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七十六章 霹雳
银锁在文静胸前衣服外晃动。
三姨妈和文静母亲同时发现了。
三姨妈一阵惊喜，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文静母亲先是吃惊，随即面色黯淡下来，抬眼瞟了一眼卓尔，带着失落和哀怨。卓尔自觉有些理亏，低下头，躲开了文静母亲责怪的目光。
文静天资聪明，这些细微之处并没有逃过她的目光。她的心微微下沉，隐隐有些不安。她把银锁轻轻放进睡衣里面。
文静父亲和三姨父毕竟是男人，心粗一点，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他们把买回来的菜放进进厨房，便埋头准备午饭。
见两位母亲情绪渐归平静，文静笑着坐进轮椅，大声问父亲中午吃点什么。父亲快乐地回答：“吃排骨、补钙补铁。”
父亲的快乐感染了大家，文静傻呵呵笑了。
等两位母亲坐下来，文静轻描淡写笑着问：“妈，我有一个问题，您要如实回答我。”
文静母亲心里一直有这个事，听女儿问，心里咯嘣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控制住情绪，春风和煦地问：“有啥话就说，弄得神经兮兮的干啥嘛。”
文静呵呵一笑，撒了娇，很俏皮：“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才郑重其事喽。”
说完，她没有直接问下去，只是看着母亲笑。
三姨妈拿了把梳子，慢慢走到文静身后：“看这头发，又凌乱了。”
说着，她解下文静头上的橡皮筋，一手握住头发，一手拿梳子，从发根向发梢缓缓梳，一次一次重复着。文静很享受，闭上了眼睛。
见到着温馨的场面，卓尔呵呵笑了起来：“三姨妈，你好偏心，只给干女梳头，不给侄女梳。”
三姨妈抬眼看了一眼卓尔，笑了：“卓尔这孩子一点记性没得。小时候，三姨妈还给梳少了？你不记得那时候放假，你老来我们家。每天早上不是我给你梳头？我还经常给你洗澡，你咋不说这些？”
卓尔呵呵大笑起来：“三姨妈，你要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现在想起来了，有那么回事。”
三姨妈笑了：“你记不得，我可记得很清楚。哎，那些事好像还在昨天。日子太快了，太快了，一眨眼，人就老了。”
卓尔听了，又感伤起来：“真的哈，日子太快了，岁月如梭啊。”
三姨妈低着头，专心给文静梳头，一丝不苟：“别老说那些梭呀镖的，反正我觉得这辈子，晃几晃，人就老了。”
卓尔笑眯眯看着三姨妈给文静慢慢梳头。
三姨妈好像想起什么来，沉默了，而后有点动情：“卓尔，你别嫉妒。文静小时候，我没给梳过头，现在梳一梳，不过分吧？”
说罢，她的眼睛潮湿了，手微微发抖。
文静感觉出干妈动作的变化，轻轻睁开眼，平视前方的母亲。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悟点什么，究竟是什么，她想不明白，只是隐约觉得干妈和自己肯定有点瓜葛，也许和这把银锁有点关系。想到这里，她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母亲：“嗨，干妈一梳头，我就忘了问题。妈，我想让您给我讲一讲这把银锁的来历。”
文静的话刚一出口，三姨妈的手一哆嗦，心里一慌，梳子“啪”掉在地上。她忙弯腰捡起梳子，说：“看我这手，不知咋搞的，老不稳，看来真的老了。”
文静母亲倒很平静，惨淡淡一笑：“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她站起身，蹒跚着，走向厨房。
文静吃惊地看着母亲的背影，脸上是诧异，是疑问，是不安。
三姨妈依然给她梳着头，手有些乱，梳子轻一下重一下，完全没了章法。卓尔脸微红，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怔怔望着三姨妈颤抖的手。
文静母亲在厨房里，压着嗓子和两个老头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卧室里根本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三人依次走进卧室，表情各异，但都怪怪的。三人各拉把椅子，坐在文静跟前。文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讶着张开嘴，静静看着三位老人。
文静母亲勉强笑一笑，对三姨妈说：“文静干妈，你也坐吧。”
三姨妈哆哆嗦嗦给文静挽好头发，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文静身旁。
文静真的有点迷糊，愣愣看着四位老人，又看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卓尔，静静地，一句话没说。
文静母亲稳了稳心，舔了舔了下嘴皮，挤出一丝笑，低声说：“文静，银锁是你干妈送给你的。”
文静很奇怪，笑一笑：“妈，您别逗了。我才认识干妈几天？这怎么可能？”
文静母亲一脸严肃：“这是真的。要不，你问问你干妈。”
文静把目光转向干妈，干妈默默点了点头。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小时候干妈见过我？”文静觉得更奇怪了。
母亲点点头，缓缓说：“文静，你干妈不是你干妈，是你亲妈！”
母亲的声音很低，却似晴天一个炸雷，打得文静长大嘴，睁大眼，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文静笑了起来：“妈，你又编故事哄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了。”
母亲表情更加严肃：“文静，这是真的。”
文静简直不敢相信，摇着头，表情很复杂，转头看着干妈：“干妈，你们逗我玩，是不是？”
干妈轻轻摇摇头，看着她，低声说：“文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说完，干妈的眼泪滚了出来，随即哽咽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妈妈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三姨父在一旁，早已老泪纵横。文静简直不敢相信，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父亲，再看了看干爹和干妈。四个老人的神态都写了两个字“真的”。
她感觉手指在发抖，渐渐地，全身都在抖，眼前的四个老人，慢慢上下左右晃动。卓尔赶紧站起走过来，轻轻扶稳了文静。
文静的心乱糟糟的，她根本不相信，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
四个老人这会儿都流着泪，文静觉得好难受，心里空荡荡的，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妈。”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母亲，“您千万别哄我。”
文静母亲叹口气：“文静，妈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养的。”
文静终于大哭出来：“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是的，肯定是的。他们只是我的干爹干妈，是不是，是不是呀？”
母亲流着泪，无声地摇了摇头。文静看了看干爹干妈，哭着说：“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不对？干妈。”
三姨妈夫妻没抬头，只是哭。
母亲终于控制住情绪，接着说：“文静，在你一个月的时候，我和你爸早上赶场，在路边捡到你的。”
母亲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三姨妈再次哭出声来：“文静，妈妈对不起你。”
文静流着泪，大声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母亲心里平静了一些：“文静，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和你爸没有生育，一直想要个娃儿。那天早上冷得很，天还没亮，我和你爸去卖草席。刚走过田家湾，远远地，就听见一个嫩娃儿在哭，我和你爸赶忙走过去，就看见你放在路边，是用棉大衣裹着的。”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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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妈一阵惊喜，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文静母亲先是吃惊，随即面色黯淡下来，抬眼瞟了一眼卓尔，带着失落和哀怨。卓尔自觉有些理亏，低下头，躲开了文静母亲责怪的目光。
文静天资聪明，这些细微之处并没有逃过她的目光。她的心微微下沉，隐隐有些不安。她把银锁轻轻放进睡衣里面。
文静父亲和三姨父毕竟是男人，心粗一点，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他们把买回来的菜放进进厨房，便埋头准备午饭。
见两位母亲情绪渐归平静，文静笑着坐进轮椅，大声问父亲中午吃点什么。父亲快乐地回答：“吃排骨、补钙补铁。”
父亲的快乐感染了大家，文静傻呵呵笑了。
等两位母亲坐下来，文静轻描淡写笑着问：“妈，我有一个问题，您要如实回答我。”
文静母亲心里一直有这个事，听女儿问，心里咯嘣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控制住情绪，春风和煦地问：“有啥话就说，弄得神经兮兮的干啥嘛。”
文静呵呵一笑，撒了娇，很俏皮：“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才郑重其事喽。”
说完，她没有直接问下去，只是看着母亲笑。
三姨妈拿了把梳子，慢慢走到文静身后：“看这头发，又凌乱了。”
说着，她解下文静头上的橡皮筋，一手握住头发，一手拿梳子，从发根向发梢缓缓梳，一次一次重复着。文静很享受，闭上了眼睛。
见到着温馨的场面，卓尔呵呵笑了起来：“三姨妈，你好偏心，只给干女梳头，不给侄女梳。”
三姨妈抬眼看了一眼卓尔，笑了：“卓尔这孩子一点记性没得。小时候，三姨妈还给梳少了？你不记得那时候放假，你老来我们家。每天早上不是我给你梳头？我还经常给你洗澡，你咋不说这些？”
卓尔呵呵大笑起来：“三姨妈，你要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现在想起来了，有那么回事。”
三姨妈笑了：“你记不得，我可记得很清楚。哎，那些事好像还在昨天。日子太快了，太快了，一眨眼，人就老了。”
卓尔听了，又感伤起来：“真的哈，日子太快了，岁月如梭啊。”
三姨妈低着头，专心给文静梳头，一丝不苟：“别老说那些梭呀镖的，反正我觉得这辈子，晃几晃，人就老了。”
卓尔笑眯眯看着三姨妈给文静慢慢梳头。
三姨妈好像想起什么来，沉默了，而后有点动情：“卓尔，你别嫉妒。文静小时候，我没给梳过头，现在梳一梳，不过分吧？”
说罢，她的眼睛潮湿了，手微微发抖。
文静感觉出干妈动作的变化，轻轻睁开眼，平视前方的母亲。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悟点什么，究竟是什么，她想不明白，只是隐约觉得干妈和自己肯定有点瓜葛，也许和这把银锁有点关系。想到这里，她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母亲：“嗨，干妈一梳头，我就忘了问题。妈，我想让您给我讲一讲这把银锁的来历。”
文静的话刚一出口，三姨妈的手一哆嗦，心里一慌，梳子“啪”掉在地上。她忙弯腰捡起梳子，说：“看我这手，不知咋搞的，老不稳，看来真的老了。”
文静母亲倒很平静，惨淡淡一笑：“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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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吃惊地看着母亲的背影，脸上是诧异，是疑问，是不安。
三姨妈依然给她梳着头，手有些乱，梳子轻一下重一下，完全没了章法。卓尔脸微红，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怔怔望着三姨妈颤抖的手。
文静母亲在厨房里，压着嗓子和两个老头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卧室里根本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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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母亲勉强笑一笑，对三姨妈说：“文静干妈，你也坐吧。”
三姨妈哆哆嗦嗦给文静挽好头发，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文静身旁。
文静真的有点迷糊，愣愣看着四位老人，又看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卓尔，静静地，一句话没说。
文静母亲稳了稳心，舔了舔了下嘴皮，挤出一丝笑，低声说：“文静，银锁是你干妈送给你的。”
文静很奇怪，笑一笑：“妈，您别逗了。我才认识干妈几天？这怎么可能？”
文静母亲一脸严肃：“这是真的。要不，你问问你干妈。”
文静把目光转向干妈，干妈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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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表情更加严肃：“文静，这是真的。”
文静简直不敢相信，摇着头，表情很复杂，转头看着干妈：“干妈，你们逗我玩，是不是？”
干妈轻轻摇摇头，看着她，低声说：“文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说完，干妈的眼泪滚了出来，随即哽咽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妈妈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三姨父在一旁，早已老泪纵横。文静简直不敢相信，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父亲，再看了看干爹和干妈。四个老人的神态都写了两个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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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的心乱糟糟的，她根本不相信，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
四个老人这会儿都流着泪，文静觉得好难受，心里空荡荡的，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妈。”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母亲，“您千万别哄我。”
文静母亲叹口气：“文静，妈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养的。”
文静终于大哭出来：“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是的，肯定是的。他们只是我的干爹干妈，是不是，是不是呀？”
母亲流着泪，无声地摇了摇头。文静看了看干爹干妈，哭着说：“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不对？干妈。”
三姨妈夫妻没抬头，只是哭。
母亲终于控制住情绪，接着说：“文静，在你一个月的时候，我和你爸早上赶场，在路边捡到你的。”
母亲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三姨妈再次哭出声来：“文静，妈妈对不起你。”
文静流着泪，大声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母亲心里平静了一些：“文静，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和你爸没有生育，一直想要个娃儿。那天早上冷得很，天还没亮，我和你爸去卖草席。刚走过田家湾，远远地，就听见一个嫩娃儿在哭，我和你爸赶忙走过去，就看见你放在路边，是用棉大衣裹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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