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水底古城 第二十七章 沈清远的故事（二）
我的姐姐娴静柔美、蕙质兰心，是我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
自姐姐及笄之年过后，上面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不知为何，姐姐全都拒绝了，爹娘心疼她，也不逼迫，婚事就这样一年一年的拖了下来，在当时，十九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她却一点都不着急。有温柔贤惠的姐姐一直陪伴在侧，我也乐得高兴，虽然有些自私，但我一直希望姐姐能一直与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现实却不会与我的愿望相统一，在我十四岁那年，禁地里面的人第一次出来了，而且是来我们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姐姐提亲。对于那个神秘的所在，我们所了解的少之又少，以我们家的实力来看，要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般不自量力，所以即使百般不愿意，也没有丝毫办法。
不知道院内的人是如何得知姐姐的，又为什么要把姐姐娶进去。但是，我知道，一但进了那家门，可能此生再也无法相见。
很快的，姐姐就被强行送上花轿。在上轿前，姐姐满脸的绝望，她悄悄地搂住我嘱咐，希望我想尽一切办法，在十五岁的时候，能避免进去就避免进去，如果不幸被抓入内，将会遭遇极其可怕的事情。说完这一切，突然打了个激灵，然后眼神变得极其迷茫，抱了抱我，就步履蹒跚地走上了花轿。
我站在原地被惊得动弹不得，原来姐姐也察觉出了问题，可是看样子，她的记忆是时断时续的，而且似乎是在本能的与什么对抗。听她的意思，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她即将嫁入的人家，那么，那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龙潭虎穴？刀山火海？
我顿时感觉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看着渐渐离去的花轿，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几天过后，邻居们都说，杂货铺家的沈清远疯了。自从他姐姐出嫁后，他便疯了。对着离去的花轿声嘶力竭地痛哭不止，直到晕倒，再醒来后，便彻底疯了。满口胡言乱语，衣不蔽体到处跑动，垃圾堆里的东西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说是姐弟情深，受不了姐姐的离去，才导致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谁家没个姐弟，怎么没见别人家的孩子疯了？
刚开始大家还不太相信，认为我是装疯卖傻，爹娘也是如此，日日夜夜找郎中医治，可郎中又能怎样？再多的药吃下去，我还是和疯子没什么两样。渐渐的，爹娘就绝望了，成日以泪洗面，为什么原先聪明伶俐的孩子，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几个月后，一些流言蜚语慢慢传开，说杂货铺家的沈清远对他姐姐有龌龊的心思，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话越传越难听，逐渐的，除了爹娘，没人再愿意理我。
可他们不知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虽然很对不起爹娘，可是没有办法，事实真相如蚀骨之蛆一样，腐蚀我的内心，让我无法停下。
在这段日子中，我以装傻充愣作为掩护，每日每夜，不分昼夜地吸收学习各种可能用的到的知识，到处疯跑，来锻炼体力。
时间就这么不快不慢的过去了，终于到了我十五岁生日那天，禁地里的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我心中冷笑，即使是个疯子，也不会放过吗？
我蹲在垃圾堆上动也不动，想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谁知他们像是根本闻不到周围臭气熏天一样，拖起我就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脸，我突然一阵胆寒，或许禁地里面，远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可怕。
我又吼又叫又吐口水，惹来一阵白眼，我希望他们可以上前来，骂我，或者打我都行，可是没有人，看到周围的那些禁地里的人，城民们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都躲得远远的。
这就是我们城中的绝对权力，这就是无人敢犯的绝对力量。
很快的，我被拖进了那个隐藏了众多秘密的府宅，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非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很是清雅别致。我心里很疑惑，这哪里像是灭绝人性的地方？
一路走来，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偶尔碰到几个，也都面色和善，即使看见我这么不堪的模样，也会友善地点点头。我满脑子疑问，这怎么回事？
紧接着，我被带入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几个人锁上门便离去了。
我爬在窗台上，确认他们都走了之后，便立即起身检查这间屋子。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再无他物。我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发现旁的什么。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我赶忙爬坐在地上，表现出一副痴傻的模样。
一个穿着很奇怪的人第一个走了进来，那些抓我来的人紧跟其后，一脸恭敬。
那人穿着绣有繁复花纹的长袍，头发也被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整个人极为阴沉，我看着他，头回明白，原来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压力会如此之大。在他冷冷的目光下，我这点小伎俩似乎根本无所遁形。
我惊恐地看着他，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发些自己是装疯，否则后果连想都不敢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开口，声音冷厉，就好像某种滑腻的动物爬过身体一样瘆人：“开始吧，你们抓好他。”
然后就踱步过来，将手伸到我的面前，他的手上有一只类似于蚕的小虫子，通体雪白，上面布满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斑点。看着它一扭一扭的来回蠕动，我心里怕极了。
这时身后抓着我的一个人突然道：“先生，这不过是个疯子，用“离魂”是不是太浪费了？”
拿虫子的人冷冷道：“你懂什么？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否则一旦秘密流传出去，咱们都会遭来灭顶之灾。即使是个疯子，他的记忆也是完整的，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后面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说了句是，便不再吭声。
离魂？记忆？灭顶之灾？我听得云里雾里，只大概明白，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我同所有成年人一样，丧失有关外面人的所有记忆。
“扒开他的嘴。”那人冷冷吩咐。
即可就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扒开我的嘴，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无法动弹。
看着离嘴越来越近的虫子，我瑟瑟发抖，与其让它爬进我的嘴里，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弄死它。
决定之后，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钳制，扑上去一口叼住那虫子，狠狠一咬，粘稠的汁液就四散开来，又腥又臭，还带着丝丝苦涩的味道顿时弥漫口腔。
我被呛得一阵晕眩，趴倒在地就开始呕吐。
那些人可能想不到我会有如此举动，愣了半响才冲过来对我又踢又打，口中不断地骂：“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咬“离魂”？”
我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喃喃道：“救命啊，杀人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那些人却连丝毫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那个戴头巾的人制止住了他们，上前板起我的脸仔细打量。
我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看着他，不住地嘿嘿嘿傻笑。
“先生，这疯子居然毁了蛊，要不要处理掉。”
那人过了半天才道：“你们说他是真的疯了么？”
“这还能假？一般正常人哪有敢这样的？”
戴头巾的人摸着下巴想了许久：“先把他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虽然是个疯子，但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传出去也不太好。”
之后，我就被扔到一间小黑屋里监禁起来。
除了丧失自由，一切都还说的过去，饭菜会准时地送过来，也没有遭受非人的待遇，总体来说，不算太糟。
门外窗前日日会有人监视我，我依旧装疯卖傻。送来的好饭好菜不吃，专门抓死老鼠、死蟑螂吃，没事干就狂吼大唱，不往桶里方便，而是随地吃喝拉撒，没两天，小黑屋里就变得臭不可闻。。。。。。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那些人最终认为我是真的疯了，什么都没说，就把我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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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却不会与我的愿望相统一，在我十四岁那年，禁地里面的人第一次出来了，而且是来我们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姐姐提亲。对于那个神秘的所在，我们所了解的少之又少，以我们家的实力来看，要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般不自量力，所以即使百般不愿意，也没有丝毫办法。
不知道院内的人是如何得知姐姐的，又为什么要把姐姐娶进去。但是，我知道，一但进了那家门，可能此生再也无法相见。
很快的，姐姐就被强行送上花轿。在上轿前，姐姐满脸的绝望，她悄悄地搂住我嘱咐，希望我想尽一切办法，在十五岁的时候，能避免进去就避免进去，如果不幸被抓入内，将会遭遇极其可怕的事情。说完这一切，突然打了个激灵，然后眼神变得极其迷茫，抱了抱我，就步履蹒跚地走上了花轿。
我站在原地被惊得动弹不得，原来姐姐也察觉出了问题，可是看样子，她的记忆是时断时续的，而且似乎是在本能的与什么对抗。听她的意思，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她即将嫁入的人家，那么，那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龙潭虎穴？刀山火海？
我顿时感觉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看着渐渐离去的花轿，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几天过后，邻居们都说，杂货铺家的沈清远疯了。自从他姐姐出嫁后，他便疯了。对着离去的花轿声嘶力竭地痛哭不止，直到晕倒，再醒来后，便彻底疯了。满口胡言乱语，衣不蔽体到处跑动，垃圾堆里的东西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说是姐弟情深，受不了姐姐的离去，才导致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谁家没个姐弟，怎么没见别人家的孩子疯了？
刚开始大家还不太相信，认为我是装疯卖傻，爹娘也是如此，日日夜夜找郎中医治，可郎中又能怎样？再多的药吃下去，我还是和疯子没什么两样。渐渐的，爹娘就绝望了，成日以泪洗面，为什么原先聪明伶俐的孩子，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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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日子中，我以装傻充愣作为掩护，每日每夜，不分昼夜地吸收学习各种可能用的到的知识，到处疯跑，来锻炼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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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垃圾堆上动也不动，想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谁知他们像是根本闻不到周围臭气熏天一样，拖起我就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脸，我突然一阵胆寒，或许禁地里面，远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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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再无他物。我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发现旁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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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绣有繁复花纹的长袍，头发也被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整个人极为阴沉，我看着他，头回明白，原来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压力会如此之大。在他冷冷的目光下，我这点小伎俩似乎根本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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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踱步过来，将手伸到我的面前，他的手上有一只类似于蚕的小虫子，通体雪白，上面布满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斑点。看着它一扭一扭的来回蠕动，我心里怕极了。
这时身后抓着我的一个人突然道：“先生，这不过是个疯子，用“离魂”是不是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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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呛得一阵晕眩，趴倒在地就开始呕吐。
那些人可能想不到我会有如此举动，愣了半响才冲过来对我又踢又打，口中不断地骂：“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咬“离魂”？”
我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喃喃道：“救命啊，杀人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那些人却连丝毫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那个戴头巾的人制止住了他们，上前板起我的脸仔细打量。
我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看着他，不住地嘿嘿嘿傻笑。
“先生，这疯子居然毁了蛊，要不要处理掉。”
那人过了半天才道：“你们说他是真的疯了么？”
“这还能假？一般正常人哪有敢这样的？”
戴头巾的人摸着下巴想了许久：“先把他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虽然是个疯子，但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传出去也不太好。”
之后，我就被扔到一间小黑屋里监禁起来。
除了丧失自由，一切都还说的过去，饭菜会准时地送过来，也没有遭受非人的待遇，总体来说，不算太糟。
门外窗前日日会有人监视我，我依旧装疯卖傻。送来的好饭好菜不吃，专门抓死老鼠、死蟑螂吃，没事干就狂吼大唱，不往桶里方便，而是随地吃喝拉撒，没两天，小黑屋里就变得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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