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三十五章 西子湾落日
离开台北，他们去了日月潭。经过台南之后，他们前往高雄这个南部城市。因为事先听说西子湾落日很美，他们便预定了西子湾畔的中山大学的招待所。中山大学依山面海，自然风光旖旎，是欣赏西子湾落日的绝佳处。下午抵达高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和太阳在天空嘻戏、追逐，唯美而浪漫。
十一月初的西子湾，白天气温依然保持在三十度以上，黄昏也有二十几度，所以有人便想去海滨浴场吹吹海风，身体好一点的，还可以下海游游泳。卓尔想沿着校园的山坡走走，贝海若便说要陪她去爬山。
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裙摆很长，一直垂到地面，肩上披上一条粉色的垂丝披风。一头长发随意挽了一个挽，松松垮垮坠在脑后。贝海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脚上的红色船鞋，微微笑了起来：“你这身打扮，还真像中山大学的研究生。”
她莞尔一笑，说：“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每次踏进大学校园，心情就很放松，简直想在草地上打个滚儿。”
他笑了笑，说：“也许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吧。”
他穿了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裤，配上一件粗横格子的半袖T恤，背了一个黑色的包，脚上搭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卓尔看了他这身打扮，便没完没了地笑，直笑得他不自在起来。
“你也很像一个大学生！”她说。
他耸了耸肩，哈哈笑了起来：“我也装一次嫩，大学本来就是青春气息直冲云霄的地方嘛！”
她又笑：“还真是，重新体验体验大学时光，也很不错嘛。”
他们沿着校园的绿地向山坡上漫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西子湾海上的天空。
太阳向西南边沉了下去，但阳光还很刺眼。
海上的天空，云彩镶嵌在淡蓝中略带灰色的天幕上，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他们缓缓来到半山腰，找了一片空地，在一排座椅上面朝大海坐了下来。他打开背包，取出相机，支起了三脚架。
太阳继续往西南方向的海面滑下去，天空里的云霞五彩缤纷，海面映出了彩霞的倒影。红色的海水一层层荡漾开去，一直向天边弯了上去；天上的云霞，随着落日的移动变幻着色泽，一直往远方的海面滑落下去，直到水天一色，分不清哪儿是海，哪儿是天。
温和的海风从海面上踏浪而来，款步袅娜，轻轻扫着中山大学里的群山，柔柔的，迎面拂来。
眼前的风景，简直把卓尔迷住了。她微微弓着腰，左手托着下巴，看着海天一色的绚丽发呆。
看了好半天，她喃喃地说：“太美，太美了！”
贝海若早已站在三脚架前拍摄了好多张照片。听见卓尔赞叹，贝海若轻声感叹说：“彩霞满天，彩霞满天啦！”说完，他回头冲她笑了笑。
就这么一回头，他一下子呆住了，傻傻地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他忙连声说：“没有，没有。喔，太美了！”边说边取下相机，然后快速向她的侧面跑了出去。
她有些发懵，目光不由自主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起来。
等到了一个适当的位置，他冲卓尔摆手，嘴里说：“别动，我给你拍一张相片，摆一个落日下沉思的造型。”
卓尔这才明白，他是要给自己拍张照片。她摆出各种姿势，他一直不停地摇头。后来，她干脆什么动作也不做了，依然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落日映红的海面发愣。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相机走了回来，冲她微笑着说：“看看这张怎么样？”
她拿过相机，一下子被照片的唯美镇住了。
遥远的天空彩霞满天。天空之下，海水一片绯红。几座青山被染成绯红，影影绰绰。最唯美的地方，还是自己的样子。她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红色的鞋更加绚烂，洁白的连衣裙披了一层淡淡的紫红霞光，左手托着脸，脸的侧影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浅浅的迷茫，目光遥远而飘渺，像一尊清纯的女神。
“我的技术咋样？”他语气中几分自信，几分得意。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伤感，一丝青春已逝的哀愁！
“技术不错。只是岁月不饶人，青春岁月一去不回了。”
他挨着她轻轻坐了下来，好半天没有说话。
“终于看见大海之上满天的彩霞了。”他的声音很小，透着遗憾和惋惜。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还有华山脚下的那个女孩。
她淡淡笑一笑，说：“嗯，终于圆了坐在海边看晚霞的梦，可惜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此刻，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岁月流逝的沧桑和疲惫。
他轻轻浅笑，旋即叹了口气：“唉，生活就这样，诺言兑现的时候，常常物是人非。当初相约看落日的人却没能一起看落日。”
她笑了笑，一丝莫名的伤感潜上来，便替他补充：“现在可以看落日了，可陪在身边的人却不是她，有点遗憾吧？”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刺伤了她，忙说：“我没这个意思，别多心。”
她扑哧一笑：“我怎么会生气呢？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嘛。看着眼前这幅美丽温柔的画面，谁不会触景生情？谁不会想起那些浪漫而伤心的往事呢？”
他也笑了，耸了耸肩，说：“只要有人陪我看海上落日，就是一种幸福，就是一种诗意。更何况还是美丽的卓尔陪伴呢，还会有什么遗憾呢？”
说完，他呵呵笑出声来。
她突然有些心动：“是呀，这辈子陪自己看晚霞、看落日、看大大海的人又会有几个呢？”心里这么一想，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米白色的裤子已被染成了淡红色。
看着海上漫天的晚霞，吹着凉爽潮湿的海风，他们的心情渐渐轻快起来，仿佛重新回到青春四溢的年代。
这会儿，她又喃喃道：“难怪琼瑶能把晚霞写得这么美，原来彩霞本就这么美。色彩像浓浓的油画，一点也不真实。”
他呵呵笑了，感慨道：“很多看似不真实的东西，其实很真实；而那些看起来真实的东西，却反而是假的。”
她也笑：“嗯，琼瑶的小说就是这样，总觉得不真实，因为故事太浪漫了，语言太唯美了。”
看着下沉的落日，他们被那个不真实的红色蛋黄迷住了。
过了一阵子，他接过了她的话：“也许，只有置身这种美丽中透着虚假的景，才会说出那些傻傻的情话。我倒是相信，恋爱中的少男少女是会说出那些浪漫唯美的语言的。”
就这样，他们闲说着琼瑶，闲说着乔书培和殷彩芹。
结果，贝海若的一段话使她大吃一惊。
“中学那会儿，情窦初开的男孩女孩都渴望一次美丽的邂逅，开始一段浪漫的爱情。男孩子做梦都想碰见一个美丽忧郁、令人怜惜的殷彩芹，女孩子心里都装有一个温柔多情的乔书培。”
她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影子的男人，半天没说话。她又想起了去年秋天梦游桃源的那个梦，还有梦中那个男人说过的相同的话。
见她傻傻地看着自己，他有点尴尬，忙问：“用这种神态看我干嘛？”
她的脸有些微烫：“你刚才的话，我曾经听人说过。”
他呵呵乐了：“我可不是学来的，随性而发，是第一次说哟。”
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末了，她浅浅地一笑：“你是第一次说，我是第二次听说。”
他看着她，只是笑。
因为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作弄人的痕迹。
落日已经接近红波荡漾的海面，一点不再刺眼。
此刻，红红的落日在水面上轻轻跳跃，仿佛在试探水的温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跳入水中。不一会儿，落日终于还是轻轻滑落水中，海水渐渐淹没了落日红红的半张脸。很快，整个落日完全隐藏进了海水。海水红光粼粼，随着轻柔的海风，轻轻荡来荡去。天边的彩霞渐渐淡去，淡去……
整个西子湾笼罩在黄昏的霞光之中了。
海风拂来，很清爽，很温柔，很惬意。
天色暗了下来，他们决定去海边走走。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路上，偶尔碰见依偎的情侣正轻声耳语着前行。
看着这些幸福的青春男孩和女孩，她心里升起一股柔柔的温暖。
“多年以后，他们会不会想起洒落在校园小路上的串串耳语，内心会不会充满了忧伤和感慨呢？”她边走边问自己。
他背着黑色的包，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
有一刻，她真以为走在身畔的是影子。
无意间，她居然想伸手去挽他的胳臂。
有一次，手已经伸出去了，她才意识到他不是影子，于是慌乱中把手又收了回来。
下山的路，坡度有些陡。
她几次差点摔跤，贝海若反应很灵敏，总能够一把将她扶稳。
她心里一股暖意，随摇曳的海风荡漾。
“我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
一路上，她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掉进时光倒流的陷阱里去。
还没走到海边，海水来回拍打海岸的哗哗声很有节奏地传了过来。
海边的风比山上大了许多，夹杂着海水的潮湿，迎面而来。
被风一吹，她感到些许凉意，于是紧了紧披风，跟着他绕过了礁石，向有沙滩的地方走去。
夜色下，黝黑色的海水，映着路灯的光，轻轻荡漾。
路灯的倒影，被海水轻轻揉碎，然后一把一把撒进了一望无际的海里。
海滩上的人很多。
许多大学生情侣赤着脚在海边疯跑，偶尔弯腰掬起一捧水，洒向对方。接着，荡漾起一阵阵欢快的笑声，蹦出一股股逼人的青春。
他们沿着海滩走着。
沙滩之上，留下他们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她干脆弯腰把鞋脱了下来，顺手把裙子的下摆在身前打了一个结。
她跑到海边，踏进海水里。
海水有点凉，不过很快便适应了。
她踩着海水，沿着海岸走。
她冲他招手。
他也脱了鞋，走在海水里。
他们就这样，傻傻地往前走，漫无目的。
她笑笑说：“踩踩水，感觉年轻了许多。”
他也笑：“这叫踏浪，记得有一首校园歌曲叫《踏浪》。”
她提着鞋，蹑手蹑脚，摇摇晃晃，踏着浪花，漫步在海水里，轻快地哼起那首叫《踏浪》的老歌。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儿开；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的吹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海上的浪花儿开呀，我才到海上来，原来你也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她轻声哼着，心轻轻飘飞，飞回了自己的80年代。
他也跟着哼，没有歌词，只有曲调。
她看着他呵呵地乐，他看着她傻傻地笑。
“已经忘了歌词，不如你，还记得。那段岁月已经离我们远去了。”他笑着说。
她也笑：“唱起这首歌，仿佛回到了从前，觉得自己一下年轻了许多。”
他傻傻地笑：“我也装一回年轻，只当是重回青春年少吧。”
一个浪头猛地向岸边打过来，他想都没想，一把拉起她的手，拼命往沙滩上跑去。
海浪在后面发飙似地追，她咯咯大笑着、大叫着，跟着他狂奔。
荡起的浪花打湿了她洁白的裙摆，打湿了他挽起的裤腿。
海浪退去，湿漉漉的沙滩，光洁而平整。
他们踩着这片干净的沙滩，慢慢前行。
夜已经深了，天上繁星闪烁。
海岸上的人渐渐少了，海浪来回击打着沙滩，凉爽的海风轻轻拂面而来，整个海滩宁静而悠远。
她的心空荡荡、轻飘飘的，恍如置身世外。
慢慢地，她轻轻哼起了《绿岛小夜曲》，歌声优美舒缓，宁静遥远……
他似乎完全进入了歌曲的意境，低着头，傻傻听，慢慢踩着沙滩而行。
她的心也随着自己的歌声飘向远方，纯净，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杂念。
她想起了影子，想起了他眺望大海的侧影。
她很想知道他住在海边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如此般空旷宁静，没有杂念。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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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笑：“还真是，重新体验体验大学时光，也很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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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向西南边沉了下去，但阳光还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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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天空彩霞满天。天空之下，海水一片绯红。几座青山被染成绯红，影影绰绰。最唯美的地方，还是自己的样子。她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红色的鞋更加绚烂，洁白的连衣裙披了一层淡淡的紫红霞光，左手托着脸，脸的侧影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浅浅的迷茫，目光遥远而飘渺，像一尊清纯的女神。
“我的技术咋样？”他语气中几分自信，几分得意。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伤感，一丝青春已逝的哀愁！
“技术不错。只是岁月不饶人，青春岁月一去不回了。”
他挨着她轻轻坐了下来，好半天没有说话。
“终于看见大海之上满天的彩霞了。”他的声音很小，透着遗憾和惋惜。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还有华山脚下的那个女孩。
她淡淡笑一笑，说：“嗯，终于圆了坐在海边看晚霞的梦，可惜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此刻，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岁月流逝的沧桑和疲惫。
他轻轻浅笑，旋即叹了口气：“唉，生活就这样，诺言兑现的时候，常常物是人非。当初相约看落日的人却没能一起看落日。”
她笑了笑，一丝莫名的伤感潜上来，便替他补充：“现在可以看落日了，可陪在身边的人却不是她，有点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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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呵呵笑出声来。
她突然有些心动：“是呀，这辈子陪自己看晚霞、看落日、看大大海的人又会有几个呢？”心里这么一想，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米白色的裤子已被染成了淡红色。
看着海上漫天的晚霞，吹着凉爽潮湿的海风，他们的心情渐渐轻快起来，仿佛重新回到青春四溢的年代。
这会儿，她又喃喃道：“难怪琼瑶能把晚霞写得这么美，原来彩霞本就这么美。色彩像浓浓的油画，一点也不真实。”
他呵呵笑了，感慨道：“很多看似不真实的东西，其实很真实；而那些看起来真实的东西，却反而是假的。”
她也笑：“嗯，琼瑶的小说就是这样，总觉得不真实，因为故事太浪漫了，语言太唯美了。”
看着下沉的落日，他们被那个不真实的红色蛋黄迷住了。
过了一阵子，他接过了她的话：“也许，只有置身这种美丽中透着虚假的景，才会说出那些傻傻的情话。我倒是相信，恋爱中的少男少女是会说出那些浪漫唯美的语言的。”
就这样，他们闲说着琼瑶，闲说着乔书培和殷彩芹。
结果，贝海若的一段话使她大吃一惊。
“中学那会儿，情窦初开的男孩女孩都渴望一次美丽的邂逅，开始一段浪漫的爱情。男孩子做梦都想碰见一个美丽忧郁、令人怜惜的殷彩芹，女孩子心里都装有一个温柔多情的乔书培。”
她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影子的男人，半天没说话。她又想起了去年秋天梦游桃源的那个梦，还有梦中那个男人说过的相同的话。
见她傻傻地看着自己，他有点尴尬，忙问：“用这种神态看我干嘛？”
她的脸有些微烫：“你刚才的话，我曾经听人说过。”
他呵呵乐了：“我可不是学来的，随性而发，是第一次说哟。”
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末了，她浅浅地一笑：“你是第一次说，我是第二次听说。”
他看着她，只是笑。
因为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作弄人的痕迹。
落日已经接近红波荡漾的海面，一点不再刺眼。
此刻，红红的落日在水面上轻轻跳跃，仿佛在试探水的温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跳入水中。不一会儿，落日终于还是轻轻滑落水中，海水渐渐淹没了落日红红的半张脸。很快，整个落日完全隐藏进了海水。海水红光粼粼，随着轻柔的海风，轻轻荡来荡去。天边的彩霞渐渐淡去，淡去……
整个西子湾笼罩在黄昏的霞光之中了。
海风拂来，很清爽，很温柔，很惬意。
天色暗了下来，他们决定去海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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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偶尔碰见依偎的情侣正轻声耳语着前行。
看着这些幸福的青春男孩和女孩，她心里升起一股柔柔的温暖。
“多年以后，他们会不会想起洒落在校园小路上的串串耳语，内心会不会充满了忧伤和感慨呢？”她边走边问自己。
他背着黑色的包，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
有一刻，她真以为走在身畔的是影子。
无意间，她居然想伸手去挽他的胳臂。
有一次，手已经伸出去了，她才意识到他不是影子，于是慌乱中把手又收了回来。
下山的路，坡度有些陡。
她几次差点摔跤，贝海若反应很灵敏，总能够一把将她扶稳。
她心里一股暖意，随摇曳的海风荡漾。
“我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
一路上，她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掉进时光倒流的陷阱里去。
还没走到海边，海水来回拍打海岸的哗哗声很有节奏地传了过来。
海边的风比山上大了许多，夹杂着海水的潮湿，迎面而来。
被风一吹，她感到些许凉意，于是紧了紧披风，跟着他绕过了礁石，向有沙滩的地方走去。
夜色下，黝黑色的海水，映着路灯的光，轻轻荡漾。
路灯的倒影，被海水轻轻揉碎，然后一把一把撒进了一望无际的海里。
海滩上的人很多。
许多大学生情侣赤着脚在海边疯跑，偶尔弯腰掬起一捧水，洒向对方。接着，荡漾起一阵阵欢快的笑声，蹦出一股股逼人的青春。
他们沿着海滩走着。
沙滩之上，留下他们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她干脆弯腰把鞋脱了下来，顺手把裙子的下摆在身前打了一个结。
她跑到海边，踏进海水里。
海水有点凉，不过很快便适应了。
她踩着海水，沿着海岸走。
她冲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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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傻傻地往前走，漫无目的。
她笑笑说：“踩踩水，感觉年轻了许多。”
他也笑：“这叫踏浪，记得有一首校园歌曲叫《踏浪》。”
她提着鞋，蹑手蹑脚，摇摇晃晃，踏着浪花，漫步在海水里，轻快地哼起那首叫《踏浪》的老歌。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儿开；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的吹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海上的浪花儿开呀，我才到海上来，原来你也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她轻声哼着，心轻轻飘飞，飞回了自己的80年代。
他也跟着哼，没有歌词，只有曲调。
她看着他呵呵地乐，他看着她傻傻地笑。
“已经忘了歌词，不如你，还记得。那段岁月已经离我们远去了。”他笑着说。
她也笑：“唱起这首歌，仿佛回到了从前，觉得自己一下年轻了许多。”
他傻傻地笑：“我也装一回年轻，只当是重回青春年少吧。”
一个浪头猛地向岸边打过来，他想都没想，一把拉起她的手，拼命往沙滩上跑去。
海浪在后面发飙似地追，她咯咯大笑着、大叫着，跟着他狂奔。
荡起的浪花打湿了她洁白的裙摆，打湿了他挽起的裤腿。
海浪退去，湿漉漉的沙滩，光洁而平整。
他们踩着这片干净的沙滩，慢慢前行。
夜已经深了，天上繁星闪烁。
海岸上的人渐渐少了，海浪来回击打着沙滩，凉爽的海风轻轻拂面而来，整个海滩宁静而悠远。
她的心空荡荡、轻飘飘的，恍如置身世外。
慢慢地，她轻轻哼起了《绿岛小夜曲》，歌声优美舒缓，宁静遥远……
他似乎完全进入了歌曲的意境，低着头，傻傻听，慢慢踩着沙滩而行。
她的心也随着自己的歌声飘向远方，纯净，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杂念。
她想起了影子，想起了他眺望大海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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