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最近小区里在盛传，说一位当海员的丈夫远航回来，妻子竟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丈夫一气之下回了停靠在吴淞码头上的万吨轮！要知道他们是才结婚一年的夫妻呀，不是第三者插足，还会是什么原因？这是海员最感头疼的事！他们的婚姻就像是好望角颠簸的船只，时时有倾翻的危险。
一艘万吨货轮渐渐驶近吴淞码头，归心似箭的船员们靠在船舷上，遥望着岸上熟悉、梦牵魂萦的景色。“终于回来了！回来了！”有人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轮机长戴伟走上甲板，见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由笑了。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能见到新婚阔别的妻子范丽英，他能不高兴吗？
一会儿他走进船员宿舍，见小宋躺在床上，脸色阴沉，便走了过去，安慰道：“小宋，想开点，这种没有情义、水性扬花的女人，不值得留恋，以后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小宋这次回来要和老婆办离婚手续，他们这条船上已有好几个船员离了婚。
戴伟三十六岁才结的婚，他和范丽英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范丽英为了读研究生，到二十八岁还没对象。第一次和戴伟见面，她就被他古铜色的肤色、伟岸的身躯、宽阔的额头所吸引，便知他是个健康饱经风浪、意志坚强、聪明睿智的男人。经过一个月的接触，和他出海半年电话的来往，他们幸福结合了。
她把新房布置得别有风味——墙是蓝的、地板是蓝的、窗帘是蓝的，连家具也是蓝的！她说置身在蓝色的世界里，就像天天陪丈夫在海上，既然丈夫献身航海事业，那她就是“海夫人”。她够浪漫的！
当戴伟走进海员新村时，已是万家灯火。他一口气奔上三楼的家，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门。“丽英！丽英！”他迫不及待呼喊。可没人回答，里面暗暗的。
“怎么搞的？”他咕哝着开了灯。屋里空无一人，丽英她会上哪儿去呢？他仔细看了看，没见留什么纸条，也没有做好可口的饭菜。他热切的心情一下冷到了冰点，跌坐在沙发里，茫然地望着这蓝色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几乎要睡着了，忽听得下面几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他起来走到阳台上往下看。只见从一辆小轿车里下来他妻子，殷勤为她开门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小白脸。他认识那小白脸是妻子中学时的同学，曾参加过他们的婚礼。戴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这么晚他们在一起，又用车送丽英回来，他不能不警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回来了？”丽英开门进来淡淡地说，丝毫没有一点看到久别丈夫回来的激情，“我今天累得很，想早点休息了，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做来吃。另外我心里怕烦，只想一个人睡。”说完她转身进了房，“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算什么名堂？真是岂有此理！戴伟用钥匙开门，却开不开，原来她把门反锁了！他气得头发根根竖起，举起拳头擂门：“开门！开门！”可丽英不予理睬。
他敲了一会儿手垂了下来。他是个海员，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怎么能低三下四地乞求人呢？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遭遇了和小宋同样的命运，妻子有了外遇！
他经过慎密思考后，写了张协议离婚书：“既然我们不能好好生活在一起，那就客客气气分手吧。”然后他打开行李，拿出在国外买的一些土特产放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轮机长也遭到了不幸，船员们都惊得目瞪口呆，痛骂“第三者”！也有讽刺范丽英的：“什么‘海夫人’？分明是‘害夫人’！还把新房装饰成蓝色，哼，都是骗人的鬼把戏！她不是爱海，是爱海员的钱——”
等船一启航，戴伟便全身心扑在了工作上，把所有的烦恼抛在了九霄云外。他们这次航行担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试验重油燃料，如果成功的话，这能大大降底航海成本，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
``````他们成功了！半年后胜利返航。局党委向他们发来了贺电。这晚在船员活动室里召开了庆功会。会议结束时，船长把戴伟找了去，把一封电报交给他，说：“对不起，我们怕影响这次燃烧重油的试验，所以对你隐瞒了你妻子的事情。”他听了心不由一跳，想难道妻子有外遇的事情领导也知道？船长笑笑：“你看了就知道了，范丽英是个好妻子啊，不愧是‘海夫人’！”他急忙看了起来。
“亲爱的伟，一年半前，当我得知自己患了胃癌时，恐惧得全身痉
挛，多么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啊！可是你远在异国他乡，航行在茫茫的
大海上。想到自己是个海员的妻子，我很快从绝望中振作起来，决心战
胜病魔。多亏了我那位当医生的同学，亲自为我动了手术，又用中药给
我调理。使我得以康复，得知你归航的消息，我心里很矛盾，因为医生
关照不能过夫妻生活，另外你们这次要承担重大的任务，我不能拖累你
给你增加思想负担，所以``````现在我已经全部康复了，我将以千百倍的
爱迎接你凯旋归来。
戴伟一口气读完这封电报，感动得泪水从古铜色脸上挂落下来。“海夫人，我的海夫人！”他激动不已地呼唤着。“还不给她打个电话？”船长提醒说。“嗳！”他答应一声捷步走到甲板上。
为了表彰范丽英，远洋公司党委敲锣打鼓给她送来一面锦旗，上书“模范海夫人”五个字。邻里们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朝范丽英竖起大姆指。
小区的好事不是一桩，一位小保姆爱上一个犯人，这在当地传为了美谈。小保姆是河南人，长得水灵灵的，名叫春妮。男东家叫王荣，靠做水产生意积了点钱，买了辆卡车跑运输。女东家万萍是个享福人，天天“筑方城”，下午和晚上两场，从不脱班。
春妮既要做家务，又要接送东家的儿子亮亮上学，几乎忙得一刻不停。万萍麻将要打到半夜，回来春妮还得给她准备好夜宵，故睡不了几个小时。还是王荣通人情，看她忙得像陀螺，不忍心，瞒着妻子给她加了三百块工资。
厄运突然降临了这个家庭！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王荣运完货往家赶，途中在一家小饭馆用餐，为驱寒喝了点酒。岂料从大桥上下来时，车速太快，转弯时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死了！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继续开着车，结果被交警定为肇事逃逸！被判了两年徒刑，家里几十万块钱全赔了。
平时享受惯了的万萍竟不念夫妻之情，提出离婚！更可恨的是她竟连亲生的骨肉也不要！血淋淋说：“他是王家的种，不管我的事！”
春妮怎么看得下去？她跟亮亮已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想到王荣平时对自己不薄，能在人家遭灾遭难时拂袖而去吗？便义无反顾地留下来照顾亮亮。事情传开，街坊邻居纷纷夸奖她，说非亲非故的小保姆胜过亲娘！
她找到街道组织，把自己的困难说了。干部们知道她的义举，都纷纷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帮她申请了一张做水果生意的执照，并腾出半间空房不收她一分钱给她摆摊。
亮亮毕竟懂事了，傍晚从学校回来，就在水果摊旁做功课。春桃有初中文化程度，故能为他辅导。看到他们相亲相爱，居民们无不感动，对春妮敬佩不已。
可是祸不单行，亮亮在学校不慎摔了一跤脚脖子扭伤了。春妮硬是背着他上学校。老师问：“她是谁？”他回答说：“是我大姐姐！”就这样，亮亮便管春妮叫大姐姐。
时间很快两年过去了。这天晚上春妮在灯下指导亮亮功课，猛听得门铃响。她走去开门，一见来人又惊又喜：“呀，你怎么出来了？”亮亮转过头一看，喊了声“爸爸！”扑了过去！父子俩抱头痛哭。春妮见了不由潸然泪下。
春妮到厨房给他下了碗面条，煎了两个鸡蛋。王荣一边吃一边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如此有情有义的小保姆，怎不使他感激万分？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把亮亮交给你了。你现在没本钱做生意，就把我的那个水果摊接过去吧。”王荣一听急了：“怎么，你要走？”“是的。因为你们家已没了女主人，我和你孤男寡女，人家要说闲话的。”“不，你不能走！管人家说不说闲话？只要我们站得稳立得正！”“大姐姐，你不能走，不能走！呜``````”亮亮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春妮鼻子也酸酸的，她和亮亮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下跟他离开真有点舍不得呢！
“大姐姐，你真要走，我就不睡觉，不吃饭，不上学！”亮亮连说三个不字，令春妮十分尴尬。她深知小家伙的脾气，倔着呢！“大姐姐，我困了，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觉。”春妮没辙了，只得给他洗了脚，和他一起上了床。
在街道的帮助下，王荣从银行贷了款，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货车重操旧业。
这天他开车去了浙江，途经桐乡羊毛衫市场，给春妮买了件款式新颖的羊毛衫和一条羊毛裙，送给她。她穿了在大衣柜镜子前照了照，非常合身！她心里有种幸福感，觉得这男人心好，体贴女人。亮亮见了拍着小手喊：“大姐姐好漂亮噢——”闹了她一个大红脸。王荣问：“你自己妈妈漂亮吗？”“不漂亮！”他气恨恨说，突然他指着春妮说，“爸爸，我要大姐姐做我妈！”
王荣趁机说：“大姐姐不会同意的。爸爸配不上她。”“怎么配不上？我看你们两个人蛮配的！”俗话说童言无忌。亮亮说的是心里话！春妮的脸涨得更红了。
偏偏亮亮一竿子到底：牵着她裙子：“大姐姐，你同意做我妈妈吗？”她怎么好意思说？羞涩地爱抚着他的头：“是大姐姐配不上你爸，我是一个乡下人，家里很穷，又不是上海户口``````”
王荣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大声打断她的话：“春妮，你就做我们家的女主人吧，我求你了！我们家不能没有你，亮亮也不能没有你——”“妈妈！”亮亮喊了声扑到她怀里，“你就答应爸爸吧！”春妮抱住他，止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
宁波阿婆清晨起来，到花圃旁打太极拳，朝着二楼喊：“阿冰，阿冰！辰光不早哉——好起来活动活动哉！”没听她答应，阿婆嘀咕着：“怎么搞的？会不会是回娘家了？”她便不再喊了，自顾打拳。可一连几天没见阿冰的身影，阿婆起了疑。她回娘家最多住一夜就回来，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她便上二楼敲她的门，没听到她应答，阿婆便去喊来小区的保安。
保安爬上了二楼的阳台。从窗帘的缝隙瞧进去，吓得一声大叫：“妈呀！死、死了！”他连说话都结巴了，“快、快报警！”
一辆警车很快驶来，警察奔上了楼，用万能钥匙开了门。屋里的情景令人咋舌，阿冰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眼睛恐怖地瞪着，头发散乱地披到在地，经过勘察，断定是被人扼颈机械性窒息身亡。家里翻得很乱，估计是谋财害命。可罪犯没留下任何痕迹，门也没有被撬过，看来是个老手。
据了解，阿冰是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她男人是个华裔日本人，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这两室一厅的房子就是他买给她住的，死者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宁波阿婆告诉警察，阿冰没有别的爱好，只爱跳舞，几乎天天跑舞厅，但没见她带过任何男人进来。她的大名叫周冰冰，有个患精神分裂症的女儿，平时由外婆带着，有时她也带女儿来住几天。警察根据这条线索，在浦东找到了她娘家。
阿冰的女儿露露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看到警察来了，痴痴地笑着，嘴里喊道：“毛医生，毛医生，你干吗不来给我扎针哪？毛医生，毛医生！”
阿冰的母亲告诉警察：“前些日子我女儿将露露带回家住了几天，说是有个姓毛的中医替她扎针，说能治好露露的病。可不知怎么又把露露带回来了？”这个毛医生是重要人物，必须找到他！
“露露，毛医生长什么样子？多大岁数？”警察问。露露“嗨嗨“笑着，瞟了警察一眼：“跟你们一样。嗨嗨！”“我听阿冰说他是私人医生。”
阿冰妈说。这可是个重要线索！私人医生的范围要小多了。
公安局翻印了许多周冰冰的相片，拿到舞厅请舞客辨认。很快许多人都认出了她，说她是个富婆，出手大方，随便哪个男人陪她跳舞，她都付钱，十块二十块不等，有时还请人家吃点心。但都不知道她家住哪里？问他们认不认得一个姓毛的医生，他们都摇着头。
公安局查了附近的私人诊所，姓毛的医生有三四个，但都是上了年纪的。把他们的照片放大复印了给露露辨认，她把头摇得似拨浪鼓，还把照片打落在地。
一位外号老克勒的舞客提供了新情况：“有些日子她没来，我问她在忙点啥，她说在看病，路很远要换三辆公交车，所以没空来跳舞了。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在杨浦区。”侦察员马上把目光转向了扬浦！
他们把杨浦区登记在册的私人诊所资料查阅了一遍，统计出姓“毛”和“茅”的医生有六个。当把他们的照片拿去给露露看时，她一眼就认出来，把那个叫毛永平医生的相片放到嘴上亲：“毛医生，毛医生，你咋不来给我扎针呀？毛医生！”
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侦察员进行调查，得知毛永平的母亲住在周冰冰家附近。由此可以推断，他可能是去看望他母亲，去舞厅跳舞时和周冰冰搭识的。他外表挺斯文的，一个医大的高才生会是杀人凶手吗？
这天毛永平的诊所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进来了，女的却忸忸怩怩。他生气了，大声喊：“冰冰！你进来呀，看毛病有啥难为情的？”毛永平听得“冰冰”两个字马上骇得脸陡变色身子一抖，他异常的表情已落入扮成夫妻的偵察员眼中！
公安局从他档案里得知他的血型是A型，这和死者周冰冰体内精液的血型吻合！于是警察不客气地把他请进审讯室。他百般抵赖，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狡黠的光。当把露露带进来，喊着“毛医生”到他面前时。他再神气不起来，耷拉下脑袋。
原来正如公安局分析的那样，毛永平是去看望她母亲，路过舞厅进去跳舞跟周冰冰认识的。那么毛永平为什么到四十岁了还不结婚？因为他一直做着出国的梦！苦于海外没有亲戚朋友，所以一直没有如愿。和周冰冰在舞厅邂逅，得知她丈夫在日本，他欣喜若狂，认为机遇来了，便百般讨好她，殷勤地陪她跳舞。
当舞会结束时两人已像几十年的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她请他吃饭，闲谈中他得知她患有失眠症，便讨好说：“我帮你扎针，部队发明的新针疗法，对治疗失眠症很管用。”“噢——”她一阵欣喜，“我中药吃掉了有几麻袋，可一点没用。”“你放心。我保你很快见效。”他拍着胸脯说。“真治好了我的失眠症，我要好好谢谢你！”“你怎么个谢法？”他目光灼灼，满含深情。她怎会不懂？脸红了，嗔了句：“你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她便去了他的诊所。经过一个时期的新针治疗，她的睡眠果然大有改善，一晚能睡五六个小时了。她十分感激，说要在饭店好好请他一顿。他却说：“饭店里的东西没啥好吃。我要吃你亲自做的，那才有情调呢！”她答应了。于是在一个夜里他去了她的住处。
俗话说：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他们几杯酒下了肚，便都燎起了心中的欲火。在半推半就中，她和他上了床``````接下来他几乎夜夜去她那里，因为都是出租车进出又是夜晚，故邻居都不知晓。
这晚她问他：“新针疗法能不能治疗精神分裂症？”“能。”他肯定地回答，“谁患精神分裂症？”“我女儿露露。”“那你带她来。我给她扎针。”于是周冰冰把女儿带回了家，由毛永平给她治疗。
这晚周冰冰扎了针后沉沉入睡，忽然被尿憋醒，见旁边没了毛永平，想这时他会去哪里？便在屋内找。听得女儿房里的电视机开着，便走去把门开了，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毛永平竟压在她女儿身上！她冲上前一把将他拖下床！“你这流氓！竟打起我女儿的主意来了，你还是不是人？”
他唬得跪在地上求饶：“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啪！”她不客气地扇了他一耳光，“我要到法院去告你！”妈，你别打他呀！毛医生，你快来给我扎针。”“扎你个魂！”她到床边一把将一丝不挂的女儿拖起来，“快把衣服穿好起来！”毛永平趁机溜了出去。第二天周冰冰便把女儿送回母亲那里。
毛永平吓得好些日子没敢去周冰冰那里。周冰冰也没跟他联系。可她过了一段日子耐不得寂寞，便打他的电话：“你过来，咱们说说清楚。”毛永平接到这电话，似得了一条特赦令，喜得忙连声说：“好，好！我今晚一定来。”
晚上他去了，千不该万不该地向她认错，还掴着自己耳光骂：“我不是人，怎么会鬼迷了心窍？我不是人！”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她的气消了。他趁机把她抱上床，他知道她需要他。
可周冰冰在生理上得到满足以后，内心又充满着矛盾，觉得尚未成年的女儿遭毛永平污辱，不对他怎么样，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思想着要去告他！
毛永平不是个笨人，知道周冰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骨子里恨着他呢！目前恋着他只是把他当作发泄的工具，一旦热情过了抛物线的顶端，便会跟她名字一样冷若冰霜，对他下手！他有这种预感。
这晚他突然去了她那里，他有她家的钥匙很轻松地开门进去。“你怎么来了？”她愠怒地问，并飞快地把写字台上的东西撸到抽屉里。见她神色有点慌张，他走过去问：“你在写什么东西？”“没、没什么。”直觉告诉他她写的东西跟自己有关！他便推开她，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告他的状子！他怎么受得了？一把揪住她，气恼地骂：“你这臭女人，一边跟我上床，一边却写状子告我，你的心真比虎狼蛇蝎还狠！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也该看在我们要好的份上，怎么能对我下此毒手？”
她见事情败露，索兴拉破面皮：“我就是要去告你，告你强奸我女儿，强奸一个精神失常的小姑娘。我还要告你强奸我呢——”见她撒赖，他怒火万丈，将她按倒在床上：“好，你说我强奸你，那我就强奸你！”说着撕扯她衣裳。她使劲反抗，他便掐住她脖子，直到她身子软下来，然后奸污了她。等他起来才发觉她已经死了。这下他慌了神，处理完现场后，伪造了一个谋财害命的假像``````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冰冰早已写信给她日本的丈夫，因生意上的事她丈夫要去欧州，所以先写信给上海公安局，请求他们帮助，把妻子给他的信附在里面。
这里的法庭审理了一桩离奇的凶杀案，死者是大家认识的文化站站长欧阳文川。听众席上座无虚席。站在被告席上的是位瘦瘦的戴眼镜的青年，看似文质彬彬，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杀人凶手划等号。
这天早晨，刑警队长廖辉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文化站站长欧阳被人杀害在一辆奥迪车里！廖辉带着几个刑警火速赶往出事地点。
这是一条乡间小路，欧阳头仰着死在车内驾驶座上，身上伤口淌下来的血已经凝固。经过勘察，认定他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估计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车门上留下几个指纹，被印了下来。副驾驶座位下留有胶底的旅行鞋鞋印，四十码的。车内没有博斗的痕迹，显然死者是在毫无防备下被人杀害的。
这辆奥迪车是文化站的，昨晚怎么会开到这里来的呢？而且是站长欧阳亲自驾驶。那司机大李呢？怎么没替站长开车？这是个很大的疑问！廖辉马上到文化站找司机大李。大李身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
“怎么昨晚欧阳自己开的车？”廖辉问。“欧阳站长不是第一次开这辆车了。他早就考出了驾照。昨天下班时他问我要车钥匙，我便给他了。”廖辉见他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便问：“你昨晚到哪里去了？”大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沉默不言。“你必须如实回答，这是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我、我在欧阳站长家里。”
欧阳不在家，小车司机在他家里干吗？欧阳的妻子又不是跟他一个单位？廖辉心里产生疑惑，便问：“谁能证明？”“欧阳的妻子陈琳。”“你在她家干吗？”“我单身一人在这里，平时是欧阳家常客。另外我从前当过厨师，会烧几个菜，所以就帮忙``````”等他走后，廖辉取了他的脚印和他揿灭在烟灰缸里的烟蒂。
廖辉打开欧阳办公室的抽屉，里面现金不多，一叠汇款单收据，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金额所存无几。有一个日记本，中间夹着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上面有两个人，年轻时的欧阳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晚上廖辉去拜访了陈琳。一见他陈琳就爽快地说：“我知道你们公安要找我，所以我啥地方也没去。”瞧她这样子，似乎对丈夫的死不那么伤心。“大李，快給客人倒茶！”她大声朝里面喊。“嗳，来了！”大李应声从里面出来，朝廖辉点点头，替他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把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大李随便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里。
“你对你丈夫的死怎么看？”廖辉开门见山问。“感到很突然。他是文化站站长，是清水衙门，应该说不太可能有经济上的纠葛。再说他这人很随和，不会得罪什么人。男女方面的事嘛，我看也风流不起来，反正他死了，说出来也不怕出丑，他那个方面早就不行了，连我也不能满足，怎么会去``````”
她的坦率令廖辉惊愕，看她徐娘半老的样子，还打扮得那么新潮，袒胸露肩，丈夫这方面又不行，难保不红杏出墙！再瞧瞧健壮如牛的大李，廖辉似乎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把那张相片拿给她看。她看了一口咬定：“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可能是他的前妻。不过据我所知，他跟前妻离婚后一直没来往过。”
廖辉在案情分析会上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讲了，大家发言热烈，都说陈琳和大李有奸情，因被欧阳发现了，所以他们除掉欧阳这个眼中钉！廖辉总结说：“我不认为他们是凶手，就算大李和陈琳有奸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欧阳会看不出来？要地震的话早就地震了。另外大李的指纹和车门上留下的不一样，鞋印也不同。大李如果是凶手的话不会那么傻，让欧阳死在小车里，因他是小车司机，人家首先怀疑的就是他！
咱们不妨换一种思维方式，从那一叠汇款单收据着手。你们想，欧阳把收据放在办公室抽屉里，说明他不想让他老婆知道，这是他的隐私。我想这可能跟相片里的女人有关，十有八九那女人是他前妻！”大家都认为他分析得有理。
到邮局一查，那些汇款是许多年里寄的，寄往安徽乡下的一个村子，收款人是个叫张爱红的女人。廖辉亲自去那里调查。张爱红五十多岁，大概乡下生活条件差的缘故，看上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听说欧阳死了，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淌下了眼泪，哽咽着说：“他是个好人，好人哪！”
欧阳在七十年代中期去安徽插队，因出身不好只能缩着脖子做人。他的房东是村支书，看上了这个忠厚老实的青年，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欧阳一是慑于支书的权势，二是想靠红色保护伞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就答应了。后来他入了党，被保送上了大学。当他大学毕业时已是八零年了。张爱红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主动提出了离婚。哪知他刚回城张爱红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欧阳不是个不负责任、没情义的男人，从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一笔钱寄到安徽，这样陆续寄了许多年。
“那你们的儿子呢？他叫什么名字？”廖辉问。“他在上海念大学。姓我的姓，叫张肇兴，现在考研究生。”张爱红告诉说。“噢——那他没有打听欧阳住哪里？”“打听了。去年来电话说，他找到了他爸爸，父子俩已经碰了头。”这可是个重要情况！廖辉问清了张肇兴念书的大学便离开了。
廖辉回到上海马不停蹄地去了那所大学，从校方了解到，他读书很刻苦，是学校“青草”文学社的社长，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许多作品。廖辉要校方将他找来。他长得高高瘦瘦，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廖辉想大概他创作吃力的缘故。
当廖辉将他父亲不幸亡故的事情告诉他时，他一愣。随即哭了起来：“呜``````我跟他相认才短短的两年时间，怎么就``````”见他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黄黄的，廖辉知道他抽烟很厉害，是个瘾君子，便拿根烟给他，帮他点上。“你和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跟他不大见面的，因为我在写一个长篇小说没空，平时只是跟他通通电话。最后一次见面大概上个月月初吧？”说完他连着打了两个呵欠。
廖辉觉得奇怪，他怎么这么没精神？他又问：“是你过去，还是他来？”“是他过来。他说给人看到不好，因为人家都不知道他有个儿子，如果传到陈阿姨耳朵里家里肯定不太平。”“他是坐轿车来的？”“不。坐公交车。”“好，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们会找你的。”他离去时又打了个呵欠！临走廖辉把他丢下的烟蒂和用过的茶杯带走了。
怎么也没想到，技术科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张肇兴的指纹和轿车门上的指纹完全吻合！而且附有放大的照片。这意外使廖辉异常兴奋，张肇兴为什么要隐瞒他和父亲见面的事实呢？他有重大犯罪嫌疑！可又使廖辉不可理解的是，
儿子杀害亲生父亲，这在伦理上讲不过去！他们父子间怎么会有刻骨仇恨呢？
张肇兴被请到公安局受审。廖辉把公安局的鉴定报告出示给他看，他顿时整个人都瘫了，竹筒子倒豆地把事情全交代出来。“``````我不幸染上了吸毒的恶习。先是一点点用来提神，可后来毒瘾越来越大，钱没处来，便问我父亲要。我父亲看在这么多年亏欠我的份上，每次都满足了我。可他虽是个站长，收入有限填不满我这无底洞。于是那天他把我叫去，怕被人知晓，把车子开到乡下，流着泪对我说，儿啊，爸这辈子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不学好去吸毒啊！爸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够不上你花呀，你还是听爸的话，去公安局解毒所吧。我想我进了戒毒所的话，就什么都完了，脸面丢尽，名誉扫地，研究生和作家梦也破灭了。于是我不肯，和父亲吵了起来，他便拿出手机准备打110。我一急之下便用身上带的刀捅了过去。”“你身上带着刀，说明你早有杀害你父亲的预谋。”廖辉严厉地说。“不，我只是准备着想吓唬吓唬他，逼他给我钱，可没想到真``````”
这起杀人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廖辉始料不及的。刑侦队员们也都震惊了。后来廖辉看了张肇兴写的那部长篇小说《苦难》，整篇格调灰涩阴暗，诉说知青后代的种种不幸遭遇，说明他从小就存在扭曲的心灵，很容易做出极端的行为，现在走上这犯罪道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位老作家的小说一定精彩可读！作品贴近生活，就是大家身边的事，亲切感人，回味无穷。
最近小区里在盛传，说一位当海员的丈夫远航回来，妻子竟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丈夫一气之下回了停靠在吴淞码头上的万吨轮！要知道他们是才结婚一年的夫妻呀，不是第三者插足，还会是什么原因？这是海员最感头疼的事！他们的婚姻就像是好望角颠簸的船只，时时有倾翻的危险。
一艘万吨货轮渐渐驶近吴淞码头，归心似箭的船员们靠在船舷上，遥望着岸上熟悉、梦牵魂萦的景色。“终于回来了！回来了！”有人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轮机长戴伟走上甲板，见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由笑了。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能见到新婚阔别的妻子范丽英，他能不高兴吗？
一会儿他走进船员宿舍，见小宋躺在床上，脸色阴沉，便走了过去，安慰道：“小宋，想开点，这种没有情义、水性扬花的女人，不值得留恋，以后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小宋这次回来要和老婆办离婚手续，他们这条船上已有好几个船员离了婚。
戴伟三十六岁才结的婚，他和范丽英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范丽英为了读研究生，到二十八岁还没对象。第一次和戴伟见面，她就被他古铜色的肤色、伟岸的身躯、宽阔的额头所吸引，便知他是个健康饱经风浪、意志坚强、聪明睿智的男人。经过一个月的接触，和他出海半年电话的来往，他们幸福结合了。
她把新房布置得别有风味——墙是蓝的、地板是蓝的、窗帘是蓝的，连家具也是蓝的！她说置身在蓝色的世界里，就像天天陪丈夫在海上，既然丈夫献身航海事业，那她就是“海夫人”。她够浪漫的！
当戴伟走进海员新村时，已是万家灯火。他一口气奔上三楼的家，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门。“丽英！丽英！”他迫不及待呼喊。可没人回答，里面暗暗的。
“怎么搞的？”他咕哝着开了灯。屋里空无一人，丽英她会上哪儿去呢？他仔细看了看，没见留什么纸条，也没有做好可口的饭菜。他热切的心情一下冷到了冰点，跌坐在沙发里，茫然地望着这蓝色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几乎要睡着了，忽听得下面几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他起来走到阳台上往下看。只见从一辆小轿车里下来他妻子，殷勤为她开门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小白脸。他认识那小白脸是妻子中学时的同学，曾参加过他们的婚礼。戴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这么晚他们在一起，又用车送丽英回来，他不能不警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回来了？”丽英开门进来淡淡地说，丝毫没有一点看到久别丈夫回来的激情，“我今天累得很，想早点休息了，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做来吃。另外我心里怕烦，只想一个人睡。”说完她转身进了房，“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算什么名堂？真是岂有此理！戴伟用钥匙开门，却开不开，原来她把门反锁了！他气得头发根根竖起，举起拳头擂门：“开门！开门！”可丽英不予理睬。
他敲了一会儿手垂了下来。他是个海员，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怎么能低三下四地乞求人呢？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遭遇了和小宋同样的命运，妻子有了外遇！
他经过慎密思考后，写了张协议离婚书：“既然我们不能好好生活在一起，那就客客气气分手吧。”然后他打开行李，拿出在国外买的一些土特产放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轮机长也遭到了不幸，船员们都惊得目瞪口呆，痛骂“第三者”！也有讽刺范丽英的：“什么‘海夫人’？分明是‘害夫人’！还把新房装饰成蓝色，哼，都是骗人的鬼把戏！她不是爱海，是爱海员的钱——”
等船一启航，戴伟便全身心扑在了工作上，把所有的烦恼抛在了九霄云外。他们这次航行担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试验重油燃料，如果成功的话，这能大大降底航海成本，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
``````他们成功了！半年后胜利返航。局党委向他们发来了贺电。这晚在船员活动室里召开了庆功会。会议结束时，船长把戴伟找了去，把一封电报交给他，说：“对不起，我们怕影响这次燃烧重油的试验，所以对你隐瞒了你妻子的事情。”他听了心不由一跳，想难道妻子有外遇的事情领导也知道？船长笑笑：“你看了就知道了，范丽英是个好妻子啊，不愧是‘海夫人’！”他急忙看了起来。
“亲爱的伟，一年半前，当我得知自己患了胃癌时，恐惧得全身痉
挛，多么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啊！可是你远在异国他乡，航行在茫茫的
大海上。想到自己是个海员的妻子，我很快从绝望中振作起来，决心战
胜病魔。多亏了我那位当医生的同学，亲自为我动了手术，又用中药给
我调理。使我得以康复，得知你归航的消息，我心里很矛盾，因为医生
关照不能过夫妻生活，另外你们这次要承担重大的任务，我不能拖累你
给你增加思想负担，所以``````现在我已经全部康复了，我将以千百倍的
爱迎接你凯旋归来。
戴伟一口气读完这封电报，感动得泪水从古铜色脸上挂落下来。“海夫人，我的海夫人！”他激动不已地呼唤着。“还不给她打个电话？”船长提醒说。“嗳！”他答应一声捷步走到甲板上。
为了表彰范丽英，远洋公司党委敲锣打鼓给她送来一面锦旗，上书“模范海夫人”五个字。邻里们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朝范丽英竖起大姆指。
小区的好事不是一桩，一位小保姆爱上一个犯人，这在当地传为了美谈。小保姆是河南人，长得水灵灵的，名叫春妮。男东家叫王荣，靠做水产生意积了点钱，买了辆卡车跑运输。女东家万萍是个享福人，天天“筑方城”，下午和晚上两场，从不脱班。
春妮既要做家务，又要接送东家的儿子亮亮上学，几乎忙得一刻不停。万萍麻将要打到半夜，回来春妮还得给她准备好夜宵，故睡不了几个小时。还是王荣通人情，看她忙得像陀螺，不忍心，瞒着妻子给她加了三百块工资。
厄运突然降临了这个家庭！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王荣运完货往家赶，途中在一家小饭馆用餐，为驱寒喝了点酒。岂料从大桥上下来时，车速太快，转弯时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死了！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继续开着车，结果被交警定为肇事逃逸！被判了两年徒刑，家里几十万块钱全赔了。
平时享受惯了的万萍竟不念夫妻之情，提出离婚！更可恨的是她竟连亲生的骨肉也不要！血淋淋说：“他是王家的种，不管我的事！”
春妮怎么看得下去？她跟亮亮已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想到王荣平时对自己不薄，能在人家遭灾遭难时拂袖而去吗？便义无反顾地留下来照顾亮亮。事情传开，街坊邻居纷纷夸奖她，说非亲非故的小保姆胜过亲娘！
她找到街道组织，把自己的困难说了。干部们知道她的义举，都纷纷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帮她申请了一张做水果生意的执照，并腾出半间空房不收她一分钱给她摆摊。
亮亮毕竟懂事了，傍晚从学校回来，就在水果摊旁做功课。春桃有初中文化程度，故能为他辅导。看到他们相亲相爱，居民们无不感动，对春妮敬佩不已。
可是祸不单行，亮亮在学校不慎摔了一跤脚脖子扭伤了。春妮硬是背着他上学校。老师问：“她是谁？”他回答说：“是我大姐姐！”就这样，亮亮便管春妮叫大姐姐。
时间很快两年过去了。这天晚上春妮在灯下指导亮亮功课，猛听得门铃响。她走去开门，一见来人又惊又喜：“呀，你怎么出来了？”亮亮转过头一看，喊了声“爸爸！”扑了过去！父子俩抱头痛哭。春妮见了不由潸然泪下。
春妮到厨房给他下了碗面条，煎了两个鸡蛋。王荣一边吃一边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如此有情有义的小保姆，怎不使他感激万分？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把亮亮交给你了。你现在没本钱做生意，就把我的那个水果摊接过去吧。”王荣一听急了：“怎么，你要走？”“是的。因为你们家已没了女主人，我和你孤男寡女，人家要说闲话的。”“不，你不能走！管人家说不说闲话？只要我们站得稳立得正！”“大姐姐，你不能走，不能走！呜``````”亮亮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春妮鼻子也酸酸的，她和亮亮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下跟他离开真有点舍不得呢！
“大姐姐，你真要走，我就不睡觉，不吃饭，不上学！”亮亮连说三个不字，令春妮十分尴尬。她深知小家伙的脾气，倔着呢！“大姐姐，我困了，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觉。”春妮没辙了，只得给他洗了脚，和他一起上了床。
在街道的帮助下，王荣从银行贷了款，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货车重操旧业。
这天他开车去了浙江，途经桐乡羊毛衫市场，给春妮买了件款式新颖的羊毛衫和一条羊毛裙，送给她。她穿了在大衣柜镜子前照了照，非常合身！她心里有种幸福感，觉得这男人心好，体贴女人。亮亮见了拍着小手喊：“大姐姐好漂亮噢——”闹了她一个大红脸。王荣问：“你自己妈妈漂亮吗？”“不漂亮！”他气恨恨说，突然他指着春妮说，“爸爸，我要大姐姐做我妈！”
王荣趁机说：“大姐姐不会同意的。爸爸配不上她。”“怎么配不上？我看你们两个人蛮配的！”俗话说童言无忌。亮亮说的是心里话！春妮的脸涨得更红了。
偏偏亮亮一竿子到底：牵着她裙子：“大姐姐，你同意做我妈妈吗？”她怎么好意思说？羞涩地爱抚着他的头：“是大姐姐配不上你爸，我是一个乡下人，家里很穷，又不是上海户口``````”
王荣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大声打断她的话：“春妮，你就做我们家的女主人吧，我求你了！我们家不能没有你，亮亮也不能没有你——”“妈妈！”亮亮喊了声扑到她怀里，“你就答应爸爸吧！”春妮抱住他，止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
宁波阿婆清晨起来，到花圃旁打太极拳，朝着二楼喊：“阿冰，阿冰！辰光不早哉——好起来活动活动哉！”没听她答应，阿婆嘀咕着：“怎么搞的？会不会是回娘家了？”她便不再喊了，自顾打拳。可一连几天没见阿冰的身影，阿婆起了疑。她回娘家最多住一夜就回来，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她便上二楼敲她的门，没听到她应答，阿婆便去喊来小区的保安。
保安爬上了二楼的阳台。从窗帘的缝隙瞧进去，吓得一声大叫：“妈呀！死、死了！”他连说话都结巴了，“快、快报警！”
一辆警车很快驶来，警察奔上了楼，用万能钥匙开了门。屋里的情景令人咋舌，阿冰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眼睛恐怖地瞪着，头发散乱地披到在地，经过勘察，断定是被人扼颈机械性窒息身亡。家里翻得很乱，估计是谋财害命。可罪犯没留下任何痕迹，门也没有被撬过，看来是个老手。
据了解，阿冰是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她男人是个华裔日本人，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这两室一厅的房子就是他买给她住的，死者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宁波阿婆告诉警察，阿冰没有别的爱好，只爱跳舞，几乎天天跑舞厅，但没见她带过任何男人进来。她的大名叫周冰冰，有个患精神分裂症的女儿，平时由外婆带着，有时她也带女儿来住几天。警察根据这条线索，在浦东找到了她娘家。
阿冰的女儿露露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看到警察来了，痴痴地笑着，嘴里喊道：“毛医生，毛医生，你干吗不来给我扎针哪？毛医生，毛医生！”
阿冰的母亲告诉警察：“前些日子我女儿将露露带回家住了几天，说是有个姓毛的中医替她扎针，说能治好露露的病。可不知怎么又把露露带回来了？”这个毛医生是重要人物，必须找到他！
“露露，毛医生长什么样子？多大岁数？”警察问。露露“嗨嗨“笑着，瞟了警察一眼：“跟你们一样。嗨嗨！”“我听阿冰说他是私人医生。”
阿冰妈说。这可是个重要线索！私人医生的范围要小多了。
公安局翻印了许多周冰冰的相片，拿到舞厅请舞客辨认。很快许多人都认出了她，说她是个富婆，出手大方，随便哪个男人陪她跳舞，她都付钱，十块二十块不等，有时还请人家吃点心。但都不知道她家住哪里？问他们认不认得一个姓毛的医生，他们都摇着头。
公安局查了附近的私人诊所，姓毛的医生有三四个，但都是上了年纪的。把他们的照片放大复印了给露露辨认，她把头摇得似拨浪鼓，还把照片打落在地。
一位外号老克勒的舞客提供了新情况：“有些日子她没来，我问她在忙点啥，她说在看病，路很远要换三辆公交车，所以没空来跳舞了。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在杨浦区。”侦察员马上把目光转向了扬浦！
他们把杨浦区登记在册的私人诊所资料查阅了一遍，统计出姓“毛”和“茅”的医生有六个。当把他们的照片拿去给露露看时，她一眼就认出来，把那个叫毛永平医生的相片放到嘴上亲：“毛医生，毛医生，你咋不来给我扎针呀？毛医生！”
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侦察员进行调查，得知毛永平的母亲住在周冰冰家附近。由此可以推断，他可能是去看望他母亲，去舞厅跳舞时和周冰冰搭识的。他外表挺斯文的，一个医大的高才生会是杀人凶手吗？
这天毛永平的诊所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进来了，女的却忸忸怩怩。他生气了，大声喊：“冰冰！你进来呀，看毛病有啥难为情的？”毛永平听得“冰冰”两个字马上骇得脸陡变色身子一抖，他异常的表情已落入扮成夫妻的偵察员眼中！
公安局从他档案里得知他的血型是A型，这和死者周冰冰体内精液的血型吻合！于是警察不客气地把他请进审讯室。他百般抵赖，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狡黠的光。当把露露带进来，喊着“毛医生”到他面前时。他再神气不起来，耷拉下脑袋。
原来正如公安局分析的那样，毛永平是去看望她母亲，路过舞厅进去跳舞跟周冰冰认识的。那么毛永平为什么到四十岁了还不结婚？因为他一直做着出国的梦！苦于海外没有亲戚朋友，所以一直没有如愿。和周冰冰在舞厅邂逅，得知她丈夫在日本，他欣喜若狂，认为机遇来了，便百般讨好她，殷勤地陪她跳舞。
当舞会结束时两人已像几十年的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她请他吃饭，闲谈中他得知她患有失眠症，便讨好说：“我帮你扎针，部队发明的新针疗法，对治疗失眠症很管用。”“噢——”她一阵欣喜，“我中药吃掉了有几麻袋，可一点没用。”“你放心。我保你很快见效。”他拍着胸脯说。“真治好了我的失眠症，我要好好谢谢你！”“你怎么个谢法？”他目光灼灼，满含深情。她怎会不懂？脸红了，嗔了句：“你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她便去了他的诊所。经过一个时期的新针治疗，她的睡眠果然大有改善，一晚能睡五六个小时了。她十分感激，说要在饭店好好请他一顿。他却说：“饭店里的东西没啥好吃。我要吃你亲自做的，那才有情调呢！”她答应了。于是在一个夜里他去了她的住处。
俗话说：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他们几杯酒下了肚，便都燎起了心中的欲火。在半推半就中，她和他上了床``````接下来他几乎夜夜去她那里，因为都是出租车进出又是夜晚，故邻居都不知晓。
这晚她问他：“新针疗法能不能治疗精神分裂症？”“能。”他肯定地回答，“谁患精神分裂症？”“我女儿露露。”“那你带她来。我给她扎针。”于是周冰冰把女儿带回了家，由毛永平给她治疗。
这晚周冰冰扎了针后沉沉入睡，忽然被尿憋醒，见旁边没了毛永平，想这时他会去哪里？便在屋内找。听得女儿房里的电视机开着，便走去把门开了，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毛永平竟压在她女儿身上！她冲上前一把将他拖下床！“你这流氓！竟打起我女儿的主意来了，你还是不是人？”
他唬得跪在地上求饶：“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啪！”她不客气地扇了他一耳光，“我要到法院去告你！”妈，你别打他呀！毛医生，你快来给我扎针。”“扎你个魂！”她到床边一把将一丝不挂的女儿拖起来，“快把衣服穿好起来！”毛永平趁机溜了出去。第二天周冰冰便把女儿送回母亲那里。
毛永平吓得好些日子没敢去周冰冰那里。周冰冰也没跟他联系。可她过了一段日子耐不得寂寞，便打他的电话：“你过来，咱们说说清楚。”毛永平接到这电话，似得了一条特赦令，喜得忙连声说：“好，好！我今晚一定来。”
晚上他去了，千不该万不该地向她认错，还掴着自己耳光骂：“我不是人，怎么会鬼迷了心窍？我不是人！”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她的气消了。他趁机把她抱上床，他知道她需要他。
可周冰冰在生理上得到满足以后，内心又充满着矛盾，觉得尚未成年的女儿遭毛永平污辱，不对他怎么样，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思想着要去告他！
毛永平不是个笨人，知道周冰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骨子里恨着他呢！目前恋着他只是把他当作发泄的工具，一旦热情过了抛物线的顶端，便会跟她名字一样冷若冰霜，对他下手！他有这种预感。
这晚他突然去了她那里，他有她家的钥匙很轻松地开门进去。“你怎么来了？”她愠怒地问，并飞快地把写字台上的东西撸到抽屉里。见她神色有点慌张，他走过去问：“你在写什么东西？”“没、没什么。”直觉告诉他她写的东西跟自己有关！他便推开她，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告他的状子！他怎么受得了？一把揪住她，气恼地骂：“你这臭女人，一边跟我上床，一边却写状子告我，你的心真比虎狼蛇蝎还狠！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也该看在我们要好的份上，怎么能对我下此毒手？”
她见事情败露，索兴拉破面皮：“我就是要去告你，告你强奸我女儿，强奸一个精神失常的小姑娘。我还要告你强奸我呢——”见她撒赖，他怒火万丈，将她按倒在床上：“好，你说我强奸你，那我就强奸你！”说着撕扯她衣裳。她使劲反抗，他便掐住她脖子，直到她身子软下来，然后奸污了她。等他起来才发觉她已经死了。这下他慌了神，处理完现场后，伪造了一个谋财害命的假像``````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冰冰早已写信给她日本的丈夫，因生意上的事她丈夫要去欧州，所以先写信给上海公安局，请求他们帮助，把妻子给他的信附在里面。
这里的法庭审理了一桩离奇的凶杀案，死者是大家认识的文化站站长欧阳文川。听众席上座无虚席。站在被告席上的是位瘦瘦的戴眼镜的青年，看似文质彬彬，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杀人凶手划等号。
这天早晨，刑警队长廖辉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文化站站长欧阳被人杀害在一辆奥迪车里！廖辉带着几个刑警火速赶往出事地点。
这是一条乡间小路，欧阳头仰着死在车内驾驶座上，身上伤口淌下来的血已经凝固。经过勘察，认定他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估计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车门上留下几个指纹，被印了下来。副驾驶座位下留有胶底的旅行鞋鞋印，四十码的。车内没有博斗的痕迹，显然死者是在毫无防备下被人杀害的。
这辆奥迪车是文化站的，昨晚怎么会开到这里来的呢？而且是站长欧阳亲自驾驶。那司机大李呢？怎么没替站长开车？这是个很大的疑问！廖辉马上到文化站找司机大李。大李身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
“怎么昨晚欧阳自己开的车？”廖辉问。“欧阳站长不是第一次开这辆车了。他早就考出了驾照。昨天下班时他问我要车钥匙，我便给他了。”廖辉见他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便问：“你昨晚到哪里去了？”大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沉默不言。“你必须如实回答，这是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我、我在欧阳站长家里。”
欧阳不在家，小车司机在他家里干吗？欧阳的妻子又不是跟他一个单位？廖辉心里产生疑惑，便问：“谁能证明？”“欧阳的妻子陈琳。”“你在她家干吗？”“我单身一人在这里，平时是欧阳家常客。另外我从前当过厨师，会烧几个菜，所以就帮忙``````”等他走后，廖辉取了他的脚印和他揿灭在烟灰缸里的烟蒂。
廖辉打开欧阳办公室的抽屉，里面现金不多，一叠汇款单收据，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金额所存无几。有一个日记本，中间夹着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上面有两个人，年轻时的欧阳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晚上廖辉去拜访了陈琳。一见他陈琳就爽快地说：“我知道你们公安要找我，所以我啥地方也没去。”瞧她这样子，似乎对丈夫的死不那么伤心。“大李，快給客人倒茶！”她大声朝里面喊。“嗳，来了！”大李应声从里面出来，朝廖辉点点头，替他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把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大李随便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里。
“你对你丈夫的死怎么看？”廖辉开门见山问。“感到很突然。他是文化站站长，是清水衙门，应该说不太可能有经济上的纠葛。再说他这人很随和，不会得罪什么人。男女方面的事嘛，我看也风流不起来，反正他死了，说出来也不怕出丑，他那个方面早就不行了，连我也不能满足，怎么会去``````”
她的坦率令廖辉惊愕，看她徐娘半老的样子，还打扮得那么新潮，袒胸露肩，丈夫这方面又不行，难保不红杏出墙！再瞧瞧健壮如牛的大李，廖辉似乎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把那张相片拿给她看。她看了一口咬定：“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可能是他的前妻。不过据我所知，他跟前妻离婚后一直没来往过。”
廖辉在案情分析会上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讲了，大家发言热烈，都说陈琳和大李有奸情，因被欧阳发现了，所以他们除掉欧阳这个眼中钉！廖辉总结说：“我不认为他们是凶手，就算大李和陈琳有奸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欧阳会看不出来？要地震的话早就地震了。另外大李的指纹和车门上留下的不一样，鞋印也不同。大李如果是凶手的话不会那么傻，让欧阳死在小车里，因他是小车司机，人家首先怀疑的就是他！
咱们不妨换一种思维方式，从那一叠汇款单收据着手。你们想，欧阳把收据放在办公室抽屉里，说明他不想让他老婆知道，这是他的隐私。我想这可能跟相片里的女人有关，十有八九那女人是他前妻！”大家都认为他分析得有理。
到邮局一查，那些汇款是许多年里寄的，寄往安徽乡下的一个村子，收款人是个叫张爱红的女人。廖辉亲自去那里调查。张爱红五十多岁，大概乡下生活条件差的缘故，看上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听说欧阳死了，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淌下了眼泪，哽咽着说：“他是个好人，好人哪！”
欧阳在七十年代中期去安徽插队，因出身不好只能缩着脖子做人。他的房东是村支书，看上了这个忠厚老实的青年，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欧阳一是慑于支书的权势，二是想靠红色保护伞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就答应了。后来他入了党，被保送上了大学。当他大学毕业时已是八零年了。张爱红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主动提出了离婚。哪知他刚回城张爱红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欧阳不是个不负责任、没情义的男人，从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一笔钱寄到安徽，这样陆续寄了许多年。
“那你们的儿子呢？他叫什么名字？”廖辉问。“他在上海念大学。姓我的姓，叫张肇兴，现在考研究生。”张爱红告诉说。“噢——那他没有打听欧阳住哪里？”“打听了。去年来电话说，他找到了他爸爸，父子俩已经碰了头。”这可是个重要情况！廖辉问清了张肇兴念书的大学便离开了。
廖辉回到上海马不停蹄地去了那所大学，从校方了解到，他读书很刻苦，是学校“青草”文学社的社长，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许多作品。廖辉要校方将他找来。他长得高高瘦瘦，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廖辉想大概他创作吃力的缘故。
当廖辉将他父亲不幸亡故的事情告诉他时，他一愣。随即哭了起来：“呜``````我跟他相认才短短的两年时间，怎么就``````”见他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黄黄的，廖辉知道他抽烟很厉害，是个瘾君子，便拿根烟给他，帮他点上。“你和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跟他不大见面的，因为我在写一个长篇小说没空，平时只是跟他通通电话。最后一次见面大概上个月月初吧？”说完他连着打了两个呵欠。
廖辉觉得奇怪，他怎么这么没精神？他又问：“是你过去，还是他来？”“是他过来。他说给人看到不好，因为人家都不知道他有个儿子，如果传到陈阿姨耳朵里家里肯定不太平。”“他是坐轿车来的？”“不。坐公交车。”“好，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们会找你的。”他离去时又打了个呵欠！临走廖辉把他丢下的烟蒂和用过的茶杯带走了。
怎么也没想到，技术科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张肇兴的指纹和轿车门上的指纹完全吻合！而且附有放大的照片。这意外使廖辉异常兴奋，张肇兴为什么要隐瞒他和父亲见面的事实呢？他有重大犯罪嫌疑！可又使廖辉不可理解的是，
儿子杀害亲生父亲，这在伦理上讲不过去！他们父子间怎么会有刻骨仇恨呢？
张肇兴被请到公安局受审。廖辉把公安局的鉴定报告出示给他看，他顿时整个人都瘫了，竹筒子倒豆地把事情全交代出来。“``````我不幸染上了吸毒的恶习。先是一点点用来提神，可后来毒瘾越来越大，钱没处来，便问我父亲要。我父亲看在这么多年亏欠我的份上，每次都满足了我。可他虽是个站长，收入有限填不满我这无底洞。于是那天他把我叫去，怕被人知晓，把车子开到乡下，流着泪对我说，儿啊，爸这辈子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不学好去吸毒啊！爸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够不上你花呀，你还是听爸的话，去公安局解毒所吧。我想我进了戒毒所的话，就什么都完了，脸面丢尽，名誉扫地，研究生和作家梦也破灭了。于是我不肯，和父亲吵了起来，他便拿出手机准备打110。我一急之下便用身上带的刀捅了过去。”“你身上带着刀，说明你早有杀害你父亲的预谋。”廖辉严厉地说。“不，我只是准备着想吓唬吓唬他，逼他给我钱，可没想到真``````”
这起杀人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廖辉始料不及的。刑侦队员们也都震惊了。后来廖辉看了张肇兴写的那部长篇小说《苦难》，整篇格调灰涩阴暗，诉说知青后代的种种不幸遭遇，说明他从小就存在扭曲的心灵，很容易做出极端的行为，现在走上这犯罪道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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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作家的小说一定精彩可读！作品贴近生活，就是大家身边的事，亲切感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