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第三十二章 离开
他们两人刚才吵闹声太大了。王老实和王喜芝在北屋都听到了。他们刚到门前，就听到楚承志骂道‘你要是个男人，我立刻就会拿着匕首把你脖子刺穿！现在就滚出去吧！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活该被河水冲走，淹死在水里！我们倒了八辈子霉了把你救回来！你让谁滚呢！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王喜芝指着楚承志破口大骂。
“好了，好了！”王老实赶忙劝道。
他拉住了王喜芝的胳臂。这几天，并没有听说哪个村有人家丢了孩子的，也没有新闻说哪里发洪水冲走人的。因此，王老实觉得楚承志来历不明，八成是个爱打架斗殴的小混混，要么是个逃犯！刚才他又听到楚承志要拿着匕首把丹丹的脖子刺穿。所以，他断定楚承志至少是个爱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所以，他觉得还是不惹怒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混混为好。省得他一时生气真动起刀子来或者是日后报复给自己惹祸上身。是以，他赶紧拉住王喜芝，不想让她再骂下去！
“好什么好！”王喜芝冲着王老实怒吼道。
她的泼劲大发，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她冲着楚承志继续骂道：
“你才该滚呢！滚得远远的！滚出我们家！”
楚承志原以为王老实和王喜芝会责怪他们女儿对客人照顾不周，至少客套上也该这样。然后代表他们女儿向他表示歉意，请求他原谅她的疏忽和粗心大意。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被这样痛骂！他此刻彻底愤怒了。
“怪不得女儿没一点家教，原来父母就不怎么样！”楚承志怒不可遏地吼道，“好！我现在就离开你们家。别以为我愿意呆在你们家！碰上你们我才倒了八辈子霉呢！”
楚承志说着，便怒气冲冲地挣扎着要起来。他觉得这家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说谁呢！谁不怎么样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骂谁呢！”王喜芝咆哮道。
“好了，好了！”王老实道，“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不过一个小孩子，别和他计较了！”
说着，他便把王喜芝往外拉。王喜芝嘴里还叽里咕噜骂着：
“什么东西！”
王喜芝一边被王老实拉着往外走，一边用手指指着王丹说道：
“以后不许再给他喂饭！饿死这个东西！”
王老实嘴里还一直说着：
“好了，好了！不过一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直到他们出了屋，走到院子里，王丹还听到母亲的回声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什么东西！”
王丹刚才被楚承志数落和谩骂时，又气又委屈。她顿时哭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母亲一开始破口大骂，她就一声都不敢再哭了。每当母亲发脾气时，她都害怕得不敢作声。所以她低声哽咽着。再后来，她对母亲的恐惧渐渐被另一种恐惧和同情给压下去了。她真希望，甚至是祈祷楚承志能够向她母亲服软。这样，事情就可以早点平息。可是，楚承志却偏偏和她母亲对着干，丝毫不示弱。所以，她越来越恐惧。怕她母亲一会儿气急了，真要上手打楚承志。
此刻，楚承志终于靠他仅能动的右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王丹赶紧走到他跟前，扶住他说：
“你干吗这么倔呢！你这样把妈惹生气了，她一会儿会真的把你赶出去呢！”
楚承志猛地一把甩开王丹的胳膊，说：
“我生气了还会杀人呢！我会怕她生气！用不着她赶，我自己现在就要走。我马上就会离开！”
王丹一听他说他生气了会杀人，不由地吓了一大跳！但是，她看了一眼楚承志的怒容，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觉得他在说气话。所以，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现在外边正在下大雨呢！你病得这么重，你不能走！”王丹说。
“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家，受你们的侮辱！”楚承志毫不领情地说。
“并没有人侮辱你啊！”王丹说，“你这是何苦呢！”
楚承志并不理会，猛地一把把被子掀开。可巧，有一团棉花从被套的破缝里掉了出来。楚承志轻蔑地看了一眼，然后他继续挣扎着起身。
王丹顿时难堪得涨红了脸。毕竟让客人睡这么破一个被子，即使不叫做侮辱，也不能称得上是尊重！
“你可以······我可以把我的被子拿来给你盖，我晚上睡觉不盖被子的！”王丹低着头，羞愧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抬起头探询着他的目光，他冷冷地回报了她一眼！
楚承志终于站了起来。他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他感到那满是伤口的两条腿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看了一眼他的腿，这时才发现他穿得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他两眼冒着火花生气地问道。
“你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所以才给你换上爸爸的衣服！”王丹小心翼翼地回答，“你要是要的话，我马上给你拿来。”
“不用了！”楚承志说着便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王丹也跟过去。
刚打开门，狂风便迎面把雨点刮进来。此刻，天已经黑透了，黑暗已经吞噬了万物。倾盆大雨哗哗哗地从天而降！突然，院灯打破了黑暗，被拉开了。只见王爱芝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王老实紧跟着从屋里出来站在王爱芝旁边。楚承志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向门外走去。
“好了，别使性子了！你病得这么重，满身是伤，不能再淋雨了！你要去哪里呀！”王丹压低声音想要劝阻楚承志。
楚承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走出东屋的门，跨入雨中！
“你干吗呢！你会没命的！你要去哪里啊！”王丹跑过去拽住楚承志的胳臂。
“丹丹，别管他！让他走！咱们家不救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让他走！”王喜芝站在台阶上，对着雨中的两个人说道。
楚承志一听这话，冲动地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他的右腿支撑不住一软，险些摔倒。王丹赶紧扶住他。可是，却被那只无情的胳膊猛地甩开了！她脚下一滑，一个踉跄便摔倒在雨中。王喜芝和王老实赶紧跑过去扶起王丹。
“丹丹，你没事吧？”王喜芝焦急地问道。
“没事。”王丹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她脸上和身上弄满了泥。
王喜芝一见，顿时勃然大怒，又开始发泼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丹丹好心扶你，你却把她推倒在泥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好了，好了！”王老实说道，“反正他都要走了，别再说了！”
王喜芝一听这话，顿时调转枪头，对着王老实破口大骂：
“你这个一辈子不长进的东西，好端端的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带回来做什么！净知道给自己找麻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说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你说呀！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你！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嫁给你！”
她一边骂，一边拿手指生气地跺着王老实的头。
王老实也非常生气。但他也知道老婆王喜芝的脾气。如果她生气的时候他针锋相对，那换来的是更暴跳如雷般的痛骂。她的泼劲会更大！所以，他每每尽管生气却不敢跟王喜芝硬着干，只好忍气吞声说着软话！此刻面对王喜芝的这番痛骂，王老实唯唯诺诺但同时也十分生气地说：
“他这不是要走了嘛！他不过是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老实和王喜芝在争吵之际，楚承志望了王丹一眼，只见她全身是泥，脸上也沾了多半脸泥。她也望了他一眼。她眼中充满了委屈和伤心。两行眼泪从她眼睛里溢了出来。她别过头，用那条没有沾泥的胳膊揉了一把眼睛。楚承志也转过头，他的心动了一下。一股内疚感袭上心头，渐渐地把他整个心都包裹起来。这使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里了。所以，他没怎么听清王喜芝在骂他什么！要不然，他真要好好警告警告这个泼妇。但是这股内疚感很快就被王喜芝的骂声驱散了。他的心很快就又恢复平静了。王丹这时又扭过头望了他一眼，似乎在乞求他别再使性子了。他看懂了她的意思，但他仍然头也不回地用他那一瘸一拐的腿固执地向大门走去。
雨哗哗哗地越下越大，直往这四个人身上浇。王喜芝这时也骂完王老实了。她转过脸对王丹说道：
“丹丹，来！快回屋把衣服换一下，别在雨里淋了！一会儿就要感冒了。”
王丹站在那里回头望了一眼楚承志向门口走去的背影。王喜芝顿时生气了，说道：
“还管他做什么！”
说着，便把王丹往北屋里拉。突然，楚承志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绊，一跤摔倒在地。原来，几天前那棵被大风刮倒的桐树就一直横倒在院子里。这几天下雨，王老实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它。楚承志刚才就是被这棵桐树给绊倒了。王丹迅速挣脱开母亲，跑过去扶起楚承志。楚承志眼睛无力地睁了一下，便又重重地闭上了！他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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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活该被河水冲走，淹死在水里！我们倒了八辈子霉了把你救回来！你让谁滚呢！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王喜芝指着楚承志破口大骂。
“好了，好了！”王老实赶忙劝道。
他拉住了王喜芝的胳臂。这几天，并没有听说哪个村有人家丢了孩子的，也没有新闻说哪里发洪水冲走人的。因此，王老实觉得楚承志来历不明，八成是个爱打架斗殴的小混混，要么是个逃犯！刚才他又听到楚承志要拿着匕首把丹丹的脖子刺穿。所以，他断定楚承志至少是个爱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所以，他觉得还是不惹怒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混混为好。省得他一时生气真动起刀子来或者是日后报复给自己惹祸上身。是以，他赶紧拉住王喜芝，不想让她再骂下去！
“好什么好！”王喜芝冲着王老实怒吼道。
她的泼劲大发，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她冲着楚承志继续骂道：
“你才该滚呢！滚得远远的！滚出我们家！”
楚承志原以为王老实和王喜芝会责怪他们女儿对客人照顾不周，至少客套上也该这样。然后代表他们女儿向他表示歉意，请求他原谅她的疏忽和粗心大意。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被这样痛骂！他此刻彻底愤怒了。
“怪不得女儿没一点家教，原来父母就不怎么样！”楚承志怒不可遏地吼道，“好！我现在就离开你们家。别以为我愿意呆在你们家！碰上你们我才倒了八辈子霉呢！”
楚承志说着，便怒气冲冲地挣扎着要起来。他觉得这家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说谁呢！谁不怎么样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骂谁呢！”王喜芝咆哮道。
“好了，好了！”王老实道，“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不过一个小孩子，别和他计较了！”
说着，他便把王喜芝往外拉。王喜芝嘴里还叽里咕噜骂着：
“什么东西！”
王喜芝一边被王老实拉着往外走，一边用手指指着王丹说道：
“以后不许再给他喂饭！饿死这个东西！”
王老实嘴里还一直说着：
“好了，好了！不过一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直到他们出了屋，走到院子里，王丹还听到母亲的回声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什么东西！”
王丹刚才被楚承志数落和谩骂时，又气又委屈。她顿时哭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母亲一开始破口大骂，她就一声都不敢再哭了。每当母亲发脾气时，她都害怕得不敢作声。所以她低声哽咽着。再后来，她对母亲的恐惧渐渐被另一种恐惧和同情给压下去了。她真希望，甚至是祈祷楚承志能够向她母亲服软。这样，事情就可以早点平息。可是，楚承志却偏偏和她母亲对着干，丝毫不示弱。所以，她越来越恐惧。怕她母亲一会儿气急了，真要上手打楚承志。
此刻，楚承志终于靠他仅能动的右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王丹赶紧走到他跟前，扶住他说：
“你干吗这么倔呢！你这样把妈惹生气了，她一会儿会真的把你赶出去呢！”
楚承志猛地一把甩开王丹的胳膊，说：
“我生气了还会杀人呢！我会怕她生气！用不着她赶，我自己现在就要走。我马上就会离开！”
王丹一听他说他生气了会杀人，不由地吓了一大跳！但是，她看了一眼楚承志的怒容，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觉得他在说气话。所以，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现在外边正在下大雨呢！你病得这么重，你不能走！”王丹说。
“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家，受你们的侮辱！”楚承志毫不领情地说。
“并没有人侮辱你啊！”王丹说，“你这是何苦呢！”
楚承志并不理会，猛地一把把被子掀开。可巧，有一团棉花从被套的破缝里掉了出来。楚承志轻蔑地看了一眼，然后他继续挣扎着起身。
王丹顿时难堪得涨红了脸。毕竟让客人睡这么破一个被子，即使不叫做侮辱，也不能称得上是尊重！
“你可以······我可以把我的被子拿来给你盖，我晚上睡觉不盖被子的！”王丹低着头，羞愧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抬起头探询着他的目光，他冷冷地回报了她一眼！
楚承志终于站了起来。他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他感到那满是伤口的两条腿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看了一眼他的腿，这时才发现他穿得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他两眼冒着火花生气地问道。
“你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所以才给你换上爸爸的衣服！”王丹小心翼翼地回答，“你要是要的话，我马上给你拿来。”
“不用了！”楚承志说着便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王丹也跟过去。
刚打开门，狂风便迎面把雨点刮进来。此刻，天已经黑透了，黑暗已经吞噬了万物。倾盆大雨哗哗哗地从天而降！突然，院灯打破了黑暗，被拉开了。只见王爱芝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王老实紧跟着从屋里出来站在王爱芝旁边。楚承志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向门外走去。
“好了，别使性子了！你病得这么重，满身是伤，不能再淋雨了！你要去哪里呀！”王丹压低声音想要劝阻楚承志。
楚承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走出东屋的门，跨入雨中！
“你干吗呢！你会没命的！你要去哪里啊！”王丹跑过去拽住楚承志的胳臂。
“丹丹，别管他！让他走！咱们家不救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让他走！”王喜芝站在台阶上，对着雨中的两个人说道。
楚承志一听这话，冲动地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他的右腿支撑不住一软，险些摔倒。王丹赶紧扶住他。可是，却被那只无情的胳膊猛地甩开了！她脚下一滑，一个踉跄便摔倒在雨中。王喜芝和王老实赶紧跑过去扶起王丹。
“丹丹，你没事吧？”王喜芝焦急地问道。
“没事。”王丹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她脸上和身上弄满了泥。
王喜芝一见，顿时勃然大怒，又开始发泼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丹丹好心扶你，你却把她推倒在泥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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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芝一听这话，顿时调转枪头，对着王老实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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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实也非常生气。但他也知道老婆王喜芝的脾气。如果她生气的时候他针锋相对，那换来的是更暴跳如雷般的痛骂。她的泼劲会更大！所以，他每每尽管生气却不敢跟王喜芝硬着干，只好忍气吞声说着软话！此刻面对王喜芝的这番痛骂，王老实唯唯诺诺但同时也十分生气地说：
“他这不是要走了嘛！他不过是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老实和王喜芝在争吵之际，楚承志望了王丹一眼，只见她全身是泥，脸上也沾了多半脸泥。她也望了他一眼。她眼中充满了委屈和伤心。两行眼泪从她眼睛里溢了出来。她别过头，用那条没有沾泥的胳膊揉了一把眼睛。楚承志也转过头，他的心动了一下。一股内疚感袭上心头，渐渐地把他整个心都包裹起来。这使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里了。所以，他没怎么听清王喜芝在骂他什么！要不然，他真要好好警告警告这个泼妇。但是这股内疚感很快就被王喜芝的骂声驱散了。他的心很快就又恢复平静了。王丹这时又扭过头望了他一眼，似乎在乞求他别再使性子了。他看懂了她的意思，但他仍然头也不回地用他那一瘸一拐的腿固执地向大门走去。
雨哗哗哗地越下越大，直往这四个人身上浇。王喜芝这时也骂完王老实了。她转过脸对王丹说道：
“丹丹，来！快回屋把衣服换一下，别在雨里淋了！一会儿就要感冒了。”
王丹站在那里回头望了一眼楚承志向门口走去的背影。王喜芝顿时生气了，说道：
“还管他做什么！”
说着，便把王丹往北屋里拉。突然，楚承志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绊，一跤摔倒在地。原来，几天前那棵被大风刮倒的桐树就一直横倒在院子里。这几天下雨，王老实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它。楚承志刚才就是被这棵桐树给绊倒了。王丹迅速挣脱开母亲，跑过去扶起楚承志。楚承志眼睛无力地睁了一下，便又重重地闭上了！他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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