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拔云看雾 二
三十二
龙少阳听完手下的汇报后陷入沉默中。日寇对重庆的日夜轰炸让重庆陷入风雨飘摇中。重庆是全国抗日救国的大后方，好比一个人的中枢神经，这要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很显然，当前日寇最感兴趣的是鹰计划，如果他们搞清楚了重庆的战略部署，他不敢往下想。还有那叫什么松下美枝子的，一定要尽快除掉，一个川岛芳子已经够烦人的了，要再加一个美枝子就更麻烦。一个小小的弹丸小国要想吞并整个中国，他的味口未免太大了。龙少阳在自己的思绪中飘摇，烟燃到手指头也未察觉，直到他的远房兄弟龙胡子从外面推门进来，他才还醒过来。
龙胡子虽不到三十，但一脸的骆腮胡子遮住了大半边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许多。龙胡子是东北人，因家乡被小鬼子占了，上个月来投奔龙少阳的。龙胡子原是一个杀猪匠，有一身的蛮力气。龙胡子见桌上放着一包烟，也不客气，拿过来就抽。
“哥，想啥呢？”龙胡子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漫不经心地。
“心烦，想事呢。”龙少阳说。
“烦啥呢？谁惹哥生气了？”龙胡子的身子往龙少阳这边靠了靠，饶有兴致地。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龙少阳烦躁地。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打战还得亲兄弟，谁要欺负了你，你吱一声，我龙胡子绝对宰了他！”龙胡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
“这事你帮不了。”龙少阳有些好笑，忍不住用眼角瞟了瞟龙胡子。
“哥，论枪法，我是不如你。但要论力气，嘿嘿，方圆百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龙胡子大言不惭地，神情颇为得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光有力气有什么用？不过，眼下的确有一宗事需要你帮忙，就看你敢不敢？”龙少阳眼含不屑的笑意，故意激将了一下。
龙胡子被龙少阳的轻蔑彻底激怒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哥你说出来，不管下刀山还是下火海，没有什么是我龙胡子不敢的！”他几乎在吼，门口的哨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扭头往里看了看。
龙少阳把一张照片扔给龙胡子。龙胡子不明就里，低头看了看，那是一个穿着和胡的日本女人的照片，模样十分清秀。龙胡子有些犯迷糊，不解地望着龙少阳。
“看清楚了没有？这女人叫松下美枝子，是个心狠手辣的日本间谍！”龙少阳的语气加重。
“不就是一个日本娘们，有什么可怕的！”龙胡子不以为然，他觉得龙少阳太小题大作。
“不要小瞧这娘们。胡子，日本有个间谍叫川岛芳子的，你听说了吗？”龙少阳抬头问。
“什么川岛芳子？哥你一会儿川岛芳子一会儿又是什么美枝子，都把我说糊涂了！你干脆点，究竟要我做什么？”龙胡子有些急，嚷嚷道。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女人，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据可靠消息，照片上的女人已经到了重庆。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带俩弟兄把她在重庆藏身的地方找到。”龙少阳郑重其事。
“不就是找个人吗？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龙胡子保证道。
“这事关系重大，你千万别当儿戏。我之所以派你去办，主要是因为你是我兄弟，你办事我放心。还有就是你刚到重庆，面生，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说到这里时，龙少阳停了停又补充道：“宪兵团有俩小伙身手不错，我去跟他们团长说说，应该没多大问题。还有，这事不要太张扬，懂吗？”
龙胡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事除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龙少阳强调道。
“哥你放心，我办事有分寸。”龙胡子说。
“还有，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迅速报告给我。”龙少阳叮嘱了一句。
龙胡子走后，龙少阳戴上墨镜和礼帽也出去了。
林奎到山本住所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日本浪人在里面。日本浪人也发现了林奎，对他很不礼貌。其中一个留山羊胡的日本浪人朝他轻蔑地笑了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一头中国猪！”他挑衅地。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日本浪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拍林奎的头，有的拽他的衣服，还有一个趁他不注意，猛地把他的裤子脱到膝盖处。
林奎的脸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山本见状咳嗽了一声。
“好啦，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我和林先生还有些事要谈。”山本下了逐客令。
山本这么一说，日本浪人无趣无趣，悻悻地离开。
山本把目光转向林奎，换了一副笑脸，他拉林奎在垫子上坐下，拍了拍手，一个日本女人送了一壶茶进来。山本拿过一只杯子，亲自给林奎斟了一杯茶，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他举起茶杯：“林君，他们都是粗人，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了这杯。”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林奎也喝了一口。他有些纳闷，山本是品茶的高手，无论什么茶，他只要闻一闻气味就能说出子丑寅卯，今天怎么啦？山本又给林奎续上一杯，他似乎看出了林奎心中的疑问，得意地笑了笑：“林君，深层次的茶道不光在乎味觉，更在乎感觉。就像你们说的，心静自然凉。”他解释道。
“山本先生不光是一个战略理论家，更是一个茶专家，佩服！”林奎恭维了一句。
“哟嘻！林君，为了大东亚共荣，干了这杯！”山本作了个请的手势，再一次举杯。
林奎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山本心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满脸堆笑地喝了杯中的茶。
“不过你们的表现，小林大佐非常不满意。”山本话峰一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独自饮了一小口茶，“现在，大日本皇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胜利，在中国却陷入僵局。大本营要求我们一定要尽快搞到鹰计划，所以—”他加重语气：“你要亲自出马，搞不到鹰计划，你、我、小林大佐都得完！”
“可是，到现在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林奎喁喁地。面露难色。
“那就多多地派人。林君，你是聪明人，办法一定比我们多。我给你十天时间，要是完不成任务—”山本没有说完，只是阴阴地笑了笑。
“山本先生，我一定竭尽全力！”林奎保证道。他的声调有些变音。
从山本那里出来后，林奎心乱如麻，十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很显然，山本和小林是拿自己当替罪羊。妈的小鬼子，再怎么为他们做事，不当要落骂名，还拿自己的脑袋悬乎，真他妈毒！林奎想着事，不知不觉地转悠到南滨路醉八仙酒楼，他是这里的常客，这里自酿的高梁酒特别的地道，喝再多也不打头。林奎刚坐下，跑堂的小二就殷勤地跑来。
“哟，长官可是稀客，有一阵子没到八仙酒楼来了，我们掌柜的还以为你把这给忘了呢！今儿个还是老规矩？”小二热情地。
“照旧。”林奎吐出两个字。这小二是不错，有时就是殷勤过了头。很快，小二把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卤鸭肚子和一壶高梁酒端来。林奎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觉出什么味酒就下了喉。一壶高梁酒大约半斤左右，林奎状态好的时候能喝七八两。今天心情不佳，才喝一多半，他就有了些许醉意，总觉得山本阴笑阴笑地在眼前晃。妈的，老幺办事太差劲吧了，还有那个老K，对了，莫非他有什么异心？他可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这要张扬出去，中统也好军统也好，还能饶了他？还有那个长鼻子山本，总以为自己下了一步好棋，为什么到目前还没有什么大鱼上钩？更别说那个该死的鹰计划，到现在是啥都还不知晓！想来想去，林奎的心情越来越糟，为什么倒霉的事全让自己遇上了？再次举杯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晕晕乎乎的，林奎闻到一股女人的幽香，他抬起头。发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自己旁边。女人的旗袍好象是蓝色的，盘着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女人取下手上的白手套，给林奎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她举起杯。林奎突兀地看见她的指甲，女人的十个手指甲全部染成了暗红色，她优雅地笑了笑。那一刻，林奎觉得女人就是天使。
“一个人喝多没劲。”女人温温婉婉地说。她又倒了一杯。
没多久，壶里的酒全见了底。女人摇了摇壶，有些遗憾。林奎一激灵，忙把小二喊过来，他抖索着手指了指桌子。
“再，再来一壶！”林奎含含混混地。
小二答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被女人叫住了。女人说这样喝没劲，让把杯子换成大碗。几碗酒下肚，女人的脸酡红酡红的很好看。她朝林奎莞尔一笑，林奎整个人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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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阳听完手下的汇报后陷入沉默中。日寇对重庆的日夜轰炸让重庆陷入风雨飘摇中。重庆是全国抗日救国的大后方，好比一个人的中枢神经，这要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很显然，当前日寇最感兴趣的是鹰计划，如果他们搞清楚了重庆的战略部署，他不敢往下想。还有那叫什么松下美枝子的，一定要尽快除掉，一个川岛芳子已经够烦人的了，要再加一个美枝子就更麻烦。一个小小的弹丸小国要想吞并整个中国，他的味口未免太大了。龙少阳在自己的思绪中飘摇，烟燃到手指头也未察觉，直到他的远房兄弟龙胡子从外面推门进来，他才还醒过来。
龙胡子虽不到三十，但一脸的骆腮胡子遮住了大半边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许多。龙胡子是东北人，因家乡被小鬼子占了，上个月来投奔龙少阳的。龙胡子原是一个杀猪匠，有一身的蛮力气。龙胡子见桌上放着一包烟，也不客气，拿过来就抽。
“哥，想啥呢？”龙胡子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漫不经心地。
“心烦，想事呢。”龙少阳说。
“烦啥呢？谁惹哥生气了？”龙胡子的身子往龙少阳这边靠了靠，饶有兴致地。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龙少阳烦躁地。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打战还得亲兄弟，谁要欺负了你，你吱一声，我龙胡子绝对宰了他！”龙胡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
“这事你帮不了。”龙少阳有些好笑，忍不住用眼角瞟了瞟龙胡子。
“哥，论枪法，我是不如你。但要论力气，嘿嘿，方圆百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龙胡子大言不惭地，神情颇为得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光有力气有什么用？不过，眼下的确有一宗事需要你帮忙，就看你敢不敢？”龙少阳眼含不屑的笑意，故意激将了一下。
龙胡子被龙少阳的轻蔑彻底激怒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哥你说出来，不管下刀山还是下火海，没有什么是我龙胡子不敢的！”他几乎在吼，门口的哨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扭头往里看了看。
龙少阳把一张照片扔给龙胡子。龙胡子不明就里，低头看了看，那是一个穿着和胡的日本女人的照片，模样十分清秀。龙胡子有些犯迷糊，不解地望着龙少阳。
“看清楚了没有？这女人叫松下美枝子，是个心狠手辣的日本间谍！”龙少阳的语气加重。
“不就是一个日本娘们，有什么可怕的！”龙胡子不以为然，他觉得龙少阳太小题大作。
“不要小瞧这娘们。胡子，日本有个间谍叫川岛芳子的，你听说了吗？”龙少阳抬头问。
“什么川岛芳子？哥你一会儿川岛芳子一会儿又是什么美枝子，都把我说糊涂了！你干脆点，究竟要我做什么？”龙胡子有些急，嚷嚷道。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女人，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据可靠消息，照片上的女人已经到了重庆。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带俩弟兄把她在重庆藏身的地方找到。”龙少阳郑重其事。
“不就是找个人吗？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龙胡子保证道。
“这事关系重大，你千万别当儿戏。我之所以派你去办，主要是因为你是我兄弟，你办事我放心。还有就是你刚到重庆，面生，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说到这里时，龙少阳停了停又补充道：“宪兵团有俩小伙身手不错，我去跟他们团长说说，应该没多大问题。还有，这事不要太张扬，懂吗？”
龙胡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事除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龙少阳强调道。
“哥你放心，我办事有分寸。”龙胡子说。
“还有，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迅速报告给我。”龙少阳叮嘱了一句。
龙胡子走后，龙少阳戴上墨镜和礼帽也出去了。
林奎到山本住所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日本浪人在里面。日本浪人也发现了林奎，对他很不礼貌。其中一个留山羊胡的日本浪人朝他轻蔑地笑了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一头中国猪！”他挑衅地。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日本浪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拍林奎的头，有的拽他的衣服，还有一个趁他不注意，猛地把他的裤子脱到膝盖处。
林奎的脸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山本见状咳嗽了一声。
“好啦，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我和林先生还有些事要谈。”山本下了逐客令。
山本这么一说，日本浪人无趣无趣，悻悻地离开。
山本把目光转向林奎，换了一副笑脸，他拉林奎在垫子上坐下，拍了拍手，一个日本女人送了一壶茶进来。山本拿过一只杯子，亲自给林奎斟了一杯茶，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他举起茶杯：“林君，他们都是粗人，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了这杯。”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林奎也喝了一口。他有些纳闷，山本是品茶的高手，无论什么茶，他只要闻一闻气味就能说出子丑寅卯，今天怎么啦？山本又给林奎续上一杯，他似乎看出了林奎心中的疑问，得意地笑了笑：“林君，深层次的茶道不光在乎味觉，更在乎感觉。就像你们说的，心静自然凉。”他解释道。
“山本先生不光是一个战略理论家，更是一个茶专家，佩服！”林奎恭维了一句。
“哟嘻！林君，为了大东亚共荣，干了这杯！”山本作了个请的手势，再一次举杯。
林奎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山本心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满脸堆笑地喝了杯中的茶。
“不过你们的表现，小林大佐非常不满意。”山本话峰一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独自饮了一小口茶，“现在，大日本皇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胜利，在中国却陷入僵局。大本营要求我们一定要尽快搞到鹰计划，所以—”他加重语气：“你要亲自出马，搞不到鹰计划，你、我、小林大佐都得完！”
“可是，到现在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林奎喁喁地。面露难色。
“那就多多地派人。林君，你是聪明人，办法一定比我们多。我给你十天时间，要是完不成任务—”山本没有说完，只是阴阴地笑了笑。
“山本先生，我一定竭尽全力！”林奎保证道。他的声调有些变音。
从山本那里出来后，林奎心乱如麻，十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很显然，山本和小林是拿自己当替罪羊。妈的小鬼子，再怎么为他们做事，不当要落骂名，还拿自己的脑袋悬乎，真他妈毒！林奎想着事，不知不觉地转悠到南滨路醉八仙酒楼，他是这里的常客，这里自酿的高梁酒特别的地道，喝再多也不打头。林奎刚坐下，跑堂的小二就殷勤地跑来。
“哟，长官可是稀客，有一阵子没到八仙酒楼来了，我们掌柜的还以为你把这给忘了呢！今儿个还是老规矩？”小二热情地。
“照旧。”林奎吐出两个字。这小二是不错，有时就是殷勤过了头。很快，小二把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卤鸭肚子和一壶高梁酒端来。林奎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觉出什么味酒就下了喉。一壶高梁酒大约半斤左右，林奎状态好的时候能喝七八两。今天心情不佳，才喝一多半，他就有了些许醉意，总觉得山本阴笑阴笑地在眼前晃。妈的，老幺办事太差劲吧了，还有那个老K，对了，莫非他有什么异心？他可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这要张扬出去，中统也好军统也好，还能饶了他？还有那个长鼻子山本，总以为自己下了一步好棋，为什么到目前还没有什么大鱼上钩？更别说那个该死的鹰计划，到现在是啥都还不知晓！想来想去，林奎的心情越来越糟，为什么倒霉的事全让自己遇上了？再次举杯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晕晕乎乎的，林奎闻到一股女人的幽香，他抬起头。发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自己旁边。女人的旗袍好象是蓝色的，盘着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女人取下手上的白手套，给林奎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她举起杯。林奎突兀地看见她的指甲，女人的十个手指甲全部染成了暗红色，她优雅地笑了笑。那一刻，林奎觉得女人就是天使。
“一个人喝多没劲。”女人温温婉婉地说。她又倒了一杯。
没多久，壶里的酒全见了底。女人摇了摇壶，有些遗憾。林奎一激灵，忙把小二喊过来，他抖索着手指了指桌子。
“再，再来一壶！”林奎含含混混地。
小二答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被女人叫住了。女人说这样喝没劲，让把杯子换成大碗。几碗酒下肚，女人的脸酡红酡红的很好看。她朝林奎莞尔一笑，林奎整个人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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