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七十九章 影子的新消息
服务生唯唯诺诺，一脸疑惑，微微弯腰，后退了几步，才缓缓转身离去，走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等服务生走开，霜霜颇有意味看了卓尔一眼，嘻嘻笑起来：“卓尔，你发现没？这个男孩像一个人。”
卓尔脸低了低眉，轻描淡写道：“你怎么说话呢？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怎么说像一个人。”
霜霜挑了挑眉毛，斜着眼，似笑非笑，紧盯着卓尔：“甭装，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卓尔的脸微微一红，笑了笑：“是有点像，特别是眉宇间那股气息。”
霜霜呵呵一乐，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卓尔的手：“恭喜了。恭喜了！你还知道脸红，说明你的心还没死嘛。”
卓尔挣脱霜霜的手，笑了笑说：“你还这个样子，老神经兮兮的。”
霜霜收回手，坐下来，呵呵笑，眼睛像机关枪，一直往卓尔脸上扫射。
卓尔禁不住扑哧一声：“你这个人啦，大惊小怪，神叨叨的。”
霜霜还在笑。笑罢，夹了一筷子菜，迅速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片刻，然后猛然吞下去，喉头鼓了鼓，咽进肚子里。她用纸巾抹抹嘴，嘻嘻笑。
卓尔好奇地看着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霜霜还在笑，过了一会儿，开了口：“你还想着他？”
卓尔的脸上飘来一片红云，故意问：“想着谁？”
霜霜定睛看她：“谁？像服务生那个男人呗。”
卓尔呵呵一乐：“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心早死了，还会想谁？”
霜霜歪歪头，眨眨眼，抿抿嘴，呵呵乐：“算了吧，你，一个喜欢怀旧的女人，一个靠回忆过日子的女人。”
卓尔嘿嘿笑了两声：“你别门缝里看人，我有那么老吗？靠怀旧过日子，有点夸张吧？”
霜霜笑笑：“心里有病，别憋着，千万千万。”
卓尔盯着她看，脸上挂着笑。
“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霜霜说，“我还真有消息，关于他的，想不想听听？”
卓尔笑而不答，只顾看她。
霜霜哈哈笑出声来：“想听就想听，别这么看我。你呀，心里想，嘴里打死都不承认，这德性，该改改了。”
卓尔终于笑出声来：“就听你一个人叨叨，我又没说啥。你要说就说。”
霜霜闭了闭眼：“你是抓住我这个脾气，不吐不快。好吧，这是今晚最后一个重大消息。”
卓尔用筷子挑起一根空心菜，又轻轻放下，然后再次挑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霜霜哈哈大笑：“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你，他还一个人。”
卓尔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筷子上的空心菜，淡淡一笑：“应该是吧，没听说他结婚的事。”
“前几天，耿九富说看见他了，在渭河平原。”霜霜停了停，看着卓尔。
卓尔手里的筷子微微一哆嗦，空心菜滑进盘子里，但还是淡淡问：“渭河平原？什么地方呀？”
霜霜呵呵乐：“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渭河平原，不就是关中平原么，所谓八百里秦川是也。”
听霜霜文不文白不白，卓尔扑哧笑了。
“这家伙，老在关中一带晃荡，干什么呢？”霜霜自言自语问自己。
“说不定在找文物呢！”卓尔开了一个玩笑。
“嗯，还真有可能。他呀，怪人一个，老有点与众不同。”霜霜呵呵一笑。
卓尔抬起头，看着霜霜，笑笑，没吭声。
“耿九富一眼就认出他来，还老样子，松松垮垮，懒懒散散的。”霜霜盯着卓尔看。
此时，卓尔脑海里，那个松松垮垮的男孩在晃动，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一直等你陪我周游世界呢。
霜霜看了一眼卓尔，呵呵一乐：“想起了从前？”
卓尔淡淡一笑：“咋个会呢？我正听你瞎编呢，你接着忽悠，我听着呢。”
霜霜瞪了她一眼，哼了两声：“看你这副德性！”
卓尔抬头看霜霜，笑笑：“我怎么了？安安静静的，一个忠实的听众，还不满意？”
霜霜撇撇嘴，嘿嘿笑两声：“你这么一说，还有几分道理。耿九富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弯腰从泥沙里挑石子。”
卓尔呵呵一乐：“捡石子干啥？考古啊？”
霜霜哈哈大笑，歪着头看她：“奇怪，奇怪呀。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那样心有灵犀。当时，他还真就这么回答耿九富的，说在考察古代自然环境。”
卓尔微微一惊，旋即笑笑：“你尽管编，我听着呢！”
霜霜挑起眼角，鼓了鼓眼珠：“编？有这个必要么？耿九富就这么说的，要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说完，她真的拿起电话，查找号码。
“得，我信你不行吗？别那么较真。”卓尔嘻嘻笑了。
霜霜把电话重新发到桌子上，接着说：“耿九富提起你，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不过，据耿九富说，他对你现在的状况还很了解，知道你在哪儿工作，孩子在哪儿上学。”
听霜霜这样说，卓尔微微吃了一惊，隐隐有一丝恐惧升起，仿佛自己在明亮处，黑暗中一双眼睛密切注视自己。想到这里，她心惶惶的：“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听起来，还真让人有点恐惧。”
“恐惧？你真有这种感觉？”这回，霜霜倒是有点吃惊，“怎么回事？这只代表人家还关心你，你呢？居然恐惧。你这个人啦，没法说。”
霜霜一句话，让卓尔心里有一股热流蠕动，渐成涌动之势。
她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一丝被人牵挂那种温馨的感动。
“我有点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末了，卓尔叹口气说。
霜霜嘻嘻笑起来，眼睛成一条缝，弯弯的，像初几头的月牙：“呵呵，你心里的话我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卓尔呵呵乐：“那你说说，我心里咋想的。”
霜霜哈哈大笑，抬手指着卓尔：“你呀你，虚伪，真虚伪。你心里想说的话，肯定是他既然牵挂你，为什么不大胆来找你，对不对？摸着衣服上第三颗纽扣回答我。”
卓尔嘿嘿几声，脸微微一红：“你尽胡说！”
霜霜哈哈大笑，身体往后靠过去：“你还那么难为情。看来，你还真不了解影子。他呀，属于浪漫主义类型。”霜霜还在笑，“他喜欢把美好的东西藏在记忆里，定格在过去时空里，化为永恒。”
卓尔努努嘴，斜着眼看霜霜，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霜霜你太自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个毛病。”
霜霜收了笑容，一本正经问：“卓尔，你想不想去找他？说实话。”
卓尔淡淡一笑：“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关键问题是人家老躲着我，我上哪儿找去？”
霜霜哈哈大笑：“这是句实话。他在暗处，你在明处；他成心躲你，你是找不到他的。”霜霜说完，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
卓尔笑笑，盯着她的眼：“又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咋整得有点凄美了呢？这个影子，心里究竟咋想的？他该不会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
听霜霜这么问，卓尔鼻子微微一酸，心缓缓往下坠，一直坠，就是着不了地。她有点慌乱，想起现在这种没有着落的生活，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来。
“卓尔，要我是你，就去找找他，哪怕见一面也好。”霜霜轻轻说。
“霜霜，别说这些。一说，就别扭。生活走到今天，是我自己造的孽，又不关他什么事。再说，当初是我狠心，毅然决然离开他。生活不得意了，就去找他，这成什么了？”卓尔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悲哀，“都过去了，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哪忍心拉上他。”
霜霜叹口气：“嗨，生活这玩意儿，说不清楚。你说的有道理，当初是你抛弃人家，人家心里指不多恨你，这会儿找他，还真有可能自讨没趣。”
“要是当初，”卓尔停下来，眼睛有点潮湿，“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假设，说这些一点用处没得。”她叹口气，“哎，他过得好，自在愉快，我知足了。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再说吧。嘿，有没有下辈子，还两说呢！”
霜霜跟着叹口气：“你不想再见他一面？”
卓尔淡淡一笑：“我有这个心，人家也不一定有。你刚才说的，他是成心躲我，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霜霜眼睛里冒出一丝浪漫气息来：“还真有点凄美的劲儿。给人生留点念想，留点遗憾，有那种牵挂的痛，那种凄美的遗憾！”
卓尔一听，笑了：“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说得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她脸上挂着笑，眼睛却湿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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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脸低了低眉，轻描淡写道：“你怎么说话呢？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怎么说像一个人。”
霜霜挑了挑眉毛，斜着眼，似笑非笑，紧盯着卓尔：“甭装，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卓尔的脸微微一红，笑了笑：“是有点像，特别是眉宇间那股气息。”
霜霜呵呵一乐，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卓尔的手：“恭喜了。恭喜了！你还知道脸红，说明你的心还没死嘛。”
卓尔挣脱霜霜的手，笑了笑说：“你还这个样子，老神经兮兮的。”
霜霜收回手，坐下来，呵呵笑，眼睛像机关枪，一直往卓尔脸上扫射。
卓尔禁不住扑哧一声：“你这个人啦，大惊小怪，神叨叨的。”
霜霜还在笑。笑罢，夹了一筷子菜，迅速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片刻，然后猛然吞下去，喉头鼓了鼓，咽进肚子里。她用纸巾抹抹嘴，嘻嘻笑。
卓尔好奇地看着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霜霜还在笑，过了一会儿，开了口：“你还想着他？”
卓尔的脸上飘来一片红云，故意问：“想着谁？”
霜霜定睛看她：“谁？像服务生那个男人呗。”
卓尔呵呵一乐：“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心早死了，还会想谁？”
霜霜歪歪头，眨眨眼，抿抿嘴，呵呵乐：“算了吧，你，一个喜欢怀旧的女人，一个靠回忆过日子的女人。”
卓尔嘿嘿笑了两声：“你别门缝里看人，我有那么老吗？靠怀旧过日子，有点夸张吧？”
霜霜笑笑：“心里有病，别憋着，千万千万。”
卓尔盯着她看，脸上挂着笑。
“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霜霜说，“我还真有消息，关于他的，想不想听听？”
卓尔笑而不答，只顾看她。
霜霜哈哈笑出声来：“想听就想听，别这么看我。你呀，心里想，嘴里打死都不承认，这德性，该改改了。”
卓尔终于笑出声来：“就听你一个人叨叨，我又没说啥。你要说就说。”
霜霜闭了闭眼：“你是抓住我这个脾气，不吐不快。好吧，这是今晚最后一个重大消息。”
卓尔用筷子挑起一根空心菜，又轻轻放下，然后再次挑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霜霜哈哈大笑：“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你，他还一个人。”
卓尔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筷子上的空心菜，淡淡一笑：“应该是吧，没听说他结婚的事。”
“前几天，耿九富说看见他了，在渭河平原。”霜霜停了停，看着卓尔。
卓尔手里的筷子微微一哆嗦，空心菜滑进盘子里，但还是淡淡问：“渭河平原？什么地方呀？”
霜霜呵呵乐：“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渭河平原，不就是关中平原么，所谓八百里秦川是也。”
听霜霜文不文白不白，卓尔扑哧笑了。
“这家伙，老在关中一带晃荡，干什么呢？”霜霜自言自语问自己。
“说不定在找文物呢！”卓尔开了一个玩笑。
“嗯，还真有可能。他呀，怪人一个，老有点与众不同。”霜霜呵呵一笑。
卓尔抬起头，看着霜霜，笑笑，没吭声。
“耿九富一眼就认出他来，还老样子，松松垮垮，懒懒散散的。”霜霜盯着卓尔看。
此时，卓尔脑海里，那个松松垮垮的男孩在晃动，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一直等你陪我周游世界呢。
霜霜看了一眼卓尔，呵呵一乐：“想起了从前？”
卓尔淡淡一笑：“咋个会呢？我正听你瞎编呢，你接着忽悠，我听着呢。”
霜霜瞪了她一眼，哼了两声：“看你这副德性！”
卓尔抬头看霜霜，笑笑：“我怎么了？安安静静的，一个忠实的听众，还不满意？”
霜霜撇撇嘴，嘿嘿笑两声：“你这么一说，还有几分道理。耿九富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弯腰从泥沙里挑石子。”
卓尔呵呵一乐：“捡石子干啥？考古啊？”
霜霜哈哈大笑，歪着头看她：“奇怪，奇怪呀。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那样心有灵犀。当时，他还真就这么回答耿九富的，说在考察古代自然环境。”
卓尔微微一惊，旋即笑笑：“你尽管编，我听着呢！”
霜霜挑起眼角，鼓了鼓眼珠：“编？有这个必要么？耿九富就这么说的，要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说完，她真的拿起电话，查找号码。
“得，我信你不行吗？别那么较真。”卓尔嘻嘻笑了。
霜霜把电话重新发到桌子上，接着说：“耿九富提起你，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不过，据耿九富说，他对你现在的状况还很了解，知道你在哪儿工作，孩子在哪儿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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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你真有这种感觉？”这回，霜霜倒是有点吃惊，“怎么回事？这只代表人家还关心你，你呢？居然恐惧。你这个人啦，没法说。”
霜霜一句话，让卓尔心里有一股热流蠕动，渐成涌动之势。
她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一丝被人牵挂那种温馨的感动。
“我有点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末了，卓尔叹口气说。
霜霜嘻嘻笑起来，眼睛成一条缝，弯弯的，像初几头的月牙：“呵呵，你心里的话我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卓尔呵呵乐：“那你说说，我心里咋想的。”
霜霜哈哈大笑，抬手指着卓尔：“你呀你，虚伪，真虚伪。你心里想说的话，肯定是他既然牵挂你，为什么不大胆来找你，对不对？摸着衣服上第三颗纽扣回答我。”
卓尔嘿嘿几声，脸微微一红：“你尽胡说！”
霜霜哈哈大笑，身体往后靠过去：“你还那么难为情。看来，你还真不了解影子。他呀，属于浪漫主义类型。”霜霜还在笑，“他喜欢把美好的东西藏在记忆里，定格在过去时空里，化为永恒。”
卓尔努努嘴，斜着眼看霜霜，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霜霜你太自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个毛病。”
霜霜收了笑容，一本正经问：“卓尔，你想不想去找他？说实话。”
卓尔淡淡一笑：“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关键问题是人家老躲着我，我上哪儿找去？”
霜霜哈哈大笑：“这是句实话。他在暗处，你在明处；他成心躲你，你是找不到他的。”霜霜说完，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
卓尔笑笑，盯着她的眼：“又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咋整得有点凄美了呢？这个影子，心里究竟咋想的？他该不会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
听霜霜这么问，卓尔鼻子微微一酸，心缓缓往下坠，一直坠，就是着不了地。她有点慌乱，想起现在这种没有着落的生活，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来。
“卓尔，要我是你，就去找找他，哪怕见一面也好。”霜霜轻轻说。
“霜霜，别说这些。一说，就别扭。生活走到今天，是我自己造的孽，又不关他什么事。再说，当初是我狠心，毅然决然离开他。生活不得意了，就去找他，这成什么了？”卓尔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悲哀，“都过去了，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哪忍心拉上他。”
霜霜叹口气：“嗨，生活这玩意儿，说不清楚。你说的有道理，当初是你抛弃人家，人家心里指不多恨你，这会儿找他，还真有可能自讨没趣。”
“要是当初，”卓尔停下来，眼睛有点潮湿，“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假设，说这些一点用处没得。”她叹口气，“哎，他过得好，自在愉快，我知足了。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再说吧。嘿，有没有下辈子，还两说呢！”
霜霜跟着叹口气：“你不想再见他一面？”
卓尔淡淡一笑：“我有这个心，人家也不一定有。你刚才说的，他是成心躲我，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霜霜眼睛里冒出一丝浪漫气息来：“还真有点凄美的劲儿。给人生留点念想，留点遗憾，有那种牵挂的痛，那种凄美的遗憾！”
卓尔一听，笑了：“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说得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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