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四十章 难得温馨
陈文勇这次回家一共要休息三个多星期。白天，卓尔去上班，他在家做家务。每天晚上卓尔一进家门，他便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夫妻二人边吃边聊天。她不停地絮叨近段时间公司发生的事，他则总是听得兴趣盎然。当说起冷如菊的职务问题时，文勇笑着提醒：“这个丫头，你还真的多关照关照，既然能够通天，迟早会提职走人，多涵养些人脉，多预留些关系，说不定有朝一天，她还会成为你的上司呢！”
她嘻嘻乐了：“这个我倒是相信的。”
文勇笑了笑，又说：“管你真信还是假信，很多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在机关工作的时候，一位工商局的副职几经提拔，成了上级单位的正职，而工商局原来的正职却提拔为这个单位的副职，领导和被领导关系一下倒了个。世事无常啊，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也。”
她苦笑了一下：“是呀，像我这样没人罩着又只知道干活的，职务怕是到头了。”
他笑了笑说：“是呀，这年头，能力强，你就埋头苦干吧；会专营、会做表面文章的，活可以不干，职务却照提不误。”
她呵呵乐了：“照你这么说，傻干活的真就没啥干头喽？”
他哈哈笑了：“如果工作不顺，心里又别扭的话，干脆不干了。反正，我养得活你们娘俩。”
这下，她有点不以为然：“这可不行。我宁愿工作，看领导的脸色，也不愿意看你的脸色。工作没了，我不就成了软柿子，随便你捏，说不定有一天还把我们娘俩抛弃了。都说女人没了经济基础，就没了家庭地位，这话我是相信的，我可不是傻瓜哟！”
他哈哈乐着：“软柿子？说我还差不多，谁敢惹你？老婆大人！”
她扑哧一声笑了：“这些年，你是越来越贫了。”
元旦节后，日子过得飞快，眼看陈文勇远行的日子又渐渐近了。 文勇想请霜霜和钱前两口子吃顿饭，一来好久不见，二来丹丹多亏霜霜照顾。卓尔拨通了霜霜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晚上刚一回家，霜霜便打了过来。
“卓尔，有事？”
“文勇回家休假，想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
“我还在上海呢，可能要春节前才回得去。”
“不是说只去两周吗？怎么又改了？我还算着这两天该回来了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刚定下来的，要延长两周，等下次吧，不和你说了啊，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了，拜拜。”霜霜匆匆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卓尔摊了摊手：“霜霜回不来，还在上海。”
“那只好算了，我是诚心诚意的，可是天公没诚意，好事办不成了，怪不得我啊。”
文勇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忙问：“上次你电话里说的那个郑丽丽回来了吗？”
卓尔笑了笑：“你咋突然想起她来了？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这个事。”
他呷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咋想起了？一提起霜霜，自然就想起你高中那些狐朋狗友来喽。”
卓尔斜了他一眼：“是吗？有这么好心？不过，我还真该问问邵建国。”说完，她给邵建国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邵建国气息充沛：“卓尔同学，有事吗？”
“就是想问问，丽丽有消息吗？”
“没有，管他呢，天要小雨、娘要嫁人，没办法哟！反正我已经慢慢适应了，孩子们也不像先前那样想他妈了，谢谢牵挂，谢谢老同学！” 邵建国声音低了下去。
她生怕引出对方的伤感来，赶紧说：“那就好，老邵，有丽丽的消息，给个信。孩子们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嗯，好的。你忙吧，不打扰了。”
她挂了电话，冲着文勇摊了摊手。
文勇轻轻叹了口气：“哎，人啦，不知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去飘荡。要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肯定就不会想东想西喽，看来还是钱多了烧的。”
她只是笑笑，长长地叹了口气：“哎，幸福了自己，苦了孩子。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医生，能够医好老邵心灵的创伤。”
文勇干干笑了两声，瞟了她一眼，说：“这可未必，有的东西，时间越长越有味道，比如白酒嘛，藏得越久味道越好。”
她笑了笑，依旧淡淡地道：“看来，没有丽丽，老邵还很习惯。男人的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也许这就叫适者生存吧。”
文勇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丽丽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他老公难道必须成天以泪洗面吗？”
想想也是，地球离开谁都会照样转。
这几天，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自西北而东南，横扫这片公鸡形状的大陆。
一月中旬的这天夜间，一场大雪不期而至，沙沙飞落。
丹丹半夜被窗外“沙沙”之声惊醒，睁眼一看，一片白色的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把卧室映得很亮。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早天就亮了？”她极不情愿地把手从暖和的被窝里伸了出来，懒懒地抓起闹钟，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她以为闹钟坏了，便上下左右使劲摇晃了几下，秒针依旧嗒嗒往前走，钟没坏呀，她记得三天前才换了新电池。
丹丹用力揉了揉眼睛，窗帘依然挡不住窗外那片白色。她披上衣服，趿着布拖鞋，跑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呀，窗外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大片大片的雪花正在空中飞舞，房顶、地上、树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下雪了！”
这幅景观，实在是太迷人了！
她赶紧穿上衣裤，向父母的卧室跑去。
推开父母卧室的门，她兴奋地大喊：“爸爸，妈妈，起床，起床！”
文勇夫妇被女儿兴奋的声音惊醒了。
卓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屁股从床上跳了起来，慌慌乱乱地跑向丹丹，嘴里大声问：“丹丹，怎么啦？”
文勇也醒了，大声问：“闺女，咋了？”
女儿兴奋地大叫：“你们看窗外呀，下雪了，下雪了！好大的雪！”
听女儿这一说，夫妻二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卓尔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吓了妈妈一跳。”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花一阵紧似一阵，在空中随风飞舞，打着转，轻轻飘落再地上。路边的大树，早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此时，丹丹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戴上了针织帽子和手套，围上了围巾，一个人跑到露台上玩雪去了。
夫妻二人倚在窗前，看着飘飞的雪花出神。文勇用手指在雾蒙蒙的窗户上漫不经心地划着，嘴里说了一声：“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雪了！”
卓尔笑了笑：“我记得大学二年级那场雪也很大。”
“对了，那次，我们还沿着校园操场踏雪聊天呢。”文勇似乎有些感慨，“时间好快呀！”
她呆呆地看着路灯下翩翩起舞的雪花，叹了口气：“哎，那次下雪，是我人生的转折点。难忘啊！”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也是我的转折点，雪天真好！”
她抿着嘴笑了：“嗯，‘转折点’很准确的描述。可是—”她停了下来。
文勇哈哈一乐，斜着眼睛看她：“可是转折点不一定是好事，对吧？可以向好转，也可以向坏转，你后悔了？”
她撅起了嘴，嘿嘿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文勇讪讪一笑：“都十几年了，还在牵挂他？没劲！人啦，得不到的永远更好些。”
她的眉毛渐渐立了起来，一股怨气渐渐酝酿起来：“陈文勇，你小心眼！”
见她动怒，他连忙岔开了话题：“不过说说而已，何必动气呢！哦，对了，去看看丹丹呀。”
卓尔嘿嘿哼了一声：“以后不准提这些乱七八糟的。”
文勇忙赔笑：“记住就是了，当然，下雪总让人心情清爽。”
夫妻二人结束这段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的简短对话。
丹丹在露台上正抓起一把把洁白的雪，忙着堆雪人。卓尔笑眯眯地走进露台，弯腰帮女儿堆雪人。
“妈咪，下雪多好！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丹丹哈出一口口白色的雾气。
“南方很少下雪，下一次不容易，开心玩吧。”她说完，便回了厨房，拿来一根胡萝卜和两个红红的柿子椒。
不一会儿，露台里便堆出了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卓尔把柿子椒当眼睛，胡萝卜做鼻子，给雪人武装上。丹丹左瞧瞧右看看，发现有不完美的地方，便抓两把雪补上。
路灯之下，一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雪人，快快乐乐地坐在雪地上。
“多好看的冰美人！”丹丹感叹道。
“丹丹，叫你爸把相机拿来，我们和雪人合个影。”卓尔吩咐。
丹丹正准备转身回屋，只见陈文勇早已站在露台门口，举起相机，对准雪人和她们娘俩调整着焦距。丹丹大声喊：“爸爸，不准偷拍！”
卓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总爱装神弄鬼的。”
此时，文勇选好了角度，猛地摁下快门抓拍，听见一声快门响，闪光灯却没亮。
丹丹哈哈笑了起来：“手艺回潮了是不是？”
文勇做了一个鬼脸，瓮声瓮气地说：“这叫雪夜朦胧照美人！”
丹丹嘻嘻笑着，指着陈文勇大喊：“老爸，手艺不行就不行，不要找借口。”话音刚落，闪光灯一闪而过，一幅纯自然之态的母女雪人图，已经装进了相机存储卡。
就这样，一家三口围着雪人，照相，嬉戏，直到东方露出了一片红霞。
雪已经停了，雪后的天空，干净透明，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得多。
一缕柔和的阳光，慈祥地照着雪后洁白的大地。阳光之下，洁白的世界被染成了紫红，继而金黄，继而耀眼。发现这幅美景的大人小孩们，嘻嘻哈哈走出了小区，走上了大街，心情舒畅，大喊大叫，抓起一把把雪，捏成雪球，追追打打，愉快着这场难逢的大雪。
马路上，环卫工人似乎不愿意破坏这个洁白的世界，懒懒散散地扫雪、铲雪。
早餐桌前，文勇懒洋洋地埋着头，慢慢地吃着刚烤出来的面包，喝着热腾腾的牛奶。丹丹叽叽喳喳计划着去学校打雪仗。卓尔看着心不在焉的文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文勇，想啥？是不是又想起了那场大雪？”
他抬起了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挤出了一丝笑：“我担心明天飞机能不能正常起飞？”
她呵呵乐了：“你这是瞎操心，机场有人扫雪，这两天气温在四五度，说不定明天雪已经化完了。如果飞机不能正常起飞，正好可以在家多呆一天呀，难道不愿意多陪陪我们？是不是和什么人约好了？”
他打了个哈哈：“你心眼什么时候才能大一些呢？”
她嘻嘻笑着：“谁心眼小谁知道！”
他呵呵一笑：“你啥时变得这样厉害了？”
她看着他，一个劲地傻笑。
丹丹匆匆吃完早饭，看了看时间，忙拉起文勇：“老爸，不要吃了，赶快送我去学校吧，一会儿要堵车，我可不想迟到。”
文勇抹了抹嘴，腾地站了起来，胡乱穿了衣服，一手抓起车钥匙，一手拎起丹丹的书包，急匆匆出了门，丹丹笑呵呵地跟在爸爸身后。
看着丹丹颠颠地跟在爸爸后面的身影，卓尔脸上渐渐绽开出来一朵幸福的雪花。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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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笑了笑：“我记得大学二年级那场雪也很大。”
“对了，那次，我们还沿着校园操场踏雪聊天呢。”文勇似乎有些感慨，“时间好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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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勇哈哈一乐，斜着眼睛看她：“可是转折点不一定是好事，对吧？可以向好转，也可以向坏转，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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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勇讪讪一笑：“都十几年了，还在牵挂他？没劲！人啦，得不到的永远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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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环卫工人似乎不愿意破坏这个洁白的世界，懒懒散散地扫雪、铲雪。
早餐桌前，文勇懒洋洋地埋着头，慢慢地吃着刚烤出来的面包，喝着热腾腾的牛奶。丹丹叽叽喳喳计划着去学校打雪仗。卓尔看着心不在焉的文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文勇，想啥？是不是又想起了那场大雪？”
他抬起了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挤出了一丝笑：“我担心明天飞机能不能正常起飞？”
她呵呵乐了：“你这是瞎操心，机场有人扫雪，这两天气温在四五度，说不定明天雪已经化完了。如果飞机不能正常起飞，正好可以在家多呆一天呀，难道不愿意多陪陪我们？是不是和什么人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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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嘻嘻笑着：“谁心眼小谁知道！”
他呵呵一笑：“你啥时变得这样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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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匆匆吃完早饭，看了看时间，忙拉起文勇：“老爸，不要吃了，赶快送我去学校吧，一会儿要堵车，我可不想迟到。”
文勇抹了抹嘴，腾地站了起来，胡乱穿了衣服，一手抓起车钥匙，一手拎起丹丹的书包，急匆匆出了门，丹丹笑呵呵地跟在爸爸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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