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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骷髅诡案(八)

    <li>  “蝙蝠盗所写的字,无筋无骨,歪歪斜斜,一笔一划就像蠕动的虫子,别提有多丑了……”

    “他每次留书都称自己为‘蝙蝠侠’……哼,这个偷儿还挺会装腔作势!”

    “还有,他一般不都是会画上一只蝙蝠记号的吗?这封信上却没有,漏洞百出呵……”

    罗瑾的嘴皮上下翻动,口沫横飞,直到他讲地告一段落,李岫才喃喃地开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罗瑾先是楞了一下,旋即有些不自在地搔了搔头,含糊其辞道:“呃……还有我打听不到的事情吗?”

    李岫不信,略一细想忽然心中清明:“莫非,你也被他……”

    罗瑾嘴角微微一抽,只得承认道:“没错,上山的前一天,这厮夜访玄都观……”

    闻言,李岫看着罗瑾那憋屈滑稽的神情,终是忍俊不禁,笑了好一阵儿才问:“那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这个云生你就不要打听了……”罗瑾难得扭捏起来,李岫不禁大奇,不依不饶地追问,罗瑾拗不过,附到他耳畔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李岫旋即双颊染绯,叱道:“荒唐!亏你还是个修道人呢!”

    罗瑾不以为然:“修道人也是人啊,难不成你和晓谷就没试过?”

    被罗瑾一激,李岫羞得面红过耳:“休要胡言乱语!”

    “还不是你逼我讲的?”罗瑾不满地嘟起嘴,李岫别过头也不理他,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渐渐恢复了常色。

    依照罗瑾的证言,这“蝙蝠盗”的预告函应是封伪书;亦或者,真正的“蝙蝠盗”根本不会来盗取骷髅,今次只是有人假借他的名头行窃而已。

    若真是如此,那么寄给悟真寺的这封信究竟出自谁人的手笔?想要得到佛宝的,又是何许人?他将预告日定在“七日之后”到底有何用意?

    案情目前晦暗不明,李岫仍旧是一头雾水。

    “姓薛的口口声声说会‘善待’咱们,怎么安排了这种地方?乱七八糟的……该不会是柴房吧?”

    这是一间面北的僧寮小室,采光不好,内里积满了蛛网和灰尘,席子肮脏不堪,角落里更是堆积了不少杂物,似是很久没有人清理过。杜重一边抱怨着,一边将丰腴的臀部歪到一边,“噗”了一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昨夜他泥灰啃多了,不消食,腹内现在还有些胀气。

    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戳了一下,杜重翻了个身,冲着来人没好气道:“作甚?”

    白晓□:“帮帮……云生。”

    杜重眉头一挑,道:“帮他?哼!老夫可不乐意。”

    “为、为什么?”

    “那呆子害得老夫的坐骑都没了!”杜重拍着大腿愤然道,忽然瞥见白晓谷还捧着蛞蛞的尸体,终于不耐地吼起来:“你还要捧着它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等到它烂了发臭了不成?”

    白晓谷闻声肩膀一缩,反倒把翠哥儿握得更紧了,杜重见状,只得放软了口气,劝道:“听老夫的话,乖乖把它埋了,不然它是成不了佛的。”

    白晓谷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蛞蛞,在地上掘了个小坑,将它小心翼翼地搁了进去,再掩上土。此时回想起当初李岫在长安郊外埋葬自己之后,还曾经祭酒一壶,白晓谷四下张望,可除了中午看守送入的一碗稀薄的米汤,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只得将就地端起那碗米汤,“哗啦”一下尽数倾倒在了蛞蛞冢上。

    见此情形,杜重唏嘘不已,接下来又絮絮地替翠哥儿祷告了一阵。

    “重重……”

    沉默了一会儿,白晓谷轻唤,杜重应了一声,他才接道:

    “一百年……以后……云生会不会……也这样?”

    闻言,杜重看了白晓谷一眼,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地敛容道:“不消一百年,只要再过个二、三十年,李县尉就会变得皮肤松弛,牙齿脱落,老丑得面目可憎……”杜重故意顿了一下,见唯一的听众毫无反应,这才想起白晓谷是没有美丑观念的,于是话锋一转,道:“人妖殊途,就算你们俩现在情投意合,将来也是不可能在一块儿的。”

    白晓谷歪过脑袋,露出一脸惶惑,杜重只得耐心地替他解释:

    “李县尉固然疼爱你,可是他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到时待他娶了妻房,又该将你置于何地?”

    “就算他终生不娶,时间一长,迟早也会发觉你异于常人……难道你就不怕他到时会嫌弃你?”

    白晓谷摇了摇头,道:“云生……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云生……说过,”白晓谷嚅嗫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嗯,他都不会……不要我。”

    虽然杜重不想承认,可是仔细想想,这的确像是李岫那个呆子会讲的话,他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人生苦短,死后即入轮回道,等到他再世为人,早就不认得你了……”

    白晓谷不解其意,茫然地看着杜重,杜重见他懵懂,又是一叹:“你现在还混沌无知,等你在这人间度个百八十年,便什么都明白了……罢了罢了,老夫不同你这不开窍的胡诌了,”说到这里,杜重跳到窗棂上,回头冲着白晓□,“此间憋闷的很,老夫去外边透透气儿,等会儿就回来。”言毕,还不容白晓谷答应,便径自从窗棂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这个傻东西……”

    杜重口中喃喃,足下却未停,他一路蹦回了李岫暂居的小室前,看到里面亮着灯,便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眼儿来,朝里瞅瞅,不见李岫,这才将眼儿蛀大,拱进身去。

    “嘿嘿……非要老夫亲自出马,不然光凭李县尉也难破此案啊。”

    杜重捻着虫须,大摇大摆地走到砚台边,“咕嘟咕嘟”吸了好大一口墨水,然后鼓着腮帮,从案上拖出一张纸来,正要在上面抹上几个字,却发现这张纸上已经被写得满满当当,有的墨迹才刚刚阴干,再一细瞧,翻来覆去就一个字——

    白。

    原来这儿还有个痴人哪!

    杜重见状,不禁笑地眉眼弯弯,一个不留神,还将口中的墨汁漏了一点出去。他急忙又拖出另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快速地喷出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刚刚完成,正欲好好欣赏一番,忽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杜重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已被一道猛力击中!

    “哇呀!”杜重惨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便被压扁在了书案之上。

    须臾,他又被两根指头拣了起来,提到了半空:

    “告诉老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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