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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 第六十一章 冷战

    心情已经好几天没这么平静过了。

    卓尔睡得很踏实。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她伸了伸懒腰,然后起床,洗漱,换衣。看一眼楼梯,她的神智清醒了很多,这才清清楚楚意识到,楼上住着陈文勇。这会儿,她终于为自己的冷静大吃了一惊。她摸了摸胸膛,一丝快意浮了上来。她突然发现,昨晚她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一次为自尊和荣誉而战的胜仗。可是,一丝隐隐的悲哀,悄悄浮上来,为自己也为这个家。想到这里,心里的那股恨又渐渐膨胀起来,她怕控制不住情绪,怕自己会上楼找陈文勇大吵一架。如果真上楼吵一架,自己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会彻底崩溃掉的。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浮起来一丝冷笑:“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人,根本不配自己去吵。”

    在客厅里走了几圈,她一狠心,背起了挎包,毅然开门离去。

    卓尔面带微笑,款款走进了办公室。

    赵千惠已经到了,见她昂首挺胸走来,立刻笑了笑,问:“卓尔姐,今儿还来上班,不和姐夫多待一会儿?”

    卓尔微微一笑:“你胡说什么呢?该上班得上班,家务事总没有工作重要嘛。”

    说完,她放下包,弯腰摁了一下电脑开关。

    “卓尔姐,你气色不错嘛,一扫过去的阴霾,心情很好啊!家里有个男人,就是比没有强!”说完,赵千惠看着她的微曲的背影,嘿嘿一通坏笑。

    卓尔也笑了:“你呀你,老是把别人说得跟你一个样儿。”

    赵千惠偷偷乐着,嘿嘿声不断。

    王敬亭和张晓晓前后脚走进了办公室。看见卓尔,他们问了同样的一句话:“哎呀,你怎么来了?”

    卓尔仰起头,呵呵笑了笑:“我咋就不能来了?你们背后嚼了啥舌头?”

    三人只顾嘿嘿笑。

    处理了几份文件,霜霜的电话来了。

    “喂,啥事?”卓尔轻松地问。

    对卓尔这种情绪,霜霜显然没有思想准备,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在哪儿?家里?”

    卓尔呵呵笑了:“我靠上班养家糊口,咋会呆着家里呢?”语气依然轻松愉快。

    “你们昨天咋样?”霜霜问。

    霜霜的声音很大,办公室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等一下,我去趟卫生间。”卓尔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她来到步行梯口,冲着手机低声说:“霜霜,小声点,你那嗓门,全天下都听得见。”

    霜霜果然压低了嗓音:“昨晚没打架吧?”

    卓尔呵呵笑了:“打架?你太看得起我了,连吵架的心情都没有,咋还打得起架?”

    霜霜跟着也笑了:“和好了?你原谅他了?很好嘛。男人嘛,偶尔荒唐一下,难免的。何况,一个男人独处一年发生点花边新闻,没啥了不起的。卓尔就是卓尔,弯转得快,以柔克刚,这点比我强。要是我,肯定会大闹一场,打一架,吵一夜,弄个鸡犬不宁。”

    卓尔插了好几次话,全被霜霜的机关枪挡了回来:“你先别说,听我说完,好不好?给你个建议,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臭男人们肯定觉得女人好欺负,以后肯定得寸进尺。记住,回去怎么也得闹一闹,跳一跳,哭一哭。这样效果才好,不要搞得相敬如宾,通情达理,夫唱妇随的。记住,这点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要让臭男人们长点记性。但是,我也得提醒你,不要过了,适可而止、恰到好处,要不然,很难收场的。”

    霜霜终于说完了,卓尔嘿嘿笑着:“该我说了?”

    霜霜呵呵乐了:“你可以发言了。”

    卓尔呵呵笑着:“好吧,安安静静听我说,不准插话。”

    霜霜哈哈大笑:“遵命!”

    卓尔不慌不慢把昨晚的经过告诉了霜霜,口气一直很冷静平和。

    霜霜听完,好半天没吱声。

    “你怎么了?不满意我的方式?我心里就这么想的。你还不能了解我?就这么个人,对自己对他人要求都很高。”卓尔补充道。

    过了好半天,电话那头传来霜霜垂头丧气的声音:“你们今后咋办?丹丹怎么办?你想好了?”

    “怎么办我还没想好。不过,婚姻的形式可以维持,婚姻的内容肯定完了,只好尽量不要让丹丹看出来罢了。一句话,走一步算一步。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以前那种没有阴影的生活,已经不会再有了。”卓尔平静地说。

    “真想好了?这样一来,这辈子剩下的几十年,你可啥快乐也没有了。”霜霜尽量往好的方面引导。

    “今天都把握不住,谁还有心思想明天?”卓尔冷冷道。

    霜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有点不公平,真的。”

    “对谁不公平?”卓尔问。

    “对陈文勇啊。你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别人高要求,对自己低标准。你听我说啊,第一,你心里一直想着影子,这对陈文勇不公吧;第二,你还喜欢过贝啥来着,虽然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至少感情方面出了正轨,你还有啥话说?嗯?”霜霜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卓尔呵呵笑了,抬眼看看四周无人,低声说:“霜霜,你这是偷换概念,听我回答你的问题。第一,我不否认,心里还牵挂着影子,但我只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最重要的是,我和影子的故事发生在前,认识陈文勇在后,而且,是他从影子手里抢走了我,应该亏心的是他,而不是影子;第二点,我的确喜欢过贝,但这只是喜欢而已,人这一辈子,被别人吸引,喜欢上几个人,并不奇怪,只要不走错路,就没问题,你难道没偷偷喜欢过别的男人?再说了,喜欢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实话,我心里早就恢复了平静。”

    霜霜哈哈笑了起来:“卓尔啦卓尔,你也学会了强词夺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抛开这些不说,你总得想想今后的日子吧。”霜霜依旧苦口婆心。

    “好吧,听你的,我好好想想,这还不行吗?”卓尔知道,想说服霜霜,真地很不容易。

    按照常规,一般是星期六这天,儿女们要上山去看望陈文勇父母,吃一顿午饭。陈文勇父母已经知道他星期四回来了,所以通知陈文媛和陈文敢两家星期六一块儿上山团聚。星期六一大早,陈文勇一边准备礼物,一边让卓尔也收拾收拾,一会儿上山去。卓尔跟没听见一样,自个忙自个的。大概九点钟,陈文勇提着一大袋礼物出了门,卓尔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后面。一路上,两人依然没有说话。

    儿女们聚齐了,文勇父母特别高兴,唯一的遗憾是丹丹学校有活动,没能回来。父母不停地向文勇唠叨,说这一年卓尔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而且每周都坚持上山来看看他们,更不容易。陈文勇笑呵呵地冲着卓尔说了句“辛苦了,谢谢”。卓尔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神态有点不屑,眼睛也没有看他。

    应付了大半天,卓尔觉得很累,回家路上依然坐在后面,一声不响,眼睛只管盯着窗外看,傻傻地发愣。

    接下来的几天,陈文勇没上班,一个人呆在家里倒时差。

    记得陈文勇刚回家那两天,卓尔一到下班时间就头痛,根本不想回家。

    后来一想,那是自己的家,为啥不能回去?这么一琢磨,便理直气壮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回家去。

    陈文勇这几天很安静,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刚开始,卓尔根本不吃他做的饭,远远地捧着水果啃几口,算是晚饭。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餐厅里吃饭,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她听见,心里便阵阵恶心,本想臭骂两句,想想却没这个必要,也就作罢。到后来,她心里平静了许多,再听见这种声音,便置若罔闻。

    吃完水果,洗洗澡,她关上卧室门,一个人斜靠在床上看闲书。有好几次陈文勇敲门,她都假装没听见。可是,他依然不紧不慢地敲门。

    她恼了,冲着门外大声嚷嚷:“有完没完?听见就恶心!滚楼上去。”敲门声嘠然而止,接着传来陈文勇重重踏着楼梯,一步一步上楼的声音。

    冷战还在继续,陈文勇总想和她说说话,可是见到卓尔眉毛横竖,便欲言又止。后来,也不知道卓尔怎么想的,愿意吃他做得饭菜了。只不过,她要把盘子里的菜分成两拨,各吃各的。凡是他筷子碰到的地方,她绝对不吃。

    他们还是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上个周末,丹丹学校搞活动没能回家。当然,卓尔并没有告诉她,陈文勇星期四就回来了。前些天,丹丹问了好几次爸爸啥时候回来,卓尔只说到时一定告诉她。陈文勇回来后,家里这个样子,她也没敢给丹丹打电话,怕伤了丹丹的心。

    眼看又到了星期五,丹丹要回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陈文勇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卓尔。

    卓尔走出卧室,看见他,微微吃了一惊。

    见卓尔走了出来,他说了一句:“下午我接丹丹,你别去了。”

    卓尔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进了洗漱间。

    晚上,卓尔正在厨房里做饭,便听见丹丹和陈文勇愉快的说笑声从楼道里传了进来。她心一酸,眼睛突然湿润了,泪水啪嗒啪嗒滚了下来:“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听见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她赶紧擦干了眼泪。

    父女俩说说笑笑走进了客厅,丹丹换了鞋,跑进厨房:“妈咪,吃什么?两个星期都吃食堂,烦死了。”

    看见丹丹,卓尔的心软了下来,绷了好几天的脸松弛了下来,微笑浮了上来。她在丹丹的肩上拍了一下:“看你这副馋猫像!先让开点,别被油烫着了。”丹丹抓起一块扣肉,放进了嘴里,然后蹦蹦跳跳回了客厅,没完没了地问爸爸关于国外的问题。

    陈文勇微笑着,看着丹丹,回答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卓尔摆了满满一桌菜,大声喊:“丹丹,吃饭了。”

    父女俩洗完手,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只放了两个饭碗、两双筷子。丹丹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妈咪,爸爸回来了,你咋还拿两个人的碗筷,你这叫生活惯性。”

    卓尔笑了笑,没说话。

    陈文勇看了一眼她,没吭声,自己去厨房取来了碗筷。

    丹丹挨着陈文勇,卓尔挨着丹丹坐了下来。

    丹丹还在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和爸爸说话,说着学校的故事,讲到好笑处,咯咯直笑。陈文勇笑眯眯地看着丹丹,眼里全是父亲那种慈爱,他不停地给丹丹夹菜。

    卓尔一声不吭,只管埋头吃饭。

    吃完饭,丹丹邀请父母下楼溜溜弯。卓尔说头痛,不去了。丹丹只好和陈文勇下楼去了。

    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身影,卓尔一阵心悸,要是丹丹知道他们目前的关系,该多伤心!

    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地发愣。

    天色暗了下来,路灯的灯光从窗外爬了进来。

    她傻傻地坐着,一动不动。

    父女俩从外面打开了门,丹丹大声喊了起来:“妈咪,干嘛不开灯?”

    卓尔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站起来,愣了愣,说:“哟,睡着了,天这么快就黑了?”

    丹丹开了灯,笑眯眯地看着卓尔:“妈咪,你今天情绪不对,怎么了?”

    陈文勇看了她一眼,她有些慌乱,忙说:“今天工作太忙了,有点累。”

    丹丹洗完了澡,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去了。

    丹丹睡熟之后,陈文勇轻轻上了楼,卓尔躺进了卧室。

    她心里乱极了:这么下去,丹丹早晚会发觉,可是有啥办法呢?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天的休息,卓尔以加班为由,躲了出去。陈文勇带着丹丹上山,去看望了爷爷奶奶,又去商场买了很多夏装。

    卓尔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悲凉,像巨浪一样,向她扑了过来,淹没了她,也淹没了这个家。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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