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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26二六章 初现端疑

    太子赵瑜骑马赶到长公主府邸,虽然听闻姑母急的昏过去了,公主府却不见一丝人心惶惶,仍井井有条,可见姑母平日里治家之严。

    赵瑜跳下马,一旁的侍从牵过马,赵瑜已经一路走进府去,长公主府的小仆一路引着。这条路赵瑜再熟悉没有,此刻心中却生出巨大的惶恐来,那看似孩子气又倔强实则软弱的弯弯,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赵瑜步子走得很大,他素来讲究优雅沉稳,就连走路也是一派绰约。

    那条路他走得那样熟悉,心中的惶恐越来越大,一旦想到这条路的尽头再没有那个冷然的小女孩,一想到这里……赵瑜的脸色变得非常差,脸上惯常的淡笑再也保持不住。他多么希望弯弯只是在开玩笑,多么希望她此刻还是好好的在府中。

    院子里是弯弯亲手栽种的各色小花小草,冬日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温度,也失去了主人的悉心照顾,这些花草看上去颓败不堪。就连那一藤萝的丝瓜,也枯黄着叶子,枯萎着藤萝……好像在那里,那个小女孩依旧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是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就长大了呢?

    赶到内殿的时候,长公主赵翎揉着额头,靠在椅子背上,驸马杜思远站在一边,不住地安慰妻子。有个眼熟的侍女跪在地上,赵瑜想起来,那是弯弯身边的侍女,名字叫做半夏。

    一屋子的人看的太子赵瑜,忙行礼。

    赵瑜罢了罢手:“不用多礼了……”说完看向长公主赵翎,“姑母,到底怎么回事?”

    长公主赵翎擦着眼泪,指着半夏:“还不仔细跟太子说说!”说完话,眼泪又流出来。

    驸马杜思远柔声道:“可不能再哭了,太子来了,不会有事的。”

    半夏知道自己闯祸了,眼睛哭得红红的,抽泣道:“殿下在酒肆里喝多了,就睡了一会儿,婢子就在门外守着,哪知仅过了一会儿,婢子再去看的时候,里面早已没有殿下的身影。”

    赵瑜皱眉听着,又问:“平日里跟着的暗卫呢?”

    长公主已经问话过,便道:“他们那时全守着房外,也没发觉任何不妥。”

    赵瑜想了想道:“只怕其中还有古怪?半夏,你细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半夏早已吓得没了半个魂,此刻见太子这样说,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想着想着,突然“啊”了一声,眼睛一亮。

    “怎么?可是想到了什么?”杜驸马一脸着急。

    “婢子想起来,郡主睡去的时候,正好那批匈奴人来酒肆拿酒,还不付账,闹哄哄的,婢子听到里面郡主转醒的声音,进去看的时候,郡主还是睡得好好的。等过了些时辰,婢子见房里没一点动静,进去之后,郡主就不见了。”半夏说到后来,已经带着泪意。

    “能确定匈奴人走的那时,郡主睡得很好吗?”赵瑜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方向,那就酒肆很可疑,那些匈奴人更加可疑。

    半夏迟疑了一下。

    “死蹄子!你要敢一句假话,孤一定活剐了你!”长公主见她犹疑,不由大怒。

    赵瑜摇了摇头:“姑母先不要动气,让她好好回想下。”

    半夏感激地看着太子,道:“婢子进去看的时候,郡主是朝着内侧睡的,婢子不能确定。”她说出了心里的疑惑,“郡主一直睡得很沉,自从……”半夏偷偷看了看太子的脸色,续道:“郡主这些日子头一次睡得那么安稳,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着,郡主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赵瑜脸色发白,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他的傻弯弯……自从他成亲以来,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吧,怎么能这么傻?什么苦从来不会跟他说……赵瑜心中一痛,云袖里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又听半夏道:“只在那些匈奴人来的时候,郡主有发出声音,婢子进去看到的就是向内侧睡的郡主,这是最后一次,这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郡主。”

    赵瑜道:“最后一次看到的,已经不一定是弯弯了,那家酒肆有古怪,先派人监视起来。”

    “哼!那个胡人的店,孤早就让人围起来。平日里就爱和这些狐朋狗友相处,果然出事了!”长公主赵翎恨恨道。

    赵瑜点了点头道:“只怕那些匈奴人也古怪!刚才中尉宁远回传于孤,和亲的人数没有差错。看来,还得从酒肆里查起。”

    那家酒肆赵瑜也是知道的,弯弯说起过几次,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绿眼睛的胡姬酒娘,酿的酒非常好喝,弯弯非常喜欢那个胡姬,好几次都让赵瑜陪她一起去,然而他平日里一向忙碌,竟然从来没有陪她去过。赵瑜心中是愧疚的,这一次,居然是查案的状态去胡姬的酒肆,他真的对弯弯太不上心了。

    “太子……”长公主唤住赵瑜,神情凄苦。

    “姑母请说。”赵瑜看出她的为难,柔声问。

    “弯弯是未嫁之人,这件事情一旦抖大了,她这一辈子就毁了!”长公主语气凝重,杜驸马怅然地看着他。

    闺中女子,名节最是重要。哪怕赵国世风再开放,也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

    赵瑜点了点头,道:“姑母放心,府上走丢了只是……一个侍女。”

    长公主放心地舒出一口气,用力地握住赵瑜的手,美目泫泪:“太子啊,弯弯就指望你了,她一定不能有事啊。”

    赵瑜心中的担忧不下于长公主,但他素来沉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那人是谁,胆敢虏掠郡主,其心可诛。”

    长公主稳了稳心神,深深言谢。

    赵瑜侧身,并没有受礼。恰巧中尉宁远赶来,赵瑜知道有要事,便向长公主和驸马告辞:“姑母,半夏跟我走吧,也好方便调查。”

    长公主虚弱地靠在椅子上,杜思远点头。

    看着太子赵瑜和中尉宁远大步走了出去。杜思远道:“夫人,你怎么不和太子说清楚?”

    之前,他夫妻因为弯弯与雁回私会的时候,长谈过一次。

    “若是太子知晓,弯弯可能是与那人私奔,他必定会气伤,我那侄儿是个十分傲气的人……这原本也只是我的猜测,弯弯还不至于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长公主马上显得精明,对杜驸马说,“让府里的暗卫和影守全出去搜查,皇兄那边肯定是瞒不过去,倒不如直接向皇兄请求,阿冀的争天骑就在城外,若真是那些匈奴人干的,也只有争天骑能与匈奴铁骑一争高下!”

    她一改在太子面前的软弱,踱步走来走去:“还有母亲那里,弯弯的事情她一定比我还着急,魏家!魏婴闭门不出,魏家也是可以动用的势力!”

    “夫人,不要乱了心神,京城都已经在控制之中。而且那个雁回早就出了京城,据说前几天就走了,探子回传推测匈奴那边也出了大乱子,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杜思远自从成为驸马之后,便不再任官职,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的决算。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比旁人更加深沉、思虑也更加周到。

    “匈奴那边我们鞭长莫及,我也无心去参和。我只怕他们已经混出城去。不过好在……”赵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阿冀说,我们的那位老朋友也来了。”

    “你是说?”杜思远顿了顿,压长了音,心中隐约想到了某个人。

    “就是他没错。顾还朝啊……”长公主点了点头。

    顾还朝,那个人来了,天下间就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事情了。雁回千算万算,恰恰算漏了这一点,一步棋走错,一遍棋子都死了。

    相比起长公主府的波澜不惊,皇宫里显得乱哄哄的,禁军加强了守卫,来回巡视的频率更加紧密,宫|女、太监忙进忙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宫楼上华服的女子也没有心情去过问。前朝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没有家世依靠,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帝王的宠爱。

    陈美人站在楼上,望着骊山的方向,她的王爷还是走了……

    她要是握不住这份帝王的宠爱,王爷只会将她作为弃子吧?她太了解那个深沉的男子,没有用的人只会被他舍弃。

    王爷啊,你可真是残忍……明明知道,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太残忍了……

    她不管站得多么高,都再也看不到那队伍了。

    冬日里的风那样的冷,吹得陈美人娇艳的脸色不住的发白,发丝拂过双目,眼中分明有泪。然而——她不能哭,也不能说。我的王爷啊,你会不会有一天想起来嫣然为你所做的一切?

    陈美人,闺名嫣然。只怕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吧。

    宫人担心的立在一边,虽然美人穿着厚厚的斗篷,还是担心她会受凉。宫人走上前,又劝了几句,也不知道陈美人有没有听进去。

    末了,陈美人指着楼下严守的禁卫,问道:“出了什么事?连禁军都翻了一倍。”

    那宫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长公主府的侍女走失了。”

    陈美人就着宫人的搀扶,缓缓地走下楼,姣美的面容上有讽刺的笑容扯起:“是么?”她就这样尽态极妍地走着,每一步都平稳的,一步一步地走下高楼,然后,在最后一个台阶处,深深回望了骊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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