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四十七章 以身代君
“怎么，舍不得？”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朝颜带笑的声音。
“我不知道。”江若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那他还真可怜。”朝颜撇了撇嘴。
“回去了！”江若梓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转身走回山洞。刚才一直发呆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真的快冻成冰棍了！
“喂！昏君！等等我！”朝颜气呼呼地追上去。
“昏君？”江若梓差点儿被一块石头给绊个狗吃屎，她是想当昏君没错，可是，可是……现在她哪里像昏君了！
“你不是昏君哪来那么多美人？”朝颜丢个白眼给她，“那个什么墨尘，秦冰的，都是吧？”
“你用奥术偷听。”江若梓无语。
“苏涵清的耳朵比狗还灵，走近了会被发现的嘛。”朝颜回答得理直气壮，仿佛他错的只是不该用奥术偷听，而不是偷听这件事本身。
“那你也听到了，涵清说了要我对你小心一点！”江若梓瞪着他道。
“我又不会害你！”朝颜扑上去从后面整个人趴在她身上，一脸委屈地道。
“谁知道。”江若梓嘀咕道，“人家都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朝颜气结，好半晌才愤愤地道，“对你好还不成了，你是不是自虐啊！”
“只是……心里不踏实罢了。”江若梓叹了口气，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放在一边。
“终有一日，你会信我的。”朝颜轻轻一笑，褪去了各种装模作样的表情，那张脸在月光下却更显得清雅动人，“我不是苏涵清，我没有他那么笨，我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己去争取，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它送上门来。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而机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头，是由自己争取来的。力量也好，什么都好，抢先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江若梓望着他，不禁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你想要的‘东西’？”
“你是东西吗？”朝颜忽然又换了脸色，笑吟吟地眨了眨眼。
“朝颜！”江若梓一声大吼。这人……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在。”朝颜继续微笑，然后继续往她身上贴。
“算了。”江若梓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推开锲而不舍粘过来的人，大步往山洞走。
跟这个男人讲理，简直是自找罪受！以前孔老夫子的那句话到了这个世界刚好改改：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喂，别以为你在心里骂我我就听不见！”朝颜道。
“奥术还能读心？”江若梓随口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是禁术。”朝颜对于自己能力的问题倒是有问必答。
“禁术？使用了要伤己的？”江若梓猜测道。
“才不是。”朝颜不屑地道，“巫族先祖认为读心术入侵别人的心灵，太过有损阴德，所以把这个禁掉了，神殿的典籍中也没有收录。”
“那你从哪里学来的？”江若梓奇道。
“秘密！”朝颜想也不想地答道。
江若梓顿时哑了，只要一谈到他的身份，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像这样——两个字，秘密。
“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朝颜笑得眯起了眼睛，抓着她的手走进山洞。
“舍得回来了？”夜月淡然道。
这也是你招惹的！朝颜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自顾到火堆边坐下。
这个绝对不是！江若梓一脸的正气凛然。
“要眉目传情的一边去！”夜月皱了皱眉。
江若梓耸耸肩，坐到他对面。
暖暖的火焰渐渐温暖了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身体。
“他走了？”隔了一会儿，夜月突然开口。
“嗯。”江若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涵清，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夜月，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我是半个出家人。”夜月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想起了流云宫的那个夜晚，静静抚琴的男子，他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师父说得没错，情劫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沾染得好，纵然强势如苏涵清，陷入其中后也与寻常男子无异，即使……他自己仍无所觉。
“你又不是真的道士。”一边的朝颜哂笑道。
“这次办完事，完成了心愿，回山之后我就会正式修道。”夜月道。
“为什么！”江若梓吓了一跳，急急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当道士有什么好玩的，不能吃荤不能喝酒，还有一大堆清规戒律要守，多没意思！”
“难道当杀手就有意思吗？”夜月反问道。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江若梓不服道，“你若是不想杀人了，可以杀点别的，就算杀猪也行啊，何必要去当道士！”
“噗哧——”听到她的话，朝颜顿时狂笑出来。
江若梓一头黑线，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杀人杀猪？想象一下仙风道骨的白衣夜月手举着一把杀猪刀站在肉摊前卖肉的情景，真的是……很抽啊！
夜月没有笑，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一下，只淡淡地道，“因为……完成了那个心愿后，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
“你不会要……”江若梓小心翼翼地道。
“我像是会去寻短见的人吗？”夜月道。
“呃……”江若梓其实很想说是，因为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不想再杀人，而我自己，也是‘人’。”夜月平静地道。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
他的心愿，也就是送她上京后要索取的报酬，如果她没有猜错，恐怕是为了小皇子江若枫吧。
可是，若枫真的会是夜星的儿子吗？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DNA亲子鉴定技术，就算用了什么滴血认亲之法，苏涵清也试验过了，小皇子和先帝的血也是能融合的。那么，夜星怎么能确定那是她的儿子？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时的云贵君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先帝几乎日日留宿，若是他和夜星偷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那是谁的孩子吧！
再看看夜月，依旧是平静得近乎淡漠，只有眉心的朱砂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妩媚。
“困了，再不睡就天亮了。”朝颜打了个哈欠，挪了几步，蹭到江若梓身边。
“你又干嘛？”江若梓向后躲了躲。
“抱你啊。”朝颜回答得无与伦比地理所当然，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似的，“不然我怎么睡得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江若梓有些尴尬地偷望了面无表情的夜月一眼，没好气道，“我没有给人当抱枕的爱好！”
“干嘛，怕他吃醋的话就一起抱着好了，我又不介意。”朝颜促狭地一笑。
“咳咳……”江若梓顿时一阵干咳。
就在她分神之间，朝颜已经抱住她的腰，整个人往她怀里蹭蹭，闭上了眼睛，活像是一只心满意足了的猫咪。
江若梓只能苦笑了，碰上这么个死缠烂打的，还能怎么样呢？
夜月瞟了他们一眼，向里边挪了挪，背靠在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江若梓却清醒得很，有个大美人窝在怀里还不停地蹭来蹭去，这还能睡得着才怪。
鼻中隐隐地闻到一股青草的气息，很好闻，却和平时闻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懒洋洋的，丝毫不想动弹，好像……是想睡了……
“不对……”胸口的衣服突然被揪住了，耳边传来朝颜的声音。
“怎么了？”江若梓问了一声，正想起身，然而，身体好像突然间不听使唤了似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一惊之下，她连忙低头看朝颜，果然发现他也是同样的情况，难道……是因为这气味的关系？
毒药？什么毒这么厉害，竟然连秦冰的药物和朝颜的奥术都能制住？
夜月闭目垂帘，纹丝不动，不知道是在逼毒，还是装假。
“锁仙魂，就算真的是仙人也要动弹不得，哈哈！”随着一个阴森不辨男女的声音，洞口出现了一条黑影。
“今晚的客人还真多。”江若梓苦笑道。
“你就是那个女人？”黑影走进洞来，看着她道。
“啊？”江若梓一愣，什么叫“你就是那个女人”？哪个女人？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谁啊……
“是就好。”黑影点点头，突然长剑出手。
“喂！”江若梓顿时傻住了，什么跟什么？她不会死得这么冤枉吧？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剑光已经离她的鼻尖不到一米。
“呯！”
江若梓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随即传来什么东西被击中的闷响，脸上被溅到了热热的液体，带着些腥味。然而，好一会儿，身体却没有传来任何疼痛或不适的感觉。
“夜月！”耳边传来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大喝。
江若梓睁开眼睛，却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夜月挡在她身前，那一剑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的胸口，剑尖从肩骨后面冒出来，而她和朝颜身上，到处溅洒着殷红的血迹……
“我和……冥血阁的恩怨，与你无关。”夜月微微勾起唇角，随即整个人倒下来，刚好压在她身上。
温热的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中，一瞬间，江若梓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冥血阁的杀手？冲着夜月来的？可为什么说她是“那个女人”？
“果然是你，诱拐了夜月背叛冥血阁吗？”黑衣人抽出带血的剑，愤怒道。
“哈？”江若梓更莫名其妙了，她诱拐夜月？她有这能耐么！
不过，不久之前夜月的话语依然历历在耳，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决心，想来……他是已经决意要离开冥血阁了吧，陵县的那一次，就是最后了。可是……纵然不知道理由，但那都是夜月的决定，关她什么事啊！真冤枉……
“……以吾之血为引，化烈焰之光，净火红莲！”朝颜低沉的声音在她怀里响起，仿佛带着魔魅的气息，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底深处。
话音一落，他的脚下慢慢浮现出一朵红色的莲花图案来，烈火化作的花瓣舒展开来，地狱之火的浩然之气疯狂涌现，一瞬间，江若梓突然感觉到似乎消失的力量又有些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黑衣人不可置信地大吼着，然而，火红的烈焰瞬间席卷了他的身体。
身体一恢复了自由，江若梓连忙伸手抱住了滑落的夜月，怀里的身体比平时更冷，几乎可以触摸到生命的流逝。
“夜月！醒醒！你还好吧？夜月！”江若梓在慌乱地问道，一双手不知道要放哪里才不会弄痛他的伤口。
“呜……”夜月又吐出一口血，缓缓睁开眼睛。
江若梓微微松了一口气，取出药瓶，将秦冰塞给她的疗伤圣药像是自来水似的灌给他喝下，再洒在胸口的伤处。
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会用身体替她挡下攻击，一直以为……他就算不是讨厌她，也不会是喜欢的。
“他怎么样？”把敌人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朝颜蹲了下来。
“流了好多血……”江若梓惶然说着，一面抬手擦去夜月槿唇边那抹刺眼的红色。
“差不多穿透胸口了，幸好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朝颜检查了一下伤口，沉着脸道，“我们先要离开这里。”
“要是秦冰在就好了。”江若梓无奈地看着空了的药瓶。
“不能停留了，立刻上路，早一刻和你的神医会合，救回来的希望就大一些。而且……”朝颜皱了皱眉，又迟疑道，“奥术并不能真正去毒，冥血阁的东西很古怪，得让秦冰看看。而且，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冥血阁究竟是什么态度，要提防下一波杀手来袭，毕竟他们的作风，可是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
“嗯。”江若梓抱起夜月。
幸好在外面吃草的马屁无事，不然这山中就更麻烦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是夜月认路的，这半夜三更的，要往哪边走才好？
朝颜灭了篝火，跨上一匹马，对着星空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道：“京城是在西北方向，总之，向着那边就不会越走越远。”
江若梓点点头，只能认同了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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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江若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那他还真可怜。”朝颜撇了撇嘴。
“回去了！”江若梓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转身走回山洞。刚才一直发呆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真的快冻成冰棍了！
“喂！昏君！等等我！”朝颜气呼呼地追上去。
“昏君？”江若梓差点儿被一块石头给绊个狗吃屎，她是想当昏君没错，可是，可是……现在她哪里像昏君了！
“你不是昏君哪来那么多美人？”朝颜丢个白眼给她，“那个什么墨尘，秦冰的，都是吧？”
“你用奥术偷听。”江若梓无语。
“苏涵清的耳朵比狗还灵，走近了会被发现的嘛。”朝颜回答得理直气壮，仿佛他错的只是不该用奥术偷听，而不是偷听这件事本身。
“那你也听到了，涵清说了要我对你小心一点！”江若梓瞪着他道。
“我又不会害你！”朝颜扑上去从后面整个人趴在她身上，一脸委屈地道。
“谁知道。”江若梓嘀咕道，“人家都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朝颜气结，好半晌才愤愤地道，“对你好还不成了，你是不是自虐啊！”
“只是……心里不踏实罢了。”江若梓叹了口气，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放在一边。
“终有一日，你会信我的。”朝颜轻轻一笑，褪去了各种装模作样的表情，那张脸在月光下却更显得清雅动人，“我不是苏涵清，我没有他那么笨，我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己去争取，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它送上门来。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而机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头，是由自己争取来的。力量也好，什么都好，抢先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江若梓望着他，不禁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你想要的‘东西’？”
“你是东西吗？”朝颜忽然又换了脸色，笑吟吟地眨了眨眼。
“朝颜！”江若梓一声大吼。这人……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在。”朝颜继续微笑，然后继续往她身上贴。
“算了。”江若梓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推开锲而不舍粘过来的人，大步往山洞走。
跟这个男人讲理，简直是自找罪受！以前孔老夫子的那句话到了这个世界刚好改改：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喂，别以为你在心里骂我我就听不见！”朝颜道。
“奥术还能读心？”江若梓随口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是禁术。”朝颜对于自己能力的问题倒是有问必答。
“禁术？使用了要伤己的？”江若梓猜测道。
“才不是。”朝颜不屑地道，“巫族先祖认为读心术入侵别人的心灵，太过有损阴德，所以把这个禁掉了，神殿的典籍中也没有收录。”
“那你从哪里学来的？”江若梓奇道。
“秘密！”朝颜想也不想地答道。
江若梓顿时哑了，只要一谈到他的身份，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像这样——两个字，秘密。
“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朝颜笑得眯起了眼睛，抓着她的手走进山洞。
“舍得回来了？”夜月淡然道。
这也是你招惹的！朝颜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自顾到火堆边坐下。
这个绝对不是！江若梓一脸的正气凛然。
“要眉目传情的一边去！”夜月皱了皱眉。
江若梓耸耸肩，坐到他对面。
暖暖的火焰渐渐温暖了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身体。
“他走了？”隔了一会儿，夜月突然开口。
“嗯。”江若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涵清，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夜月，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我是半个出家人。”夜月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想起了流云宫的那个夜晚，静静抚琴的男子，他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师父说得没错，情劫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沾染得好，纵然强势如苏涵清，陷入其中后也与寻常男子无异，即使……他自己仍无所觉。
“你又不是真的道士。”一边的朝颜哂笑道。
“这次办完事，完成了心愿，回山之后我就会正式修道。”夜月道。
“为什么！”江若梓吓了一跳，急急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当道士有什么好玩的，不能吃荤不能喝酒，还有一大堆清规戒律要守，多没意思！”
“难道当杀手就有意思吗？”夜月反问道。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江若梓不服道，“你若是不想杀人了，可以杀点别的，就算杀猪也行啊，何必要去当道士！”
“噗哧——”听到她的话，朝颜顿时狂笑出来。
江若梓一头黑线，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杀人杀猪？想象一下仙风道骨的白衣夜月手举着一把杀猪刀站在肉摊前卖肉的情景，真的是……很抽啊！
夜月没有笑，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一下，只淡淡地道，“因为……完成了那个心愿后，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
“你不会要……”江若梓小心翼翼地道。
“我像是会去寻短见的人吗？”夜月道。
“呃……”江若梓其实很想说是，因为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不想再杀人，而我自己，也是‘人’。”夜月平静地道。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
他的心愿，也就是送她上京后要索取的报酬，如果她没有猜错，恐怕是为了小皇子江若枫吧。
可是，若枫真的会是夜星的儿子吗？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DNA亲子鉴定技术，就算用了什么滴血认亲之法，苏涵清也试验过了，小皇子和先帝的血也是能融合的。那么，夜星怎么能确定那是她的儿子？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时的云贵君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先帝几乎日日留宿，若是他和夜星偷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那是谁的孩子吧！
再看看夜月，依旧是平静得近乎淡漠，只有眉心的朱砂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妩媚。
“困了，再不睡就天亮了。”朝颜打了个哈欠，挪了几步，蹭到江若梓身边。
“你又干嘛？”江若梓向后躲了躲。
“抱你啊。”朝颜回答得无与伦比地理所当然，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似的，“不然我怎么睡得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江若梓有些尴尬地偷望了面无表情的夜月一眼，没好气道，“我没有给人当抱枕的爱好！”
“干嘛，怕他吃醋的话就一起抱着好了，我又不介意。”朝颜促狭地一笑。
“咳咳……”江若梓顿时一阵干咳。
就在她分神之间，朝颜已经抱住她的腰，整个人往她怀里蹭蹭，闭上了眼睛，活像是一只心满意足了的猫咪。
江若梓只能苦笑了，碰上这么个死缠烂打的，还能怎么样呢？
夜月瞟了他们一眼，向里边挪了挪，背靠在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江若梓却清醒得很，有个大美人窝在怀里还不停地蹭来蹭去，这还能睡得着才怪。
鼻中隐隐地闻到一股青草的气息，很好闻，却和平时闻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懒洋洋的，丝毫不想动弹，好像……是想睡了……
“不对……”胸口的衣服突然被揪住了，耳边传来朝颜的声音。
“怎么了？”江若梓问了一声，正想起身，然而，身体好像突然间不听使唤了似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一惊之下，她连忙低头看朝颜，果然发现他也是同样的情况，难道……是因为这气味的关系？
毒药？什么毒这么厉害，竟然连秦冰的药物和朝颜的奥术都能制住？
夜月闭目垂帘，纹丝不动，不知道是在逼毒，还是装假。
“锁仙魂，就算真的是仙人也要动弹不得，哈哈！”随着一个阴森不辨男女的声音，洞口出现了一条黑影。
“今晚的客人还真多。”江若梓苦笑道。
“你就是那个女人？”黑影走进洞来，看着她道。
“啊？”江若梓一愣，什么叫“你就是那个女人”？哪个女人？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谁啊……
“是就好。”黑影点点头，突然长剑出手。
“喂！”江若梓顿时傻住了，什么跟什么？她不会死得这么冤枉吧？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剑光已经离她的鼻尖不到一米。
“呯！”
江若梓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随即传来什么东西被击中的闷响，脸上被溅到了热热的液体，带着些腥味。然而，好一会儿，身体却没有传来任何疼痛或不适的感觉。
“夜月！”耳边传来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大喝。
江若梓睁开眼睛，却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夜月挡在她身前，那一剑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的胸口，剑尖从肩骨后面冒出来，而她和朝颜身上，到处溅洒着殷红的血迹……
“我和……冥血阁的恩怨，与你无关。”夜月微微勾起唇角，随即整个人倒下来，刚好压在她身上。
温热的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中，一瞬间，江若梓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冥血阁的杀手？冲着夜月来的？可为什么说她是“那个女人”？
“果然是你，诱拐了夜月背叛冥血阁吗？”黑衣人抽出带血的剑，愤怒道。
“哈？”江若梓更莫名其妙了，她诱拐夜月？她有这能耐么！
不过，不久之前夜月的话语依然历历在耳，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决心，想来……他是已经决意要离开冥血阁了吧，陵县的那一次，就是最后了。可是……纵然不知道理由，但那都是夜月的决定，关她什么事啊！真冤枉……
“……以吾之血为引，化烈焰之光，净火红莲！”朝颜低沉的声音在她怀里响起，仿佛带着魔魅的气息，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底深处。
话音一落，他的脚下慢慢浮现出一朵红色的莲花图案来，烈火化作的花瓣舒展开来，地狱之火的浩然之气疯狂涌现，一瞬间，江若梓突然感觉到似乎消失的力量又有些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黑衣人不可置信地大吼着，然而，火红的烈焰瞬间席卷了他的身体。
身体一恢复了自由，江若梓连忙伸手抱住了滑落的夜月，怀里的身体比平时更冷，几乎可以触摸到生命的流逝。
“夜月！醒醒！你还好吧？夜月！”江若梓在慌乱地问道，一双手不知道要放哪里才不会弄痛他的伤口。
“呜……”夜月又吐出一口血，缓缓睁开眼睛。
江若梓微微松了一口气，取出药瓶，将秦冰塞给她的疗伤圣药像是自来水似的灌给他喝下，再洒在胸口的伤处。
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会用身体替她挡下攻击，一直以为……他就算不是讨厌她，也不会是喜欢的。
“他怎么样？”把敌人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朝颜蹲了下来。
“流了好多血……”江若梓惶然说着，一面抬手擦去夜月槿唇边那抹刺眼的红色。
“差不多穿透胸口了，幸好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朝颜检查了一下伤口，沉着脸道，“我们先要离开这里。”
“要是秦冰在就好了。”江若梓无奈地看着空了的药瓶。
“不能停留了，立刻上路，早一刻和你的神医会合，救回来的希望就大一些。而且……”朝颜皱了皱眉，又迟疑道，“奥术并不能真正去毒，冥血阁的东西很古怪，得让秦冰看看。而且，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冥血阁究竟是什么态度，要提防下一波杀手来袭，毕竟他们的作风，可是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
“嗯。”江若梓抱起夜月。
幸好在外面吃草的马屁无事，不然这山中就更麻烦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是夜月认路的，这半夜三更的，要往哪边走才好？
朝颜灭了篝火，跨上一匹马，对着星空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道：“京城是在西北方向，总之，向着那边就不会越走越远。”
江若梓点点头，只能认同了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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