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四十九章 密 谈
早晨醒来，窗外已经听不到雨声。
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就算是一个梦吧，一个永远走失的梦。她醒来，从梦中醒来，没有忧伤，没有遗憾，心情出奇地好。
轻飘飘走进办公室，轻飘飘坐下，轻飘飘打开了电脑。
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她不敢去接，生怕再次沉入那个夹杂着不安、愧疚和兴奋的梦。手机还在不停地响，她只好抓了起来，低头一看，大大松了一口气，是霜霜。
“喂，霜霜，这么久不来电话。”她问。
“刚才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呀？半天不接，啥意思？”霜霜的声音机关枪似地响起。
“方便呀，咋不方便啦！”她笑着回答。
“是在厕所方便吧，那儿确实不方便接电话。”霜霜哈哈大笑。
“没正经，还为人师表呢！”对于这位闺蜜，她有点哭笑不得。
“晚上吃个饭吧，好久不见了。春节期间又到国外度假去了，沾钱前的光，潇洒了一回。”一听口气，霜霜心情一定很愉快。
“先说好，谁请客？”卓尔笑着问。
“我请客，你买单，老规矩。”霜霜大笑起来。
“好吧，你这个的家伙。你选地方，给我短信，下班后见。”卓尔轻快地说。
又聊了一会儿，两个好朋友才挂了电话。
窗外，一丝雨后的阳光调皮地照了进来。
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
一下班，卓尔快乐地哼起了小调，慢悠悠开车去赴约。
霜霜选择的地点有点偏，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紫竹林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不仅供应咖啡，还提供快餐和点心。
她给霜霜打了个电话，霜霜说半小时后到。
她找了靠里第二排的位置坐下，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画刊来看，聊以打发时间。
人们常常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小得连一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这话经常是真理。
书刚看到第二页，她便听到隔壁有人噼里啪啦坐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其中一人的笑声很熟悉。
“咋找这么个地方？”一个女人问。
“离单位远些，免得碰见熟人。”另一个女人说。
这一次，卓尔听出来是徐思雨的声音。
“又没啥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那个女人问。
“这你就不懂了，凡人事皆大事，让别人听见不好。”徐思雨轻声说。
卓尔有几分难堪，偷听别人的对话，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轻轻合上书，放回了书架。
她悄悄站了起来，生怕弄出点声响，惊动了谈话的两个女人。就在伸手去抓手包的一瞬，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心怦然一跳，好奇之心骤然而起。
她又轻轻坐了下来，静静地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侧耳偷听她们的对话。
“对呀，小贝要走，可能就这两周的事。”徐思雨回答，“其实小贝够冤的。”
“副职转正职还冤？”女人反问。
“你呀，看问题太简单了点，你知道他去那家企业的情况吗？”
女人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
等徐思雨的话再次响起，卓尔猜想那个女人刚才肯定是摇了头。
“不知道吧，一家亏损大、问题多的企业，反正够他折腾一阵的。”徐思雨说。
“当然喽，凭贝海若的能力，这个企业迟早会扭亏为盈的。”
女人停了停，哈哈笑了起来：“他呀，不仅有能力，还很有魅力呢。”
这次，徐思雨没有插话。
女人又压低了声音，“徐姐，听说他和你们那个小吴好上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啦？”
听到这里，卓尔的心直蹦到了嗓子眼，脸红得像打架的公鸡。
“这话不好乱讲的，他们是挺好，可是具体到啥地步，我就不知道了。”徐思雨回答。
“我看肯定到了那种程度。你想想，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先谈工作，后谈思想，再谈感情，然后就谈到床上去喽。”女人嘿嘿地笑着。
卓尔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旋即升起一股羞愧和受辱的感觉。
“这话哪儿说哪儿了，卓尔可是个有理智的女人，能够把握得住是非的，和小冷这种黄毛丫头是不同的。”徐思雨低声说。
“你说老黄也是，都这个年龄了，老毛病还是不改，居然打起了黄毛丫头的主意。”女人叹了口气。
“指不定他俩怎么回事呢。这个年代呀，变了。一些拿青春赌明天的女孩啦，闹不清，搞不明白。”徐思雨叹了口气。
“我看十有八九是老黄的问题，他那德性，我还不了解？哼。”女人有些愤愤地。
此时，传来徐思雨一阵轻微的笑声。
“哦，对了，听说你们那个赵千惠和王敬亭也搞在了一起，是不是哟？徐姐，你们部门桃花运好浓哟！”女人继续嘿嘿地笑。
徐思雨又叹了口气：“他们俩该不会吧？他们只是喜欢闹着玩。哎，不过这种乱七八糟事情简直像瘟疫，传染啦。”
“啪”地一声，像是拍桌子的声音。
“对，太对了，是要传染的。”女人的声音有几分激动，“徐姐，人力部就是这样的。”
“嗨，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啦！瘟疫呀，一个传一个，简直像一场比赛。”徐思雨还在叹气，“哎，别光顾说别人了，谈谈正事吧。”
“嗨，说别人的风流韵事，总是很愉快的。”女人继续说。
徐思雨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毛病该改一改了，说别人的隐私，老眉飞色舞的。我看你也蠢蠢欲动了吧？”
“哪能呢？对那种事，早冷淡了，没兴趣啰。再说，喜欢说别人的隐私，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爱好，其实大多数女人都喜欢聊这些绯闻啦、韵事啦什么的。算了，还是说说小高吧。”
“我给你选的人还行吧？”徐思雨轻轻地笑。
她那淡淡浅笑的脸，立刻呈现在了卓尔眼前。
“小高这小伙儿真不错，稳重、有分寸、反应快。幸好冷如菊这丫头没来，不定疯成啥样子呢？”
卓尔终于听出来，女人是投资者关系部的邹经理，四十出头，风韵犹存，老爱叽叽喳喳的。卓尔依稀记得，这个女人嘴唇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人们见面总戏称之为“好吃痣”，她似乎很喜欢别人这样描述，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露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
她居然和徐思雨私交这么好，卓尔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现。
“小邹啊，你得好好培养培养，永傲可是可造之材呀。”徐思雨说。
“放心吧，徐姐。这么多年，你交代的事情，我从不打折扣的。”邹经理打了个哈哈。
“这话倒不错，上次小高他爸还提起你，说了你很多好话呢！”徐思雨说。
“真的呀？高局长这人嘛，老那么客客气气的。”女人得意地说。
“新的总经理可能要来了，就这一两周内吧。”徐思雨说。
“那好啊，我们部门终于有了主管领导，这些天简直像没娘的孩子。”女人假惺惺地说。
“嗨，可能还要重新分工，新来的总经理分不分管你们，还是个未知数呢。”徐思雨说。
“听说是贝海若的同学，够年轻的。”女人感叹道。
“至少目前听说是，三十多岁，正干事的年纪。公司又该有一番折腾了，新官上任嘛，总要整点与众不同的玩意儿。”徐思雨说。
“徐姐，接替贝海若的人定了么？”女人再次压低了声音问。
“好像还没有人选。”徐思雨说。
“好啊！”女人若有所思地说。
“好啥？我们部门还不和你们一样，成了没娘的孩子。”徐思雨呵呵笑着。
“徐姐，这个位置，你不争取一下？”女人低声问。
“嘿嘿，争取啥？现在就挺好的，轻轻松松，无官一身轻嘛。我还想提前退休呢。”徐思雨笑着说，“要是他们批准我提前回家，我推荐你接替我，总比你们部门强，成天迎来送往、没早没晚的。”
“我当然愿意喽，正好给小高腾个位置。”女人笑了，“徐姐，我真希望你能够接替贝海若的位置。”
“有这个心没这个力了，现在呀，就一门心思：回家。”徐思雨笑着说。
两个女人终于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美容和韩剧来。
卓尔看了看时间，霜霜快到了。她有点着急，生怕霜霜一到，凭她那副大嗓门，自己在隔壁偷听的事肯定露馅。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又立即给霜霜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去北岸那家“曾爷食府”等自己。霜霜的短信很快回了来，只有一个问号。卓尔忙回说隔壁有熟人，正议论公司里的是是非非，撞上面不好。霜霜随即回了两个字“照办”。
卓尔把期刊轻轻放回了书架，轻轻提起了包，蹑手蹑脚走出了紫竹林咖啡馆，慌慌张张发动了车。
车开出去老远，她还偷偷回头看，生怕被徐思雨她们发现。
一路上，耳边一直回响着两个女人关于自己和贝海若的那段话。
她的脸一片绯红，心砰砰跳，羞恶之感久久盘旋于脑海里。
要是昨晚他们俩有一人没控制住情绪，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侥幸的后怕。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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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去接，生怕再次沉入那个夹杂着不安、愧疚和兴奋的梦。手机还在不停地响，她只好抓了起来，低头一看，大大松了一口气，是霜霜。
“喂，霜霜，这么久不来电话。”她问。
“刚才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呀？半天不接，啥意思？”霜霜的声音机关枪似地响起。
“方便呀，咋不方便啦！”她笑着回答。
“是在厕所方便吧，那儿确实不方便接电话。”霜霜哈哈大笑。
“没正经，还为人师表呢！”对于这位闺蜜，她有点哭笑不得。
“晚上吃个饭吧，好久不见了。春节期间又到国外度假去了，沾钱前的光，潇洒了一回。”一听口气，霜霜心情一定很愉快。
“先说好，谁请客？”卓尔笑着问。
“我请客，你买单，老规矩。”霜霜大笑起来。
“好吧，你这个的家伙。你选地方，给我短信，下班后见。”卓尔轻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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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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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选择的地点有点偏，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紫竹林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不仅供应咖啡，还提供快餐和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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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卓尔听出来是徐思雨的声音。
“又没啥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那个女人问。
“这你就不懂了，凡人事皆大事，让别人听见不好。”徐思雨轻声说。
卓尔有几分难堪，偷听别人的对话，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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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小贝要走，可能就这两周的事。”徐思雨回答，“其实小贝够冤的。”
“副职转正职还冤？”女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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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
等徐思雨的话再次响起，卓尔猜想那个女人刚才肯定是摇了头。
“不知道吧，一家亏损大、问题多的企业，反正够他折腾一阵的。”徐思雨说。
“当然喽，凭贝海若的能力，这个企业迟早会扭亏为盈的。”
女人停了停，哈哈笑了起来：“他呀，不仅有能力，还很有魅力呢。”
这次，徐思雨没有插话。
女人又压低了声音，“徐姐，听说他和你们那个小吴好上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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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肯定到了那种程度。你想想，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先谈工作，后谈思想，再谈感情，然后就谈到床上去喽。”女人嘿嘿地笑着。
卓尔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旋即升起一股羞愧和受辱的感觉。
“这话哪儿说哪儿了，卓尔可是个有理智的女人，能够把握得住是非的，和小冷这种黄毛丫头是不同的。”徐思雨低声说。
“你说老黄也是，都这个年龄了，老毛病还是不改，居然打起了黄毛丫头的主意。”女人叹了口气。
“指不定他俩怎么回事呢。这个年代呀，变了。一些拿青春赌明天的女孩啦，闹不清，搞不明白。”徐思雨叹了口气。
“我看十有八九是老黄的问题，他那德性，我还不了解？哼。”女人有些愤愤地。
此时，传来徐思雨一阵轻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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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说别人的风流韵事，总是很愉快的。”女人继续说。
徐思雨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毛病该改一改了，说别人的隐私，老眉飞色舞的。我看你也蠢蠢欲动了吧？”
“哪能呢？对那种事，早冷淡了，没兴趣啰。再说，喜欢说别人的隐私，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爱好，其实大多数女人都喜欢聊这些绯闻啦、韵事啦什么的。算了，还是说说小高吧。”
“我给你选的人还行吧？”徐思雨轻轻地笑。
她那淡淡浅笑的脸，立刻呈现在了卓尔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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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终于听出来，女人是投资者关系部的邹经理，四十出头，风韵犹存，老爱叽叽喳喳的。卓尔依稀记得，这个女人嘴唇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人们见面总戏称之为“好吃痣”，她似乎很喜欢别人这样描述，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露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
她居然和徐思雨私交这么好，卓尔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现。
“小邹啊，你得好好培养培养，永傲可是可造之材呀。”徐思雨说。
“放心吧，徐姐。这么多年，你交代的事情，我从不打折扣的。”邹经理打了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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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啊，我们部门终于有了主管领导，这些天简直像没娘的孩子。”女人假惺惺地说。
“嗨，可能还要重新分工，新来的总经理分不分管你们，还是个未知数呢。”徐思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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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目前听说是，三十多岁，正干事的年纪。公司又该有一番折腾了，新官上任嘛，总要整点与众不同的玩意儿。”徐思雨说。
“徐姐，接替贝海若的人定了么？”女人再次压低了声音问。
“好像还没有人选。”徐思雨说。
“好啊！”女人若有所思地说。
“好啥？我们部门还不和你们一样，成了没娘的孩子。”徐思雨呵呵笑着。
“徐姐，这个位置，你不争取一下？”女人低声问。
“嘿嘿，争取啥？现在就挺好的，轻轻松松，无官一身轻嘛。我还想提前退休呢。”徐思雨笑着说，“要是他们批准我提前回家，我推荐你接替我，总比你们部门强，成天迎来送往、没早没晚的。”
“我当然愿意喽，正好给小高腾个位置。”女人笑了，“徐姐，我真希望你能够接替贝海若的位置。”
“有这个心没这个力了，现在呀，就一门心思：回家。”徐思雨笑着说。
两个女人终于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美容和韩剧来。
卓尔看了看时间，霜霜快到了。她有点着急，生怕霜霜一到，凭她那副大嗓门，自己在隔壁偷听的事肯定露馅。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又立即给霜霜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去北岸那家“曾爷食府”等自己。霜霜的短信很快回了来，只有一个问号。卓尔忙回说隔壁有熟人，正议论公司里的是是非非，撞上面不好。霜霜随即回了两个字“照办”。
卓尔把期刊轻轻放回了书架，轻轻提起了包，蹑手蹑脚走出了紫竹林咖啡馆，慌慌张张发动了车。
车开出去老远，她还偷偷回头看，生怕被徐思雨她们发现。
一路上，耳边一直回响着两个女人关于自己和贝海若的那段话。
她的脸一片绯红，心砰砰跳，羞恶之感久久盘旋于脑海里。
要是昨晚他们俩有一人没控制住情绪，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侥幸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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