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章
在宫里的日子着实无聊,无甚娱乐,烦闷不已。苏麻喇姑长久跪在佛像前,诵经念佛。乌恩便在院子里遛弯,看着头顶广阔的天空。院子里待闷了,又带着兰英在宫里遛弯。红色的宫墙高耸着,将她囚禁在这个深宫。乌恩心想,过去总是听说紫禁城很大,可一旦真的住了进来,却发现紫禁城是这样的小。没有自由,再大的地方,都是小的。
天空中有鸟雀飞过,乌恩打心眼里羡慕它们。拐过一个弯,见胤禩迎面走来,乌恩的脸又刷得一下红了,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胤禩见了乌恩,笑着走上前来。乌恩向胤禩福了福,请了安。胤禩笑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乌恩答道:“在屋里待得闷了,所以出来遛弯。”胤禩笑道:“我正要去永寿宫,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乌恩不知永寿宫住的是谁,只是自己着实无聊,便欣然答应了。
走在胤禩的身边,乌恩抬起头看了看胤禩的侧脸。在她见过的几个阿哥之中,就数胤禩长得最好看。对于英俊的男人,乌恩总会害羞。就如同此时走在胤禩的身边,她的脸一直通红通红的。
永寿宫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的落叶未扫,太监宫女们都不见人影。走到殿前,从双交四菱花扇窗往里看去,见一个女子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刺绣。一身素白,柔柔弱弱的身影,低头的模样甚为温婉。胤禩跨过门槛,走进去,轻声唤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那女子抬起头来,乌恩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娥眉淡扫,眸含春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肌肤似雪,白皙无暇,双唇似花,娇嫩欲滴,通身没有一件首饰,两把头上亦是空空的,没有头花发簪之类,尽管有些年纪,也没有打扮,但依旧光彩夺目。
良妃把手中的刺绣放在桌上,微微笑着,站起身来。乌恩赶紧躬身道:“给娘娘请安。”良妃问道:“你是乌恩不是?这么多年未见,都已近长这么大了。”乌恩笑了笑,看了看良妃,又看了看胤禩。良妃让胤禩和乌恩坐了,唤了一个宫女过来,让她去准备茶点。乌恩打量着这间屋子,除了桌椅橱柜,竟无任何摆设,极为朴素。
过了许久,茶点都未端上。良妃微微蹙眉,面露伤心的神情,让人心疼不已。胤禩赶紧笑道:“额娘,没事的。孩儿不过是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其他的,您无须在意。”乌恩见几个太监宫女站在殿外,似乎在往里面偷看,心里觉得奇怪,似是良妃处境凄凉。她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听着良妃和胤禩说话,偶尔提及自己,方才回答几句。
离了永寿宫,乌恩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地,及其难受。她抬头看了胤禩一眼,心想,难怪八阿哥长得好看,原来他的额娘竟是这样一等一的美人。只是美人尚未迟暮,怎么会如此悲戚凄凉呢?乌恩回头看了一眼永寿宫,着实不解。
胤禩道:“你是要回苏麻奶奶那里吗?我送你回去吧。”乌恩道:“多谢八阿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八阿哥想必也有事要忙。”说着,与胤禩告别,带着兰英往慈宁宫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乌恩对兰英道:“那个良妃娘娘看着就让人好生心疼。”兰英道:“我这是第一次见良妃娘娘。过去总听其他的人说良妃娘娘美丽出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乌恩道:“这样一个美人,为何过着如此冷清的日子呢?”兰英道:“宫里的传言很多。据说永寿宫原本是敏妃娘娘的住处,但敏妃娘娘死后,不知为何,德妃娘娘提议让良妃娘娘搬至永寿宫居住。还有传闻,说良妃娘娘只侍过一次寝,皇上便再也不想见她。好在良妃娘娘有福气,仅仅是那一次,就有了八阿哥。但由于良妃娘娘原为辛者库的奴婢,出身卑贱,所以八阿哥一生下来便交与惠妃娘娘抚养。可惠妃娘娘心里只有大阿哥,脾气又差,所以待八阿哥亦不是很好。”乌恩听着兰英的话,心想,其实良妃和八阿哥都是可怜之人。
两人正说着话,见前面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帽子压得低低的,脚步匆匆。乌恩与那小太监擦肩而过,瞥了一眼,觉得这小太监甚为眼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叫道:“悫靖,你去哪儿?”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正是悫靖。
悫靖笑嘻嘻地走过来,拉住乌恩的手,说道:“乌恩,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你千万不要说看到我了。”乌恩道:“你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是要去哪里呀?”悫靖笑道:“我刚从宫外回来。在宫里实在是闷得慌,所以就溜出去玩玩。”乌恩道:“你是怎么溜出去的?下回带上我吧。”悫靖道:“行啊,下回见了十四哥,我同他说说。”乌恩皱眉道:“十四阿哥?”悫靖道:“对呀,我装成十四哥的小太监,让十四哥带我出去玩的。”乌恩道:“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悫靖歪着头,想了想,道:“别的法子,我倒还没有试过。”乌恩想起那日胤祯的事,她觉得胤祯着实可恶,便不想求助于他,只得对悫靖道:“那就算了。”悫靖不知其中的缘故,只是拉着乌恩的手,再三说道:“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然我会被骂的。”
自知胤祯带着悫靖溜出宫的事后,乌恩一直在心里想着。次日,胤裪来给苏麻喇姑请安,乌恩便把胤裪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裪哥哥,你可否带我出宫去玩?”胤裪道:“苏麻奶奶同意了吗?”乌恩摇了摇头,道:“不用告诉别人。我只要装扮成小太监的样子,你偷偷地带我出去,又偷偷地把我带回来,这不就行了吗。”胤裪想了想,道:“这可不成,会坏了规矩,万一被人知道就不好了。苏麻奶奶知道了,也会担心。”乌恩缠着胤裪,央求了半天,但胤裪终究是不肯答应。
几日之后,胤祥来了。胤祥提着一只鸟笼子,笑吟吟地递给乌恩,说道:“乌恩,这是给你买了解闷的。”乌恩接过鸟笼,把那日求胤裪的话对胤祥说了一遍。胤祥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我可以带你出去玩。”乌恩拍手笑道:“真的吗?我知道,还是十三阿哥最好。”胤祥在椅子上坐了,笑道:“那是当然,我自然是好的啦。只是,这件事,你跟四哥说过没有?”乌恩一听胤禛的名字,又泄了气。她能想象胤禛知道这事的反应,一定是沉着脸,目光冰冷,语气严厉。乌恩道:“咱们不告诉四阿哥,行吗?”胤祥道:“那怎么行呢,任何事必须告诉四哥才行呀。”乌恩嘟着嘴,失望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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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胤禩的身边,乌恩抬起头看了看胤禩的侧脸。在她见过的几个阿哥之中,就数胤禩长得最好看。对于英俊的男人,乌恩总会害羞。就如同此时走在胤禩的身边,她的脸一直通红通红的。
永寿宫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的落叶未扫,太监宫女们都不见人影。走到殿前,从双交四菱花扇窗往里看去,见一个女子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刺绣。一身素白,柔柔弱弱的身影,低头的模样甚为温婉。胤禩跨过门槛,走进去,轻声唤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那女子抬起头来,乌恩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娥眉淡扫,眸含春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肌肤似雪,白皙无暇,双唇似花,娇嫩欲滴,通身没有一件首饰,两把头上亦是空空的,没有头花发簪之类,尽管有些年纪,也没有打扮,但依旧光彩夺目。
良妃把手中的刺绣放在桌上,微微笑着,站起身来。乌恩赶紧躬身道:“给娘娘请安。”良妃问道:“你是乌恩不是?这么多年未见,都已近长这么大了。”乌恩笑了笑,看了看良妃,又看了看胤禩。良妃让胤禩和乌恩坐了,唤了一个宫女过来,让她去准备茶点。乌恩打量着这间屋子,除了桌椅橱柜,竟无任何摆设,极为朴素。
过了许久,茶点都未端上。良妃微微蹙眉,面露伤心的神情,让人心疼不已。胤禩赶紧笑道:“额娘,没事的。孩儿不过是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其他的,您无须在意。”乌恩见几个太监宫女站在殿外,似乎在往里面偷看,心里觉得奇怪,似是良妃处境凄凉。她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听着良妃和胤禩说话,偶尔提及自己,方才回答几句。
离了永寿宫,乌恩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地,及其难受。她抬头看了胤禩一眼,心想,难怪八阿哥长得好看,原来他的额娘竟是这样一等一的美人。只是美人尚未迟暮,怎么会如此悲戚凄凉呢?乌恩回头看了一眼永寿宫,着实不解。
胤禩道:“你是要回苏麻奶奶那里吗?我送你回去吧。”乌恩道:“多谢八阿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八阿哥想必也有事要忙。”说着,与胤禩告别,带着兰英往慈宁宫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乌恩对兰英道:“那个良妃娘娘看着就让人好生心疼。”兰英道:“我这是第一次见良妃娘娘。过去总听其他的人说良妃娘娘美丽出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乌恩道:“这样一个美人,为何过着如此冷清的日子呢?”兰英道:“宫里的传言很多。据说永寿宫原本是敏妃娘娘的住处,但敏妃娘娘死后,不知为何,德妃娘娘提议让良妃娘娘搬至永寿宫居住。还有传闻,说良妃娘娘只侍过一次寝,皇上便再也不想见她。好在良妃娘娘有福气,仅仅是那一次,就有了八阿哥。但由于良妃娘娘原为辛者库的奴婢,出身卑贱,所以八阿哥一生下来便交与惠妃娘娘抚养。可惠妃娘娘心里只有大阿哥,脾气又差,所以待八阿哥亦不是很好。”乌恩听着兰英的话,心想,其实良妃和八阿哥都是可怜之人。
两人正说着话,见前面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帽子压得低低的,脚步匆匆。乌恩与那小太监擦肩而过,瞥了一眼,觉得这小太监甚为眼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叫道:“悫靖,你去哪儿?”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正是悫靖。
悫靖笑嘻嘻地走过来,拉住乌恩的手,说道:“乌恩,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你千万不要说看到我了。”乌恩道:“你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是要去哪里呀?”悫靖笑道:“我刚从宫外回来。在宫里实在是闷得慌,所以就溜出去玩玩。”乌恩道:“你是怎么溜出去的?下回带上我吧。”悫靖道:“行啊,下回见了十四哥,我同他说说。”乌恩皱眉道:“十四阿哥?”悫靖道:“对呀,我装成十四哥的小太监,让十四哥带我出去玩的。”乌恩道:“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悫靖歪着头,想了想,道:“别的法子,我倒还没有试过。”乌恩想起那日胤祯的事,她觉得胤祯着实可恶,便不想求助于他,只得对悫靖道:“那就算了。”悫靖不知其中的缘故,只是拉着乌恩的手,再三说道:“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然我会被骂的。”
自知胤祯带着悫靖溜出宫的事后,乌恩一直在心里想着。次日,胤裪来给苏麻喇姑请安,乌恩便把胤裪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裪哥哥,你可否带我出宫去玩?”胤裪道:“苏麻奶奶同意了吗?”乌恩摇了摇头,道:“不用告诉别人。我只要装扮成小太监的样子,你偷偷地带我出去,又偷偷地把我带回来,这不就行了吗。”胤裪想了想,道:“这可不成,会坏了规矩,万一被人知道就不好了。苏麻奶奶知道了,也会担心。”乌恩缠着胤裪,央求了半天,但胤裪终究是不肯答应。
几日之后,胤祥来了。胤祥提着一只鸟笼子,笑吟吟地递给乌恩,说道:“乌恩,这是给你买了解闷的。”乌恩接过鸟笼,把那日求胤裪的话对胤祥说了一遍。胤祥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我可以带你出去玩。”乌恩拍手笑道:“真的吗?我知道,还是十三阿哥最好。”胤祥在椅子上坐了,笑道:“那是当然,我自然是好的啦。只是,这件事,你跟四哥说过没有?”乌恩一听胤禛的名字,又泄了气。她能想象胤禛知道这事的反应,一定是沉着脸,目光冰冷,语气严厉。乌恩道:“咱们不告诉四阿哥,行吗?”胤祥道:“那怎么行呢,任何事必须告诉四哥才行呀。”乌恩嘟着嘴,失望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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