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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生若只如初见(22)

    靖璘带回来的漂亮女宾让大家都非常诧异,隐约觉着像哪个大明星,碰巧最近有两大明星一个香消玉殒,一个悄然消失,引发了社会的一阵热议。只是小别馆里大家都受主人的影响并不看小报,也甚少看大报,一秋参影的时间不长,所以大家并不清楚她就是才刚退出电影圈的那颗本在冉冉升起的红星。一秋的身份让靖璘觉得实在难以让她去做女佣来侍奉自己,所以再三思量只能先斩后奏以佳音远房姐姐的身份让她住进来,幸好两人有好些地方很肖像,虽然没听佳音说过,大家的疑惑也多多少少消除了些。这里因为一秋举止温柔长相可人,嗓音又很婉转动听,大家看着倒都很喜欢。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以后倒不能随意出去了,不过在一秋这里,只要能住在这里,怎么样她都满意。

    可是一秋一到家,靖璘却再也按捺不住了,只觉得再等下去他会颓废或者会崩溃,或者比这更甚,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要见到她,而这天堂或者地狱,就让她赐给他吧。靖玿他们已经走了,艾家说不定已经走了或者即刻要动身。他拿起听筒,心绪乱颤中拨通了电话,不知是谁接了电话,只说了句:“小姐早就回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他强撑了这么久几近崩溃的心终于可以舒坦地呼吸了,才忽然觉得生命如此鲜活。他几乎疯狂地跑下楼来,仿佛还是个得了玩具的快乐小毛孩子,拉着蒋妈的手乐不可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蒋妈甚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笑了,那笑容却多多少少有些忧愁的意味。

    可是随即他又忧虑了,她早就回来了,怎么没回家?她该去了哪里?她会去哪里?他的笑容没了,慌忙开车出门。其实是茫然地在街上开着,凡是曾经她踏足的地方,他都一一重新走过:歌舞悠扬的百悦楼,宁静优雅的罗曼蒂克餐厅,甚至是那个萧条破败的贫民窟。他几乎将整个城市都绕遍,几乎走遍每条道路。最终停在了圣心大教堂。

    他们婚姻的开始,或者说一切的开始,从此而起。他其实不确定她会在这里,因为她不信基督不信耶稣,她宁愿多信佛。但是冥冥中他觉得她就在这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时候,她就是秉持着这个信念将手交给了他,相信会是永远。想起昨日,他就后悔,所以又来到这里,重新来过,不若就在这里吧。

    院门是开的,和婚礼当天一样大开着喜迎新人入场,可是教堂的门却是紧闭的,在他看来仿佛就是她现在紧闭的心房吧。红色砖瓦的圣心大教堂依旧是昨日那般的硕高伟壮,高耸挺拔,连阴影都是那样宽广,而他在阴影里,不过是渺小的一物。他靠着车站着,头发、脸上、身上全都汗湿了,而他静默在那里等待着,丝毫不觉着热。偶尔有行人路过,会向他看两眼,他们会疑惑有人既然来祷告,又为何不进去偏偏杵在这儿。

    他不敢进去,或者他希望佳音主动将门打开。他存有一些希望,因为太渺茫所以丝毫不敢乱动,生怕一个触碰那希望就如泡影一下就没了。又或者他一直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而他希望审判官是她,地狱也好,不是地狱也罢,就让她送他一程吧。

    门开了,他一看是她,可是随即又觉得不是,待到近了,才发现就是她。可是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剪了短发,齐到耳边,将她的脸包裹得越发娇小,她身上是一身陈旧的黑色华服,几年前的样子了,她的脸上在沉静中溢出悲伤来,那悲伤深沉到安静。她缓慢地向院门走来,似乎并没发现他,转过身来向来路方向走去。

    他心里一路随着她也是悲伤,这里看到她直接从面前走过,忙走到她面前,“佳音。”

    她停住了脚步,恍惚地抬头,发现是他,先是一惊,随即蹲下来抱着膝盖哭起来。

    她一哭他连心都要痛死了,他抱着她,“佳音,我在这里。”

    她有所感应,抬起头来就扑到他怀里:“叔叔,叔叔走了。他们也不要我了。靖璘,我只有你了。”

    他只能说:“我一直都在这里。”

    她的反应应该让他庆幸,艾家看来真的没有告诉她,艾家算是抛弃她了,以这样的方式成全了他们。可是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他得到的不是解脱,而是另一种煎熬。

    渐渐地佳音止住了哭声,随靖璘上了车。许是天气炎热,佳音的脸上不一会就恢复了方才从教堂出来时的平静,静极至哀伤。窗外的街边树木一一刷过,还如新婚那天,却比那天更为幽翠,在夏暑的蒸腾下更有一种梦境般的迷离。在那不断变换姿态的蓊郁里她是唯一不变的素静,脸色也被衬托得甚是雪白。她安静地看着窗外,像是个观众一般看着幕布上的风景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而方才的痛哭也不过是做的梦而已。他突然触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压抑感,只是这次主角不是他,而是她,她剪了短发,或许就是最后一次的宣泄吧。虽然美,却是那种冬天落尽琼花的美,晶莹而冰冷,将此前种种都封冻了。

    蒋妈、小姚、小玉看到佳音无恙而归,自是喜不自胜。只是见到佳音竟将一头的秀发全剪了,齐耳的短发刚刚托住她的脸,越发显得娇嫩,还带着几分精巧干练。佳音的形容淡淡的,他们的笑容就有几分突兀了,遂也就不笑了。佳音看小姚并没走,一身朴素安静地站在那里,她没话,小玉也没话,蒋妈就更没话了。

    到一秋这里,靖璘方才一时忘了给佳音说明,这会两人突兀地碰面了他心里就不由得紧张起来,待要急中生智来避免尴尬,佳音却先出乎他意料地开口了。浅浅微笑,拉着一秋的手就直呼妹妹。一秋一时紧张,毫无意识中出口就给佳音纠正了错:“不是,是姐姐。”

    靖璘就忙笑着说:“两人只差个把来月,又许久不见面,谁大谁小都一时忘混了。”

    佳音头一次亲眼目睹一秋的姿容,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心里不禁就有些纳罕。

    一秋正自悔方才唐突,本就紧张,这会看佳音正打量她,慌张中只有笑的意识了。

    靖璘让蒋妈服侍一秋进客房休息,便随着佳音上楼,在后面随她进卧室来,怕她多心,忙想解释,佳音却一早猜到他的顾虑,忙笑道:“你放心,我理解。”

    她心里该有多大的痛苦,却为了安慰他强颜欢笑着,他心里实在不忍,将她环到怀里,跟她解释,简单地说明了一秋的来历,佳音点点头,明白了那个姑娘就是一秋,原来是一秋。她更加温柔地笑了,重复道:“没事,我理解。”

    他将她环得更紧,说:“佳音,你若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佳音也将他抓紧了,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她说:“有你在,我不哭。”

    佳音回来了,却不再是从前的佳音。她经常一身黑衣坐在床边或靠在窗边,拿一本书翻看着或静静地看着窗外,有时兴致来了会去院子里打理花草,或是下厨做点东西让大家都尝尝鲜。但却不怎么说话,除了必要的,多的她懒怠修饰,犹如她现在的样子,不加修饰的素净。而他忙,是真的忙,靖玿和靖瑫已经走了,把一切都扔给了他,位高权重,又无几个可靠之人可以放心委任,他要应付各方面的压力,有时整夜不眠。但若一有空,定回来看她。

    这天回来恰巧看到她在合欢树荫下修建盆栽,一旁的百合正盛开,头上合欢团团朵朵舒展着,不时飘下一朵两朵伞盖样的花瓣,正巧一朵落在她头上,衬得她肤白唇红、清丽无限。他忙就拿起相机抓拍下这一刻。她抬起头来一看,不禁莞尔一笑,却又是一张。

    她拿手帕来给他擦汗,看着他手里的相机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它了?”

    “你回来那天。”

    她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醉人心神。只是那手帕,本来是最普通不过的素白色,但他看着心里就发怵,只能以笑盖之。佳音并没发觉什么,她近来很少笑,也就见着他才微露皓齿,尤其在这样的时候。她看了眼手帕,才发愁道:“我那帕子也不知让我扔哪里去了,注定我和母亲缘分浅薄,她视作宝贝似的,让我一定要珍藏,结果呢。”

    她轻轻地说完这些,仿佛一切风轻云淡,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可是字字敲进他的心里,锥心一样的难受,而更难受的是她现在不哭了,自回家那刻起到现在没滴过一滴眼泪。他知道她在忍,为了他在忍,所以心里更难受,只能用一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安慰她,因为她听到这话总会欣慰地笑起来。

    一秋看到他们这样亲昵,忙走开去,佳音却唤住她,上前亲切地说:“林小姐,我拿你当姐姐,是实心实意的,我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你切莫有顾虑,就在这里安心住下。”

    一秋惊有余而喜不足,还来不及说什么,佳音已经进屋了。

    靖璘以为佳音要生气了,不料刚一进门她就笑了:“我是发自内心的,她很善良,我很喜欢。况且以她的身份,若真来给咱家做佣人不是遗人笑柄嘛,不能依她的。”

    他安下心来,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俏丽的短发,问:“为什么剪了短发?”

    “不好看吗?”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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