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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六章 治玉之道2

    李凡也在录影棚里忙碌着,他把从工作室带来作摆设的玉器小心翼翼地放在装饰桌及背景展示柜上,并小心地照看着,因为这些玉器作品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佳作,非常珍贵,如果有什么闪失,那都是玉器界的重大遗憾。

    在电视台的录影期间李浦秋向主持人述说了自己是如何进入北京玉器厂工作,及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下选择了“四大怪杰”之一的何荣和玉雕艺术大师王树森作为自己的导师的,并与高扬诚会长一起把好玉的标准,好玉雕作品的标准,以及玉石的分类、命名等关于玉石的一些基础问题和某些有争议的话题,细细与主持人道来。

    对于人们比较关心的琢玉上的疑问,主持人问李浦秋: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美玉无瑕。那是形容一件“玉”非常完美,但我们生活当中遇到的大都是有瑕疵的玉石,那对于玉石的瑕疵要怎么处理呢?

    李浦秋回答说:“做玉五十多年了,我发现一个真理:没有一块玉是完美无瑕的,就像人一样,人无完人。原料上的瑕疵在我们眼里,尤其在我眼里,那个脏就变了,比如那个黑,从宏观上看它就是白玉上的一块黑,有人就必须挖掉它;一块绺裂,有人就必须去掉它。高总说我老师王树森做那五鹅,所使用的眼睛就是天然的一块黑眼,那你说是脏吗?要是把它磨掉,那鹅没有黑眼睛了,那就完了,这个作品就不存在了。”

    主持人附和着说:“那就是说有艺术眼光的人,你可以把这瑕疵当做一个特色来运用。”

    “对!把它当做一个颜色,当做这个玉的特质的东西,你要使用它,要夸张它,要炫耀它才对。”

    高扬诚说:“通过读石,就是艺术构思的过程当中,把它融入造型当中,大师的好的作品,就是这种在别人眼里看作是瑕疵的东西,在大师的作品里头变成了艺术品的亮点。我感觉到一般工匠跟艺术大师的分别就在这里。”

    李浦秋接着高会长的话说:“高总曾说过:读石理璞。这四个字对我来说是一个启示,是一个启示性的词语。石头要读懂,对于石头外表的璞,要能通过璞看到里面的质,就以这件‘琴棋书画’为例。”李浦秋指着展示柜里摆着的一件玉器说,“那块璞石搁在手边放着,我继续进行日常的工作,滚来滚去四个月,硬是看不懂,急得连日常工作都受影响了。偶尔一天,我正琢磨着,它那个门子是我擦出来的,我觉得那个颜色就像是秋季的水粉画,我说这画摆在我面前四个月,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于是一幅画面就出现了:文人暂时离开了案头,一阵秋风吹过来,吹卷了案头的画,这幅画一卷,扣在一个棋篓上,在这个时候,旁边一盏油灯,灯芯也被吹歪了,很安静的一幅画面,结果一家老鼠,爸爸、妈妈、老鼠孩子,趁此机会,从洞里出来,闻见油香,来偷油吃了,年轻的孩子迅速地蹬到了棋子,踹翻了书本,爬到了棋篓的盖子上,上油灯那偷油吃。这画面迅速就组织好了。结果大家欣赏它,很生动。最后我点破它,这是一把酒壶。哦!大家恍然大悟,一下就生动起来了。”李浦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摄影机用特写镜头对着玉酒壶拍摄着,那闪烁着莹莹光泽的、构图生动活泼的玉酒壶配合着李浦秋娓娓的道来,让人如痴如醉,非常入迷。

    “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然材质中的那个用处,可能有时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觉出来,那您琢磨的时候,您这个眼光和眼力是怎么做出来的呢?”主持人问;“因为我听了很多您的传说,居然是可以在白色的玉石后面挖出红色,黄色挖出绿色来,而且几乎都是您自己在冥想之中,希望它是什么颜色,它就成什么颜色,这些神话故事里面的真实性有多少呢?您这样一个雕琢玉器的过程当中,有没有这样神奇的体验呢?”

    “其实这个舞台是大自然给自己的,这个舞台可不大,有的甚至相当紧张。”李浦秋回答说,“玛瑙是千样玛瑙万样玉。有一次我拿到一块玛瑙,这种玛瑙叫:黑白玛瑙。自然就黑白两色,没别的。我也没怎么想,就把白的做成那个盖满雪的山峰,一条小路是黑颜色的,一个小茅房,袅袅炊烟,小山路上一个老者戴着斗笠,拉着一头黑毛驴在走。连题目、内容也没想,就按着颜色去做,做来做去都快得了,叫什么呢?正在这时,我说要是有一轮红日多好啊!雪不下了,天晴了,雪霁这种景色最美了。就在两个山巅之间,我就无意地拿家伙刨了刨,一刨,一照里头是黄颜色,哎呀!这下可激动了,就挖吧,挖来挖去,黄就变成暗红色的一轮太阳。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没抛光,就被一个新加坡人看上了,他说你给我说说这段故事,我说没什么故事,就中国的两句古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我说这是刻画了我当时的心情。他说我要了,我要买。”

    李浦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么兴致勃勃,意犹未尽,“那段时间正是我的心情相当低落的时候,那真是一切都那么暗淡无色,一切都那么灰的状态,我突然觉得石头都能理解我,我说我做玉三十年,石头对我的报偿就是我想要个红日,它给我个红日。哈哈哈!”

    大家都由衷地跟着笑起来,现场的气氛活跃、融洽着。

    接着主持人继续采访,“大师说过,您琢玉的历程曾经历了三个阶段,一个是手琢,一个是心琢,最后才上升到神琢。”主持人问:“请问您觉得什么时候是您手琢的阶段,到什么时候才突然觉得进入心琢的阶段,那什么时候突然开悟,上升到神琢的境界呢?”

    “在师傅尚健在的时候,自己永远都是依赖师傅的,那时候恐怕大部分时间都是手在工作,脑子没有在工作;这样一直延续到三十多岁,不满足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开始东撞西撞,后来有一件东西遭到王树森拍凳帮三下。”

    “那就是叫:‘拍凳叫绝’吧。”主持人接话说。

    “不是!是批评!他最严厉的批评就是拍凳帮。”李浦秋马上纠正了。

    “哦!是批评啊?”

    “对!是批评!拍凳帮为什么呢?就是一块松石疙瘩,也是量料施工,因材施艺,它就是那么的形,我就做了个西施浣纱。在江边上,江风一吹,一条小手巾擦汗来着,搭在肩上,一个犄角叼在嘴里,然后一回头,两只小燕子擦身而过。”

    “好美的画面啊!”主持人说。

    “对啊!那个意境很美,我简直高兴得,我说艺术创作,这是我这一时期的巅峰。这天王树森过来看了,我说这次还不表扬我?王树森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搁在凳上‘啪啪啪’,打了凳帮三下,扭头就走,我赶紧洗洗手,要追出去问,我要问清楚为什么批评我呀?这时候我的心里相当不平,这时他就自己回来了,在沙子上写了个‘口’字,再写一个‘巾’字,一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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