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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黄申败绩

    江南之地,姒闾带领着残余的千余人狼狈逃回稽城。熊罢趁势领五万大军横扫了江东全境,出稽城之外,江东已全部落入熊罢之手。随后五万荆楚军重重围困稽城,而城内仅有数千军兵防守。熊罢令军队轮番日夜攻打。姒闾带着数千军兵坚决抵抗,可是敌我力量悬殊过大。城内的守军已伤亡殆尽,最后姒闾本人也在城墙上力战至死。随后姒闾的儿子姒伍嶈捧印出降,在荆楚军开进稽城的时候,姒闾的谋士郝原以三尺白绫系颈,吊死在城楼上。至此,江东全境落入熊罢之手。熊罢留荆虎镇守江东,自己带军本回郢城战场。

    面对城外二十五万大军的围困,黄申一直没有勇气突围,也没想突围,郢城如此坚固,除了这里,还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大军已围城四五个月,熊罢思虑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久围而不攻,对士气定然造成影响。于是他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但均被打退。而无论他威逼利诱,黄申他就是不出。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城中粮草已耗去了大半。黄申这才意识到,如此下去,等于等死。当初那个自称姓鲁仲连事的白面书生如今已不知去向,黄申现在好不懊悔当初听那个文士的建言,若果熊罢大军到来时,自己负荆前去解释,或许就一切危机解除了,可当时自己却偏偏据城而守,弄到现在无法收场,眼下实在无计可施。

    错误的根源就在于,他当初根本不应该困守郢城,这等于自断了退路。其实当时他也是有过思考的,他当时觉得,困守孤城,等于是斩断了退路,兵法曾说过,陷入围地则塞其阙,自断退路,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八万部队向心力不强,一旦大战,很可能引起士兵的逃逸甚至哗变,所以干脆把大军陷在这座孤城里,断绝他们求生的希望,兵不畏死,则必勇战。

    而另一方面,他觉得熊罢久攻不克,便会退军,到时自己再趁势出城掩杀,必定大胜。结果没想到的是,熊罢此次确实颇有耐心,非但没有大规模的攻城,而且死死围住城池,不攻不退。这是完全出乎黄申意料的。

    投降?绝对不可能,他太了解熊罢的残暴个性,一旦自己落入熊罢之手,肯定必无生路。现在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士卒们愿意依附自己。若粮草告罄时,无论自己怎样向士卒灌输熊罢的残暴,都是无法稳定军心的。

    在无外援的情况下,自己死守城池终归是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只有突围了。”黄申下了决心。于是做好突围准备,这几日他都仔细查看了城外军队的部署,发现西门外敌军较少,他决定在夜半时分从西门杀出,因为西门外是敌军薄弱之处。其实他没有想到,这是熊罢故意露出的破绽,熊罢按照围城必阙的原则,故意在西门处布置了少量军队,就等着黄申突围。

    郢城是一座沿江城池,长江从郢城南部流过。江水又东至西向北转了一个大弯。熊罢正是利用了这一天然地利,所以故意露出西门的破绽而不是其余三门。其实黄申不是太笨的话,他是能够看出熊罢意图的。但是黄申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更关键的问题在于,这就好比棋盘上的博弈,就算黄申看出了这是一个陷阱,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这夜三更时分,郢城内西门处,众军聚集,火把通明。

    黄申巡视着众军,他们一个个眼中无神,因为他们是茫然的,从据城坚守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莫名其妙的参加了这场战役。别说他们,黄申自己都没搞明白。但眼下,大家有一个共识,城外的大军要置他们于死地。

    “困守郢城并非长久之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现在大家随我奋力杀出西门,拼死突围,杀出一条通路。”黄申现在的打算是,突围之后,要么由武关北上,投靠董灼,要么由夷陵隘口进入巴蜀。而无论决定去哪里,首先面前的问题是要突围出去。

    黄申手提宝剑,率先拍马出城。大军立刻跟随冲出城去。西门处的荆楚军人数异常的稀少,且都在睡梦之中,仓促间一个个匆匆起身,不及穿衣披甲,拿着武器就冲出营帐。

    熊罢在中军大帐已经听到了西门的喧哗声,心道,好啊,自己抽调走西门的大部分军队,只留少数军兵,故意作为诱饵,这么多天,黄申终于出城了。而此刻他并不急着奔向西门与黄申厮杀,他担心郢城以西,长江以北的伏兵军力不足,不够阻拦黄申,与是紧急又调北门外的蔡洪带五万军紧急赶赴埋伏地点,与事先在那里埋伏的屈恭会合。

    此时黄申已经从西门突围了出去。熊罢迅速占领了郢城。然后亲自率军追击黄申。

    突出郢城之后,黄申率军一路北逃,而北面早就埋伏好了的屈恭摔五万大军早就堵住了北上之路,黄申估摸着双方势均力敌,严格说起来自己手中军队人数还占优,于是喝令大军冲上去与屈恭部激战,打开通路。而就在这时,蔡洪已经率领援军赶到,猛攻黄申军队的右翼。

    黄申被迫南撤,又率军来到了长江边上。黄申思忖,看来只有沿江逆流而上进入巴蜀了。于是,黄申根本顾不上休息,众军踉踉跄跄的又沿着长江逆流而进。可是没多久,长江河道突然转向了北面,而屈恭和蔡洪已经由北而至,拦住了黄申部的逃路。此时江上一艘艘蒙冲战船驶来,荆楚之兵大部分会游泳,战船主要是防止他们渡江南逃。黄申突然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脑子里已经乱套了,又急匆匆下令逃回郢城。而此时熊罢率领着大军从东而来。又封住了黄申向东的逃路。此时,此时南面,西面,均是滔滔江水,江上战舰无数。北面是屈恭,蔡洪的部队,东面是熊罢的主力大军,黄申一下子跌落下马来,看来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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