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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

    若云走出乌恩的屋子,见前边院子里,胤禩站在月光之下,微笑着看着她。若云走上前去,向胤禩福了一福,笑道:“多谢八爷。”胤禩问道:“你同乌恩的感情很好吗?”若云笑道:“是的。自乌恩姑娘第一次到府上来,我便与她认识了。我与乌恩姑娘情同姐妹。”胤禩道:“情同姐妹?”若云道:“八爷不信?”胤禩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与她情同姐妹。”若云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八爷怎么又会屈尊与我说话。”胤禩赶紧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若云笑道:“我是同八爷开玩笑的。”胤禩伸手替若云将脸颊旁的几丝秀发拂到耳后,道:“若云,你真善良。这般替乌恩着想。”若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八爷这是做什么。小心被别人瞧见了。”胤禩苦笑一声,道:“在我自己的家里,还是不能让我如意。”若云道:“八爷为何非要按照良妃娘娘的意愿行事呢?”胤禩道:“你不懂。额娘的手腕让我害怕。”

    胤禛和胤祥一同回到四阿哥府。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迎上来,她穿着褐色的黑领金色团花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大褂,梳着架子头,上面简简单单的,只是装点着几朵翡翠小花。墨瞳淡淡潋滟,朱唇微微带笑,虽是淡妆裹面,但依旧透出一股雍容大度的气质。四福晋微笑着道:“晚饭都已经摆下了。”胤禛“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自顾自往里面走去。胤祥冲着四福晋嘿嘿地笑道:“四嫂,我又来讨扰了。”四福晋笑道:“你媳妇也在呢。”胤祥笑道:“妤雅也在?”说着,同四福晋一起往里面走。四福晋问道:“四爷今日心情不好?”胤祥吐了吐舌头,指手画脚了一番。四福晋抿嘴一笑,点头道:“我懂了。”

    吃过晚饭,胤祥与十三福晋便先告辞了。胤禛在书房,选了一本书,坐在灯下看着。翻了几页,觉得心烦,将书扔在一旁。四福晋款款地走进来,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书,轻轻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微笑道:“四爷是怎么了?读《南华经》都读得心烦意乱。”胤禛道:“今日朝廷里的事太多,所以觉得有些烦躁。”四福晋把书重新摆回书架上,回转身来,对胤禛道:“不放心乌恩?”胤禛冷冷地道:“没有。”四福晋道:“乌恩如今长大了,会懂得照顾好自己。再说,老八也不会委屈她的。八福晋虽然性子急了些,可是个热心肠的人。您不用太担心。”胤禛道:“我知道。”四福晋走到胤禛身后,伸出手,搭在胤禛的肩上。

    这一夜,乌恩睡得很香。翌日起来,梳洗更衣,八福晋身边的小丫鬟彩卉来请乌恩过去用早饭。乌恩随彩卉来到厅上,见八福晋已经坐在那儿。八福晋招手,让乌恩过去坐,笑道:“八爷天没亮就起身,去宫里办差了。”乌恩过去坐了,道:“八爷每日都起这么早么?真是辛苦。”八福晋道:“他也是吃咸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要是像人家老七、老十二他们一样做个闲人该有多好。”乌恩笑道:“八爷是有才能的人,自然要比别人多做些。”

    一时,端上早饭来。大大小小的碟子和碗,满满地摆了一桌。乌恩喝了一碗小米薏仁粥,又拣了几只花卷馒头吃了。八福晋则命人削了一盘子烤肉,吃得喷香。吃罢早饭,有丫鬟们捧着水盆,乌恩洗了手,接过丫鬟们递过来的巾子,把手擦干。有丫鬟们端上茶来,乌恩喝了一口,漱口,将茶吐了,又有丫鬟端上吃的茶来。八福晋端着茶,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小口,对乌恩笑道:“我是食不可无肉。小时候,我住在外祖父家,我的外祖父安亲王岳乐是个爱食肉的人。他总是说咱们八旗将士是马背上得天下,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治理天下。我随他住了这么多年,脾气习性都像他。”

    两人相对坐着,说着闲话。不知不觉的,便到了中午。吃过午饭,睡过午觉,有几个诰命来访。八福晋摆了几张牌桌,唤乌恩也去。乌恩道:“我实在是不善于此。”八福晋催了再三,但乌恩都推,八福晋无法,只得算了。

    乌恩坐在自己屋里的炕上,拉了若云,说着贴心话。乌恩道:“我觉得这样清清静静的日子便是好的。”若云笑了笑,道:“如今是清静了,往后又会如何呢?”乌恩道:“往后也同现在一样,或是回到现代去。”若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看要回去,是及难的。留在这里,保不定将来会发生什么。”乌恩道:“对呀,咱们年纪大了,就要成亲的。你猜我们将来会嫁给谁呢?”若云笑道:“我哪里猜得中。你嫁人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嫁人。”乌恩道:“女大当嫁,若是非要你嫁,你怎么抵抗?”若云的眼神变得哀伤,道:“若是要我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宁可去死。”乌恩赶紧捂住若云的嘴,道:“可别这么瞎说。”若云噗嗤一笑,道:“我同你说着玩的。”乌恩舒了一口气,笑道:“我想你也是说着玩的。”若云道:“不过,说正经的,你可曾想过碧菡的终身大事?”乌恩道:“我还未想过这么多。碧菡怎么了?”若云笑道:“碧菡有心上人,你可知道?”乌恩笑道:“是吗?是谁?”若云抓过乌恩的手,在乌恩的手心比划了两个字。乌恩惊讶道:“不会吧……怎么会是他……”若云笑道:“你在他们身边这么久,都没瞧出来?你可真是迟钝。”乌恩笑道:“不是我迟钝,是你太敏感了。”若云道:“我看碧菡也是难。她年纪也一天大似一天了,等明年满了年岁,就要回乡。像她这样的年纪,回到家乡,算是老姑娘了。再者,她心里装着这个人,又如何肯屈就与他人呢?”说着,若云的眼泪涌上了泪水。乌恩赶紧掏了帕子,替若云擦眼泪,道:“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若云擦着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是替她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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