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祭天琢玉
李浦秋与刘旦领旨出宫。
才半宿时间，人生的起起落落便一一遍尝，刘旦出到宫中便觉得仿如隔世为人，仍心有余悸。刘旦对于李浦秋的相助自是感激不尽，道谢连连，拳拳盛意邀请他到家一聚，但李浦秋因为要赶回玉曹雕琢玉璧所以婉拒了刘旦的邀约，刘旦知道李浦秋有重任在身，于是并不勉强，但请李浦秋日后得空闲必要到柳苑一聚以答谢他相助之恩，李浦秋欣然应允，俩人相互行礼别过各自离去。刘旦自是回尚方画院领受圣旨，然后带领尚方画院的画官、画工，一起为太皇太后的寝陵壁画而日夜努力绘画。这里我们就按下不表了。
话说李浦秋与刘旦分别后便立刻赶回少府衙门，少府大人韩安国、御府令上官少丰和玉曹曹长司徒宏已经在府衙等候李浦秋多时了，众人一起听了内侍宣旨后，都纷纷向李浦秋道贺，李浦秋自是一一谢过。
韩安国对他们说，“皇上虽说命我们少府慢慢琢磨玉璧，但祭天大典乃是太常王臧大人经过推算所选的上吉之日，如果因为我们少府的祭祀器皿无法完工而推延吉日的话，恐怕会引起朝臣非议，所以还望各位不遗余力，通力合作，尽快把玉璧完成方好！”
上官少丰等人唯有应诺，赶紧赶回玉曹商议琢磨“盘龙玉璧”的事宜。
回到玉曹，众玉师已经在议事堂等候了，一看到李浦秋等人回来，便纷纷上前向李浦秋道贺，接着上官少丰便把皇上的圣谕通告众人，请大家通力合作，尽快完成玉璧。
众人领命纷纷各自散去，上官少丰觉得很奇怪，“哎！怎么都跑了？不是要一起商议一下吗？”
司徒宏笑着对他说：“大人不是命他们尽早准备好琢磨玉璧吗？他们这就是去准备了。烦请上官大人到内堂净手，待众人准备好祭祀之物，我们再前去祭天，接着便可以开始琢玉了。”
“琢玉要祭天的吗？”上官少丰奇怪的问。
“琢玉不仅要祭天，而且以往的先人在琢玉之前还要沐浴斋戒七天，身心干净后方能开玉、琢磨。”司徒宏一边请上官少丰入内堂，一边为他讲解，“石之美者，为玉。玉以其存在的四种本质美感而在石中脱颖而出，即质美、色美、音美、触美。我们的先祖认为‘玉’是上天赐予我们凡间最珍贵的宝物，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拥有它，所以我们玉工琢玉之前都要祭祀上天，一则感激上天的恩赐！二则祈求琢玉成功！特别是琢大壁，因为大壁是为皇上祭天之用的，而且适合的玉料不多，一旦有什么闪失就是杀头的大罪，所以更是慎重之极。”
“那本官岂不是要回家斋戒沐浴七天后方能祭祀？但这样一来不就会耽搁许多时日？”
“大人不必紧张！我们这次用的大壁是之前在开大料时已经祭祀过天地的了！稍后的祭祀只是进入正式琢磨阶段时，众相关的玉工玉师们为祈求上天保佑顺利完成琢磨而做的祭天地仪式，但为了表示尊重，主要的玉师也是要沐浴更衣，以求神明保佑的，而其他人等就只要洗干净手，以示恭敬即可。”
“哎呀！本官刚刚接任御府令，什么事都不了解，这次要不是司徒曹长从旁指点，本官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呢？感激！感激啊！日后还望司徒大人多多照应着才是啊！”
“哪里哪里！上官大人年纪轻轻的就升任御府令，真是后生可畏啊！还望大人日后多多关照啊！其实我们玉曹这边的规矩不算太多，来来去去也就这些而已，曹中各人都是老臣子，什么规矩都知晓，琢玉之人都是小心谨慎的老实人，因为一不小心就是欺君的杀头大罪，所以没人敢出什么乱子，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宏一定会好生看管着玉曹，不会给大人添乱的！”
表面上司徒宏是对上官少丰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但实际上司徒宏并不是很希望上官少丰把精力过多地放在玉曹，因为他在玉曹混迹多年，早已与一些相熟的，唯利是图的玉师暗中勾结，为宫外的王公贵族，官宦商贾琢磨玉器。他们有时把玉料偷偷运进玉曹按照客人的要求进行加工，有时会把为宫中制作的玉器剩下的边角料进行适合的琢磨，然后偷偷运出玉曹卖给商贾，以此换取暴利，所以他这个玉曹曹长当得非常的惬意，是个油水满满的美差。司徒宏自然不希望上官少丰过多的介入玉曹的运作，他也不是说要独食，因为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要上下打点买通的人是不少的，之前的御府令也收了司徒宏不少的好处，只是现在这个上官少丰刚刚上任不久，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稳当计，司徒宏还是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其他曹长有什么行动再决定。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静观其变的耐心，司徒宏还是有的，不然换了那么多任的御府令，他司徒宏还能依然稳坐玉曹曹长之位吗？
上官少丰就祈祷的言语内容一一细细询问了司徒宏，洗净手后，上官少丰还特意在铜镜前整理好衣冠，以表示他的诚心诚意。
过了不多久，有杂役过来请他们前去祭台主持祭天仪式。
司徒宏领着上官少丰进入玉曹的院落，院落四周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玉石料，看得出有的是从玉件中切割出来的，有的是还没有开料的璞石。院落里聚满了大约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上官少丰不认识的人，司徒宏为上官少丰介绍了几个玉师，其他没有介绍到的，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有些是玉匠；有些是玉曹的文吏、护工卒史；有些是学徒；有些是工巧奴；有些是奴隶。看来接下来这磨玉的时间里，所有有机会接触到这玉璧的人都聚集来这里祭天了，因为这琢玉的每一道工序都必须非常严谨，一旦前一道工序出现了错漏，后一道工序便难以为继了，所以任何的差错都是杀头的大罪，谁也不想没了脑袋，所有被指派到与这琢玉过程有关联的人都会诚心诚意地在祭天时来上香，当然，诚心为这玉璧祈求的人不多，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性命做祷告，希望神明保佑自己不要出差错，否则就会掉脑袋了。
上官少丰留意了李浦秋父子俩一下，发现他们俩人都换过衣服了，他听司徒宏说这次的玉璧主要是由李家父子琢磨的，看来他们刚才一定都去沐浴过了，李家父子的慎重、虔诚由此也可略见一斑了。
院落中央设有一个小祭台，祭台前的香案已经摆设好，上官少丰以前看过的祭祀都是用三牲、瓜果、酒水来祭祀，也有用鲜花的，但这里不一样，除了香案外就只有一块一尺二寸径长的圆形璞玉料，一旁还有一张几案与蒲团，几案上摆放着笔、墨、缣帛和砚台，看样子应该是要把这事记录下来吧。
上官少丰想，这璞玉料一定就是这次要琢磨的大璧了，怪不得之前司徒宏誓言旦旦地说一定能赶得上时间了，因为其实这玉璧已经大致完成了，璧孔与璧边都基本完成了，只差壁面的纹饰而已，但现在皇上要的是整条盘龙的形状呢，真不知道他们能否赶得出来。上官少丰虽然非常担心，但看到院中聚集的三、四十人，每个人都那么笃定、虔诚，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了。
接着有杂役把点燃的香给上官少丰等人送上，司徒宏看到大家每人都奉着香了，于是便请上官少丰来主持仪式。
上官少丰带领各人，一起向上天祷告，先感恩上天对人间的恩赐，告知这玉璧是为皇上祭天之用的，祈求上天保佑这次的琢玉能顺利完成。
完了上官少丰就先把香插在香炉中，接着众人轮流把香插好，上官少丰以为这样就大功告成了，谁知看到众人依然走回原位站好，他也只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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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半宿时间，人生的起起落落便一一遍尝，刘旦出到宫中便觉得仿如隔世为人，仍心有余悸。刘旦对于李浦秋的相助自是感激不尽，道谢连连，拳拳盛意邀请他到家一聚，但李浦秋因为要赶回玉曹雕琢玉璧所以婉拒了刘旦的邀约，刘旦知道李浦秋有重任在身，于是并不勉强，但请李浦秋日后得空闲必要到柳苑一聚以答谢他相助之恩，李浦秋欣然应允，俩人相互行礼别过各自离去。刘旦自是回尚方画院领受圣旨，然后带领尚方画院的画官、画工，一起为太皇太后的寝陵壁画而日夜努力绘画。这里我们就按下不表了。
话说李浦秋与刘旦分别后便立刻赶回少府衙门，少府大人韩安国、御府令上官少丰和玉曹曹长司徒宏已经在府衙等候李浦秋多时了，众人一起听了内侍宣旨后，都纷纷向李浦秋道贺，李浦秋自是一一谢过。
韩安国对他们说，“皇上虽说命我们少府慢慢琢磨玉璧，但祭天大典乃是太常王臧大人经过推算所选的上吉之日，如果因为我们少府的祭祀器皿无法完工而推延吉日的话，恐怕会引起朝臣非议，所以还望各位不遗余力，通力合作，尽快把玉璧完成方好！”
上官少丰等人唯有应诺，赶紧赶回玉曹商议琢磨“盘龙玉璧”的事宜。
回到玉曹，众玉师已经在议事堂等候了，一看到李浦秋等人回来，便纷纷上前向李浦秋道贺，接着上官少丰便把皇上的圣谕通告众人，请大家通力合作，尽快完成玉璧。
众人领命纷纷各自散去，上官少丰觉得很奇怪，“哎！怎么都跑了？不是要一起商议一下吗？”
司徒宏笑着对他说：“大人不是命他们尽早准备好琢磨玉璧吗？他们这就是去准备了。烦请上官大人到内堂净手，待众人准备好祭祀之物，我们再前去祭天，接着便可以开始琢玉了。”
“琢玉要祭天的吗？”上官少丰奇怪的问。
“琢玉不仅要祭天，而且以往的先人在琢玉之前还要沐浴斋戒七天，身心干净后方能开玉、琢磨。”司徒宏一边请上官少丰入内堂，一边为他讲解，“石之美者，为玉。玉以其存在的四种本质美感而在石中脱颖而出，即质美、色美、音美、触美。我们的先祖认为‘玉’是上天赐予我们凡间最珍贵的宝物，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拥有它，所以我们玉工琢玉之前都要祭祀上天，一则感激上天的恩赐！二则祈求琢玉成功！特别是琢大壁，因为大壁是为皇上祭天之用的，而且适合的玉料不多，一旦有什么闪失就是杀头的大罪，所以更是慎重之极。”
“那本官岂不是要回家斋戒沐浴七天后方能祭祀？但这样一来不就会耽搁许多时日？”
“大人不必紧张！我们这次用的大壁是之前在开大料时已经祭祀过天地的了！稍后的祭祀只是进入正式琢磨阶段时，众相关的玉工玉师们为祈求上天保佑顺利完成琢磨而做的祭天地仪式，但为了表示尊重，主要的玉师也是要沐浴更衣，以求神明保佑的，而其他人等就只要洗干净手，以示恭敬即可。”
“哎呀！本官刚刚接任御府令，什么事都不了解，这次要不是司徒曹长从旁指点，本官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呢？感激！感激啊！日后还望司徒大人多多照应着才是啊！”
“哪里哪里！上官大人年纪轻轻的就升任御府令，真是后生可畏啊！还望大人日后多多关照啊！其实我们玉曹这边的规矩不算太多，来来去去也就这些而已，曹中各人都是老臣子，什么规矩都知晓，琢玉之人都是小心谨慎的老实人，因为一不小心就是欺君的杀头大罪，所以没人敢出什么乱子，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宏一定会好生看管着玉曹，不会给大人添乱的！”
表面上司徒宏是对上官少丰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但实际上司徒宏并不是很希望上官少丰把精力过多地放在玉曹，因为他在玉曹混迹多年，早已与一些相熟的，唯利是图的玉师暗中勾结，为宫外的王公贵族，官宦商贾琢磨玉器。他们有时把玉料偷偷运进玉曹按照客人的要求进行加工，有时会把为宫中制作的玉器剩下的边角料进行适合的琢磨，然后偷偷运出玉曹卖给商贾，以此换取暴利，所以他这个玉曹曹长当得非常的惬意，是个油水满满的美差。司徒宏自然不希望上官少丰过多的介入玉曹的运作，他也不是说要独食，因为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要上下打点买通的人是不少的，之前的御府令也收了司徒宏不少的好处，只是现在这个上官少丰刚刚上任不久，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稳当计，司徒宏还是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其他曹长有什么行动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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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少丰就祈祷的言语内容一一细细询问了司徒宏，洗净手后，上官少丰还特意在铜镜前整理好衣冠，以表示他的诚心诚意。
过了不多久，有杂役过来请他们前去祭台主持祭天仪式。
司徒宏领着上官少丰进入玉曹的院落，院落四周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玉石料，看得出有的是从玉件中切割出来的，有的是还没有开料的璞石。院落里聚满了大约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上官少丰不认识的人，司徒宏为上官少丰介绍了几个玉师，其他没有介绍到的，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有些是玉匠；有些是玉曹的文吏、护工卒史；有些是学徒；有些是工巧奴；有些是奴隶。看来接下来这磨玉的时间里，所有有机会接触到这玉璧的人都聚集来这里祭天了，因为这琢玉的每一道工序都必须非常严谨，一旦前一道工序出现了错漏，后一道工序便难以为继了，所以任何的差错都是杀头的大罪，谁也不想没了脑袋，所有被指派到与这琢玉过程有关联的人都会诚心诚意地在祭天时来上香，当然，诚心为这玉璧祈求的人不多，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性命做祷告，希望神明保佑自己不要出差错，否则就会掉脑袋了。
上官少丰留意了李浦秋父子俩一下，发现他们俩人都换过衣服了，他听司徒宏说这次的玉璧主要是由李家父子琢磨的，看来他们刚才一定都去沐浴过了，李家父子的慎重、虔诚由此也可略见一斑了。
院落中央设有一个小祭台，祭台前的香案已经摆设好，上官少丰以前看过的祭祀都是用三牲、瓜果、酒水来祭祀，也有用鲜花的，但这里不一样，除了香案外就只有一块一尺二寸径长的圆形璞玉料，一旁还有一张几案与蒲团，几案上摆放着笔、墨、缣帛和砚台，看样子应该是要把这事记录下来吧。
上官少丰想，这璞玉料一定就是这次要琢磨的大璧了，怪不得之前司徒宏誓言旦旦地说一定能赶得上时间了，因为其实这玉璧已经大致完成了，璧孔与璧边都基本完成了，只差壁面的纹饰而已，但现在皇上要的是整条盘龙的形状呢，真不知道他们能否赶得出来。上官少丰虽然非常担心，但看到院中聚集的三、四十人，每个人都那么笃定、虔诚，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了。
接着有杂役把点燃的香给上官少丰等人送上，司徒宏看到大家每人都奉着香了，于是便请上官少丰来主持仪式。
上官少丰带领各人，一起向上天祷告，先感恩上天对人间的恩赐，告知这玉璧是为皇上祭天之用的，祈求上天保佑这次的琢玉能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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