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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三十二

    电站经过又一月苦战终于合拢了。这时也正是饮马河鲜花盛开,水草茂盛,开始收割的时候了。

    虽然旅游项目刚刚启动,已经是游客如注,纷至沓来。

    这天李家湾来了一位贵人,她就是华芸。

    一行几辆车停在李大年家门口,李大年比以前更显消瘦了,不过精神很爽。他穿着一身淡兰色的工作服,顶着鸭舌帽,人是衣服马是鞍,俨然一副工程师的模样。华芸从车上下来四目以对,真有点认不出对方。

    这都快三十年了,他们分别时正是风华正茂,经过沧桑岁月的洗礼,加之生存环境不同,两人已变得不竟相同了。李大年五十七八岁,显得苍老退秃。脸上虽然有些许光泽,但岁月镌刻在肌肉上如同刀划过一样的痕迹是没办法掩饰的。华芸则丰润富贵,娃娃脸上红光照人,虽说不上超凡脱俗但也风韵犹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

    华芸拉住李大年的手:“大哥,这都二十几年了,我们竟然又见面了,真如梦中……。”说着表情很激动。

    “华芸,你好,人生如梦真没想到……”李大年握着华芸的手使劲摇,看到周围的人在偷着看,他这才缓过神,让华芸进院门。双方早已了解了对方现在的境遇,谁也没说什么。

    这时李兴妈走了进来,上前跟华芸打招呼:“华大姐你可好啊……”她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

    “你是……”华芸真认不出对方是谁。

    李大年介绍:“她是李兴妈,你的那个珍珍妹妹。”

    “噢……?”华芸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直摇头,她拉住李兴妈的手说:“大妹子,想死姐姐我了”,上下打量这位跟自己曾一个被窝里睡了几年的好朋友,眼前的人变得如此苍老凄惨,使她感到惊讶,园大的眼镜已深陷进少肉的眼眶,皮肤干燥得要裂缝了,嘴唇上一层干皮像被太阳晒干了邹起来的泥巴,这哪是一位五十刚过的中年妇女,华芸知道珍珍妹妹境况很差,绝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她眼睛湿润了,心灵在隐隐颤动,那时的我如果留在李家湾,大妹妹出去了,自己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想当年,往事历历在目,她高中毕业,被下放到祁连山脚下的李家湾落户,一行二十人,怀着崇高的理想,准备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奉献自己的青春。随着日月的流逝,其他人承受不了劳累饥饿先后返城,她无依无靠,父亲是大资本家的仔,又有许多论文发表在外国的刊物上,被定为反动学术权威,父亲想不通,不愿接受现实对他不公正的评判,结果被劳动教养。母亲面对残酷的现实,失去理智,跳楼自杀,她变成了一个折断翅膀被困沙滩的孤鸟。

    在冰冷的知青宿舍,夜里有狼在周围嗥叫使她彻夜难眠,白天干活回到宿舍,冰锅冷灶,还得自己搞吃的。常常是入不敷出,一年本来不多的粮食半年就吃完了,后来老支书的闺女珍珍来陪她,一些不怀好意的小伙子敲房揭瓦搞得两姑娘身疲力竭。珍珍很同情她的遭遇,常常拿家里的食品让华芸充饥,李大年也帮助过她,把自己仅有的粮食背过来,为了不让她饿肚子李大年还到山里捕些野味来添补饥荒。他们三人成了知心朋友,有话华芸还可以跟他们讲,她想告发那几个对她骚扰的人,李大年说:“还是忍一忍吧,以后还要待下去,寄人篱下,一旦告发公安局要抓人,矛盾闹大了,以后还咋的待下去。”当时的情况华芸没有退路,自己将来咋样自己都不敢去想,李大年想出一个两全齐美之策,可他不能做主,于是来找支书。

    李大年跟老支书关系很好,李大年可以写发言稿刷大标语,搞运动少不了这样的人,支书当他为左膀右臂,见到老支书李大年说:“与其让珍珍陪华芸住在知青点,还不如让华芸住在你家,这样安全些。”

    老支书也觉得让俩姑娘住在一个远离人家的知青点真不放心,山里人他能不知道,野得很。弄出个意外真不好交代。便对李大年说:“你去问问华芸,她愿不愿意住我家,山里人住宿条件差,也懒散惯了,城里的娃娃爱干净,习不习惯?生活嘛,可以告诉她,我家人口多一点,大家省一口她也就过去了,就当自己多养一闺女。”

    李大年找到华芸,告诉了他跟老支书的想法,华芸有些为难,话虽那么说,一个人生活负担可是不轻的,正在犹豫老支书过来了说:“往后的日子长着哩,山里人野蛮,别人照顾你也不能形影不离,万一出个好歹,你说咋办?不就是粮食少嘛,没关系,带一下也就过去了,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跟我搬过去吧。”

    华芸仍不吱声,老支书也不好勉强,只好说:“要不我给你找个对象嫁人算了,嫁男嫁男,穿衣吃饭,有个伴也不会让别人操心了。”华芸的家庭情况老支书一清二楚,现在家里已经没人来照顾她了,像华芸这样的情况,上面来个指标,根本挨不上她,只有靠自己想出路,她的出路很渺茫,所以支书想为她做主,再说二十几的大姑娘,也不能一个人长期待下去,要说过日子,李家湾其实也不懒,天下一个样,哪里的黄土不养人,结婚生个一男半女过小日子算了。

    华芸一听,心一动。可是一转眼心又凉了,村里跟她合得来的让她爱慕的只有李大年这个帅小伙,李大年虽说自己也是个高中毕业生,可从言谈举止上,她发现他非一般山民能比,深沉老练洞察社会,深谙活人之道,可托以终身。如果是李大年,她愿意嫁给他,就是将来蓬头垢面当一辈子山民的媳妇,她认了。可她没有勇气讲出来,支书的女儿珍珍正热恋着李大年,一天到晚追着李大年形影不离,相比之下,在那个年代珍珍是公主,她却是灰姑娘。珍珍是支书的千金小姐,老支书也有意搓合他俩,再说自己有什么条件呢,自己愿意嫁给李大年,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因为华云知道李大年也爱着她,只是把爱埋在心底,李大年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他以一个流浪汉的身份被支书收留了下来,并给他隐瞒了身份说他是自己一个远方亲戚。那年头是权力膨胀的时代,支书就是李家湾老百姓头上的天,谁敢自讨没趣,摸老虎屁股呢?论长相珍珍确实比华芸水灵受人看,白皙的脸庞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可她营养不良一副病相。珍珍下地能干活,上灶能做饭,她只是一个高不就底不攀的“资产阶级的臭小姐”,连自己一个人的日子都难以维持。

    嫁别人,虽然雁落沙滩,心气还不低,全村子没一个她看中的男子汉。也只能到珍珍家住宿生活了。她终于跟老支书搬了家。

    老支书在李家湾经营了几十年,人缘很好,连公社的指示都可以左右,说一不二。加上李大年的协助,表面文章做好,那个年代李家湾村没一个人受过冲击,确保了一方平安。

    华芸与珍珍睡在一间房里,俩人合得来,珍珍性格温顺很少以势欺人。支书家的生活并不像华芸想的那么艰苦,每天有白面馍吃,隔三差五还有肉吃,她开始感到奇怪,慢慢她发现支书与军分区的头很熟,经常帮助他们打野味儿,虽然社会上枪支管理很严格,村里民兵有枪,支书家里就有一支半自动,蓝汪汪的,不过支书时常锁在柜子里,子弹军分区头儿有,要多少有多少,支书白天察山背着枪上山,夜晚马背上驮着野羊回来,林场里的工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了还偷偷送给公社书记主任。那时候连公社书记主任有时还买不到一盒烟哩,物资匮乏到极点。

    吃了人家的嘴软,华芸咋能把秘密透漏给别人?支书的老伴待人贤惠,常用自家的票证扯布做衣服,两姑娘不分彼此。享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华芸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若有机会出头,一定倾囊相助,不能忘了养育之恩啊。

    之后李大年与珍珍结婚,那时候李家湾狼很多,华芸晚上害怕,支书的老伴让小儿子大牛陪华芸睡,一晃又是三年。

    走不了,嫁人没心上人,华芸随着年岁的增加,真正感到摆在她面前的这条人生之道没法走下去了,心事过重,一天什么不干也是面容憔悴,神志恍惚。老支书派李大年骑马驮她到公社医院治病,治而不愈,这病能医治得了吗?

    支书也为华芸担心,最后他决定要为华芸跑门路,连夜上山,打了些野味,用羊皮裹着,全拿到县里,总算搞到一张招工指标,华芸终于有了离开李家湾的机会。就是这张招工表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事后她常想,这虽是一张纸,可以给她带来新的希望,照样可以给李大年珍珍带来美好的前程,可老支书却没有让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反而成全了她这个不亲不故的人。人心换人心,相比之下,她更觉老支书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进城后华芸被分配到一所小学教书,在此期间她跟同校的一位男老师相识,人虽然笨拙一点但心地善良,再说她已成大龄姑娘没得挑剔,她们结婚了,一年后生下华兴。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宽松了,知识分子地位在提高,华兴的父亲是北方大学测绘系毕业的,通过考试变成了一名公务员。她自己有了孩子,也没那个奢望,只好留在学校教书。一年后华兴的父亲被调任规划局副局长,这当儿政策更加宽松,政策落实在各个领域展开,华芸得到通知,领取被红卫兵抄没的家产。

    华芸的祖父曾对中国革命作过贡献,解放后得到了开明绅士的待遇,所以工厂资本都献了国家,老人一生喜欢古玩字画这些东西没上交。祖父死后华芸的父亲将这些东西保管的很好。当时红卫兵抄家时,因东西很多,虽然顺手牵羊也拿走了一些,那些都是小玩意儿,大部分都登记造册。政策落实是一件政治大事,谁也不敢马虎,华芸家的宝贝完璧归赵。

    后来,古玩字画价值飙升,华芸想这些东西放着没用,可能还会招来祸灾,不如卖了。华兴的父亲认为,小日子过得已经可以了,不如献给国家。华芸有华芸的想法,她需要一笔资金,而不是荣誉,当时正值下海风回起,她想拿这笔钱干件事,如果干成了,她可以完成压在心底的那个夙愿。华兴的父亲也只好同意华芸的意见。

    得到一笔资本,华芸辞去了老师的职务,想搞房地产,这时的丈夫已经是规划局的局长,有天时地利加人权,她一炮走红。

    随后几年,生意如虎添翼,资产越聚越大成为闻名遐迩的女强人。

    那次她来李家湾,因车祸她又回去了。但李大年的儿子李兴患重病,被华兴碰到。她得知消息让华兴将病人送到医院,此后便让李兴上了大学,她没再来过李家湾,也没给李家湾人什么实惠,她有一个打算,李家湾是一个积贫甚重的地方,给点钱不解决根本问题,捐一些物也无济于事。她在李家湾待了八年,知道这的人风淳厚,这里有一大笔亟待开发潜力无尽的资源。就是被贫困和恶劣的环境所制约,得不到彰显它本来面貌的时机。如果有一个有知识有头脑,并且有恒心的挑头人担此重任,李家湾的将来一定会光辉灿烂。这人必须像老支书一样心胸坦荡,对村民有影响力,她在等这么一个人出来,她才可以出手以助,那样才能一劳永逸,达到她预期的目标。

    她力主李兴上农大,并让他回到家乡来,她希望下一代有出息,有觉悟,有领悟能力,不要被眼前的既得利益花了眼,对未来看得远一些想得深一些,李兴果然没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一头扎进了李家湾。她从一家小报上见到李家湾铜矿纠纷打官司的消息,感到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计划如何在李家湾投资。

    然而事情并不像华芸她自己想的那么顺利,这时的公司已成了股份制,虽然资产几个亿,她的想法却遭到了股东们的质疑,认为一个偏远山区的小村子,投资软硬环境差,电站前期投资高,资本返还率低,旅游业没有基础,投资能不能收回成本等等,华芸通过做工作,还有许多人不同意,华芸怒了,她孤注一掷,这件事非干不可,如果大家不同意她提出退股,董事们一听便急了,只好松了口,接到李兴的信她马上派华兴赶过来视察。

    人们对李家湾遇上华兴集团,认为那是天然巧合,不是,这是人世间真情融汇的因果,也是人间真爱的结果。自己不用真情去帮助别人,别人哪有真情回报你呢?种上一颗爱的种籽,它会发芽长大,会开花结果。人间大爱推动着负重的历史车轮从昨天走到今天,仍向遥远的明天缓缓驶去……

    华芸望着李兴妈,抱住她的双肩,痛苦不已,老支书牺牲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让她逃避了苦难。如果那一张纸给了李兴妈,李兴妈的今天也许就是华芸的今天,嫁给一个目不识丁的山里农夫生儿育女,为生存去挣扎去操劳,哪里会有今天的事业今天的辉煌?心潮起伏,这件事在她脑子里辗转反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世人的命运谁主沉浮?机遇就在一瞬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者葬送一个人的一生。

    一阵寒暄之后,华芸洗了脸,她要去看望老支书的老伴,她心中的那位好妈妈。听说大牛因公献身,她痛苦了好一阵子,那个调皮捣蛋爱做恶作剧的毛头小子,和她一个被窝住了几年,谁知那年一别竟是永诀。

    大娘满头银发,干枯的双手,颤巍巍的,见到华芸如同梦里,华芸陪大娘流了泪,安慰着大娘,多么善良的老人啊!“大娘啊,三十年前我就想叫你一声妈妈,当时没法子叫出来,做女儿的没法报答妈妈呀,大牛走了,还有我们,今天我就把你当亲娘一样养起来,妈妈……”

    “闺女,不敢当,只要心里还记挂着我,我就知足了。”大娘在流泪。

    接下来,华芸给老支书大牛上坟,把带来的花圈祭品恭敬的放在坟前,沉默了许久……

    又接下来,华芸拜访了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李家湾人的眼里,华芸已经是天神了,要不是华兴公司鼎力相助,电站旅游业不可能马上搞起来。

    李兴妈做了午饭,华芸吃不下,什么山珍海味她没见过,见到肉她就腻。华芸见大家很为难,象征性的夹了几嘴说:“下午你们给我搞点三十年前我们常吃的那些东西,用青稞磨成粉,放些土豆,煮熟了很好吃,几十年了再没见过那东西,很想。”他说的东西李家湾的人都知道,佚名叫“珍子饭”,青稞脱了皮,磨成珍珠粒似的焖在锅里一小时左右,变成了粥,对吃惯了海味的人,那又是一种享受。

    华芸说:“那青稞面饼,水煮着也好吃。能搞些我走时带点回去。”

    “水浸饼”,青稞面做成饼,闷在锅里,上面用水蒸,下面用火烙,吃起来筋道大,味道香,那个年代那是上品,现在星转斗移饮食结构已发生了改变,过去的东西已被淘汰,谁还吃那种东西。眼下李家湾已经不种青稞了,其实这些东西,城里人还很稀贵,市场上有得卖,华芸喜欢,那只有悉听尊便了。

    华芸要华兴胖子陪她去看看电站工程,旅游业的开发情况。李大年说:“半天是走不完,全看恐怕得一两天才行,明天派人用马驮你去吧。”

    “这地方我待过那么些年,你说我哪里不清楚?我只想知道华兴他们怎么规划安排的就行了,不是有个山峁可以看到李家湾全景吗,就到那里去。听听汇报,我回去好给那些董事们学说学说,其实我了解那么全有啥用,干事业是他们下一代的事,我们只是送他们一程就行了。”华芸笑着说:“李哥呀,当初我咋不知道没发现你原来是个老牌大学生,要不然我早请你出山,当公司的掌门人。”李大年憨憨一笑:“华兴他爹呢,还用请别人来插手。”

    “他退休了,喜欢一张报纸一杯茶水过一天的日子,人啊活着,没有十全十美的。”华芸说着情绪又低落了,说着话,已上到山峁顶上,全李家湾沟岔山峁尽收眼底,华芸给一行来的人讲她当年在这里生活的情景,眼里时而露出不尽的欢快和感伤,华芸漫步在森林之中,要将自己溶入大自然之中,她聆听着阵阵松涛,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返璞归真,回归了大自然,仿佛随风而去。

    “胖子谈谈你们公司是咋安排的?”华芸望着远方问。

    “报告董事长,”胖子推推眼镜说:“今年秋天,这些裸露的山梁沟岔全部栽植沙棘,沿山一带有植被的地方,栽植一些野草莓,沙棘预计三年后成林采果,将来可以深加工,搞药品和饮料。野草莓可以供游客观赏采摘,这样可以使旅游景区变得更有生态意义……”

    “好啊”华芸点头:“既可以保持水土流失,还可以营造旅游环境,有创意,定下来就要抓紧办。”

    “是,现在已经让人在挖鱼鳞坑。”胖子指着远处山头上晃动的人影,“关于旅游路线,前些天大牛发现的古墓,已修葺完工,被定为国家级保护区,我们已洽谈过了,可以开发一个景点,从这里开始溯河道而上,电站完工,可以建一条栈道,把石窟、古城堡连成一条线,通过瀑布到饮马河大峡谷直通祁连山原始冰川。全部游下来得三天时间,这样可以带动周边农民发展驮运业和饮食业。”

    “很好,就是要让旅客留得住,才肯掏钱,思路不错。”华芸很满意。

    “在这周边可以设民族风味的景区,用西部特色少数民族的饮食服务吸引游客,物尽其用,各显其能,玩的玩好,赚钱的也能赚到钱。水坝完工,建一个水上乐园……。”

    “很好,干事就得有前瞻后顾的设想,让人掏腰包也得让人家乐意,如果搞不好,让游客骂娘,也是一锤子的买卖,哪里有钱赚嘛。”华芸说:“李兴你讲讲,这水坝修成,山田都能浇上水吗?下面的村子收益如何?”

    “有百分之八十都能浇上水,剩下的可以提水搞喷灌。下游村子有十万亩旱田可以变成水田。”李兴回答。

    “听说村民要搬迁,这是件民心工程,你们一定要搞稳,办扎实了,千辛万苦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家过上好生活,不能贪图形式马马虎虎,更不能仗势欺人为害一方。”华芸告诫身边人。

    胖子又讲了一些其他的构想,当然都是为了迎合游客的需求,华芸听后笑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完了拿出个预案,报上来,照你们这样讲,我们这招棋是赢定了。兴儿有时间把那些董事们都请过来,让他们看看长长见识,免得以后老讲我的坏话。”

    “也得到十月份了,我打算现在抓紧突击一阵子,搞个大样出来,十,一期间搞一个饮马河旅游观光节,让媒体和相关部门参加,请几台大戏造造声势,扩大影响,那时候更加合适。”华兴答。

    华芸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家,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李兴妈也做好“忆苦思甜”的饭菜,华芸也饿了,吃了两小碗已赞不绝口。饭毕她准备回去,大家挽留了一番,也只是表面文章,真留下了让她哪里睡嘛?现在的华芸已不是三十年前无家可归的那个漂澪的华芸了。

    临走时华芸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一件事,胖子把车里的纸墨笔砚拿来。”

    胖子答应着从车里拿进一卷宣纸,一只大号狼毫,砚台,块墨。

    华芸对大家说:“大年哥写的一手好字,几十年一直没忘,求你给赐一份墨宝如何?”

    “这……”李大年有些为难:“我拙手笨脚的,那两下也只能是乱笔涂鸦,献丑嘛,什么墨宝。”

    “不要推辞了,我就恨你这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毛病,与你一道岀校的学子现在有人都混迹到中央, 你呐?这一辈子都已经过来了,苦头还没吃够?一斤八两能瞒过我华芸的眼睛,你说写不写吧。”华芸有些不高兴。

    李大年没办法,只好摊开宣纸,胖子已经磨好墨,他抓起笔在墨汁里蘸了蘸,刷刷写起来。随着笔锋到处,一个个遒劲洒脱,沉健飘逸,古朴辉煌的隶书跃然纸上:

    引苏轼《次韵江梅叔二首》

    钟鼓江南岸,归来梦自惊。

    浮云世事改,孤月此心明。

    雨已倾盆落,诗仍翻水成。

    二江争送客,木抄看桥横。

    为华芸妹二进李家湾拙题。

    李大年九八年秋月旬日。

    随后李大年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四方形石质印章,沾了印泥,在落款处重重按了一下,宣纸上显出“山人李氏大年”几个篆体字。

    华芸拍手称快:“让大家看看,这功夫,这笔力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吗,大年哥,我跟你提个约定,你可以搞一些作品,到省城办一个书法展览咋样,我可以资助你。”

    大家众口称是,李大年说:“现在很忙,等闲下来吧。”

    “一言为定”,华芸笑着说:“艺术是全人类的,不能烂在肚子里。”说完出门,跟大家道别。

    华芸出了门,站在山坡上望着远方的山峰,迟迟不肯上车,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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