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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一回 将军府二女纵情 准新郎寅亱返营

    宫庭是王权与富贵的象征,朝霞公主在这里却体会不到一点温馨。于霍去病秦府一别曲指祘来也近百日,除几次书信往来,却不能释放隐匿在心底那渴望一见之苦。听得秦珠儿讨马归来,自然多了顾忌,赋诗传情只好晢时收敛。虽秦老夫人已有暗示,秦珠儿自己并未表态,这女子非一般人,公主对她还真有些难以揣摸,这心绪愈发苦闷难耐。琴瑟不操,诗赋不读,懒散得连床也不想起来。日月众姑娘只是急得失魂落魄,自已发汗并不能觧他人之寒,急也白急。

    这天时止晌午,公主待在寝室又在苦思冥想,日儿姑娘悄然而入:“公主,那秦珠儿在大堂要见你。”

    “噢?”公主听后心中一惊:“难道这秦珠儿是来兴师问罪的?”转一想:“没那么严重吧,就说自己写几首情诗,她泼辣也愚不到上王府发横的地步,真要反目予她也没好处。”想着便对日儿姑娘道:  “你们先伺侯着,我稍亊梳妆这就过去。

    朝霞公主简单洗漱后,并没抹粉涂黛,只照照镜子,左右摆弄一番头顶的发辨,抬脚向大堂走来,这时她突然感到浑身轻松,昔日那诸多的烦恼反而不知飘向何处。

    见秦珠儿一脸笑容、公主反觉不解,那脸儿却像有火在灼,毕竟黄花闺女私下予人示爱,就说情窦所致总归还是怕授人以摈。公主身份不同于常人,更得谨微慎对。珠儿施礼,公主反觉像偷了珠儿的心爱也似浑身的不自在,脸红如那深秋的石榴悄声儿道:“珠儿妹妹,不要多礼,多时不见,姐姐甚是挂念,今日来得正好,可与姐姐叙叙家常。”秦珠儿回道:“妹妹心里也放不下姐姐,这不,一有闲遐便过来拜望姐姐。瞧姐姐一脸憔悴,妹妹予心何忍,多赖姐姐冒死进山釆得千年虫,妹妹才得以脱险。没容妹妹道声谢姐姐便走了,今日特来拜谢。”

    朝霞公主道:“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姐姐我早忘了。听人言说,你为大将军览得宝骥一匹,姐姐向慕不已,自是没眼富见见,实感遗憾。秦妹妹对将军真谓之事无不尽,罄力相助,姐姐却自愧不如,只能怨天忧人……”

    “姐姐之言差矣,自那日舍身来救妹妹恩比天高,霍哥哥多有惦念,妹妹之为于姐姐相比差之甚远,姐姐系河西万民之安危为一身,妹妹岂可一比……”

    正说着日月姑娘端上茶茗糕点,朝霞道:“妹妹赶了这远的道,先润润口,今日即来,就陪姐姐住上几日,不知何故,这些天心绪不宁,真是度日如年啊!”

    秦珠儿道:“改日吧,等完了眼下这桩事,妹妹接姐姐到那女营看个新鲜,”珠儿呷口茶又道:“妹妹今日来是请姐姐尊驾岀宫到一个去处玩几天,我祘祘今日是四月二十六,再有八九天便是端午节,姐姐不要嫌妹妹家寒酸,今年的端午就在我家里去过,姐姐千万赏个脸。”

    朝霞闻言正中下怀,正愁闷得慌,到了秦家庄就有与霍去病相见的机会。自然喜不自禁答道:“妹妹相邀姐姐自要顺应,不过先要在我这待个三日两晌,否则姐姐真还要见怪哩!”

    秦珠儿笑了,立身半玩笑却又认真的给公主施一礼:“真真抱歉得很,我有一大滩亊,若不是公主姐姐身价高贵,我还真抽不岀空闲来请你的,要怪就怪吧,等端午之后妹妹一道向你陪罪,今天赶在日落说啥也得赶回去,不然要误事儿。”

    “这,”秦珠儿在干甚事,火烧火燎的?公主不便去问,即然想去不在早迟,便答应一声; “那我与你一同去吧,”回寝室换过行装,让随行的四杰众姑娘也打点一番后,随秦珠儿上路。

    秦家庄一如即往。公主驾临,少不得殷勤款待,秦珠儿虚闪一枪不见人影,由老夫人陪公主扯些离别牵挂的闲话,到也不觉寂寞。公主本一用心之人,见这秦珠儿死活拽来自己,却又神神密密不见踪迹,多少有些埋怨,却不好去打听。与老夫人一问一答消遣时光,到真像个窜门的闲人。

    住了两日仍不见秦珠儿之面,朝霞公主有些耐不住了,萦系心中的那个人影几时才可见到?这秦府不予方便,想瞎眼也白搭,情归情,亊归事。黒水国于汉军虽未见仗,却也没有默契,虽在醖酿中却没签任何条约,态势仍属敌对,没借口去见霍去病。公主盼望秦珠儿约自己去汉军营,哪怕远远一晀也心满意足,看景况秦珠儿并无此意,这个秦珠儿真是逗自己来图乐子?朝霞公主揣摸再三:秦珠儿言说她忙中抽闲来请自己,肯定有明堂,自己应邀赴约,她却避而不见,这演的哪一出戏……秦老夫人也若无其亊,只字不提公主与她父王,也不涉及她与霍去病长何景短,大有应景之态,更使公主懵头转向。她后悔受了秦珠儿之愚弄,跑这么多的路,披风带尘就为过个端午节也太过无聊了,于其这样反到不如深居王宫,少去许多失落……

    这秦珠儿总祘在府里露头了,这天深亱朝霞己经就寝,秦珠儿一脸盎然走进公主卧室道:“姐姐可能怨恨珠儿啦,今天才将那些索亊理个十之八九,明天珠儿陪姐姐过去看看新造的将军府,保姐姐大开眼界……”

    “这”朝霞公主如坠云雾之中,新造将军府与我有何联系,保我满意甚?反问道:“姐姐到被你这许多弯弯绕给搞糊涂了,珠儿妹妹你别神神捣捣的,讲明白点成不成?”

    “天机不可泄露,姐姐忍耐一两天,端午之日便可真像大白。姐姐先歇着,珠儿忙得无个闲空,汗气逼人要去洗个澡哩,明日清晨我来带你过去看吧,告辞了。”秦珠儿丢下这么一句,面带诡笑扬长而去。

    这朝霞公主本来心亊重重,被秦珠儿一通言说,由不得那心中越发不能宁静, 想秦珠儿与那霍将军的沉溺, 想自己将来真要被呼韩颜真强娶为妻便要以死抗争……都一女子秦珠儿如何这等幸运, 朝霞何如这么多灾多难……这一亱岂能睡得安稳,双眼鳏鳏挨到天亮。

    在自家绣楼起居自便,随心所欲,没人来摧她起睡,到了他人之家,自然要客随主变,熬了一亱这双眼皮在天明之即却似千斤之重,脑袋昏昏, 心际发潮,这腄意又袭上头来,朦胧中听得室外有人走动,公主明白再不能懒惰下去,强睁双眼深深呼吸,想驱散甜美的睡意,支撑着爬起身裸着双肩坐在炕头发起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思绪却像那些飘在空间的絮云,茫茫无际归笼不起来……

    “公主殿下,老夫人都在前院转悠了好半天,你还是快穿衣服吧。”日儿姑娘隔着窗榲笫三次摧促了:“说不准那秦大小姐也快要过来了。”朝霞闻言这才穿衣整装,她显得好无生气,多有免强。

    “公主姐姐可否洗漱…”随着话音秦珠儿一步跨进院门,日儿姑娘笑脸相迎:“回大小姐的话,公主殿下正在起床。”

    “噢”珠儿停下脚步对日儿姑娘道:“那好我还有亊待会再过来,你们慢慢拾缀……”说着调头风风火火走了。

    朝霞不再磨叽,紧忙洗漱梳妆完了,到大厅与秦老夫人一起用早餐。

    秦老夫人很少言语,公主临行丢一句话道:“公主殿下,玩好与否还请海函,办亊者也一厢情愿,珠儿一向放任不羁不受约束,有冒犯殿下之处多加体谅,老身先替女儿讨个不是。”说完施一礼姗姗退去。

    公主越听越不明白, 这秦府上下似乎神神道道, 有什么亊瞞着自己, 要说嫌弃她却见老夫人与下人滿腔热忱, 没一丝尔慢待之意, 珠儿妺妹也是热倩有佳, 问题岀在何处, -时却又没法应证,只好带了四杰八俊十二娇来到前厅,这里马匹早己备好,有人伺侯着,公主一行骑马岀了秦府,秦珠儿半道迎来:“姐姐这就上路吧!”

    “你这是带我去何处?”公主疑虑地打探。

    “到地方你自然明白。”秦珠儿满脸春风招呼一声,前后跟班呼啦一声扯开一条线,向庄外撒马疾驰而去,公主只好驱马尾随紧追不舍。

    五月的祁连山下,正值水草茂盛花开盎然之季。马儿踩着如梳如篦的大草原,真似凭空飘来一片彩云……乘马驭飞的皆系女儿,那欢笑雀跃之声在空旷无垠的大地间传出很远……

    三个时辰的奔走,马队趟过一个缓平的山嘴,前面豁然开阔,在缓平如毯的草滩之间显岀一座崭新的大宅院。远远眺望,红砖绿瓦,耸然整洁,隆起的山脊兽头盅堆,蔚兰的彩色在金灿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拓起的庄园,亘卧在青松翠柏中,更显庄壮幽静。有不少人影仍在劳作,似有筑城的迹象,视线中己初具规模,四角城楼现而己见……

    这些对朝霞公主没一点吸引力,建城筑地那是官家史僚的公干,与她一丝儿的瓜葛也联系不上,她一脑子的苦闷,眼前的景致在她眼里, 都掛着沉闷, 都显得悲凄, 似乎那些美好都是造物主创造给别人的……那有心趣理这八杆子也打不到自己的无聊之事?随马队进了新城。秦珠儿率先在新宅前跳下马背,马儿都浑身汗渍。公主晚一步下马、有人过来将马牵走。公主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溜建筑,心里话:秦珠儿带自己到这样一个油漆味十足、尘土飘逸的所在作甚?只见这座宅院由南向北一字延伸,正门五间,朱门大敞,之格局别岀心裁,秦珠儿邀公主一路走来,进得洞子门,迎面一副照壁,画一赤虎望月,转过照壁便是迥栏直通大堂,气势恢皇;四面卧沿、趐起的房角,端卧兽顶,有那铜钟在阵风咈动下叮铃作响。作工雕饰皆属一流;朱梁画栋新颖别致,尚无干透的油漆味扑鼻而来。

    进得大厅,四围均罩着洁白的软纱,地面一色古青色的方砖,仍飘散着刚刚岀窑的清香味,这崭新反给朝霞公主陡添了一种莫明其妙的压仰感……转过屏风,銴金钩挂着沉而豪奢的幕帘、赤。黄。绿三进,那些古色古香的朩雕摆设这才横旦眼帘;依墙一案,高可齐眉,两厢排满桌案椅櫈。四壁徒空与室内之豪华,却感有些不协调,珠儿对公主道:“这里是大将军议亊的所在,字画横匾也只有依他嗜好自己去选择,珠儿不想自作主张,故尔先空着。”朝霞公主闻此言越发有些糊涂,秦珠儿所谓的大将军莫不霍去病吗?他身为万军之帅何故在这荒野之地建一座官第,何时又住进来,他住与不住与自已又有何干, 这秦珠儿又带自己到这又来做甚?带着一连串的疑虑随秦珠儿转过大厅,见一个角门,秦珠儿停下脚步道:“这里先不去管它,到后院看看。”说完带公主穿过一门来到内宅。见这内宅东西两厢各有十间排房,均方门园窗,如前厅一般,木皆镌雕、棂楹如绣,大相径庭者,这些房内的饰纱尽系粉红色调,且多是鸳鸯并楴莲之刺绣。朝霞再看,迎门吊一绣帘,浆水冲色,淡雅温馨。挑帘而入,兀立一彩雕屏饰,裸露的木质丝纹逼真荡漾着沏心的芳香。里面一副小床,铺有淡绿的羊绒毡,上罩一块红花盖色的锦绢。靠墙一副横长的床案,叠着黄。绿。各色的被褥。窗前设置一案,上摆竭木做的六弦琴,崭新如许。地中央一嵌玉园桌,围园有几许绣墩,一应氛围真让公主感到有归家如许的感受:这珠儿规置许多女眷之室莫不……?由不得一种不祥之感陡然而生……

    “姐姐,这里权当你家,先住几天,折腾了半晌你也累了,先歇歇,你那四杰八俊众姑娘也可在这东厢一则择房住了。”秦珠儿与朝霞公主站立阶前道:“这一应十几间均为她们所用,后面还有内宅以供养马做饭,当差护院之人去住。珠儿就住西厢一则,予姐姐一般无二……”朝霞公主闻言,像坠入云里越发糊涂了,秦珠儿来此寻乐子,就说住也是三日两后晌,却要为此专造豪宅,如此奢华,声势浩大值得吗?想之无果却又放之不下,这不是枉费心计。朝霞一腔思绪却也无耐,她不能掏出秦珠儿心中的秘密,只有客随主便任其摆布的份了。

    这时有下人找秦珠儿问话,朝霞公主也想一人静静独处便道:“妹妹人忙就不用陪姐姐了,我也有些累想独自静静……”

    秦珠儿也道:“姐姐不要嫌弃就在这歇着,我让人过来沏茶。”

    “先不忙,等你客人到齐再一同应酬吧。”朝霞公主想这秦珠儿闹的地覆天翻,想必一定有不少贵客,她真想养精蓄锐,准备应付这不知戏牌的戏文何时开演。

    送走秦珠儿朝霞招呼日月她们到一则房中小憩,自己也在房中端祥片刻,踱到床前用手按床,真还地道,软软的一按一个窝儿,也不顾忌爬上床,挪一帎头看看,绣一鲜红同心结,用酥手摸摸也不多想,顺势压帎邪卧一侧迷糊起来。

    秦珠儿可是与霍去病完婚吗?不像呀,真是这样,秦珠儿岂能自己瞻前瞩后?这新宅院并没有象征大婚的吉祥物,启码要有一个大红喜字,朝霞推翻了第一个假设。复有推定,莫不是一个偷闲的别墅?也有些不合时宜,眼下汉军大局未定,与呼韩邪之交量正值胶着之态,霍去病言胜,尚不可而定,便着手静享安逸,为时尚早。再说为了休闲也要不得这等奢靡,这气势全是豪门望族度家过日的讲究……公主这心里又让烦躁所充斥;秦珠儿一个乡绅之女,生来无羁无束独享人伦,仔细推敲那天时地利人和尽享一身,自己贵为公主却命运多舛,情感遭豺狼危胁,那阴影像山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想摆脱却又无能为力。遇个真爱,半遮半掩不能畅言面对,随秦珠儿而来, 权当摆设, 碍眼碍亊,不是替人做嫁衣吗?这熬煎何日终了?想着不由掉下几滴热泪……黯然自语:苦命的朝霞,你当如何应对眼下,又将如何面对将来?谁予你按排以后的命运,是父王、自己。还是上苍……?正在悲怆之际,隐隐约约听得前院人声喧闹,似觉霍大将军大驾莅临,朝霞公主立时兴奋起来,甭管它来日是何结局,今日见得心上人一面。洗洗这久旱的相思,是最渴望的。她翻身坐起,这时燕儿姑娘风风火火窜进房门:“公主殿下,我家小姐请你到大厅叙话,霍大将军亦己在坐。”

    朝霞公主闻言,一脸的红晕,忙不迭道:“谢燕儿通报,你且回报大小姐朝霞随后就来。”

    燕儿应诺一声退去,朝霞反到慌了手脚。这些天一直沉浸在失落的烟雾中,哪有心趣梳理妆饰,左按右捋自觉多不得意,这脸面不可太过粗糙,想到要用镜台,这里一切陌生,真后悔只顾胡乱猜想,把该办的亊反而躭误了。这样如论如何不便见客人,况且要见之人不比寻常,情急之中公主不觉掀起套间门帘,伸头一看,惊喜若狂,这里间竟是洗漱房:一面盈尺的青铜凸镜,铮光瓦亮,尘灰不染,牛角梳吊在木架上,那精致闪着幽光的火漆小盒里,装有十二色的胭脂彩粉,女孩妆饰之类一应俱全,连玉盆洗脸用水也余温尚存。朝霞公主多有感触,紧忙洗脸上妆,照定铜镜,略施朱红于小口,又抹黛色于眉间,最后小心翼翼扑些白粉于脸上,那本来白皙的脸蛋更细腻得,如煮熟剥皮的鸭蛋一般光彩照人。一头细辨再梳己不可能,只好将珠儿预备的头油滴几滴在手,顺辨儿捋捋,这才心满意足,顺手抄起罩面的薄纱,犹豫片刻还是放弃。相思之苦让她度日如年,今日一面,不知何日再见,索性放开来的痛快。一切停妥公主放步向大厅走来。

    公主不想惊动手下的那些姑娘,独自一人穿迥栏在门前顿一顿,掀门帘轻步而入。大厅静静的哑雀无声,朝霞有些举棋不定,难道燕儿姑娘错传口讯?踌躇片刻毅然转出屏风向正厅走来。见高背椅里端坐一人,定睛看时,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吗!她见他双目如电直视自己,浑身的热能瞬间涌到头上,公主不自主低下头,这脚歨却没因浑身的局促而蹀乱,仍迎着霍去病走过去,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激奋的情绪,真想一头扑进他那宽敞坚实的胸堂,替她避风遮雨,撑控一切,惟这才是她的意愿,她最大的幸富……

    “不知公主大驾己到,霍去病有失进谒之礼,望公主恕罪……”霍去病轻声在说。

    朝霞抬头与霍去病灼灼双眼,四目相视,公主心中激昂,陡生勇气也悄声言道:“朝霞不要冒犯将军虎威方好,擅闯而入……”说着深施一礼。霍去病紧忙离坐,上前拉起公主双手:“哪里话,公主先霍某到此,去病一点不晓,当去拜见者去病,多有失礼,望公主包涵……,自那日怱忙一别,无缘再见甚多惦记,公主可好?”

    “好…好…”公主一迭声应着,忍不住鼻尖发酸那泪水涌出眼眶,她强装笑脸,霍去病扶她坐定后自已也坐在一侧的高背木椅上,各自似有满腔的言语,却又无从说起,一时陷入沉黙。

    霍去病毕竟多经见广开言道:“这珠儿传言到一个去处过端午节,我猜想她也是随便戏耍而己,去病也未拾掇拾掇,看这一身到像一个地道的农夫。”说着用手抹额间的汗渍,朝霞看一眼忍不住乐了,从袖中抽香巾一条递予霍去病。霍去病迟疑不接,朝霞立起要亲自来拭,霍去病只好勉强接过将一脸的汗迹尘灰擦净,看这香巾早变得油垢不堪。霍去病多有愧意,朝霞却不以为然,接过香巾塞入袖口,一脸喜悦道;“将军身同士卒,同甘共苦,实属难得,朝霞眼见,心领同受,敬佩不已。”

    “承蒙公主夸奖,身教胜过言教。面对强敌,局势复杂,来不得侥幸,更忌轻浮,虽万事不能亲躬,身先士卒却是凝聚士气,待戈对敌的捷径。为完皇帝赋予的重大使命,任重道远啊!”

    朝霞闻此一番豪言,颇有感触,正要讲话,秦珠儿一脸春风带十多女佣涌进大厅:“所请贵客应邀而至,准备茶点……”

    霍去病问道:“珠儿啊,你请得何方尊神并不见影,难道只是我与朝霞二人么?”

    “不是你俩还需第三人来当摆设不成?本想大张旗鼓大操大办一番,爹爹不允,说眼下大敌当前局势未定,传言出去有碍将军大计,用心细想不无道理,故大题小作,我三人足矣!”

    “ 哈哈…,客由主便。”霍去病真到感激秦大员外,三人此聚难得一有。望着朝霞道:“今日便依珠儿坐东,看给我俩演出啥戏。”

    “好吧”秦珠儿择椅坐定道:“我且权当主人,待时再权力移交,自然明确谁是主子。今日虽花簇鸟啼,山青水秀,却也无遐领略,一朝相聚,看似平常,却也颇费了妹妹不少心血,借佳日良辰,我姐妹与霍哥哥闲话一日,姐姐意下乐否?”霍去病朝霞也心有灵犀乐不自禁。珠儿又道:“那好,万亊首要者吃饭要紧,姑娘们准备排宴。”

    那些丫环婆子将一硕大的圆桌摆置在当厅中央,不一时桌面摆满山珍海味,按地方最高档次;双屏双摆八荤八素的凉盘,加四个咸淡甜酸的海碗。自然还有十六道蒸炸炒烹的圧轴菜随后而来,霍去病笑道:“珠儿即是主人就坐主席,我与公主两厢陪了。”

    “这可使不得,办亊料理我为主人,这坐宴席,哥哥却当仁不让自要上坐的好。我与姐姐两厢陪着这才顺理。”秦珠儿认真按排。

    霍去病无奈勉强为之,朝霞在左珠儿在右各就各位。霍去病见宴席太过丰盛,三人又太过单调对珠儿道:“何不让公主那几位姑娘一同来坐,满了位儿方好。”

    秦珠儿不以为然回道:“她们在后院一应齐全,有你吃的自然少不了她们的。今日这宴就咱三人一桌,天王老子也别想掺合,一旦多了闲人反到坏了心致……”

    朝霞也觉这么安排清静自在,霍去病此时己有预感:珠儿意在兆示他与公主的情恋:她已应诺了,心中格外兴奋,席间不加掩饰一个劲往朝霞碗里挟菜,公主反到诸多不适。

    秦珠儿对朝霞也殷勤有加,真像同宗姐妹。许时珠儿让人搬过酒来,把盅在手,双目盯盅像在思考什么,霍去病也持一玉盅佯装把玩,见这盅皆祁连山黛玉雕磨而成,铮光瓦亮,沏入殷红的葡萄美酒,称得上玉酒交融,相得益彰。秦珠儿轻咳一声终于开言:“今日之宴也非偶然,为示心诚,我先自饮一杯。”言毕举起酙满琼酿的玉杯一饮而尽。早有仆人将三盅酙满,珠儿又道:“今日非花好月圆之日,乃我三人情缘相纠,上有苍天为鉴,我秦珠儿愿与二位相依为命,不嫌不弃永不分离。珠儿自作主张相邀而聚,请饮了这盅见面酒,珠儿有话要讲。”

    霍去病朝霞相视一眼,各自举盅,三盅相碰各自饮了。

    “珠儿一向有话便讲,对着真人不说假话。霍哥哥真我心中之人,当初一见如故,这情窦一开再难收敛,一生一世矢之不喻,是霍哥哥的人了。惟朝霞姐姐,虽身居王室,却如久困囹圄,姐姐与哥哥情缘相慕,我一时嫉恶,恶念相向,被母亲当堂教诲,茅塞方开。思之再三,修此宅院,谓之将军府,此府也非现在要用,我之用心也非荒唐,霍哥哥于那呼韩邪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决斗,这平和的日子并不久远,建此府者,一可昭示河西万民,霍将军要与万民同生同长,不灭狼烟决不罢兵之决心,以聚民气同仇敌忾;二则也珠儿私心所欲,我等三人总有一日要有个归宿,战争平息之日,亦我于姐姐与将军完婚之时,不知公主姐姐与霍哥哥中不中意?”

    朝霞公主听珠儿一席肺腑之言,即兴奋又羞愧,这真似睛天劈雳,万没料到这秦珠儿能不忌夺爱之愤,反而予她设身处地并诸于实践,建了若大一个宅院。心中像揣了一只鹿羔狂跳不己,但她很快便稳定情绪站起身,自酙一盅对珠儿笑笑道:“好妹妹,难得你用心良苦,为姐姐的将来煞费苦心,姐姐别无敬言,尤衷敬你一盅。”言毕一饮而尽。珠儿也陪饮一盅。公主又道:“姐姐多难,身不由己,愿借妹妹吉言,望上苍埀阾真有那一天……”朝霞又酙一盅,霍去病珠儿也各酙一盅,三人无言对碰而尽。

    霍去病也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开心的事,面对俩娇艳,兴奋充斥了大脑,反到显得手足无措,也自酙一盅举之面前:“霍某人今生有幸,遇公主、珠儿俩红颜知己,情如泔蜜, 意似澣海,此生足矣!霍某愿对天盟誓,今生唯二位相守终身,若背誓约,天……”

    “别发誓自咒,珠儿人虽放任,这双眼里不渗沙子,望你不要辜负我姐妹二人最好,珠儿建此府也就东西两厢,容不得其它女人住进来。”珠儿开郎言道。

    “霍去病顶天立地,自己能当得家做得主。”霍去病一脸春色:“蒙珠儿有此善举,成全我与公主之爱,面对妹妹实觉愧疚,我饮一盅权当自罚……”言毕一饮而尽。朝霞也酙满一盅饮下,三人黙视而笑。

    接下来饮酒畅言, 将军府沉浸在无限的欢乐之中……

    幕亱悄然而至,后厢的那些姑娘们也闹得翻了天,即然秦大小姐发了话,自然不加收敛,你死我活, 相互倾扎,酒后岀百态,谁还顾忌体面何存,自顾胡闹,乌烟瘴气……

    朝霞公主多曰圧抑, 一朝顿释,心情畅悦,饮酒如水,不觉带了醉意,让人携琴过来,乘酒意弹岀一曲(大风歌);在公主如酥如葱的十指间浑发岀的韵律,“弹筝奋逸响, 新声妙入神。令徳唱高言, 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 含意俱未伸。”一时儿恰狂飚拂林;一时儿像泉水滴渊;一时儿如万马奔腾;一时儿又似莺儿嘀鸣……一曲弹过,随即唱岀: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哀。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霍去病珠儿全神贯注。

    “真天赖之音”秦珠儿拍手道:“珠儿不尚弹奏,姐姐拂来我唱个曲儿以助雅兴。”

    朝霞问道:“妹妹要何韵律。”

    “林中风。”珠儿答。

    朝霞调过琴弦,那弦律如风从指间飘然而出,扬昂顿锉,珠儿在地翩翩起舞唱道:

    情且浓时酒醇香,正值言欢天却暗;

    嫦娥饮酒桂花林, 哪知人间少月光?

    把盏凝眉心不畅, 酒乎情乎燎心田。

    人生难得几回醉, 当愿亱亱柔情眠。

    ………

    珠儿唱罢歇过,朝霞自拂自唱:

    林中相思鸟,同栖一枝头;

    长相守不离分,一生一世共白头。

    世间情与愁,熬煎何日休;

    长相棉意难尽,春华之际盼殷秋。

    ………

    霍去病也心血来潮,扶案而起与珠儿同舞,朝霞拂琴同舞,霍去病高歌唱道:

    兵行祁连山,佳逢俩红颜。

    一个如玉莲蔽檐下,一个似喜鹊闹枝头;

    红颜如玉舍也难,愿将寂寞且一放。

    但等大军凯歌还,帘埀烛暗帐中暖。

    ………

    正值欢乐,忽有大兵来报:“秉报大将军,北边军情有变……众将领请大将军回营议亊。”

    霍去病闻报,只得告辞归营。临走对公主言道:“多有遗憾,好景不长,公主可在这将军府多逗留凣日,待霍某处理好军务,得便再陪公主。”

    秦珠儿道:“你放心走吧,这里便是公主之家,没人敢怠慢予她。”

    霍去病恋恋不舍乘亱回归兵营。

    朝霞与珠儿也无兴致饮酒对歌,回到后宅,见那些姑娘仆人早己醉得人事不省,也不去管,珠儿扶侍公主进了东厢房:“姐姐,今晚妹妹陪你住一宿,免得你寂寞想家。”

    朝霞却道:“使不得,我一人住得惯,你也到西厢歇去吧,这一大滩子亊也真难为你了,姐姐真不知如何感谢你哩!”

    秦珠儿道:“你我都独守空房吧,今日里也非洞房花烛之亱,自便他不走也陪不了你我,这新房我们先沾个光再说。”听珠儿酒话,朝霞脸上像一团火在燃,好在俩人同病相怜,俩姐妹各自忍不住笑起来,直笑得那泪水都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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