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三章
进入腊月，宫里便开始操办过年的事了。康熙亲笔写“福”字，将写好的第一个“福”字挂在乾清宫正殿，其余的张贴在后宫，或是赐给王公大臣们。苏麻喇姑也得到康熙赐的一个“福”字，贴在正屋，拜了又拜。腊月十九日，始放爆竹。爆竹声阵阵，预示着年之将近。格格们无法放爆竹，都由太监代劳，自己站在一旁，捂住耳朵，嘻嘻哈哈地看着烟花爆竹。待到小年夜之前四日，各个衙门封印，官员得假，回家与亲人们团聚。腊月二十一日是彩服日，上书房开始放假。自此，无论是有差事的阿哥，还是要念书的阿哥，都得了空，开始寻乐子玩耍。腊月二十三祭灶，腊月二十四日上天灯、万寿灯，腊月二十六日张挂宫训图，腊月二十七、二十八等日，掸尘、得禄、打鬼，做法事。除夕前一日，康熙躬诣太庙祭祖。
此类事宜，乌恩都只是听说。她深居宫中，对外界的事并不熟悉。除夕那日，乌恩醒来，趴在窗户边往外看。雪已经停了，阳光和煦地照耀着，是一个好天气。碧菡替乌恩穿戴，湖蓝色的旗装，上面有百蝶飞舞的纹样。梳一字头，插上几支银制花针，又选了一支步瑶簪在发髻上。梳洗完毕，乌恩打开门，见门外凡是行走之处，都撒上了芝麻秸等。碧菡在后面笑道：“这叫做踩岁。辞旧岁，步步高。”
早饭是康熙赐的，黄米饭、饽饽、年糕、燕窝芙蓉鸭子热锅、金盘鹿肉、鹿尾攒盘。苏麻喇姑朝乾清宫方向拜谢了，方才坐在桌旁吃饭。乌恩急急地吃完早饭，便跑出去找悫靖玩，两个人唤了太监过来，让太监替她们放鞭炮。待到下午，乌恩回到苏麻喇姑处，因为悫靖要和其他的格格一起，跟着宫眷们，先同康熙一起去慈宁宫向皇太后行辞岁礼，再是宫眷们给康熙行辞岁礼，因中宫无主，故省去给皇后行辞岁礼。
快到傍晚的时候，苏麻喇姑让碧菡端一碗清水。乌恩好奇，不知苏麻喇姑要做什么。碧菡悄悄地告诉乌恩：“苏麻姑姑要洗一洗身体。”乌恩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从来都没见苏麻喇姑沐浴。虽然苏麻喇姑终年不浴，但身上并无太大的异味，只是因为终日诵经念佛，所以带着浓厚的檀香味。过了许久，苏麻喇姑拿着一只空碗出来，兰英接了，然后走出门外。乌恩问碧菡道：“碗里的水呢？”碧菡道：“姑姑把水喝了。”乌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把那些用来擦身子的脏水喝了？”碧菡点头道：“正是如此。”乌恩道：“姑外婆这个习惯还真是令人费解。”碧菡笑道：“我跟在姑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奇怪。”
到了晚上，宫里举办家宴。康熙特地派了太监，前来请苏麻喇姑。乌恩跟着苏麻喇姑一同前去，一路上见各宫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心想，这个家宴可得有多少家人呀。到了那里，见胤祥已经来了，乌恩从人群中挤过去，凑近胤祥的身边，笑着跟胤祥打招呼。胤祥见了乌恩，也笑，问道：“你见四哥没有？”乌恩摇头道：“没有，我也是才来。”这时悫靖也过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装，打扮得格外喜庆。乌恩打趣道：“悫靖，你可是把嫁衣都穿来了。”悫靖嘻嘻地笑着，捶了捶乌恩的肩，又对胤祥道：“温恪要照顾敦恪，所以不过来了。不过你无须担心，敦恪的病情开始好转，应该很快便能痊愈。”
胤祐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拍了拍胤祥的肩，憨憨地笑道：“老十三，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胤祥才要回答，又见胤祉凑过来说话。乌恩见胤祉手里摇着折扇，便觉得好笑，这么大冷的天，还需要扇子。胤祉见乌恩在笑，便把手中的折扇递给乌恩，笑道：“乌恩，你觉得我这扇子怎么样？”乌恩看了看，见一面是青绿山水，一面是题字，她不懂字画，又不好扫胤祉的兴，便笑道：“三阿哥这扇子可好了。”胤祉笑道：“这画是我所画，这字也是我所题。”这时，胤祯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坏笑着说道：“三哥，你跟乌恩讲字画，可是对牛弹琴了。你忘了，乌恩她不识字的。”乌恩见了胤祯，又是一肚子气，瞪了胤祯一眼。胤祯笑嘻嘻地指着一个地方，对乌恩道：“你瞧，那是谁。”乌恩顺着胤祯所指的方向看去，见胤禩与胤禟、胤俄一同站在那里，她的脸一红，啐了胤祯一口，掉头便走。悫靖笑道：“乌恩恼了。可别走，走了就没趣了。” 胤祐则依旧不解，左顾右盼，问道：“怎么了？乌恩怎么恼了？”
乌恩赌气，走了几步，见前面来了一个男子，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身着明黄色五龙蟒袍。听得身边的人道：“太子来了。”乌恩心想，原来这就是太子胤礽。她自进宫以来，却未见过胤礽。胤礽站在那里，身边围了一圈人，微笑着接受人们的奉承。在胤礽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瘦高的男子，虽然正同别人说着话，但瞥着眼瞅着胤礽。乌恩认得那个瘦高男子，他就是大阿哥胤褆。
“乌恩，你在这里做什么？”乌恩回头一看，见胤禛站在自己的身后。乌恩笑道：“皇上让我和姑外婆来参加晚宴。对了，十三阿哥正在找你呢……”胤禛不等乌恩说完，便抓着乌恩的胳膊，拉着乌恩，穿过人群，来到大殿的另一端。乌恩的胳膊被胤禛抓得很痛，胤禛放手之后，乌恩轻轻地揉着胳膊。胤禛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问道：“弄疼你了？”乌恩摇了摇头。胤禛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副冷面孔，淡淡地对乌恩道：“一会儿你就回到苏麻奶奶身边去，不要乱跑，知道吗？”乌恩听胤禛说道严肃，便点了点头。胤禛道：“走吧，我带你去苏麻奶奶那里。”胤禛伸出手，原想抓着乌恩的胳膊，但怕弄疼她，伸出的手，停那里，只是做了一个招手的姿势，唤乌恩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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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是康熙赐的，黄米饭、饽饽、年糕、燕窝芙蓉鸭子热锅、金盘鹿肉、鹿尾攒盘。苏麻喇姑朝乾清宫方向拜谢了，方才坐在桌旁吃饭。乌恩急急地吃完早饭，便跑出去找悫靖玩，两个人唤了太监过来，让太监替她们放鞭炮。待到下午，乌恩回到苏麻喇姑处，因为悫靖要和其他的格格一起，跟着宫眷们，先同康熙一起去慈宁宫向皇太后行辞岁礼，再是宫眷们给康熙行辞岁礼，因中宫无主，故省去给皇后行辞岁礼。
快到傍晚的时候，苏麻喇姑让碧菡端一碗清水。乌恩好奇，不知苏麻喇姑要做什么。碧菡悄悄地告诉乌恩：“苏麻姑姑要洗一洗身体。”乌恩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从来都没见苏麻喇姑沐浴。虽然苏麻喇姑终年不浴，但身上并无太大的异味，只是因为终日诵经念佛，所以带着浓厚的檀香味。过了许久，苏麻喇姑拿着一只空碗出来，兰英接了，然后走出门外。乌恩问碧菡道：“碗里的水呢？”碧菡道：“姑姑把水喝了。”乌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把那些用来擦身子的脏水喝了？”碧菡点头道：“正是如此。”乌恩道：“姑外婆这个习惯还真是令人费解。”碧菡笑道：“我跟在姑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奇怪。”
到了晚上，宫里举办家宴。康熙特地派了太监，前来请苏麻喇姑。乌恩跟着苏麻喇姑一同前去，一路上见各宫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心想，这个家宴可得有多少家人呀。到了那里，见胤祥已经来了，乌恩从人群中挤过去，凑近胤祥的身边，笑着跟胤祥打招呼。胤祥见了乌恩，也笑，问道：“你见四哥没有？”乌恩摇头道：“没有，我也是才来。”这时悫靖也过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装，打扮得格外喜庆。乌恩打趣道：“悫靖，你可是把嫁衣都穿来了。”悫靖嘻嘻地笑着，捶了捶乌恩的肩，又对胤祥道：“温恪要照顾敦恪，所以不过来了。不过你无须担心，敦恪的病情开始好转，应该很快便能痊愈。”
胤祐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拍了拍胤祥的肩，憨憨地笑道：“老十三，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胤祥才要回答，又见胤祉凑过来说话。乌恩见胤祉手里摇着折扇，便觉得好笑，这么大冷的天，还需要扇子。胤祉见乌恩在笑，便把手中的折扇递给乌恩，笑道：“乌恩，你觉得我这扇子怎么样？”乌恩看了看，见一面是青绿山水，一面是题字，她不懂字画，又不好扫胤祉的兴，便笑道：“三阿哥这扇子可好了。”胤祉笑道：“这画是我所画，这字也是我所题。”这时，胤祯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坏笑着说道：“三哥，你跟乌恩讲字画，可是对牛弹琴了。你忘了，乌恩她不识字的。”乌恩见了胤祯，又是一肚子气，瞪了胤祯一眼。胤祯笑嘻嘻地指着一个地方，对乌恩道：“你瞧，那是谁。”乌恩顺着胤祯所指的方向看去，见胤禩与胤禟、胤俄一同站在那里，她的脸一红，啐了胤祯一口，掉头便走。悫靖笑道：“乌恩恼了。可别走，走了就没趣了。” 胤祐则依旧不解，左顾右盼，问道：“怎么了？乌恩怎么恼了？”
乌恩赌气，走了几步，见前面来了一个男子，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身着明黄色五龙蟒袍。听得身边的人道：“太子来了。”乌恩心想，原来这就是太子胤礽。她自进宫以来，却未见过胤礽。胤礽站在那里，身边围了一圈人，微笑着接受人们的奉承。在胤礽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瘦高的男子，虽然正同别人说着话，但瞥着眼瞅着胤礽。乌恩认得那个瘦高男子，他就是大阿哥胤褆。
“乌恩，你在这里做什么？”乌恩回头一看，见胤禛站在自己的身后。乌恩笑道：“皇上让我和姑外婆来参加晚宴。对了，十三阿哥正在找你呢……”胤禛不等乌恩说完，便抓着乌恩的胳膊，拉着乌恩，穿过人群，来到大殿的另一端。乌恩的胳膊被胤禛抓得很痛，胤禛放手之后，乌恩轻轻地揉着胳膊。胤禛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问道：“弄疼你了？”乌恩摇了摇头。胤禛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副冷面孔，淡淡地对乌恩道：“一会儿你就回到苏麻奶奶身边去，不要乱跑，知道吗？”乌恩听胤禛说道严肃，便点了点头。胤禛道：“走吧，我带你去苏麻奶奶那里。”胤禛伸出手，原想抓着乌恩的胳膊，但怕弄疼她，伸出的手，停那里，只是做了一个招手的姿势，唤乌恩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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