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拔云看雾 一
三十一
六奶夫人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瞅来。王老幺赤条条地从小花的身上挪开身子，他穿上衣服。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老幺咕嘟了一句。
“你，你们！”六奶夫人指着王老幺，气得说不出话。
“不就是一个傻女人么？”王老幺依旧不屑一顾，慢腾腾地扣着扣子。
王老幺话未说完，六奶夫人已如闪电般扑上去，啪啪两声，他脸上挨了重重两巴掌。六奶夫人准备有进一步动作时，手被老胡死死拽住。
“你，你怎么打人啊？”王老幺捂住火辣辣的脸，有些愕然。
“小花都这样了，你还对她使坏。我，我要宰了你！”六奶夫人使劲地挣扎，想要挣脱老胡的手，但老胡的手太有力了。她本想运功，又怕伤到老胡，只有杏眼圆睁。
短暂的惊愕后，王老幺感到莫大的耻辱，伸手要去掏枪，但小三手中的枪已先一步抵到他后背，并下了他的枪。
小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从睡的地方站起，身上盖的铺盖掉到地上，里面一览无遗。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小花的身材很好，尤其那傲人的双峰一起一伏让人无限遐思，还有大腿间的那片丛林像磁铁一样……六奶夫人最先缓过神来，她挣脱老胡的手冲上去用身体拦在小花前面。
“小花，快穿上衣服！”六奶夫人急急地。
小花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哭得更凶了。没办法，六奶夫人只好替她穿上。老K背过脸，老胡和小三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安顿好小花，几个人在帐蓬外面一块大岩石后面坐下。老K铁青着脸，六奶夫人的脸上挂着泪痕，小三低着头，老胡默默地抽着旱烟，谁都不肯先说话，气氛有些压抑。也不知什么时候，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王老幺。王老幺很快意识到了，脸一下沉下来。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王老幺没好气地。
“老幺，今天的事你必须作出解释。”老K说。
“解释？解释什么？不就是睡了一个傻女人么？犯得着这大阵仗？”王老幺不屑一顾。
“老幺，你这是什么话？做了错事你得承认。”老胡批评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我是大流氓，行了吧？老子天天跟着你们提心吊胆，说来定哪天就挂了，昨儿个就是睡了一个女人，你们就这样对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干脆散伙！”王老幺气咻咻地。他把脸扭到一边。
“王老幺，这么说你倒有理了？”老K生气地。
“大哥，你就别在这装了！刚才看人的时候，你咋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王老幺反唇相讥。
“你！”老K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
“大哥，我看这事得解决。弄不好任务没完成，又生出别的什么事端。”老胡沉吟良久，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可是，小花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六奶夫人抗议。
“那也得解决！”老胡坚决地。他见六奶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淡淡地笑了笑，解释道：“三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并不是不管小花，但眼下的情形你也知道，有她在一路确实不方便。”
“可是——”六奶夫人欲言又止，眼巴巴地望着小三，希望他表个态。但小三把头埋到裤裆里，装着没看见。
“这事就这样定了。等有合适的地方。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吃完就出发。”老K说。
六奶夫人回帐蓬收拾东西的时候，小花突然抓住她的手。
“姐姐，你们是不是不管我了？”小花泪流满面，摇着六奶夫人的手，可怜兮兮地。
那一刻，六奶夫人的心都碎了，她不敢看小花的脸。
小花抱住六奶夫人，“姐姐，你们不要不管我。你们要是不管我，我会死掉的。”她噎噎地，不住地抽泣。
六奶夫人再也忍不住，她返身抱住小花，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把小花，只要姐姐在一天，就会保护你一天，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小花似乎听懂了。她仰起头望着六奶夫人傻傻地笑了。六奶夫人再也挂不住，泪水慢慢爬上脸颊。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她无法回答自己。
货车驶入大山后，路越来越逼仄，两边大山高耸入云寒气逼人，仿佛一不留神会钻出什么，不知为什么，老K的心中蹦蹦跳个不停。为了躲避敌人，他们不得不选择山路。小三也有些心神不定，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晃悠的就是小花的身子，他不得不承认，小花脱了衣服的确好看。他只要这么一想，眼睛就忍不住瞟小花几眼。小花慵懒地靠在车上，衣服最上面的两粒纽扣不知哪去了，白皙的胸脯若隐若现，很是诱惑人。小三感觉眼睛有些离不开，又担心被别人看见，只好假装睡着。老胡也在想，看小花的神态，她真的是傻子么？老K也在想，他总觉得小花的目光里有一丝杀气，如果她是一个傻子，她在仇恨什么呢？他想不明白。想到昨夜的销魂，王老幺的心里忍不住乐滋滋的。别说这小娘们虽说是一个傻子，也够骚的。有机会一定再乐呵乐呵。王老幺有些走神，货车的前轮撞到一块大石头上面，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老幺，干啥呢？”老K咕嘟了一句。下意识地抓住前面的椅背。
王老幺也惊出一身冷汗，他往外面瞟了瞟，离大石头不到半米就是万丈深渊，这要再往旁边挪一点，恐怕连喊娘都来不及。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在原地打滑，看来只有推车了。老K拉开车门第一个跳下去。
“大家搭把力，这地方要是遭到伏击，大家都得完！”老K嚷嚷道。
老胡、小三和六奶夫人赶紧跳下去。几个人齐心协力，累出一身老汗方把车子挪开。王老幺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货车轻吼一声，朝前冲出好几米。王老幺拉开车门朝外招招手，几个人小跑上前上了车。还未坐定，六奶夫人发现小花还在下面。老K朝王老幺呶呶嘴，示意他把她拽上来，但王老幺装着没看见。老K正欲自己下车，小三已先他一步下去了。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扛着小花上来了。
“真麻烦！”小三低声咕嘟了一句。
货车刚走没多久，路上突然串出几个日本浪人，他们满脸通红，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什么。王老幺按了几次喇叭，日本浪人浪笑着，有一个干脆脱了衣服。王老幺瞅了瞅老K，有些犹豫不决。
“冲过去！”老K命令道。为防不测，他们各自拿起手中的武器。
不经意间，小花的脸上闪过一丝凶光，但只是极短的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傻样。在货车经过的刹那，几个日本浪人举起手中的刀。六奶夫人下意识地去拿宝剑，手至腰时才发现宝剑早不在了。没办法，她只好掏出手枪。日本浪人的刀法很快，六奶夫人好不容易才撂倒一个，但她手上已挨了一刀，鲜血直冒。小三就没有这么幸运，被领头的日本浪人刺中脖颈。老胡和老K倒没事。见小三软软地倒在椅背上，六奶夫人凄怆地叫了一声小三，一把抱住他的头。老胡悲愤难当，手中的冲锋枪像冒着火滴答滴答地射出去。日本浪人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枪子儿，丢下几具尸体后，剩下的两个日本浪人仓皇逃走。
小三的瞳孔渐渐地放大，眼前掠过自己小时候的一些情形，还有六奶夫人，甚至还有小花，最后他看见慈祥的奶奶微笑着朝自己走来……
六奶夫人摇晃着小三的身子，拼命喊着他的名字。但小三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歇斯底里。老胡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想要把六奶夫人的手拽开，但她的手太紧，鲜血把她整个人都染红了，她依旧伤心地哭了，声音愈来愈嘶哑。
“三妹，小三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老胡喁喁地，十分之难过。
“不！小三没死，他没死。”六奶夫人松开手，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尔后又用头撞击货车。
“三妹，你要听劝。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咱还是找地方把他赶紧埋了。”老K劝慰道。
“不！”六奶夫人再一次大声嚷嚷。她的目光从小花脸上掠过，突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小花扑过去，“是你害死了他！”她卡住小花的脖子，脸孔都扭曲了，“是你害死了小三。”她噎噎地。
小花拼命地挣扎，有些透不过气，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老K忙和老胡把六奶夫人的手拉开。小花赶紧瑟缩到角落，惊恐万状。
“三妹，小花当初可是你带来的！”王老幺有些兴灾乐祸。
“王老幺，你他妈刚才说什么？！”六奶夫人瞪着血红的眼，恨不能把王老幺生吞活剥。
六奶夫人让王老幺感到不寒而栗，他吐吐舌头赶紧噤若寒蝉。
“大哥，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山坡，可以鸟瞰这里的全貌，风水不错，我们在那儿把小三给葬了吧。”老胡提议。
老K瞅了瞅一旁的小三，他像是睡熟了。老K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有棺材，没有鞭炮，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老胡在车上找了半天，最后把一床棉被盖在小三身上。天冷了，不能让小三在另一个世界还要受冻。六奶夫人端来一盆清水，用毛巾慢慢擦着小三的脸。洗尽血污后，她发现小三的眼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像是有无尽的幽怨要说，又像是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留恋。六奶夫人颤抖着手想要把小三的眼合上，但只要一松开，又恢复了原状。努力了几次，连王老幺都看不下去了，把脸扭到一边。老胡走上前轻轻把六奶夫人拉开。
“三妹，小三太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老胡喁喁地。
但六奶夫人很快又走到小三面前蹲下，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容，冥冥中似乎想把他唤醒。短短一会儿功夫就阴阳两隔，都是小日本造的孽！小三，你安心地走吧，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六奶夫人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她慢慢站起身，依依不舍地走开。泥土慢慢漫过小三的身子，六奶夫人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老胡找来一根木棒劈成两半后插在小三的坟头，上面有老K写的几个大字：好兄弟小三之墓。
回到车上时，六奶夫人突然发现：小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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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快穿上衣服！”六奶夫人急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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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我是大流氓，行了吧？老子天天跟着你们提心吊胆，说来定哪天就挂了，昨儿个就是睡了一个女人，你们就这样对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干脆散伙！”王老幺气咻咻地。他把脸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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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抱住六奶夫人，“姐姐，你们不要不管我。你们要是不管我，我会死掉的。”她噎噎地，不住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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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幺也惊出一身冷汗，他往外面瞟了瞟，离大石头不到半米就是万丈深渊，这要再往旁边挪一点，恐怕连喊娘都来不及。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在原地打滑，看来只有推车了。老K拉开车门第一个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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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小三和六奶夫人赶紧跳下去。几个人齐心协力，累出一身老汗方把车子挪开。王老幺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货车轻吼一声，朝前冲出好几米。王老幺拉开车门朝外招招手，几个人小跑上前上了车。还未坐定，六奶夫人发现小花还在下面。老K朝王老幺呶呶嘴，示意他把她拽上来，但王老幺装着没看见。老K正欲自己下车，小三已先他一步下去了。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扛着小花上来了。
“真麻烦！”小三低声咕嘟了一句。
货车刚走没多久，路上突然串出几个日本浪人，他们满脸通红，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什么。王老幺按了几次喇叭，日本浪人浪笑着，有一个干脆脱了衣服。王老幺瞅了瞅老K，有些犹豫不决。
“冲过去！”老K命令道。为防不测，他们各自拿起手中的武器。
不经意间，小花的脸上闪过一丝凶光，但只是极短的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傻样。在货车经过的刹那，几个日本浪人举起手中的刀。六奶夫人下意识地去拿宝剑，手至腰时才发现宝剑早不在了。没办法，她只好掏出手枪。日本浪人的刀法很快，六奶夫人好不容易才撂倒一个，但她手上已挨了一刀，鲜血直冒。小三就没有这么幸运，被领头的日本浪人刺中脖颈。老胡和老K倒没事。见小三软软地倒在椅背上，六奶夫人凄怆地叫了一声小三，一把抱住他的头。老胡悲愤难当，手中的冲锋枪像冒着火滴答滴答地射出去。日本浪人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枪子儿，丢下几具尸体后，剩下的两个日本浪人仓皇逃走。
小三的瞳孔渐渐地放大，眼前掠过自己小时候的一些情形，还有六奶夫人，甚至还有小花，最后他看见慈祥的奶奶微笑着朝自己走来……
六奶夫人摇晃着小三的身子，拼命喊着他的名字。但小三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歇斯底里。老胡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想要把六奶夫人的手拽开，但她的手太紧，鲜血把她整个人都染红了，她依旧伤心地哭了，声音愈来愈嘶哑。
“三妹，小三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老胡喁喁地，十分之难过。
“不！小三没死，他没死。”六奶夫人松开手，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尔后又用头撞击货车。
“三妹，你要听劝。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咱还是找地方把他赶紧埋了。”老K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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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拼命地挣扎，有些透不过气，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老K忙和老胡把六奶夫人的手拉开。小花赶紧瑟缩到角落，惊恐万状。
“三妹，小花当初可是你带来的！”王老幺有些兴灾乐祸。
“王老幺，你他妈刚才说什么？！”六奶夫人瞪着血红的眼，恨不能把王老幺生吞活剥。
六奶夫人让王老幺感到不寒而栗，他吐吐舌头赶紧噤若寒蝉。
“大哥，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山坡，可以鸟瞰这里的全貌，风水不错，我们在那儿把小三给葬了吧。”老胡提议。
老K瞅了瞅一旁的小三，他像是睡熟了。老K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有棺材，没有鞭炮，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老胡在车上找了半天，最后把一床棉被盖在小三身上。天冷了，不能让小三在另一个世界还要受冻。六奶夫人端来一盆清水，用毛巾慢慢擦着小三的脸。洗尽血污后，她发现小三的眼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像是有无尽的幽怨要说，又像是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留恋。六奶夫人颤抖着手想要把小三的眼合上，但只要一松开，又恢复了原状。努力了几次，连王老幺都看不下去了，把脸扭到一边。老胡走上前轻轻把六奶夫人拉开。
“三妹，小三太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老胡喁喁地。
但六奶夫人很快又走到小三面前蹲下，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容，冥冥中似乎想把他唤醒。短短一会儿功夫就阴阳两隔，都是小日本造的孽！小三，你安心地走吧，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六奶夫人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她慢慢站起身，依依不舍地走开。泥土慢慢漫过小三的身子，六奶夫人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老胡找来一根木棒劈成两半后插在小三的坟头，上面有老K写的几个大字：好兄弟小三之墓。
回到车上时，六奶夫人突然发现：小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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