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三章 林荫道的夏天
一个六月的早上,当我走到学校的书店附近时,我遇见了她,她在扫着地,她负责的那片卫生区在一条林荫道上,这条路的一边种着高大的杉树。我很喜欢早上延着这条路跑步,阳光从杉树的枝叶缝隙中穿透过来,打在身上很舒服。在夏天里,这条路充满着凉爽的新鲜空气,因此,好多人都喜欢在这里跑步。
当我经过你的时候,我对你说,“你在打扫卫生?”
你说:”是啊!那你干吗的?”
“哦……我在跑步。”
“跑步?”
”对啊,锻炼身体嘛!”
“嗯…”
“你每天都在这打扫卫生?”
“不是,我星期三值日。”
星期三,哈哈,我在心中大笑着,表面上却镇定自若,然后和你聊了几句就回去了。你说拜拜时,侧身转过脸,微笑地举起右手,微微摇晃着,早晨的阳光从她的背后,从她衣服的边缘,从她每一根头发的间隙,甚至从她微笑的眼睛中穿透过来,前面说的那些红绿蓝黄色的云雾一样的光芒,就在这个时候显现了,这是我一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画面,每次回想起来,我都想死在那一刻。
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三,我依旧假装从那儿跑步经过。心里好激动,她扫着地,觉得累了,便直起腰来,看到远处我又走了过来,她再次弯下腰来,扫地却变成了扇风……
我走过去,对她说:“你在扇风啊!”
她说:“我没吃早饭,都没力气了”
“啊?这么悲惨?你的零食吃完了吗?”
“嗯。”
“那怎么不去买?”
“早上要打扫卫生都没时间啊,所以只喝了一盒奶。”
“真是个悲惨的世界,你还是快去买点吧,不然就饿坏了。”
“嗯……昨天晚上下雨你有没有来啊?”
我忘记了说我来了还是没来了,只记得当时心在狂跳,我想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不会是昨天晚上打雷下雨时想到我了吧……我暗暗地在心中狂喜不已。在遇见她以后,我想她的时候有时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同学说我有些不正常了,他们说我有时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时候动作慢的像个机器人,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把自己当成小雨了,因为她总是这样发着呆,虽然站在原地,心早不知道飞哪去了,在和别人谈话时也是这样,就像一个支架照相机,只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终于等到了下个星期三,那第三个星期三,为了这天我已经想了好久。那天,我一边跑步一边听着歌——在当时有MP3的人不多,所以听着歌跑步对大家来说简直是个奢侈的享受呢。像往常一样,我转过了那个拐角,来到了这个林荫道,带着我的天蓝色MP3,想给她听一首歌,那是我最喜欢的詹姆斯布朗特的Annie。
我对她说,“真辛苦呢。”
她笑了笑,我说:给你听一首歌。她什么也没说,我将耳机递给她,她接过耳机,我问她音量大不大,她说正好,我拿起她手里的扫帚说,“那我帮你扫吧!”
“不用了”
“闲着也是闲着,你先听歌,还是我帮你扫吧!”于是我就扫了起来,她站在一旁,听着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样子真的好美,而我竟然脸红了,心跳笔直地加速。我心想,我怎么能这样呢!于是我想炫耀一下我的棍技,想要将扫帚当做双截棍一样地旋转挥舞,但是因为过度紧张,非但没能转起来,还把扫帚甩开去好远掉在了地上,反而更加尴尬了……而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轻声地笑了起来。她一直在看着我,仿佛我在她的视线中变得透明了,这让我觉得无所适从,觉得时间过得真够慢的,足够蚂蚁活一辈子的了。终于,她听完了歌,我说:“怎么样?”
“嗯,很好听。好像《海角七号》里面的啊!”
“啊?什么?《长江七号》?”
“不是啊……”
“那你听懂了没?”
“没有啊!你听懂了?”
“听懂了,一点点”
那一次我激动的连说话都会打结,还把海角七号听成了刚刚上映的长江七号……后来我们在这条道路上走过了好多次,边走边聊着各自的生活,我听你说着文科生的生活,可以看电影看小说,生活就是freestyle。我说,相比理科生,你们简直就是资产阶级啊,我们只能每天像呆子一样劳动。你说哪里,我们是在进行着末日前的狂欢啊!(——因为上一届的疯狂,大家都一边倒地选了文科,结果却人满为患,分数线也拉的好高好高,好多人已经顶受不住压力而退学了,总之,那一届对文科生来说真的很糟糕。)
我好喜欢你陪我走着那段并不算长的林荫道,旁边的树木渐渐繁茂起来,初夏疯狂地汲取着空气中的养分,像阳光下的花儿一样幸福地生长着。在那个印象中的那个夏天里,一切都是绿的,绿树,绿草,绿色玻璃,连她也是绿的,因为她总爱穿着一件浅绿色长袖T恤,留着一头不长不短,似乎刚刚能披到肩的发。我怀疑是在哪一个特别的时刻,仿佛在瞬间被整个夏天的绿色所击中,从此只想呆在有她的季节里,却弄丢了所有前行的力量,也许她永远也不会了解,有她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夏天,而这也意味着,也许我永远不会再拥有夏天了。但也因为她,我拥有了无数个最美好的一刹那,最美好的一分钟,最美好的一刻钟,并因为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表情而意义非凡。
直到盛夏快要来临,高二就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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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啊!那你干吗的?”
“哦……我在跑步。”
“跑步?”
”对啊,锻炼身体嘛!”
“嗯…”
“你每天都在这打扫卫生?”
“不是,我星期三值日。”
星期三,哈哈,我在心中大笑着,表面上却镇定自若,然后和你聊了几句就回去了。你说拜拜时,侧身转过脸,微笑地举起右手,微微摇晃着,早晨的阳光从她的背后,从她衣服的边缘,从她每一根头发的间隙,甚至从她微笑的眼睛中穿透过来,前面说的那些红绿蓝黄色的云雾一样的光芒,就在这个时候显现了,这是我一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画面,每次回想起来,我都想死在那一刻。
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三,我依旧假装从那儿跑步经过。心里好激动,她扫着地,觉得累了,便直起腰来,看到远处我又走了过来,她再次弯下腰来,扫地却变成了扇风……
我走过去,对她说:“你在扇风啊!”
她说:“我没吃早饭,都没力气了”
“啊?这么悲惨?你的零食吃完了吗?”
“嗯。”
“那怎么不去买?”
“早上要打扫卫生都没时间啊,所以只喝了一盒奶。”
“真是个悲惨的世界,你还是快去买点吧,不然就饿坏了。”
“嗯……昨天晚上下雨你有没有来啊?”
我忘记了说我来了还是没来了,只记得当时心在狂跳,我想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不会是昨天晚上打雷下雨时想到我了吧……我暗暗地在心中狂喜不已。在遇见她以后,我想她的时候有时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同学说我有些不正常了,他们说我有时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时候动作慢的像个机器人,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把自己当成小雨了,因为她总是这样发着呆,虽然站在原地,心早不知道飞哪去了,在和别人谈话时也是这样,就像一个支架照相机,只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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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说,“真辛苦呢。”
她笑了笑,我说:给你听一首歌。她什么也没说,我将耳机递给她,她接过耳机,我问她音量大不大,她说正好,我拿起她手里的扫帚说,“那我帮你扫吧!”
“不用了”
“闲着也是闲着,你先听歌,还是我帮你扫吧!”于是我就扫了起来,她站在一旁,听着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样子真的好美,而我竟然脸红了,心跳笔直地加速。我心想,我怎么能这样呢!于是我想炫耀一下我的棍技,想要将扫帚当做双截棍一样地旋转挥舞,但是因为过度紧张,非但没能转起来,还把扫帚甩开去好远掉在了地上,反而更加尴尬了……而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轻声地笑了起来。她一直在看着我,仿佛我在她的视线中变得透明了,这让我觉得无所适从,觉得时间过得真够慢的,足够蚂蚁活一辈子的了。终于,她听完了歌,我说:“怎么样?”
“嗯,很好听。好像《海角七号》里面的啊!”
“啊?什么?《长江七号》?”
“不是啊……”
“那你听懂了没?”
“没有啊!你听懂了?”
“听懂了,一点点”
那一次我激动的连说话都会打结,还把海角七号听成了刚刚上映的长江七号……后来我们在这条道路上走过了好多次,边走边聊着各自的生活,我听你说着文科生的生活,可以看电影看小说,生活就是freestyle。我说,相比理科生,你们简直就是资产阶级啊,我们只能每天像呆子一样劳动。你说哪里,我们是在进行着末日前的狂欢啊!(——因为上一届的疯狂,大家都一边倒地选了文科,结果却人满为患,分数线也拉的好高好高,好多人已经顶受不住压力而退学了,总之,那一届对文科生来说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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