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五章 交锋
尉迟涵回到宣王府就找来爱马，飞速骑上马向出城的官道绝尘而去。到达冥卫飞书的地点，在一棵树栓了马绳，不久听到远远一架马车缓缓开来。
这辆马车外表很普通，但却比通常的要大上一些。驾车的人二十出头，一张清秀的脸紧紧绷着，看到尉迟澄后便向车内道：“公子，他来了。”
“宣王殿下久候了，如若不嫌敬请车内一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温润如水。
尉迟澄略显惊讶，他如何知道自己会等他？看到车外人拉开厚厚的帘子，毫不犹豫轻身上车。
车内十分暖和，但在这初夏就显得燥热。马车里面不但很大而且非常精致，两边有舒适的坐垫，中间有能平躺一个成年男子的床榻，那日交手的白衣人斜卧在榻上，身下垫着舒适的靠垫，身上竟然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左右坐垫分别坐着一老一少，青年人和车外的车夫竟然一模一样，显然是孪生子，不过气质却相差甚远。之所以认为是老人，皆因他双鬓的白发，尉迟澄看到他英挺的身姿，锐利的眼光也知道此人不凡。
白衣人依旧面貌平平，但那黑似夜幕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尉迟澄，让尉迟澄几乎忽视了他的面容。这人眼里似乎拥有一种魔力，让你不由自主的喜欢他，甚至接近他。
没错，车上正是尚在养病的年晨溪和程枫、探月。
尉迟澄随手拉了一个坐垫，从容的坐在年晨溪对面。
年晨溪面色柔和，微微坐直身子倒了一杯刚煮好白蕊递给尉迟澄，淡淡道：“车内简陋，抱歉，委屈殿下了。”话里虽说抱歉，可他自从见了尉迟澄未曾见礼，声音也豪无歉意。
尉迟澄接过茶杯，丝毫不疑浅浅喝了一小口，果然好茶！这人既然看透自己，没必要再伪装什么，开门见山道：“你如何知道我会等你？”
年晨溪直视对方眼睛，声音略带笑意：“猜的。”
“猜？”看年晨溪悠闲喝着茶，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尉迟澄转移话题拿回主动权：“我不需要清楚你是谁，我也不用知道你的目的何在，这些，我想查只是时间问题。我来仅仅想问问你，你如何会怀疑到我，并试探我是否练了同归剑法？”
年晨溪顿了顿，声音清澈温和，却只说了三个字： “凌卿羽。”
尉迟澄霎时无语，竟然是卿羽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暴露无疑？他为何关注凌卿羽？“凌公最宠爱庶出二小姐”的传言难道是他放出来引狼出动？之后他查到自己和卿羽相识，认为自己为了皇位所以接近卿羽？现在让他说自己确实无意间认识凌卿羽，恐怕这人也不会相信。再说，说了又如何，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才是未来的储君。如果卿羽在身边，他一定会骂道：“该死的丫头，确实一无是处，姓凌？更是’锦上添花’！”
其实，年晨溪确实用凌卿羽做了尉迟涵的诱饵，根本不曾料到能钓到尉迟澄这个大鱼，或者说根本不是钓，而是关注卿羽的意外之喜。
对手确实很强，但人们总是会因为他的强劲而事事高估。所以尉迟澄看到年晨溪深渊般漆黑的双眼，想到他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和父皇事情的人，不由的心生恐惧，出声威胁道：“你既然料到我等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年晨溪眼里春风刮过，笑意盈盈：“你若要杀我，何必单枪骑马与我私会？再说，已经失败的人，以宣王殿下的胸怀自然不放在眼里。”
“失败？”尉迟澄笑叹，不由想到韵华楼，同样的际遇竟让他诡异的产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这次，失败的何曾不是我。”
年晨溪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失败，直接退出战局，即使知道那个秘密对殿下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尉迟澄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似是不时提醒自己他不在乎那所谓的失败，让自己相形见绌。也随着他笑了笑，淡淡道：“你这是回江南吧？”虽然是问，语气里的肯定毋庸置疑。
年晨溪手里的茶杯终究顿了一顿，尉迟澄成功的在他眼里找到了一丝惊讶。其实尉迟澄此刻仅仅知道他会回江南，剩下还一无所知。
年晨溪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心里还是暗叹尉迟澄果然不简单，竟然这么快查出自己的源头，难道熙芸也暴露了吗？昀的身份，包括云升客栈哪？越想越心有余悸。面上却出奇的平静，云淡风轻道：“是啊，那日受了伤，我本畏寒，还是江南暖和。”
成功扳回一局，尉迟澄也不乘胜追击：“那兄台保重身体，我就不耽误兄台赶路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刚刚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并没有存在过。
卿羽从忆尘居回府后，看到几个喜鹊在落芳居墙头叽叽喳喳摇头晃脑，不一会卿羽就郑重其事的拿出短笛，对着两个喜鹊时长时短的吹了几下。两个喜鹊叫了几声就齐齐飞走了，卿羽才一脸笑意的回屋。
这一幕自从卿羽学习尉迟澄给她的册子后，最近常常出现。是的，尉迟澄自小就精通鸟语，并通晓驽鸟。他看卿羽和白雪可以简单的沟通，就将记载此术的册子送给卿羽，和她分享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而幼凰身份相当于鸟界的王子。
那本册子是副本，尉迟澄小时候，梦妃给他原书练习，叮嘱他一定要避开外人时才能翻看，谁知那日刚打开，尉迟漓就进屋找他练剑。尉迟漓看到他突然藏起一本书，心里疑惑就坚持要看内容，尉迟澄左右为难假装无意间用身后的烛火烧毁了那本书，彼时他也并不知道那本书的重要。梦妃知道后只说“天意”，将自己会的地方默写出来，让尉迟澄慢慢练习。看到后来薄薄的册子竟然如此神奇，那整本书呢？尉迟澄已经追悔莫及。
刚刚两个喜鹊正是尉迟澄遣来的，告诉卿羽他已经见了白衣人，一切安好。两个报平安的喜鹊却因为一个称呼让卿羽十分介怀。它们称尉迟澄为幼凰它爹，称卿羽是白雪它姐姐。
尉迟澄是幼凰它爹，自己的是白雪姐姐，幼凰和白雪在它们竟也认为是夫妻。那自己岂不是生生矮了他一辈，自己的鸟世英名啊！遂纠正两个信使：“幼凰是雄鸟，白雪也是雄鸟，怎么结为夫妻？你俩脑容量小果然不明智，幼凰那么小，一看就是白雪遗失多年的重孙子啊。”心里不由的恶意幻想着尉迟澄喊自己“姨奶奶”的情景。
想着想着自己就乐了，有时候卿羽真的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喜笑颜开，而且没有快乐自己就乐此不疲的寻找快乐。
所以呢，懒人就是有懒福！这不，卿羽又平平的躺在床上思索继续补觉还是找点吃的。突然想到尉迟涵这么多天没有骚扰自己，虽然自己刻意躲避，但他也没有像之前天天来府里打探自己的行踪，出奇的平静，难道他有新的目标？
暂时想不通的事情也不愿去多费脑子。并非卿羽记得尉迟澄的忠告，让她不要乱驽鸟事事打探找烦恼。事实是，当卿羽好奇心胜过懒惰时，她会告诉自己这件是自己非常关注的事情，一定要知道；当她的懒惰胜过好奇心时，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尉迟澄的谆谆告诫。
半睡半醒间，碧玉冒失的进来喊道：“小姐，刚刚前厅竟然有人给您送来请帖呢！”
请帖？卿羽起身倦倦的打开，不知道哪个京中名媛办的夏荷诗会？竟然邀请到自己？直接看到落款，左暗香？不由想到“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名字倒好听，等等，姓左？
“碧玉，左暗香是左玄明女儿？”
“回小姐，是右相三小姐，相府唯一的嫡女。京城四美她必然是首席呢，据说她不仅容色绝艳，更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更是出众呢。十三岁写的《浴雪集》便为人称道，您书房都有呢。如今已十八岁了，家里提亲的依旧踏破门槛，可这左三小姐说没有找到能与她比肩之人，孤独一辈子也无妨。”
卿羽略微思考下，确实翻过那本诗集，只是觉得阳春白雪，对自己这种爱看传记的人完全没有吸引力，自然不记得作者是谁，而且自己对京城的贵族们向来不上心，如何知道左三小姐的“鸿鹄之志”，转而问：“夏荷诗会是什么？”
“啊，小姐，这诗会是左三小姐四年前办的，每季办一次，分别叫冬梅诗会、春兰诗会、夏荷诗会、秋菊诗会。每次邀请不超过二十人，据说一贴难求呢。”
看来这左三小姐真是要将这诗词事业发扬光大，搞这么一个诗会，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顺便找找好相公？卿羽对诗会自然没兴趣，所以可怜的左三小姐不小心又成了她自娱自乐的对象了。
既然这位左三小姐如此人物，见识见识也无妨，看了看日期，五日之后，前一天再说吧。只是为何她会知道自己？卿羽又发挥水到渠成的安乐精神，躺下继续未完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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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澄略显惊讶，他如何知道自己会等他？看到车外人拉开厚厚的帘子，毫不犹豫轻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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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依旧面貌平平，但那黑似夜幕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尉迟澄，让尉迟澄几乎忽视了他的面容。这人眼里似乎拥有一种魔力，让你不由自主的喜欢他，甚至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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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澄随手拉了一个坐垫，从容的坐在年晨溪对面。
年晨溪面色柔和，微微坐直身子倒了一杯刚煮好白蕊递给尉迟澄，淡淡道：“车内简陋，抱歉，委屈殿下了。”话里虽说抱歉，可他自从见了尉迟澄未曾见礼，声音也豪无歉意。
尉迟澄接过茶杯，丝毫不疑浅浅喝了一小口，果然好茶！这人既然看透自己，没必要再伪装什么，开门见山道：“你如何知道我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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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澄霎时无语，竟然是卿羽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暴露无疑？他为何关注凌卿羽？“凌公最宠爱庶出二小姐”的传言难道是他放出来引狼出动？之后他查到自己和卿羽相识，认为自己为了皇位所以接近卿羽？现在让他说自己确实无意间认识凌卿羽，恐怕这人也不会相信。再说，说了又如何，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才是未来的储君。如果卿羽在身边，他一定会骂道：“该死的丫头，确实一无是处，姓凌？更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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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确实很强，但人们总是会因为他的强劲而事事高估。所以尉迟澄看到年晨溪深渊般漆黑的双眼，想到他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和父皇事情的人，不由的心生恐惧，出声威胁道：“你既然料到我等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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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尉迟澄笑叹，不由想到韵华楼，同样的际遇竟让他诡异的产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这次，失败的何曾不是我。”
年晨溪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失败，直接退出战局，即使知道那个秘密对殿下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尉迟澄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似是不时提醒自己他不在乎那所谓的失败，让自己相形见绌。也随着他笑了笑，淡淡道：“你这是回江南吧？”虽然是问，语气里的肯定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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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澄是幼凰它爹，自己的是白雪姐姐，幼凰和白雪在它们竟也认为是夫妻。那自己岂不是生生矮了他一辈，自己的鸟世英名啊！遂纠正两个信使：“幼凰是雄鸟，白雪也是雄鸟，怎么结为夫妻？你俩脑容量小果然不明智，幼凰那么小，一看就是白雪遗失多年的重孙子啊。”心里不由的恶意幻想着尉迟澄喊自己“姨奶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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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左暗香是左玄明女儿？”
“回小姐，是右相三小姐，相府唯一的嫡女。京城四美她必然是首席呢，据说她不仅容色绝艳，更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更是出众呢。十三岁写的《浴雪集》便为人称道，您书房都有呢。如今已十八岁了，家里提亲的依旧踏破门槛，可这左三小姐说没有找到能与她比肩之人，孤独一辈子也无妨。”
卿羽略微思考下，确实翻过那本诗集，只是觉得阳春白雪，对自己这种爱看传记的人完全没有吸引力，自然不记得作者是谁，而且自己对京城的贵族们向来不上心，如何知道左三小姐的“鸿鹄之志”，转而问：“夏荷诗会是什么？”
“啊，小姐，这诗会是左三小姐四年前办的，每季办一次，分别叫冬梅诗会、春兰诗会、夏荷诗会、秋菊诗会。每次邀请不超过二十人，据说一贴难求呢。”
看来这左三小姐真是要将这诗词事业发扬光大，搞这么一个诗会，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顺便找找好相公？卿羽对诗会自然没兴趣，所以可怜的左三小姐不小心又成了她自娱自乐的对象了。
既然这位左三小姐如此人物，见识见识也无妨，看了看日期，五日之后，前一天再说吧。只是为何她会知道自己？卿羽又发挥水到渠成的安乐精神，躺下继续未完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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