵士的呼气声。于此停顿下了吃举，觉得该在这些兵士离去前礼貌地打声招呼告别一番，免得临行前还惹祸上身了。然而刚做足了这明智决定欲抬起头来之际，一支长矛便朝我们的饭桌飞射而来。
于此番之下，只见莫洵连视线都未抬起地扬起一臂将长矛握住瞬间飞射回去，深深穿透廊柱而过地卡在一半。末了夹起一块鱼背上少刺的肉入我碗里之后，这才神色端起明显极度不悦地淡声言落一句：“我与莫邪进膳时不喜外人打扰，在我还没有生气之前赶快离开这里。你们要感激莫邪胃口不好不喜闻血腥味道，不然岂能容你们这般放肆了还能活命地走出去，滚！”
嚣张，真的过于嚣张了。可莫洵的话已说出口，我想拦也拦不住了。人家那方人多势众，岂会害怕他这等个人的威胁。于是在他这句之后局面乱了，三四十众的兵士齐齐嚎叫着举起手中的兵刃朝我与莫洵的饭桌攻砍过来。而莫洵也扫倒桌面的筷筒，振臂掌击了桌面一瞬间。
于他此举之下，竹筷朝四面‘咻咻咻’地飞射散开，耳畔只听得哀嚎声轰然响遍，满堂的兵士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但却不见伤痕也不闻血腥的味道，但可惜的是他们还是不欲罢休。依旧再次摸起地面的兵刃，摇晃着站起身来继续朝着我与莫洵的饭桌气势汹涌地整体攻杀过来。
而莫洵亦是再次连头也没抬起，依旧重复着掌击桌面飞射出筷子的举止。是以开始，三四十人的兵士被不断击倒在地发出阵阵哀嚎，又不断起身攻击过来。莫洵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上了这般的举止，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挥动地面的残木将攻来的人击倒，却又不致使他们破皮溢血。
至此总算明白金国为何能这般的强大，因为他们的男子卑微至一个兵士居然也有着极端顽强的倔性。不肯轻易屈服之余，还根本就不畏死亡。这般的性情，宋氏的男儿们或多或少难敌。因为至莫洵动手开始折磨这些兵士起，层楼上的男女江湖豪侠们皆是在护栏边探下视线静静观望。
他们没有谁敢落下来充当出头鸟地加入这场战局，此间，有看见莫洵朝楼上围观的宋氏男儿女子们扬起一道淡淡鄙视的厌恶眼神。反之对地面被他折磨许久却不言声求饶的金国兵士们，却似乎越来越下手轻微起来。为此心底激起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一种无奈的释然。
一个朝代被覆灭，原来真是有轨迹与缘由可寻的。思绪至此人已经感到头疼倦怠不堪，于是再次举目起来，停下吃举朝身畔莫洵扶额地扬声言道一句：“呃，那个，莫洵，我当真是看得倦了。其实偶尔闻得一星半点儿血腥对于我来说，并无很大碍处的。你弄出这般的巨大噪音我更是吃不下饭了，不过关键是觉得这些人在你的戏耍下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些。”
于此言落的瞬息人影已出，堂中只见莫洵黑色身影飞速穿梭起。鼻端并没有炸开血腥的味道，却见到金国兵士或是被抓着脖子扔飞出去，或是被用脚踢飞出去。而当落在在屋外的地面之后，金国的兵士们似乎终于决定放弃再次进来围攻之举，摇晃着身体全体愤恨咒骂一声后离去。
至此整个的耳畔终于清静了下来，可还不待欣喜这番安静。楼上已然跃下来一道声影，转瞬就将我揽抱在怀地在满堂残破的桌椅之央扬声喊道一句：“莫邪女侠！莫邪女侠！莫邪女侠！精忠为国好样的，精忠为国好样的，精忠为国好样的。”如此兴奋喊着的女子，不是莲花还会是谁。
“呃，那个，莲花，我跟你不熟。你这样抱着我，搁着我的肚子会难受。我也不是什么女侠，只是觉得他们看着很可怜而已。”此番语毕，想要拨开她的爪，却听她又是极其兴奋地言道一句：“莫邪，其实方才不是我们不出手，而是宋氏朝廷受金国的胁迫，明令我们不可再明着制造摩擦。不然便举兵犯境，我们手中本已经抓住的完颜洪烈，也要还回去的。”
这番语毕，莲花的眼神瞬间涌起无奈的悲愤，接着还滑下泪来地将我又再拥抱入怀不松开。她的身子在颤抖着，至此，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她在房中会如此愤恨地挥打那王爷一巴掌了。用以那么多人的鲜血与生命还得来的一个筹码，就这样要再次安然地还回去，她们岂能甘心。
看吧，轨迹还是没有偏移的。完颜洪烈不会在此一举中就丧命，牛马二厮的担心真可谓是多余的了。正待此番陷入了感慨，却不想臃肿的身体却被人至后抱起旋转起来。耳畔是莲花抹去了眼泪之后扬起的清响并听似很愉悦的笑声，还有满楼飞身下来的食客与住客们。
但其中笑得最响亮的还是臭要饭的，他一面在吩咐人扶起倒在地面的桌椅板凳，一面扬声唤着那跑堂的小二哥替满堂已经寻得座位坐定了的江湖男女豪侠们用最快的速度上酒上菜。而且于此声落之后，他居然端过一张凳子摸过地面一副筷子，在我与莫洵的饭桌坐下了下去地吃了起来。
而我已然是莲花揽抱着旋转得双目头脑眩晕起来地不断求饶起来，但莲花与满堂的男女江湖豪侠们似乎被撩发来的热情，一直不停地或是敲打着碗筷或是敲打着桌面地唤着莫邪莫邪。听此心底又起道不来的感觉，有点温热渐起，因为从前自己一直无法真正融入到这群人里面来。
忽然间的一瞬，为此居然想要流泪。或许是醒悟到了这些宋氏男儿女儿们方才并非真正的冷血不为所动，或许是为着他们此刻全都在笑起地喊着我的名字。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升起，是在莫洵由莲花手中将我接过入怀的时候。这种喜悦如真要认真地解释，大抵也解释不清缘由来。
然而却是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的弧度，然而莫洵望着我的神色却升起了晦暗异色，接着扬臂貌似在擦拭我的额头汗滴，末了终于皱起眉头轻轻道落一句：“心境当真这般愉悦吗，嗯？”
他这番语毕的随后，耳畔立即跟着有道略显豪迈笑笑的声音响落：“丑婆娘，咱敬你一杯！”闻声转面，是我隔壁的那个胖子。他看着我在笑着，并扬臂递给我一杯酒来。不自觉地我已本能起扬臂将那酒杯接过在手，预备仰头饮下，却不想在瞬间被莫洵夺去地一口饮尽。
隔壁的胖子见此，视线掉转地对上了莫洵的眼。转而扬起另一只手中握住的酒壶朝莫洵手中的酒杯再次倒起酒水来，并也跟在其后再次豪声笑笑地言道一句：“嗯嗯嗯嗯，咱懂咱懂，咱家婆娘坏着仔子的时候咱也不让她碰半滴酒水的，你是对的。既然你是她男人，那便你替她喝干！”
然后在他这句之下，我看见莫洵的眼笑了一瞬，转而端起隔壁的胖子倒给他的酒水再次仰首一饮而尽。隔壁的胖子见此，愈发是笑声如洪钟地再继续为莫洵倒酒入杯地言落一句：“好，咱就喜欢如你这样的痛快人。来来来，过来坐下同咱喝个不醉不休。”
岂料在隔壁的胖子这声言落后，莫洵当真放开了我任隔壁的胖子拉着走入了某处桌面入了座地与人对饮起来。他只是饮酒而已，不吃菜不吃饭，也不笑不言语什么。可就此望去神色似乎也是微微的略显愉悦的。此间，许多江湖的豪侠们皆是走上前去，端起手中的酒杯望了我一瞬，似是在央求与他对饮几杯。说什么你妻室内子不便什么的，那么你就替她代饮之类的言语。
而莫洵却当真太过于主动臭不要脸了一些，居然每每都应承下的举杯就饮。可这狂厮分明只是我啊一个仆人而已，怎么却在瞬间硬是将原本属于我的光环给夺走了呢。而我还只能是看傻了眼地站在原地，朝远处那个致使此番局面满堂蔓延开去，还在豪迈饮酒的隔壁的胖子与满堂的江湖豪侠们纠结着叹落一句：“隔壁的胖子，大家，听我说，这厮他根本就不是我男人，你们……”
只是在这满堂兴奋的声响中，我这句解释近乎无力。但听他们一个一个的挨着过去朝莫洵举杯，并笑笑地扬声言道：“来来来，莫邪他男人，喝。今天高兴，一醉解千愁，不醉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订阅的纸妹们，谢谢乃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留言的也好霸王的也好，真的非常感谢。其实这文V点击一直很低，赚的钱才几百还不够我因为此文看病所花的钱多。⊙﹏⊙汗一个，不过若不写文的话我总会觉得自己缺少点什么，所以这才不愿意放弃。很想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你们，每个月三百的积分都送不完，乃们若是想送积分看文的话，记得留言超过二十五个字哦，长评的话送的积分会更多。正色，这货真的不是在求评啊，不是。因为文文写到这里，是用真爱在坚持，能跟随下来的也是真爱此文的人，留言什么的早已经不在乎了【其实很在乎，泪目默念】总之，很想感谢想送分给大家，因为在盗版如此猖獗的网络，乃们还在坚持着看正版支持我。
所以念及了乃们的这份尊重与支持，我想送分送吻给大家。(*^__^*)
这道声落下的同时有整体的脚步声响起,还来不及问问白潇为何要易容成这般，身前臭要饭的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拖着白潇的身体闪进了拐角。而我也本能嗅到了危险，想也没想地抓起身旁莫洵的手欲要跟上了臭要饭的步伐。虽说这厮对我真的很坏，但也真的是为我而受伤了。
得人仇必报得人恩必还,这是我一向的行事宗旨。再者来说,这厮可是我家牛马花光我所有的钱财买来的奴仆。他靠轻薄我得回去了恩,这仇我不是还没报成了吗。如此放他便宜，岂会是我的行事作风。所以这般想想之余，沉默地拖拽着他跟上了前头臭要饭的在走道里七弯八拐。
想来这臭要饭的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门下弟子也是数以万计的。虽说眼下似乎是受了伤吐了几口血，不过人常言道烂船也有三千钉。上次他都敢带着他那帮小叫花子去夜闯王府，这间小小的客栈只怕也暗中有丐帮的弟子护航才是。所以跟着他也许会没饭吃，但小命绝对是有保证的。
是以这番，拖拽着根本不情愿的莫洵，很迅速地跟着臭要饭的脚步闪进了一房间内。进得屋内寻到位置坐下后，忙扶着肚子喘息想用以抚平心底升起的点点紧张情绪。无意中扬眸一眼，但见房内已是站定着一位容貌上佳的陌生女子，她望定着我似乎在笑着，但面容却很显僵硬不堪。
随后居然还落朝我下一句：“莫邪，你终于也肯投靠我们这边了吗？”闻声，顿时了然，忙举手淡淡落下一句：“莲花，你们这些奋血无私为家为国的豪侠里，要是融进了我这匪类是会坏掉一整锅粥的。所以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可别拖我下水了，我现在肚子里这不是还怀着个小的吗？”
这番言落，莲花举目望了望我的肚子，眼中闪过满满凄苦的自嘲神色。而我也后知后觉地醒悟了过来莲花的夫君，似乎真正的为国捐躯了。想来在这个年代死了夫君的女子，岂能是一个凄苦可以道尽其间的心酸。她如此寄托在为夫报仇的情绪里，我先前的那番话似乎有些没心没肺至极。
可是这种恨之入骨也许会搭上一条命的报仇，真是好吗？纵使她杀光了所有的金人，她的夫君不也是回不来了吗。但眼下这乱世，似乎谁都在随波逐流。盲目麻木为地报复也好为发泄也罢，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大潮一起陷身下去了。至此，又不禁想起了黄药师对天下大局的淡然无视来。
随后暗暗叹息敛去这般感慨，起身走到莲花身边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无言扬臂将她抱住满怀地拍了拍打她的背后再次退回到凳子上坐定。接着便微微侧耳倾听，却闻楼下大堂里的已经开始喧嚣了起来，座椅翻倒在地仓促奔走的脚步声与刀剑出鞘门扉猛力带上的声响全都乱做了一团。
然而此番危机之余，我不但没有关心这个搜楼的局面，反而扭视线朝莫洵的脸上望定着细细打量起来。于此疑惑疯狂顿生起来，还不受自控地站起身来扬臂欲朝他的脸上摸去，想要看看他是否也易了容。不然为何我怎么愣是觉得没有见过这厮，而他却总说与我有着怨恨呢。
但我扬起的手臂却被莫洵给抓握住，且还朝我落下了一个警告的神色，并动了动嘴角似乎欲要对我说些什么。但臭要饭于此却又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还举起他手中的打狗棍在房檐上敲了敲打几声，然后屋顶上也转来了几声敲打的回应。看吧，我就说绝对不可能没有埋伏的。
借以此番，本是微微悬起的心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担心牛马二只，又朝身畔莫洵望定地压底声音落下问落一句：“莫洵，我的那牛马二只死哪儿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一问落下忽然觉得奇异起来，怎么感觉我与这厮，主仆似乎有些互相颠覆了地位一般。
我才是供养他们的主子，居然连自己的仆人去哪儿了都不知晓，这像话么。于是忙扬臂起来端起高端神态地再落一句：“罢也，管他们死活。死了更好，少养两只废材还可以省不少钱财。”
语毕，沉默下来欲静静等待这番搜楼可以无恙地过去，然后再来细细追问莫洵的来历与我究竟有何仇怨。岂料静声等待此间，莲花居然将房间床榻的帐幔拉了开来，露出了一个我又不认识的人来。此人端坐在床不动不言，眼神望着我有些似是殷切。怎么，难道又是一个我认识的家伙？
于是朝端坐在床榻的人努了努嘴，将视线朝莲花望去，并丢给她一个给解释解释的神色。岂料莲花却转身过去给人一道响亮的耳光，当下就将我打得失了魂。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方才楼外那列整齐的人马冲进来的时候，似乎有喊过一声‘再寻不到王爷就等着一起掉脑袋’的狠话。
思及此番，心境顿时犹如哽咽了一个鸡蛋在喉头一般的难受。分明先前我还以为跟着臭要饭的会更安全一点，哪知道这祸端就是他主动去招惹回来的。看来我还是得单混才更安全些，而且靠人真不如靠己来的更安心。不过这被绑的究竟是哪个王爷，易了容不说也还不能言语半句。
于此之际，将眼神端起愤恨谴责神色地朝拖着白潇的臭要饭瞟了过去。然他还是裂唇笑得满目无辜的模样，真让是人恨得牙痒痒。哎，岂能怨怪他呢。只恨我不是生于斯，不能体会他们这番热血忠心。所以如莲花这般的女侠，我莫约只是能在心底想想也就罢了，实践起来太难。
但还是有些替莲花担心，毕竟她动手打了一个王爷。万一事迹败露，人岂能轻易地放过她。可她们生就在这个时代的恨，好像没那么容易就简单看开。纵使那些年里莲花也傲气不低，但终归是被束缚压制得变得如很多很多女子一般的模样了，她无法跳脱出那个礼教道德的大圈。
分明曾经我还有些渺小的希望，我们至少有话可以谈得来。眼下看来，我们终究还是不同的两路人。思绪至此，忙站起身来举步朝外走去，莫洵也立即跟在身后举步。双手才拉开门扉，身后的莲花却淡淡压低声音道来一句：“莫邪，你要出去干什么？你可千万别乱说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洪前辈已经是受伤不轻了。我哥哥也余毒未清，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莫邪。”
闻声淡淡笑起，刚欲要稍微丢下几句让她别担心的解释，却被身畔莫洵抓握住了手地朝门外带走出去。就此无声地站在了并不算宽阔的走道里，眼看着身着金国兵勇服饰手持长矛刀尖的齐齐列队在走道里敲开一间一间的门扉，扬着不善的暴戾语气嘶喊着要入内搜查王爷的踪迹。
此间有些门扉默然无声打开，任那列队兵士张扬肆意地入内掀翻着一切物件进行着所有的搜查。有些则是反抗抱怨不给入内，便遭遇了当场踢翻门扉列队而入立即将人制服捆绑着抓走的惨烈下场。笑笑地缓慢移动着脚步，我抽出被莫洵抓握住的手朝那些兵勇迎面大步而去。
“呐，你们是在什么重要的人吗，我可不可以参与帮着你们一起找？”我想和善可亲的笑容应当是打败人心的最关键的一步，虽然说我并没有什么绝色的姿容。但在这整个的楼中只怕还没有一个人对这些强势如豺狼的兵士们说过这样的言语，所以他们这列小队有瞬间的呆神。
待回神过来便俯下看了看我的腹部，不耐烦地扬声怒道：“去去去，大肚婆来凑这什么热闹，滚一边去。”语毕这番，离我最近的兵士扬臂将我往后挥去。脚下故作踉跄几步，却不想腰后立即遭遇了一只稳稳的大掌抵住。转眸一瞬却是莫洵，他眸底深寒杀气一闪而过地已抬起掌来。
见此一幕，我忙翻转身，用以肥胖的身子将他抬起的胳膊挡住，并扬起一掌将他的抬起的掌紧紧抓地握住地往下摁去。并眼神示意他绝对不可在此动武，不然，其实我不知该拿他如何。论武斗我根本不是其对手，他若真欲动武我根本拦他不住，可在我这番眼神下他还真的垂下了掌。
待这列队兵士越过了我们的身体转而搜查下一间门扉之际，我这才站稳脚步挺直了身体放扶住肚子放开莫洵的手臂朝楼下大步走去。这厢应该没人想要再来理会我了，去填饱肚子吧。这两国对持于我来说真的懒得费劲去琢磨，虽然牛马总是担心得在我耳边叨絮不停说轨迹已毁。
可眼下他们这不是正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在斗着吗，一边淡淡看着就好。于此思绪落罢，脚步已经步入了残破不堪的大堂之央。但见座椅板凳竟然全然倒底，不由得僵直地弯腰下扶起一张桌子放稳，却见身畔莫洵也已默契起扶起了两张椅子。二人无言对视一番，随后亦是无声地坐下。
“掌柜的，小二哥，还有人在吗？这里有客要吃饭点菜，能替我最快地上几道菜来吗，就着厨房里已经做好的送便可以了，因为我的肚子饿太久了。”笑笑地语落这番，掉转视线环视了四下一眼。却见跑堂的数名小二全都抱作了一团，掌柜的柜子下面有个肥胖的身子在打着颤抖。
但这番之余，还是有名稍微胆大些的小二摇晃着身体走了过来，带着颤抖的语气俯身朝我身边的莫洵问道：“……这位客官，您要……您要点什么菜色，小的吩咐厨房按您的要求来做。”
“鲫鱼一份清蒸，肉食一份忌辛辣，素菜两份，最后一份加蜜甜汤。”语毕这番，莫洵再次由袖口里摸出银锭朝掌柜的台面飞射而去。当真是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不过他究竟是与我有何恩怨这才主动卖身给我的呢，想不通啊想不通，于是疲软趴伏在桌面又扬臂去触碰他的脸。
这次他没有制止，任我上下摸索了个遍，直至我实在发现不了什么这才叹息地沉默下来等吃的上桌。也许是厨房本就有现做好的，跑堂的小二哥很快就端着莫洵点下的菜与汤送上桌来。然后又再次畏缩地退回到了那边的角落，还是于那几名跑堂的小二挨挤成一团小声地低语些什么。
见此一幕，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么大个酒楼，一二层的膳堂，却只有我与莫洵端坐在正中央预备进膳。有些寂寥无法言喻出口，虽说桌面的菜色看起来很诱人，但下一秒我却俯身狠狠呕吐了起来。也许是闻到了这清蒸鲫鱼的腥味，也许是其他，总之几欲连苦胆都呕吐了出来。
吐完端坐起身，一碗蜜汤已经送在眼前。扬眸一眼望定，莫洵面无表情，但端起的神色却似乎定要我饮下这碗汤的神色。于是想想他如今为我仆从，服侍主子似乎也是应当之举，于是便很大方地接过来端起仰头大口饮下。不过随后举筷其间望了一眼菜色后，还是吊不起什么胃口来。
不由得轻轻抚了抚摸腹部，无奈叹道：“但愿为女人这辈子只怀孕这一次，因为实在实在是太辛苦了。不吃吧怕饿着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吃吧又要难受得全都吐出来。这般之余偶尔会真的很恨那让我怀孕的混蛋黄药师，若不是他我怎会如此苦不堪言。来吧肚子里的小家伙，跟着娘亲一起诅咒，诅咒你那混蛋爹爹黄药师一百遍。要无声默念，绝对不可以乱动太过兴奋地诅咒哦。”
愤恨完这顿每日饭前都必要的诅咒，借着几层楼上兵士们的蛮横踹门声与客人们偶尔不悦反抗怒声或是推翻物件倒地的闷响，我埋头夹菜入碗里猛吃起来。管它最后是不是会吐出来，能塞进嘴巴里就塞进去。但是才吃了两口而已，又忍不住反胃侧身一边将才吃进去又给呕吐出来了。
整个人已是被这番折磨得半点食欲也没有了，只是想着喝点汤对付对付过去算了。于此想法落罢已是不自觉地放下了饭碗，自行捏起汤勺舀入另一只碗里喝起来。此间不经意扬眸一眼，却见身畔莫洵眉头微微皱起莫名地轻叹一声：“嗯，以后我会很注意的，不会再有下次了。若是你不希望肚子里的宝宝将来一出世就体质羸弱，就该忍着难受再继续能多吃一点是一点才对。”
我已是因呕吐头晕目眩胃酸不已，哪管得了他又说了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只是将他再次夹满了菜朝我递给过来的饭碗给轻轻推开了，可此举之余却让他眸中升起不悦的晦暗厉色。为此我顿时暴躁起来，本欲端起主人的架势将其凶狠怒吼一顿，让他知道已卖身为仆就该有仆的样子。
岂料刚举臂起来欲锤击桌面，却是看见列队兵士的脚步声很整齐地涌下楼来。瞬间又是端起满满的笑颜，将莫洵手中仍然朝我举着的饭碗又端了过来埋头吃了起来，只是暗暗盼这些人没搜到人就尽快离去。虽然说我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怎么喜欢视线范围内常有血腥杀戮发生。
但气氛却很微妙地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膳厅安也静得只闻我扒饭的声响与那三四十人的兵士的呼气声。于此停顿下了吃举，觉得该在这些兵士离去前礼貌地打声招呼告别一番，免得临行前还惹祸上身了。然而刚做足了这明智决定欲抬起头来之际，一支长矛便朝我们的饭桌飞射而来。
于此番之下，只见莫洵连视线都未抬起地扬起一臂将长矛握住瞬间飞射回去，深深穿透廊柱而过地卡在一半。末了夹起一块鱼背上少刺的肉入我碗里之后，这才神色端起明显极度不悦地淡声言落一句：“我与莫邪进膳时不喜外人打扰，在我还没有生气之前赶快离开这里。你们要感激莫邪胃口不好不喜闻血腥味道，不然岂能容你们这般放肆了还能活命地走出去，滚！”
嚣张，真的过于嚣张了。可莫洵的话已说出口，我想拦也拦不住了。人家那方人多势众，岂会害怕他这等个人的威胁。于是在他这句之后局面乱了，三四十众的兵士齐齐嚎叫着举起手中的兵刃朝我与莫洵的饭桌攻砍过来。而莫洵也扫倒桌面的筷筒，振臂掌击了桌面一瞬间。
于他此举之下，竹筷朝四面‘咻咻咻’地飞射散开，耳畔只听得哀嚎声轰然响遍，满堂的兵士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但却不见伤痕也不闻血腥的味道，但可惜的是他们还是不欲罢休。依旧再次摸起地面的兵刃，摇晃着站起身来继续朝着我与莫洵的饭桌气势汹涌地整体攻杀过来。
而莫洵亦是再次连头也没抬起，依旧重复着掌击桌面飞射出筷子的举止。是以开始，三四十人的兵士被不断击倒在地发出阵阵哀嚎，又不断起身攻击过来。莫洵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上了这般的举止，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挥动地面的残木将攻来的人击倒，却又不致使他们破皮溢血。
至此总算明白金国为何能这般的强大，因为他们的男子卑微至一个兵士居然也有着极端顽强的倔性。不肯轻易屈服之余，还根本就不畏死亡。这般的性情，宋氏的男儿们或多或少难敌。因为至莫洵动手开始折磨这些兵士起，层楼上的男女江湖豪侠们皆是在护栏边探下视线静静观望。
他们没有谁敢落下来充当出头鸟地加入这场战局，此间，有看见莫洵朝楼上围观的宋氏男儿女子们扬起一道淡淡鄙视的厌恶眼神。反之对地面被他折磨许久却不言声求饶的金国兵士们，却似乎越来越下手轻微起来。为此心底激起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一种无奈的释然。
一个朝代被覆灭，原来真是有轨迹与缘由可寻的。思绪至此人已经感到头疼倦怠不堪，于是再次举目起来，停下吃举朝身畔莫洵扶额地扬声言道一句：“呃，那个，莫洵，我当真是看得倦了。其实偶尔闻得一星半点儿血腥对于我来说，并无很大碍处的。你弄出这般的巨大噪音我更是吃不下饭了，不过关键是觉得这些人在你的戏耍下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些。”
于此言落的瞬息人影已出，堂中只见莫洵黑色身影飞速穿梭起。鼻端并没有炸开血腥的味道，却见到金国兵士或是被抓着脖子扔飞出去，或是被用脚踢飞出去。而当落在在屋外的地面之后，金国的兵士们似乎终于决定放弃再次进来围攻之举，摇晃着身体全体愤恨咒骂一声后离去。
至此整个的耳畔终于清静了下来，可还不待欣喜这番安静。楼上已然跃下来一道声影，转瞬就将我揽抱在怀地在满堂残破的桌椅之央扬声喊道一句：“莫邪女侠！莫邪女侠！莫邪女侠！精忠为国好样的，精忠为国好样的，精忠为国好样的。”如此兴奋喊着的女子，不是莲花还会是谁。
“呃，那个，莲花，我跟你不熟。你这样抱着我，搁着我的肚子会难受。我也不是什么女侠，只是觉得他们看着很可怜而已。”此番语毕，想要拨开她的爪，却听她又是极其兴奋地言道一句：“莫邪，其实方才不是我们不出手，而是宋氏朝廷受金国的胁迫，明令我们不可再明着制造摩擦。不然便举兵犯境，我们手中本已经抓住的完颜洪烈，也要还回去的。”
这番语毕，莲花的眼神瞬间涌起无奈的悲愤，接着还滑下泪来地将我又再拥抱入怀不松开。她的身子在颤抖着，至此，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她在房中会如此愤恨地挥打那王爷一巴掌了。用以那么多人的鲜血与生命还得来的一个筹码，就这样要再次安然地还回去，她们岂能甘心。
看吧，轨迹还是没有偏移的。完颜洪烈不会在此一举中就丧命，牛马二厮的担心真可谓是多余的了。正待此番陷入了感慨，却不想臃肿的身体却被人至后抱起旋转起来。耳畔是莲花抹去了眼泪之后扬起的清响并听似很愉悦的笑声，还有满楼飞身下来的食客与住客们。
但其中笑得最响亮的还是臭要饭的，他一面在吩咐人扶起倒在地面的桌椅板凳，一面扬声唤着那跑堂的小二哥替满堂已经寻得座位坐定了的江湖男女豪侠们用最快的速度上酒上菜。而且于此声落之后，他居然端过一张凳子摸过地面一副筷子，在我与莫洵的饭桌坐下了下去地吃了起来。
而我已然是莲花揽抱着旋转得双目头脑眩晕起来地不断求饶起来，但莲花与满堂的男女江湖豪侠们似乎被撩发来的热情，一直不停地或是敲打着碗筷或是敲打着桌面地唤着莫邪莫邪。听此心底又起道不来的感觉，有点温热渐起，因为从前自己一直无法真正融入到这群人里面来。
忽然间的一瞬，为此居然想要流泪。或许是醒悟到了这些宋氏男儿女儿们方才并非真正的冷血不为所动，或许是为着他们此刻全都在笑起地喊着我的名字。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升起，是在莫洵由莲花手中将我接过入怀的时候。这种喜悦如真要认真地解释，大抵也解释不清缘由来。
然而却是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的弧度，然而莫洵望着我的神色却升起了晦暗异色，接着扬臂貌似在擦拭我的额头汗滴，末了终于皱起眉头轻轻道落一句：“心境当真这般愉悦吗，嗯？”
他这番语毕的随后，耳畔立即跟着有道略显豪迈笑笑的声音响落：“丑婆娘，咱敬你一杯！”闻声转面，是我隔壁的那个胖子。他看着我在笑着，并扬臂递给我一杯酒来。不自觉地我已本能起扬臂将那酒杯接过在手，预备仰头饮下，却不想在瞬间被莫洵夺去地一口饮尽。
隔壁的胖子见此，视线掉转地对上了莫洵的眼。转而扬起另一只手中握住的酒壶朝莫洵手中的酒杯再次倒起酒水来，并也跟在其后再次豪声笑笑地言道一句：“嗯嗯嗯嗯，咱懂咱懂，咱家婆娘坏着仔子的时候咱也不让她碰半滴酒水的，你是对的。既然你是她男人，那便你替她喝干！”
然后在他这句之下，我看见莫洵的眼笑了一瞬，转而端起隔壁的胖子倒给他的酒水再次仰首一饮而尽。隔壁的胖子见此，愈发是笑声如洪钟地再继续为莫洵倒酒入杯地言落一句：“好，咱就喜欢如你这样的痛快人。来来来，过来坐下同咱喝个不醉不休。”
岂料在隔壁的胖子这声言落后，莫洵当真放开了我任隔壁的胖子拉着走入了某处桌面入了座地与人对饮起来。他只是饮酒而已，不吃菜不吃饭，也不笑不言语什么。可就此望去神色似乎也是微微的略显愉悦的。此间，许多江湖的豪侠们皆是走上前去，端起手中的酒杯望了我一瞬，似是在央求与他对饮几杯。说什么你妻室内子不便什么的，那么你就替她代饮之类的言语。
而莫洵却当真太过于主动臭不要脸了一些，居然每每都应承下的举杯就饮。可这狂厮分明只是我啊一个仆人而已，怎么却在瞬间硬是将原本属于我的光环给夺走了呢。而我还只能是看傻了眼地站在原地，朝远处那个致使此番局面满堂蔓延开去，还在豪迈饮酒的隔壁的胖子与满堂的江湖豪侠们纠结着叹落一句：“隔壁的胖子，大家，听我说，这厮他根本就不是我男人，你们……”
只是在这满堂兴奋的声响中，我这句解释近乎无力。但听他们一个一个的挨着过去朝莫洵举杯，并笑笑地扬声言道：“来来来，莫邪他男人，喝。今天高兴，一醉解千愁，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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