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离恨天 3第3章 水墨江南
入夜，洛阳城内，灯烛依旧，仍是一派繁华胜景。秦莫承和陆云轩睡了半个下午，此时精力体力早已恢复，便趁着月夜悄悄出了客栈，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向城外而去。
城北翠墨林，与热闹的洛阳城丝毫不同，这里竟是一片荒凉寂静，透着阴森寒意的树林。仰起头，十五的皓月如冰轮悬挂于天空，成了这幽暗树林的唯一光明。秦莫承与陆云轩小心而行，沿路看到有些脚印，像是野兽留下的痕迹。
“莫承，你看，这脚印旁的泥土是新鲜的，显然不久前有野兽来过。”陆云轩俯下身，仔细查看，终究他是江湖经验丰富些。
“这已是树林深处了，怎么一只野兽也没看到？”秦莫承纳闷。
陆云轩也微微奇怪，两人沿着竹林已走了半个时辰，却连一只野兽都没有看到，陪伴他们的始终只有深邃丛林上空的凄冷月色。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陆云轩揣测着。
“你是说有人先我们一步把这些野兽清走了？”秦莫承脑子转得也相当快。
“你看。”陆云轩指着地上一处被枯枝扫得凌乱了的土地上，隐约可见半个人的脚印，脚印却细小轻微，像是轻功极为高明的女子所留下。
“小心！附近有人！”秦莫承无论听力和反应都是一流的，听得周围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发出警示后随即飞身跃上树梢，紧接着剑光起处，已将一个人影迫得现身。
陆云轩抬眼望去，秦莫承已和一人缠斗起来，极快的剑光映着皎洁的月色所反射出的光芒夺目耀眼。他不得不承认，秦莫承的华山剑法以迅捷凌厉著称，实在是已列入天下武学高手之林。
秦莫承几招快剑迫得对方现身，连环招式一气呵成，又是出其不意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于是刹那间便已占了上风，紧接着又是极快的几剑，对方原本就毫无防备之下受到攻击，此时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秦莫承还剑入鞘，跃至地面的同时也已看清，跟自己交手的竟然是个女子，而且竟是早上在城内买那纯阳离火刃铜牌时所遇到的姑娘。只不过此刻这姑娘身穿的是一身墨蓝色的夜行装束，显得英姿飒爽，与白天的水袖罗裙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
“姑娘，是你？”秦莫承一惊。
那姑娘见到秦莫承二人也是微微意外，愣了一下随即丝毫没有扭捏之色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捡起手边的双剑，望着二人。
陆云轩开口：“姑娘，你怎一个人在这里？”
那姑娘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微微低头，道：“我听说附近有野兽出没伤人，所以……”
秦莫承道：“我们一路而来并未见到野兽，姑娘，可是你先将它们收拾了？”
那姑娘再次垂下头，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陆云轩立刻道：“原来姑娘是一位除暴安良，心系苍生的侠女，实在是失敬了，在下昆仑派陆云轩，这是我兄弟华山秦莫承。”
“两位少侠，小女子有礼了，我叫翩婳。”姑娘施礼说话，言语间果然像是一位豪爽的侠女，而没有半分小女子的做作之态。
陆云轩继续道：“翩婳姑娘心怀百姓让人敬佩，只是无论如何，你一孤身女子来这荒郊野外都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若没看清楚，一剑下去你就没命了，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秦莫承也道。
“我一路而来，并没有被野兽所伤，也许真的是纯阳离火刃在发挥着作用吧。”翩婳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白天陆云轩相赠的那枚纯阳离火刃铜牌，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又缓缓从衣袋中拿出一面精致的铜镜，交给陆云轩，道：“陆少侠，谢谢你将纯阳离火刃送给我，既然我们再次相遇，也算是有缘，这面铜镜我带了很久，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吧，请不要嫌弃是女子之物。”
陆云轩接过铜镜，但见这面铜镜雕刻精致，绝非凡品，还待说话，翩婳已道：“两位少侠请多保重，若有缘，还会相见。”言罢她轻功跃上树梢，向着洛阳城内的方向而去。
“这姑娘着实不像凡人。”陆云轩盯着翩婳离开的地方，缓缓道。
秦莫承一笑道：“云轩哥，你一定是修仙修多了，看谁都不像凡人，你看我呢，像不像凡人？”
“你？”陆云轩忍住笑，敲了敲他的头，没有说话。
秦莫承道：“云轩哥，其实我觉得那女子的行踪有点诡异啊，大半夜的跑出来捉妖怪？就是女侠也不见得一个人干出这事来吧？”
陆云轩凝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月色朦胧，翠墨林的尽头，翩婳将双剑插入剑鞘，缓缓地走着，双手却抚摸着颈中带着的那块离火刃铜牌，轻轻地自言自语：
“你一直都在，不会离开我，对么？”
次日一早，洛阳城街道繁华依然，秦莫承身背包袱，从客栈中走出，显然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陆云轩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怎么，舍不得走？洛阳虽然繁华好玩，不过江南的山水更加漂亮呢。”
“是么？”秦莫承垂下头，在洛阳短短几日，实在是没有玩够，不过也知道重任在身，早一天完成任务，就能够早一天回到华山去与师傅和师兄弟们相聚，于是也不再多言，跟着陆云轩大步踏上去往江南的路途。
陆云轩再次把玩着翩婳昨日相赠的铜镜，秦莫承不屑地看了一眼，道：“真不知道那姑娘送你这女人用的铜镜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陆云轩道：“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来，我总觉得这铜镜似乎有什么玄机。”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玄机！”秦莫承远远甩过一句，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陆云轩笑笑，摇头跟上。
------------------沈明漪
一场烟雨，一片落英，一湖水墨晕染的江南。
她从雨中来，在如诗如画般的水雾云烟，
独有着那一份属于江南女子的清新、婉约、灵秀与温暖，
然而，却独缺一份江湖的凛然。
在多少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她只能静默在沉寂的河边，
没有碧波涟漪，更没有瀚海狂澜。
只待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天，皓月当空，春江水暖。
携手走过中原的山麓，长白的天池，昆仑的飞雪连天。
也走过那一条没有尽头的河，叫做忘川，
任凭江湖纵横，来去无影，只留下飘飞的雪花和结冰的湖面。
江湖的梦，易醒，易碎，来时的路，无望，无言。
只待那一切的风云变幻都归为沉寂，
并肩守候在灯影船头，看月华照君颜。
---------------------------------------------------------------------------------------------------------------------------------------------
江南，如诗如画，余杭的水乡，无处不在地透着隽秀的山水与清新之气。小桥流水人家果然与北方的大漠古道天涯大不相同，每一处院落亭台都带着玲珑小巧与雅致婉约，在这弥漫着薄雾般水气的清幽小镇上，勾勒出柔和灵动的曲线。若说华山充满着剑气与风沙的苍凉，那么这江南余杭则满是灵气与温婉的淡雅。没有哪一处风景能够如此轻柔透着舒缓轻松之意。
一踏进余杭的地界，秦莫承便立刻被这前所未见的江南风景所吸引，迎着绵绵细雨踏过涓涓湖畔，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师傅非骗我说这里有仙女，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连这里的雨打在身上都没有一点感觉。”
陆云轩笑着纠正道：“许前辈说的是神界的澄梦渊有仙女，不是余杭。”
“管他是哪呢，对了，师傅让我们找那位姓沈的老人家会在哪里呢，这余杭这么大，上哪去找啊？”
陆云轩笑笑，道：“这位姓沈的前辈，可是大户人家呢，说不定他会主动来找咱们。”
“你这么肯定？”秦莫承满脸怀疑地抬头看看他，不屑地扁了扁嘴。
二人说着话，只见对面玲珑精致的石桥上，踏着细碎的雨丝，迎面缓缓走来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少女，少女云鬓如瀑，容颜胜雪，吹弹可破的面颊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精致与婉约，一身淡蓝色衣裙在这水气缭绕的小桥流水间显出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纯净与明澈，清丽明媚如同这水墨画般的江南。
与这蓝衣少女擦肩而过，秦莫承回过头去，凝望她渐渐走远的身影。
“在看什么？”陆云轩好奇回头。
秦莫承只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后指着那蓝衣少女的背影，悄悄道：“看，仙女。”
“什么仙女……”陆云轩好笑的摇头。直到那蓝衣少女走远，秦莫承才回过头来，与陆云轩一同进入这余杭小镇走走逛逛。
“刚才那姑娘像不像仙女？”秦莫承一脸郑重地问陆云轩，似乎非要让他认可自己的观点。
“还好吧。”陆云轩微微一笑，道：“你看，不光有仙女，而且余杭虽然只是个小地方，但是繁华也不亚于洛阳呢。我小时候跟随师傅他老人家来过一次余杭，那时候还只是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秦莫承叹气：“余杭这么大，到哪去找沈前辈或者等着他来找咱们呢…….”
陆云轩看了看街上来往的行人，道：“我总觉得这一次来，余杭似乎多了很多武林人士，你看。”说着指了指偶尔三三两两走过的身配刀剑的行人。
秦莫承正自不解，远处一个大户人家家丁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一路小跑而来，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看，主动找我们的人来了。”陆云轩胸有成竹地向秦莫承道。
果然，那家丁打扮的年轻人向着秦莫承和陆云轩行礼道：“两位少侠看打扮像是武林人士，小的是余杭侍剑山庄中人，三日后恰逢沈庄主寿宴，不知二位是否有空赏个脸？”说着递上请帖。
陆云轩接过请帖，道：“在下昆仑弟子陆云轩，这是我的兄弟华山弟子秦莫承，我等先行恭贺了。”
秦莫承想了想，沈庄主？莫不就是师傅让他们找的人？转头看看陆云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来他早就知道师傅让找的人就是侍剑山庄的沈庄主。想到此，他忽然又忆起从前虽然没听过沈庄主的名号，不过却听师傅讲起侍剑山庄庄主的江湖传闻来，如今看来这这侍剑山庄的庄主就是他们要找的沈儒华前辈，于是向那家丁道：“侍剑山庄的沈庄主可是在江湖上素有‘惊鸿神针’之称的沈儒华沈前辈？”他虽然下山次数有限，不过对于武林中的人物和典故，却早已听师傅和师兄们讲过无数遍。
那侍剑山庄的家丁欣喜道：“没想到秦少侠年纪轻轻竟能知道我们家老爷的名号，这次寿宴，老爷请了诸多武林人士，还有相当一部分年轻有为的江湖新秀，到时候还望两位赏光。”
“一定。”陆云轩将请帖收入怀中。
等那家丁走后，秦莫承恍然大悟，“难道，师傅是让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
陆云轩道：“我虽从未见过这位沈前辈，但是听闻沈前辈是一位乐善好施的武林泰斗人物，只是他平素为人相当低调，不晓得这次为何大张旗鼓的办寿宴。”
秦莫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沈前辈的寿宴，看来是请了许多武林人士，那么，师傅让我们来找他，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线索？”
“我也觉得，三天之后，我们就去侍剑山庄看看。”陆云轩点头道。
“那，这三天里……”秦莫承欲言又止。
陆云轩一笑，“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三天里是不是可以到处逛逛。”
“还是云轩哥了解我。”秦莫承扬眉笑道。
“好吧，我准了。”陆云轩也轻松一笑。
城北翠墨林，与热闹的洛阳城丝毫不同，这里竟是一片荒凉寂静，透着阴森寒意的树林。仰起头，十五的皓月如冰轮悬挂于天空，成了这幽暗树林的唯一光明。秦莫承与陆云轩小心而行，沿路看到有些脚印，像是野兽留下的痕迹。
“莫承，你看，这脚印旁的泥土是新鲜的，显然不久前有野兽来过。”陆云轩俯下身，仔细查看，终究他是江湖经验丰富些。
“这已是树林深处了，怎么一只野兽也没看到？”秦莫承纳闷。
陆云轩也微微奇怪，两人沿着竹林已走了半个时辰，却连一只野兽都没有看到，陪伴他们的始终只有深邃丛林上空的凄冷月色。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陆云轩揣测着。
“你是说有人先我们一步把这些野兽清走了？”秦莫承脑子转得也相当快。
“你看。”陆云轩指着地上一处被枯枝扫得凌乱了的土地上，隐约可见半个人的脚印，脚印却细小轻微，像是轻功极为高明的女子所留下。
“小心！附近有人！”秦莫承无论听力和反应都是一流的，听得周围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发出警示后随即飞身跃上树梢，紧接着剑光起处，已将一个人影迫得现身。
陆云轩抬眼望去，秦莫承已和一人缠斗起来，极快的剑光映着皎洁的月色所反射出的光芒夺目耀眼。他不得不承认，秦莫承的华山剑法以迅捷凌厉著称，实在是已列入天下武学高手之林。
秦莫承几招快剑迫得对方现身，连环招式一气呵成，又是出其不意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于是刹那间便已占了上风，紧接着又是极快的几剑，对方原本就毫无防备之下受到攻击，此时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秦莫承还剑入鞘，跃至地面的同时也已看清，跟自己交手的竟然是个女子，而且竟是早上在城内买那纯阳离火刃铜牌时所遇到的姑娘。只不过此刻这姑娘身穿的是一身墨蓝色的夜行装束，显得英姿飒爽，与白天的水袖罗裙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
“姑娘，是你？”秦莫承一惊。
那姑娘见到秦莫承二人也是微微意外，愣了一下随即丝毫没有扭捏之色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捡起手边的双剑，望着二人。
陆云轩开口：“姑娘，你怎一个人在这里？”
那姑娘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微微低头，道：“我听说附近有野兽出没伤人，所以……”
秦莫承道：“我们一路而来并未见到野兽，姑娘，可是你先将它们收拾了？”
那姑娘再次垂下头，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陆云轩立刻道：“原来姑娘是一位除暴安良，心系苍生的侠女，实在是失敬了，在下昆仑派陆云轩，这是我兄弟华山秦莫承。”
“两位少侠，小女子有礼了，我叫翩婳。”姑娘施礼说话，言语间果然像是一位豪爽的侠女，而没有半分小女子的做作之态。
陆云轩继续道：“翩婳姑娘心怀百姓让人敬佩，只是无论如何，你一孤身女子来这荒郊野外都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若没看清楚，一剑下去你就没命了，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秦莫承也道。
“我一路而来，并没有被野兽所伤，也许真的是纯阳离火刃在发挥着作用吧。”翩婳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白天陆云轩相赠的那枚纯阳离火刃铜牌，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又缓缓从衣袋中拿出一面精致的铜镜，交给陆云轩，道：“陆少侠，谢谢你将纯阳离火刃送给我，既然我们再次相遇，也算是有缘，这面铜镜我带了很久，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吧，请不要嫌弃是女子之物。”
陆云轩接过铜镜，但见这面铜镜雕刻精致，绝非凡品，还待说话，翩婳已道：“两位少侠请多保重，若有缘，还会相见。”言罢她轻功跃上树梢，向着洛阳城内的方向而去。
“这姑娘着实不像凡人。”陆云轩盯着翩婳离开的地方，缓缓道。
秦莫承一笑道：“云轩哥，你一定是修仙修多了，看谁都不像凡人，你看我呢，像不像凡人？”
“你？”陆云轩忍住笑，敲了敲他的头，没有说话。
秦莫承道：“云轩哥，其实我觉得那女子的行踪有点诡异啊，大半夜的跑出来捉妖怪？就是女侠也不见得一个人干出这事来吧？”
陆云轩凝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月色朦胧，翠墨林的尽头，翩婳将双剑插入剑鞘，缓缓地走着，双手却抚摸着颈中带着的那块离火刃铜牌，轻轻地自言自语：
“你一直都在，不会离开我，对么？”
次日一早，洛阳城街道繁华依然，秦莫承身背包袱，从客栈中走出，显然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陆云轩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怎么，舍不得走？洛阳虽然繁华好玩，不过江南的山水更加漂亮呢。”
“是么？”秦莫承垂下头，在洛阳短短几日，实在是没有玩够，不过也知道重任在身，早一天完成任务，就能够早一天回到华山去与师傅和师兄弟们相聚，于是也不再多言，跟着陆云轩大步踏上去往江南的路途。
陆云轩再次把玩着翩婳昨日相赠的铜镜，秦莫承不屑地看了一眼，道：“真不知道那姑娘送你这女人用的铜镜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陆云轩道：“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来，我总觉得这铜镜似乎有什么玄机。”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玄机！”秦莫承远远甩过一句，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陆云轩笑笑，摇头跟上。
------------------沈明漪
一场烟雨，一片落英，一湖水墨晕染的江南。
她从雨中来，在如诗如画般的水雾云烟，
独有着那一份属于江南女子的清新、婉约、灵秀与温暖，
然而，却独缺一份江湖的凛然。
在多少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她只能静默在沉寂的河边，
没有碧波涟漪，更没有瀚海狂澜。
只待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天，皓月当空，春江水暖。
携手走过中原的山麓，长白的天池，昆仑的飞雪连天。
也走过那一条没有尽头的河，叫做忘川，
任凭江湖纵横，来去无影，只留下飘飞的雪花和结冰的湖面。
江湖的梦，易醒，易碎，来时的路，无望，无言。
只待那一切的风云变幻都归为沉寂，
并肩守候在灯影船头，看月华照君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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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如诗如画，余杭的水乡，无处不在地透着隽秀的山水与清新之气。小桥流水人家果然与北方的大漠古道天涯大不相同，每一处院落亭台都带着玲珑小巧与雅致婉约，在这弥漫着薄雾般水气的清幽小镇上，勾勒出柔和灵动的曲线。若说华山充满着剑气与风沙的苍凉，那么这江南余杭则满是灵气与温婉的淡雅。没有哪一处风景能够如此轻柔透着舒缓轻松之意。
一踏进余杭的地界，秦莫承便立刻被这前所未见的江南风景所吸引，迎着绵绵细雨踏过涓涓湖畔，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师傅非骗我说这里有仙女，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连这里的雨打在身上都没有一点感觉。”
陆云轩笑着纠正道：“许前辈说的是神界的澄梦渊有仙女，不是余杭。”
“管他是哪呢，对了，师傅让我们找那位姓沈的老人家会在哪里呢，这余杭这么大，上哪去找啊？”
陆云轩笑笑，道：“这位姓沈的前辈，可是大户人家呢，说不定他会主动来找咱们。”
“你这么肯定？”秦莫承满脸怀疑地抬头看看他，不屑地扁了扁嘴。
二人说着话，只见对面玲珑精致的石桥上，踏着细碎的雨丝，迎面缓缓走来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少女，少女云鬓如瀑，容颜胜雪，吹弹可破的面颊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精致与婉约，一身淡蓝色衣裙在这水气缭绕的小桥流水间显出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纯净与明澈，清丽明媚如同这水墨画般的江南。
与这蓝衣少女擦肩而过，秦莫承回过头去，凝望她渐渐走远的身影。
“在看什么？”陆云轩好奇回头。
秦莫承只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后指着那蓝衣少女的背影，悄悄道：“看，仙女。”
“什么仙女……”陆云轩好笑的摇头。直到那蓝衣少女走远，秦莫承才回过头来，与陆云轩一同进入这余杭小镇走走逛逛。
“刚才那姑娘像不像仙女？”秦莫承一脸郑重地问陆云轩，似乎非要让他认可自己的观点。
“还好吧。”陆云轩微微一笑，道：“你看，不光有仙女，而且余杭虽然只是个小地方，但是繁华也不亚于洛阳呢。我小时候跟随师傅他老人家来过一次余杭，那时候还只是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秦莫承叹气：“余杭这么大，到哪去找沈前辈或者等着他来找咱们呢…….”
陆云轩看了看街上来往的行人，道：“我总觉得这一次来，余杭似乎多了很多武林人士，你看。”说着指了指偶尔三三两两走过的身配刀剑的行人。
秦莫承正自不解，远处一个大户人家家丁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一路小跑而来，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看，主动找我们的人来了。”陆云轩胸有成竹地向秦莫承道。
果然，那家丁打扮的年轻人向着秦莫承和陆云轩行礼道：“两位少侠看打扮像是武林人士，小的是余杭侍剑山庄中人，三日后恰逢沈庄主寿宴，不知二位是否有空赏个脸？”说着递上请帖。
陆云轩接过请帖，道：“在下昆仑弟子陆云轩，这是我的兄弟华山弟子秦莫承，我等先行恭贺了。”
秦莫承想了想，沈庄主？莫不就是师傅让他们找的人？转头看看陆云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来他早就知道师傅让找的人就是侍剑山庄的沈庄主。想到此，他忽然又忆起从前虽然没听过沈庄主的名号，不过却听师傅讲起侍剑山庄庄主的江湖传闻来，如今看来这这侍剑山庄的庄主就是他们要找的沈儒华前辈，于是向那家丁道：“侍剑山庄的沈庄主可是在江湖上素有‘惊鸿神针’之称的沈儒华沈前辈？”他虽然下山次数有限，不过对于武林中的人物和典故，却早已听师傅和师兄们讲过无数遍。
那侍剑山庄的家丁欣喜道：“没想到秦少侠年纪轻轻竟能知道我们家老爷的名号，这次寿宴，老爷请了诸多武林人士，还有相当一部分年轻有为的江湖新秀，到时候还望两位赏光。”
“一定。”陆云轩将请帖收入怀中。
等那家丁走后，秦莫承恍然大悟，“难道，师傅是让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
陆云轩道：“我虽从未见过这位沈前辈，但是听闻沈前辈是一位乐善好施的武林泰斗人物，只是他平素为人相当低调，不晓得这次为何大张旗鼓的办寿宴。”
秦莫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沈前辈的寿宴，看来是请了许多武林人士，那么，师傅让我们来找他，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线索？”
“我也觉得，三天之后，我们就去侍剑山庄看看。”陆云轩点头道。
“那，这三天里……”秦莫承欲言又止。
陆云轩一笑，“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三天里是不是可以到处逛逛。”
“还是云轩哥了解我。”秦莫承扬眉笑道。
“好吧，我准了。”陆云轩也轻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