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章 隐形的将军
我又再次的失眠了。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是导演:南子灿若春花的笑靥,然后会忽然的变得冷若冰霜;卫灵公一口一个‘先生您’,接着就是藏着针尖的一对眸子。在天快亮了的时候,我终于肯承认了: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导演,这一夜的剧情,是那么的乱。我狠狠的痛骂了自己:告诉过你的,绝对不要装聪明,要装,就装傻。傻子才会快乐。
因为今天一早,我就要和子路、弥子瑕带兵赶赴洛城,我劝自己,一定要睡上一会。昨晚给卫灵公出过主意之后,我和他商定:次日一早,就由他亲自告诉郑国的使臣---卫国肯于借路给郑军,并且会派大军驻扎在洛城,随身准备给予郑军必有的支持。卫灵公问我:“既然郑国最后一定不会出兵,我们还真的要向洛城增兵吗?”
我听了觉得心里气的发苦:“大王,不是郑国不出兵我们就不用增兵洛城,而是我们增兵洛城郑国才不会出兵!”这也太绕嘴了吧。我在心里骂这个光想着省事的家伙:“你知道了鸡蛋只有做熟了才可以吃,但是你总不能因为知道了这个结果就期盼着鸡给你下荷包蛋吧?”要知道,成功归根到底是需要两种努力的:一种是肯动脑,把一切变化和可能出现的结果想清楚;另一种是需要自己像傻瓜一样,一步不差的把所有安排都做好!
卫灵公这才明白过来;“那么,由谁去洛城呢?”“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就派弥子瑕大人和子路去怎么样?”灵公点头:“既然只是虚张声势,派子路和弥子瑕去当然可以。不过先生,他们带多少人马合适呢?”我伸出了两根手指:“大王,有两种选择,您看看哪种比较好。”“先生请讲!”“郑国既然有想夺取我洛城的野心,兵力不会少派。根据郑国的军力,我估计他们最少会出兵三四万人。那么,我们就有两种选择。其一:向洛城增兵,最少要三万人,再加上洛城原来的驻军,这样就可以与郑军匹敌!”
灵公低头默然不语。我知道,这家伙是又心疼钱了!也是,出动三万人的军队,不是一笔小开支,而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得到了郑国的一份厚礼。而且,人都最容易犯这样的错误:不肯为假戏做高投入。可是他们不知道,能把假戏唱真了的戏子,才是好戏子。
“先生,那第二种选择又当如何呢?”卫灵公终于忍不住问我了。“第二种办法,就是派三千人去,不过要加上我!”“加上先生您?”“是的,我可以用三千人做出三万人的效果。就算是郑军真的来了,我也可以用这三千人把他们挡回去。”
我之所以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提这样的一个要求。因为我隐隐的觉得:卫国的宫廷里有一种令我说不出危机感。我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来自于哪里,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的使出我‘绝世三招’的最后一招,先远离了这里看清形势再做计较。
卫灵公踌躇了好久,可是我很有信心的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我的第二条建议:因为人就是这样:眼前的利益是最诱人的,用我一个人代替近三万大军,那得省多少钱粮啊?灵公终于开口了,他语气中带着感激:“先生于寡人之报,何其速也?!”{先生啊!你对我的报答,怎么来的这样的快啊!}我立时便有一种非常非常想要吐血的冲动:你给了我什么啊我就报答你?我这是在帮助你好不好?哎!不就是摸了你老婆的手吗?
按说这一天都这么累了,我该倒头便睡才对,可是,却偏偏失了眠。直到天亮了,我才昏昏沉沉的睡着。更恨人的是,睡得正香,便又被人叫醒了。来人正是子路:“少伯!快起来,大王已在校场等你了!”
半睡半醒间,我和子路佐的车子已然到了校场之外。这气势,让我顿时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只见这场面便如前生里宋丹丹形容的‘鼓乐喧天、人山人海、旗幡招展’就少了鞭炮齐鸣!我昨晚告诉卫灵公:虽然是只派三千人去,但是出兵的仪式一定要热闹!校场里要货真价实的准备好三万大军,也好让郑国的使臣见识一下我们卫国的军威!
说实话,卫国的军队看起来当然要比伏牛山上的喽啰兵雄壮的太多,甚至军威之壮还远在公子康的宋军之上。三万大军,整齐的排列在校场之上,戎车摄住阵脚,骑兵护住两翼,表情整肃的徒兵挟弓带箭。刀枪雪亮,盔甲鲜明。
我跟在子路的身后,夹在一大群幕僚中走上了点将台。昨晚我已与灵公约好,他只向郑使介绍弥子瑕和子路,而我,要作为秘密武器夹在人群中的,因为我怕我的凭空出现,会招来郑国更多的细作,免不了会节外生枝。
卫灵公夫妇就站在点将台的中央。他们的左侧,便是此次出兵的主将---弥子瑕,而他们的右侧,是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人:此人生的瘦小枯干,尖尖的下颌上留着一部黑黑的长须。两只眼睛却是奇大,看起来甚至有一点向日本卡通片多啦A梦里的强夫。子路告诉我,那便是郑国的使臣---颖叔。
我站在人群里,斜眼看着卫灵公等人。那个郑国的使臣颖叔,不用想便可以定性:是一个脑子快、嘴巴勤的滑头。这种人,我倒是从来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因为我一直觉得这种人虽然聪明,但是因为太过聪明了主意多,所以倒是容易举棋不定,导致最后一事无成。看!这家伙又管不住嘴了!在和灵公夫妇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停!南子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本来我想好好的观察一下郑国的颖叔,可是眼光却落在了南子的身上:只见南子不知道为了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就算是在昨晚,她对我••••••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开心。她和颖叔说话,和弥子瑕打着招呼,然后又像小鸟一样偎依在卫灵公的肩上。偶尔,她的目光触及到我的身上,便立刻移开,就像我是空气,不曾被她发现。然后她会笑的更加的开心,笑容更加的灿烂。
我的心里立时空了:这是为什么?她到底怎么了呢?我不想再看下去,于是转身走下点将台,随便找了一辆兵车,拽了一面旗子把自己盖好,假装睡起觉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校场上忽然想起了扯天震地的鼓声,和一震肃杀悲壮的军乐。我知道,这是部队就要开拔了。刚刚在兵车坐起了身,子路便已跳了上来:“你跑到这里来躲清闲,让我好找啊!”我心里正没有好气,好容易遇到一个老实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你一个做将军的,找我这个小兵干嘛?”“少伯,你怎么这样说?”子路的表情很诚恳,诚恳得让我都不忍心再去欺负他:“大王已经吩咐过了:此次用兵,虽然名义上弥子瑕大人和我是正副将军,可是一切都要听你的安排啊!”
我心中难免一震,几千人的正规军要交给我指挥了,说不好是担忧、惶惑还是兴奋。站起身来,看看正在开拔的大军,多少有些豪气干云,好吧,先把南子忘掉吧,让我先来‘爱一爱这么多的男人!’我看了看子路,严肃的喊了一声:“子路将军!”“末将在!”“随我出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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