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你怎么会有瑞王殿下的亲笔书信？”陈亦鸣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面上表情肃然。
“呃……”我一时呆住，竟不知他在说什么。就着他的手看去，却见他手上那封信，显是已有些时日了,都蒙上些暗沉。信封上几个大字“亦鸣亲启”，却依旧混润有力。
看着那信，我这才突然想起些什么。想起那封被我早抛到脑后的信，正是我从涉州城动身前往此处时，瑞王爷给我的。因他说陈亦鸣是他旧部，有他的亲笔书信在手我行事也便宜些。
只是当时因为些小事，因为我那说不出口的小小的自尊心,却没有将这封信拿出来。
“呃……是我刚来的时候，瑞皇叔让我带给你的。”我说着,却有些底气不足。
陈亦鸣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我忙绷住面皮，尽量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能有一丝怯懦，终于，他才收去脸上严肃，拆开信看了起来。
“皇叔说你曾是他的旧部，所以让我带信给你。”我见他低头看信，忙在一旁补充道。
他却并不理会我，只是展开信纸，认真看着，然而脸上神色却越发惊异，最后抬起头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慌忙问：“信上说了什么？”
他却并不回答，反问道：“殿下刚来之时，为何不将这封信交给我？”
我闻言一愣，迟疑一下，然而真正的缘由，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怎能说，当时的你那么明显的对我表现出蔑视，而我终于鼓起小小的勇气，还有心底一丝丝的傲气，决心不靠着瑞王爷的帮助，单纯靠自己在这营中站稳脚跟？
我有些局促，搔了搔头，道：“呃……当时走得急，忘……忘记了。后来……后来等想起来的时候却顾不上这个了。”
说完，我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这样，会紧张，会害怕，一旦说话就结结巴巴？然而却始终不敢直言，我心底的退缩和不坚定。
这说辞，陈亦鸣不知是否相信。然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旧是一副看什么珍奇动物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对我拙劣的借口却并没多问，又道：“那这封信……你看过么？”
“没有。”我摇摇头，“信上不是写着你的名字么？我想……我总不方便看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这是给他的信，那这总是他的隐私吧。
陈亦鸣闻言，眼神越发古怪，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怕又在他面前失态，我忙说道：“可以看吗？那信上说什么？”说着就要凑上前去接下他手中的信。
谁知他一个错身躲了开去，顺势便将那信收进了袖中。
“殿下说的对，这信既写着给我的，殿下不看也罢。”他说着，然而面上却露出丝笑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带上了些促狭神色。
我扑了个空，不由脸上一臊，更被他这般犹如嘲弄般的笑着，更是尴尬，只得摸摸鼻子，道：“那……那信上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着，口气却有些迟疑，“不过说让我事事多照拂殿下罢了。”
我望着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你说谎的吧，真的只说了这些么？那你之前那迟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让我看信啊？你这么一言九鼎的名将，怎么也会说谎啊？
然而他对上我怨念的眼神，却并不在意，双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些，突然沉声道：“殿下。”
我被他这一声突然正经起来的唤声叫得愣住，扬起头望着他，只见他眼中神色认真至极。
“今后我便不再是瑞王殿下旧部了。”他表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虔诚，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是殿下的部下。”
我怔住。
再看他的眼神，再无丝毫戏谑之意，完完全全、满满的全是诚恳与信赖。
突然回想起初见面时，他那样冷冰冰的视线，只是从我身上扫过一眼，便匆匆挪开，却已带着我无法忽视的失望。
所以我居然也聚起了小小的傲气，藏起了这封信。我一直硬撑着，从不敢再他面前发抖，不敢惧怕，不敢退缩。一直用尽力气，控制着，否则我连声音都会颤得发布出来。因为我一直这么弱小，这么懦弱，所以更怕被别人看穿，被别人瞧不起。
直到不知何时，也会被他爽朗的说着是自己人，被他承认是生死与共的同伴，也终于可以与他，还有柳青函，还有阿克一起，并肩作战。
我低垂下头，不敢让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却终于还是忍不住“谢谢。”
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却又是那一句：“你这样子，哪里像个王爷啊。”
 
那日之后，我仿佛终于与陈亦鸣、与这濯郡大营打破了最后一层隔阂，也终于开始有些懂得，当初瑞王爷所说的话。他所说的，所想要告诉我的，我将要走上的路。而这濯郡大营，便是一切的开始。
只是眼下却已不容我一步步从容地走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最初的突袭未能得手之后，贼寇攻势便消减了许多，更渐渐开始向一个方向收缩兵力，似有集结之势。而这也给了官军反应的时间，从最初的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亦开始组织攻势反击。各地战况进入胶着，而这时陈亦鸣亲率三万大军开始扫荡濯郡贼寇。
我与柳青函亦随军而行，阿克更是带着重新组建的侍卫营冲杀与战阵之间。不知是否仍在意着当日与那匪首一番阵前对决，阿克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几乎变成我不熟悉的样子，宛如军神，终日冲杀于剿灭贼寇的战场之中。如今的侍卫营也已是麾下千人的铁骑，悍勇无匹，令贼寇闻风丧胆。
只是贼寇毕竟人数众多，且又熟识各处山林地形，更擅于藏匿山林之间，躲避官军围剿，又可瞅准时机予以反击，故剿匪之行亦进行的极为艰难。而不知不觉中，这个燥热而又杀意诡谲的夏天便即将过去了。
当我终于渐渐习惯这随军奔波、四处征战的日子，时已入了秋。燥热的骄阳仍残留些许暑气，然而草木却已开始衰颓，空气中已去了那南方夏季难捱的时日，多了份秋天的燥意。而就在这时，陈亦鸣将随军众将召集起来，共商大事。
 
“自渝岚山一役，濯郡贼寇揭竿而反，战事已达三月余。贼寇汹涌之势已疲，如今更是藏匿于山林，躲避官军围剿。想来不消数月，便可将贼寇之势瓦解。”陈亦鸣说道，“然而贼寇人众，难以肃清。且根基本在山野之间，若如此消磨下去，贼寇战意消蚀，化整为零，散入各处山林之间，便更难肃清。”
闻言众将均是蓦然，显然此事亦困扰众人许久。
陈亦鸣向一旁立着的史克点头示意，史克便上前道：“不止如此。这三月来，我们剿匪极为顺利，几乎是势如破竹，并未遇到成势的抵抗。然切不可忘，贼寇有一首领，极善谋略，又精战阵，今日却渐没了动作，此事不可不察。”说着，他走向沙盘旁，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们四处追剿贼寇，看似节节制胜，然而却并未有太大斩获。不是剿匪，倒成了捻匪。贼寇被官军捻的四处逃散，看似逃命，然而细细想来，却可发现这些贼寇却是朝着一个方向奔逃。”
说着，他拔出腰间佩剑，向沙盘中央一处一指：“贼寇奔逃，正是不是溃散，却是聚集。正是向着此处。”
闻言众人纷纷向着他剑尖所指之处看去，我也顺着众人方向看去，一望之下却是心惊。
“涉州城。”柳青函沉声道。“那匪首好深的心思。”
涉州城是濯郡首府，城外毗邻濯郡大营，又城坚兵利，难以攻下。便先又盗匪自全郡各处攻袭，将整个濯郡拉入战局。陈亦鸣率军剿匪，贼寇且战且退，实则借助地形之便保存实力，将一郡搅成了浑水，同时向涉州城聚去，意图攻下涉州城。而此时涉州城外仅有数千守军，陈亦鸣却变成了在贼寇身后追赶，若能打好时间差，一举夺下涉州城，更可据城而击，更是攻守易势。
听着柳青函小声与我说着这些，我心中也是大骇。
这匪首从最初摆阵渝岚山、揭竿而反，到而今终成收官之势，其实本意一直未变，便是图谋涉州城，一举拿下濯郡。
正想着，陈亦鸣却道：“只是事到如今，却不能让他们得势。当日渝岚山及隘口一役，贼寇未能擒下我与殿下，便也聊到今日局势绝不会如他所想发展。我们既能猜到他的局，又怎会容他猖狂？”
他冷眼扫视帐中，众将均不由自主将挺起胸膛，眼中射出激烈目光，战意熊熊。
“下一役便是决胜之时。战场便是涉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满地打滚中……我到底为毛写这些自己一点都不擅长的东西啊到底是为毛啊为毛啊为毛啊……
卡得要死而且还漏洞百出神马的……
于是大家看看就算了，千万表较真啊……囧
“呃……”我一时呆住，竟不知他在说什么。就着他的手看去，却见他手上那封信，显是已有些时日了,都蒙上些暗沉。信封上几个大字“亦鸣亲启”，却依旧混润有力。
看着那信，我这才突然想起些什么。想起那封被我早抛到脑后的信，正是我从涉州城动身前往此处时，瑞王爷给我的。因他说陈亦鸣是他旧部，有他的亲笔书信在手我行事也便宜些。
只是当时因为些小事，因为我那说不出口的小小的自尊心,却没有将这封信拿出来。
“呃……是我刚来的时候，瑞皇叔让我带给你的。”我说着,却有些底气不足。
陈亦鸣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我忙绷住面皮，尽量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能有一丝怯懦，终于，他才收去脸上严肃，拆开信看了起来。
“皇叔说你曾是他的旧部，所以让我带信给你。”我见他低头看信，忙在一旁补充道。
他却并不理会我，只是展开信纸，认真看着，然而脸上神色却越发惊异，最后抬起头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慌忙问：“信上说了什么？”
他却并不回答，反问道：“殿下刚来之时，为何不将这封信交给我？”
我闻言一愣，迟疑一下，然而真正的缘由，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怎能说，当时的你那么明显的对我表现出蔑视，而我终于鼓起小小的勇气，还有心底一丝丝的傲气，决心不靠着瑞王爷的帮助，单纯靠自己在这营中站稳脚跟？
我有些局促，搔了搔头，道：“呃……当时走得急，忘……忘记了。后来……后来等想起来的时候却顾不上这个了。”
说完，我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这样，会紧张，会害怕，一旦说话就结结巴巴？然而却始终不敢直言，我心底的退缩和不坚定。
这说辞，陈亦鸣不知是否相信。然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旧是一副看什么珍奇动物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对我拙劣的借口却并没多问，又道：“那这封信……你看过么？”
“没有。”我摇摇头，“信上不是写着你的名字么？我想……我总不方便看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这是给他的信，那这总是他的隐私吧。
陈亦鸣闻言，眼神越发古怪，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怕又在他面前失态，我忙说道：“可以看吗？那信上说什么？”说着就要凑上前去接下他手中的信。
谁知他一个错身躲了开去，顺势便将那信收进了袖中。
“殿下说的对，这信既写着给我的，殿下不看也罢。”他说着，然而面上却露出丝笑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带上了些促狭神色。
我扑了个空，不由脸上一臊，更被他这般犹如嘲弄般的笑着，更是尴尬，只得摸摸鼻子，道：“那……那信上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着，口气却有些迟疑，“不过说让我事事多照拂殿下罢了。”
我望着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你说谎的吧，真的只说了这些么？那你之前那迟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让我看信啊？你这么一言九鼎的名将，怎么也会说谎啊？
然而他对上我怨念的眼神，却并不在意，双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些，突然沉声道：“殿下。”
我被他这一声突然正经起来的唤声叫得愣住，扬起头望着他，只见他眼中神色认真至极。
“今后我便不再是瑞王殿下旧部了。”他表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虔诚，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是殿下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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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却又是那一句：“你这样子，哪里像个王爷啊。”
 
那日之后，我仿佛终于与陈亦鸣、与这濯郡大营打破了最后一层隔阂，也终于开始有些懂得，当初瑞王爷所说的话。他所说的，所想要告诉我的，我将要走上的路。而这濯郡大营，便是一切的开始。
只是眼下却已不容我一步步从容地走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最初的突袭未能得手之后，贼寇攻势便消减了许多，更渐渐开始向一个方向收缩兵力，似有集结之势。而这也给了官军反应的时间，从最初的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亦开始组织攻势反击。各地战况进入胶着，而这时陈亦鸣亲率三万大军开始扫荡濯郡贼寇。
我与柳青函亦随军而行，阿克更是带着重新组建的侍卫营冲杀与战阵之间。不知是否仍在意着当日与那匪首一番阵前对决，阿克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几乎变成我不熟悉的样子，宛如军神，终日冲杀于剿灭贼寇的战场之中。如今的侍卫营也已是麾下千人的铁骑，悍勇无匹，令贼寇闻风丧胆。
只是贼寇毕竟人数众多，且又熟识各处山林地形，更擅于藏匿山林之间，躲避官军围剿，又可瞅准时机予以反击，故剿匪之行亦进行的极为艰难。而不知不觉中，这个燥热而又杀意诡谲的夏天便即将过去了。
当我终于渐渐习惯这随军奔波、四处征战的日子，时已入了秋。燥热的骄阳仍残留些许暑气，然而草木却已开始衰颓，空气中已去了那南方夏季难捱的时日，多了份秋天的燥意。而就在这时，陈亦鸣将随军众将召集起来，共商大事。
 
“自渝岚山一役，濯郡贼寇揭竿而反，战事已达三月余。贼寇汹涌之势已疲，如今更是藏匿于山林，躲避官军围剿。想来不消数月，便可将贼寇之势瓦解。”陈亦鸣说道，“然而贼寇人众，难以肃清。且根基本在山野之间，若如此消磨下去，贼寇战意消蚀，化整为零，散入各处山林之间，便更难肃清。”
闻言众将均是蓦然，显然此事亦困扰众人许久。
陈亦鸣向一旁立着的史克点头示意，史克便上前道：“不止如此。这三月来，我们剿匪极为顺利，几乎是势如破竹，并未遇到成势的抵抗。然切不可忘，贼寇有一首领，极善谋略，又精战阵，今日却渐没了动作，此事不可不察。”说着，他走向沙盘旁，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们四处追剿贼寇，看似节节制胜，然而却并未有太大斩获。不是剿匪，倒成了捻匪。贼寇被官军捻的四处逃散，看似逃命，然而细细想来，却可发现这些贼寇却是朝着一个方向奔逃。”
说着，他拔出腰间佩剑，向沙盘中央一处一指：“贼寇奔逃，正是不是溃散，却是聚集。正是向着此处。”
闻言众人纷纷向着他剑尖所指之处看去，我也顺着众人方向看去，一望之下却是心惊。
“涉州城。”柳青函沉声道。“那匪首好深的心思。”
涉州城是濯郡首府，城外毗邻濯郡大营，又城坚兵利，难以攻下。便先又盗匪自全郡各处攻袭，将整个濯郡拉入战局。陈亦鸣率军剿匪，贼寇且战且退，实则借助地形之便保存实力，将一郡搅成了浑水，同时向涉州城聚去，意图攻下涉州城。而此时涉州城外仅有数千守军，陈亦鸣却变成了在贼寇身后追赶，若能打好时间差，一举夺下涉州城，更可据城而击，更是攻守易势。
听着柳青函小声与我说着这些，我心中也是大骇。
这匪首从最初摆阵渝岚山、揭竿而反，到而今终成收官之势，其实本意一直未变，便是图谋涉州城，一举拿下濯郡。
正想着，陈亦鸣却道：“只是事到如今，却不能让他们得势。当日渝岚山及隘口一役，贼寇未能擒下我与殿下，便也聊到今日局势绝不会如他所想发展。我们既能猜到他的局，又怎会容他猖狂？”
他冷眼扫视帐中，众将均不由自主将挺起胸膛，眼中射出激烈目光，战意熊熊。
“下一役便是决胜之时。战场便是涉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满地打滚中……我到底为毛写这些自己一点都不擅长的东西啊到底是为毛啊为毛啊为毛啊……
卡得要死而且还漏洞百出神马的……
于是大家看看就算了，千万表较真啊……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