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九章：良知闪现
第十九章：良知闪现
1
杨波在卓玛家，重新感到了家的温暖。
他躺在床上想，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可是那个温暖的家，被自己把她打碎了。现在，再也不敢，也没有资格，再进入那个家了。
经过藏族阿妈几天的精心照料，杨波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因为卓玛家里没有电脑和智能手机，她们就不会通过网上对他的通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紧张的心情，能够得以暂时放松。
当他看到藏族阿妈整天忙忙碌碌地，忙里忙外的身影，心中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妈妈。妈妈！你现在在哪儿呢？是看守所还是劳改场？
从小，妈妈对自己，是那样的百般呵护。自己长大了，不但没有回报妈妈，而为了讨好秦森，为了自己的私利和享乐，却把她拖入了监狱，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妈妈吗？
看着藏族老奶奶，整天坐在阳光下，手摇转经轮，眯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杨波曾问过卓玛：“老奶奶摇的是什么？”
卓玛说：“那个呀？是经轮。”
“摇那个干什么呀？”杨波不解地问。
“那上面刻着经文，摇转那个经轮，嘴里念一遍‘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就等于念了一遍《金刚经》。”
“念这个有什么好处呢？”杨波继续问。
“它能让我们凡人摆脱人世间六道轮回之苦，因为所有的人都不希望自己死后下地狱当魔鬼，都希望投胎转世再做人，所以，就得念经。经文太长，里面有一些藏语和蒙古语，好多人看不懂，所以大乘佛教想出了这么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经。转经大的是转经筒，都是挂在寺庙里让人们转。小的就是转经轮，谁都可以摇。”
“哦，我懂一些了。那老奶奶除了念六字真言，好像还在说什么？”杨波不依不饶地问。
卓玛说：“她是在祈祷。”
他又问：“为谁祈祷？”
卓玛说：“为你，为我，为大家，还有她自己。”
“祈祷什么？”
“祈求菩萨保佑我们大家幸福、平安、快乐。”
杨波想，卓玛所说的这个大家里面，还有我吗？我还有幸福和快乐吗？我想平安，可平安还属于我吗，如果平安永远跟着我，我宁愿，也磕着等身长头，去给菩萨还愿。
阿妈看杨波闷闷不乐，以为他想家了，寻思着，再过几天就劝他回家吧。
她让卓玛拉着杨波去放羊：“卓玛，你让杨春哥哥和你一块去放羊吧，他在家里心里肯定憋闷得慌，让他到草原上散散心吧！”
“好，杨春哥，走，我教你骑马去！”卓玛高兴地说。
杨波不敢到处走，他是怕暴露身份。但看到阿妈和卓玛一片好心，只好跟着卓玛出来了。
2
青藏大地，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也是一块净土。
凡是来到这里，站在这块大地上的人，就会有几个字出现在脑海里，大、纯、静！
大，辽阔的草原，还有莽莽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就像两条巨龙，盘踞在世界屋脊上。在它们面前，不管你多么有钱富有，不管你官职多么大，都会显得微不足道，让你感到自己是何其渺小。
站在这里，你也会感受到她的大气，无可比拟包容一切的大气。
纯，这里晴天时的天空，是湛蓝色的，就像一块刚用水洗过的玻璃，蓝得谁也不忍心用手去触摸它，生怕弄脏它。
有时，天空中偶尔飘过一朵白云，也白得耀眼，上面不沾一丝杂色。
这里的空气清新、纯净，吸进一口，让人舍不得吐出来。
凡是到过这里的人，真不愿再回到内地那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空气中充满污染物的环境中去。
静，站在这块大地上，听不到杂音，她静得达到了大音稀声的境界。
它静到好像能使发声的物体都已噤声的地步。
它又好像一台巨大的吸声器，即便你大吼几声，也会瞬间消失，没有回声。
这里有一种真正的宁静，恒久的宁静。和她比起来，那些大城市中的所谓热闹、繁华，只能凸显出尘世间的一种浮躁与无序。让人感到：不出宰相府，不知世道乱。不进青藏地，不知天下烦。
身处这块大地上久了，它能使人的灵魂，得到洗涤和升华。
看着卓玛妹妹在蓝天下，草地间，快快乐乐的放牧。杨波才体会到什么是无忧无虑。
一个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想起自己的童年、少年，也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可那是那种伸手要钱，张口要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给什么的无忧无虑。这种无忧无虑，助长的是心中的贪欲、以我为中心的孤傲。
在长辈们的所谓呵护下，自己成了一个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现在，更成了一个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亡者。
卓玛看杨波坐在草地上闷闷不乐，就喊他：“杨哥，坐在那干啥子嘛，过来我教你骑马！”
杨波感到与其这样坐着想那些烦心的事，真不如学学骑马。他站起来说：“好啊！我过来了，卓玛教我骑马吧！”
卓玛把马牵过来，开始教杨波骑马。
卓玛把马缰绳交到杨波手里：“来！像我这样个样子，站在马左边，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抓住马鞍，先用左脚伸进马镫，然后，右脚跨上马背，右脚伸进右边的马镫就行了！来，你试试！”
杨波从来没有骑过马，看到马不安地打转转，“嘿儿嘿儿！”地叫了两声，鼻子里还喷着气，好像不愿让他骑。
杨波按照卓玛说的方法，试着上马，两次都没有成功，就有点泄气：“卓玛，不行！不行！我骑不上去！”
卓玛嗔道：“哎呀！真笨！连我个女娃娃都不如！我骑马有时候连马鞍都不用备！”
“不如就不如！我笨行了吧！算了，不学了！懒得被人笑话！”说着就要将缰绳递给卓玛。
“哟，哟！生气啦！逗你玩呢！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上马的！”卓玛接过缰绳，把上马的动作给杨波演示了一遍。
然后她抓着缰绳说：“来！杨哥，我牵着马，你抓着马鞍再试一试！”
“好！你可要把马牵住喽，别让它跑，不然，我还没上去，它一跑，把我摔下来！就糟了！”
杨波的话把卓玛逗的笑起来：“哈哈！还是个男娃儿呢！胆儿真小！放心吧，它跑不了！好了，我牵住了，上吧！”
杨波抓着马鞍，终于坐在了马鞍上。
“好，来抓住缰绳，坐稳了！让马跑一跑！”卓玛把缰绳递给杨波。
卓玛在下面打了一下马屁股，马跑了起来。马一跑，吓得杨波紧紧地抓住马鞍，趴在马背上。嘴里喊着：“不行！不行！别让它跑！”
卓玛在后面咯咯笑着：“杨哥！不要怕！抓紧了，摔不下来！”
马跑了一阵，慢慢地速度降下来，杨波才敢挺起腰来。
又跑了一会儿，杨波感到屁股被马颠得疼起来，才抓住缰绳，将马拉得回过头来，慢慢地来到卓玛跟前。
他从马上下来说：“不行！屁股被颠得好疼噢！”
卓玛说：“在马跑得时候，你要用手抓住马鞍，两只脚蹬着马镫用力让屁股离开马鞍，身体向前倾一些，这样，骑着马跑多久，也不会颠疼了！来，看我跑一下！”
卓玛飞身上马，让马快跑起来，由于马跑得太快，卓玛的小辫被风吹得飘起来。骑马的姿势显得特别潇洒，看得杨波禁不住鼓起掌来。
经过一上午的练习，杨波骑马的姿势越来越像个骑马人的样子了。
3
卓玛一家人的善良、慈悲，深深触动了杨波那颗泯灭已久的良心。
妈妈因为自己而身陷囹圄。爸爸因为自己而遭人非议。因为自己的犯罪，使爸爸那样一个铮铮铁汉，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
自己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一个在法律层面和道德层面上的双重罪人。
杨波在卓玛家这几天，一个问题始终缠绕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继续东躲西藏？自己已身无分文，没钱如何逃亡？再说，逃亡的日子真是难熬啊，如果继续逃下去，何时是个头呢？能逃过被抓住这一关吗？可是不继续逃，只有自首这一条路了。
对杨波来说，逃亡还是自首，是个一时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几天，他时时刻刻在问自己，逃亡还是自首？这个问题逼得他心情焦躁难安。
阿妈看到杨波在家里坐卧不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肯定是想家了，劝他回家吧。
这天吃过晚饭后，阿妈叫住杨波：“春儿啊！想家了吧？如果想家，就回去吧！家里爸爸妈妈也会想你的。”
听到阿妈说爸爸妈妈想自己，心中一动，爸爸，你想我吗？妈妈，你想我吗？你们对我是恨还是想呢？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啊！
想到妈妈年过不惑之人，却在监狱里度日。自己为了能躲避法律的制裁，而撇下爸爸妈妈，独自偷生，我还是人吗？
自首！不能再逃了。不管法律判自己多少年，也要离妈妈近一点儿，和妈妈一起去进行心灵的救赎。
自首的决心一定下来，杨波的情绪，也就稳定下来了。他想向阿妈借点儿钱，到山地步兵旅，看看吴震叔叔。
吴叔叔和爸爸在一个部队时，经常抱着自己，逗自己笑，逗自己玩。他也喜欢吴叔叔。等到了吴叔叔那儿就打电话自首。
他不想用卓玛家的电话自首，那样会因为自己以前的谎话，而使这一家善良的人，受到伤害。她们将自己作为一个好人来对待，是自己的恩人啊！自己却隐瞒身份欺骗了她们！自己如果在她们家里打电话自首，让她们知道了我是个逃犯，她们情何以堪，自己于心何忍啊！
“阿妈，谢谢你们对我的尽心照顾，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德，永远的祝福你们。我身体恢复了，也该回去了，我想明天就走。”杨波向阿妈说出了明天走的打算。
“好，孩子，回去吧！只是想到你要走，阿妈心中还有点儿舍不得啊！”阿妈的眼圈红了。
卓玛听说杨春哥哥明天就要走，也拉着哭腔说：“杨哥，我不想让你走！”
杨波看到阿妈和卓玛因为自己要离开而伤心，他走上前来，抱着阿妈：“阿妈，我也舍不得你们。”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阿妈流着泪，用手拍着杨波的肩膀：“孩子，不哭！以后有机会来看看阿妈，啊？”
“会的，我有机会一定来看望你们！”看着善良的阿妈和卓玛妹妹，借钱的话，杨波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早上，阿妈提着一个帆布旅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还有路上吃的食品和饮料。
卓玛看到杨哥哥真的要走了，忍不住上前拉着他的手：“杨哥哥，你真要走吗？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看小妹的！”他不敢邀请小妹去看他，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能在哪里呢。
老奶奶知道杨波要走，也颤巍巍地来到杨波跟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嘴里说着什么。
“奶奶说菩萨会保佑你，让你一路平安。”卓玛给杨波解释。
阿妈把东西放在杨波面前，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孩子，这些钱，路上用吧，阿妈手里没有多少现钱，不要嫌少。”
杨波用颤抖的手接过钱：“阿妈，谢谢你！钱我一定会还的！”，说完，挨个和卓玛、阿妈、奶奶拥别。
然后，杨波站在她们面前，两腿一弯，“扑通”跪了下来，朝着祖孙三人磕了个头。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抓起提包，转身向公路方向跑去。
卓玛在后面喊着：“杨哥哥，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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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在卓玛家，重新感到了家的温暖。
他躺在床上想，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可是那个温暖的家，被自己把她打碎了。现在，再也不敢，也没有资格，再进入那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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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曾问过卓玛：“老奶奶摇的是什么？”
卓玛说：“那个呀？是经轮。”
“摇那个干什么呀？”杨波不解地问。
“那上面刻着经文，摇转那个经轮，嘴里念一遍‘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就等于念了一遍《金刚经》。”
“念这个有什么好处呢？”杨波继续问。
“它能让我们凡人摆脱人世间六道轮回之苦，因为所有的人都不希望自己死后下地狱当魔鬼，都希望投胎转世再做人，所以，就得念经。经文太长，里面有一些藏语和蒙古语，好多人看不懂，所以大乘佛教想出了这么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经。转经大的是转经筒，都是挂在寺庙里让人们转。小的就是转经轮，谁都可以摇。”
“哦，我懂一些了。那老奶奶除了念六字真言，好像还在说什么？”杨波不依不饶地问。
卓玛说：“她是在祈祷。”
他又问：“为谁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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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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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想，卓玛所说的这个大家里面，还有我吗？我还有幸福和快乐吗？我想平安，可平安还属于我吗，如果平安永远跟着我，我宁愿，也磕着等身长头，去给菩萨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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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卓玛拉着杨波去放羊：“卓玛，你让杨春哥哥和你一块去放羊吧，他在家里心里肯定憋闷得慌，让他到草原上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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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青藏大地，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也是一块净土。
凡是来到这里，站在这块大地上的人，就会有几个字出现在脑海里，大、纯、静！
大，辽阔的草原，还有莽莽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就像两条巨龙，盘踞在世界屋脊上。在它们面前，不管你多么有钱富有，不管你官职多么大，都会显得微不足道，让你感到自己是何其渺小。
站在这里，你也会感受到她的大气，无可比拟包容一切的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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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天空中偶尔飘过一朵白云，也白得耀眼，上面不沾一丝杂色。
这里的空气清新、纯净，吸进一口，让人舍不得吐出来。
凡是到过这里的人，真不愿再回到内地那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空气中充满污染物的环境中去。
静，站在这块大地上，听不到杂音，她静得达到了大音稀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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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种真正的宁静，恒久的宁静。和她比起来，那些大城市中的所谓热闹、繁华，只能凸显出尘世间的一种浮躁与无序。让人感到：不出宰相府，不知世道乱。不进青藏地，不知天下烦。
身处这块大地上久了，它能使人的灵魂，得到洗涤和升华。
看着卓玛妹妹在蓝天下，草地间，快快乐乐的放牧。杨波才体会到什么是无忧无虑。
一个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想起自己的童年、少年，也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可那是那种伸手要钱，张口要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给什么的无忧无虑。这种无忧无虑，助长的是心中的贪欲、以我为中心的孤傲。
在长辈们的所谓呵护下，自己成了一个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现在，更成了一个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亡者。
卓玛看杨波坐在草地上闷闷不乐，就喊他：“杨哥，坐在那干啥子嘛，过来我教你骑马！”
杨波感到与其这样坐着想那些烦心的事，真不如学学骑马。他站起来说：“好啊！我过来了，卓玛教我骑马吧！”
卓玛把马牵过来，开始教杨波骑马。
卓玛把马缰绳交到杨波手里：“来！像我这样个样子，站在马左边，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抓住马鞍，先用左脚伸进马镫，然后，右脚跨上马背，右脚伸进右边的马镫就行了！来，你试试！”
杨波从来没有骑过马，看到马不安地打转转，“嘿儿嘿儿！”地叫了两声，鼻子里还喷着气，好像不愿让他骑。
杨波按照卓玛说的方法，试着上马，两次都没有成功，就有点泄气：“卓玛，不行！不行！我骑不上去！”
卓玛嗔道：“哎呀！真笨！连我个女娃娃都不如！我骑马有时候连马鞍都不用备！”
“不如就不如！我笨行了吧！算了，不学了！懒得被人笑话！”说着就要将缰绳递给卓玛。
“哟，哟！生气啦！逗你玩呢！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上马的！”卓玛接过缰绳，把上马的动作给杨波演示了一遍。
然后她抓着缰绳说：“来！杨哥，我牵着马，你抓着马鞍再试一试！”
“好！你可要把马牵住喽，别让它跑，不然，我还没上去，它一跑，把我摔下来！就糟了！”
杨波的话把卓玛逗的笑起来：“哈哈！还是个男娃儿呢！胆儿真小！放心吧，它跑不了！好了，我牵住了，上吧！”
杨波抓着马鞍，终于坐在了马鞍上。
“好，来抓住缰绳，坐稳了！让马跑一跑！”卓玛把缰绳递给杨波。
卓玛在下面打了一下马屁股，马跑了起来。马一跑，吓得杨波紧紧地抓住马鞍，趴在马背上。嘴里喊着：“不行！不行！别让它跑！”
卓玛在后面咯咯笑着：“杨哥！不要怕！抓紧了，摔不下来！”
马跑了一阵，慢慢地速度降下来，杨波才敢挺起腰来。
又跑了一会儿，杨波感到屁股被马颠得疼起来，才抓住缰绳，将马拉得回过头来，慢慢地来到卓玛跟前。
他从马上下来说：“不行！屁股被颠得好疼噢！”
卓玛说：“在马跑得时候，你要用手抓住马鞍，两只脚蹬着马镫用力让屁股离开马鞍，身体向前倾一些，这样，骑着马跑多久，也不会颠疼了！来，看我跑一下！”
卓玛飞身上马，让马快跑起来，由于马跑得太快，卓玛的小辫被风吹得飘起来。骑马的姿势显得特别潇洒，看得杨波禁不住鼓起掌来。
经过一上午的练习，杨波骑马的姿势越来越像个骑马人的样子了。
3
卓玛一家人的善良、慈悲，深深触动了杨波那颗泯灭已久的良心。
妈妈因为自己而身陷囹圄。爸爸因为自己而遭人非议。因为自己的犯罪，使爸爸那样一个铮铮铁汉，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
自己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一个在法律层面和道德层面上的双重罪人。
杨波在卓玛家这几天，一个问题始终缠绕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继续东躲西藏？自己已身无分文，没钱如何逃亡？再说，逃亡的日子真是难熬啊，如果继续逃下去，何时是个头呢？能逃过被抓住这一关吗？可是不继续逃，只有自首这一条路了。
对杨波来说，逃亡还是自首，是个一时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几天，他时时刻刻在问自己，逃亡还是自首？这个问题逼得他心情焦躁难安。
阿妈看到杨波在家里坐卧不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肯定是想家了，劝他回家吧。
这天吃过晚饭后，阿妈叫住杨波：“春儿啊！想家了吧？如果想家，就回去吧！家里爸爸妈妈也会想你的。”
听到阿妈说爸爸妈妈想自己，心中一动，爸爸，你想我吗？妈妈，你想我吗？你们对我是恨还是想呢？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啊！
想到妈妈年过不惑之人，却在监狱里度日。自己为了能躲避法律的制裁，而撇下爸爸妈妈，独自偷生，我还是人吗？
自首！不能再逃了。不管法律判自己多少年，也要离妈妈近一点儿，和妈妈一起去进行心灵的救赎。
自首的决心一定下来，杨波的情绪，也就稳定下来了。他想向阿妈借点儿钱，到山地步兵旅，看看吴震叔叔。
吴叔叔和爸爸在一个部队时，经常抱着自己，逗自己笑，逗自己玩。他也喜欢吴叔叔。等到了吴叔叔那儿就打电话自首。
他不想用卓玛家的电话自首，那样会因为自己以前的谎话，而使这一家善良的人，受到伤害。她们将自己作为一个好人来对待，是自己的恩人啊！自己却隐瞒身份欺骗了她们！自己如果在她们家里打电话自首，让她们知道了我是个逃犯，她们情何以堪，自己于心何忍啊！
“阿妈，谢谢你们对我的尽心照顾，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德，永远的祝福你们。我身体恢复了，也该回去了，我想明天就走。”杨波向阿妈说出了明天走的打算。
“好，孩子，回去吧！只是想到你要走，阿妈心中还有点儿舍不得啊！”阿妈的眼圈红了。
卓玛听说杨春哥哥明天就要走，也拉着哭腔说：“杨哥，我不想让你走！”
杨波看到阿妈和卓玛因为自己要离开而伤心，他走上前来，抱着阿妈：“阿妈，我也舍不得你们。”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阿妈流着泪，用手拍着杨波的肩膀：“孩子，不哭！以后有机会来看看阿妈，啊？”
“会的，我有机会一定来看望你们！”看着善良的阿妈和卓玛妹妹，借钱的话，杨波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早上，阿妈提着一个帆布旅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还有路上吃的食品和饮料。
卓玛看到杨哥哥真的要走了，忍不住上前拉着他的手：“杨哥哥，你真要走吗？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看小妹的！”他不敢邀请小妹去看他，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能在哪里呢。
老奶奶知道杨波要走，也颤巍巍地来到杨波跟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嘴里说着什么。
“奶奶说菩萨会保佑你，让你一路平安。”卓玛给杨波解释。
阿妈把东西放在杨波面前，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孩子，这些钱，路上用吧，阿妈手里没有多少现钱，不要嫌少。”
杨波用颤抖的手接过钱：“阿妈，谢谢你！钱我一定会还的！”，说完，挨个和卓玛、阿妈、奶奶拥别。
然后，杨波站在她们面前，两腿一弯，“扑通”跪了下来，朝着祖孙三人磕了个头。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抓起提包，转身向公路方向跑去。
卓玛在后面喊着：“杨哥哥，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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