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节 秋夜雨（2）
“混蛋！你故意让我伤心！”木凳上的女孩掩面痛哭着。
“冤枉，我怎么又成混蛋了？”吴越一下没反应过来，陡然发现是宋辞，终于明白。
“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吴越脱下外套披在宋辞背上，低下身说，“宋辞你哭吧，你哭多久我陪你多久。”
宋辞抓过吴越的胳膊，伏在他肩上尽情渲泄着丧母的悲伤。
……
公交停在了交大站点，魏可下车，她觉得有必要盘问下吴越有没有向父母道歉。
……
良久，宋辞哭够了，抽泣中恨恨地问吴越：“秦三磊和你说了？”
“他很真诚，盼着你融入现在的家庭。”
“家庭？融入？”宋辞停止抽泣，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说，“你去告诉他，从我妈妈自杀的那刻起，宋树华就不再是我爸爸，秦三磊他妈那个女人，一百年后我都会恨她。”
听到“自杀”两字，吴越抖了一下，说：“秦三磊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妈妈是生病去世。”
“医院的证明难道有假？秦三磊连这点都要说谎，他根本不配当我哥哥。就是因为宋树华和那个女人苟且，我妈才病重，她自杀也是同样的原因。”
但秦三磊的话在吴越心中占了先机，他问：“如果有误会，是不是就在这里？如果你妈是自杀，那么她给你留遗书了吗？遗书上是那样写的吗？”
“遗书上没写明，那时我上高三，我妈不愿让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吴越问。
“你不嫌恶心，我就说给你听。”宋辞擦干眼泪。
秋夜雨急促起来，竹林里凉意逼人，吴越感拒绝了宋辞还他的外套，他和宋辞并排坐在木凳上，听她诉说秦三磊提醒自己“最好别信”的话，
“秦三磊他爸是个很好的人，我上高一时，他被黑社会的人，也就是他儿子的同行杀害。我和秦三磊，两家是对门，宋树华和对门的秦三磊他妈在一个单位工作，也是中专同学。秦叔死后，秦三磊他妈没有再嫁人，呵呵，她也不是在守寡。她寡居了大概半年，我妈和宋树华的夫妻关系就开始恶化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在冷战，我妈似乎老在有意无意找茬，我很可笑地认为是更年期综合症，还没往对门的那个寡妇身上去想。我刚上高三的时候，我妈病重住院，周六晚上我去看她，她还没有病危。第二天，宋树华本该在医院陪着我妈，我下午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他，我妈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回家再看。回家的路上，我就听到了邻居的在说，有人见到宋树华和那个寡妇在亲热。走到家门口，我往寡妇家看去，甚至见到了宋树华的衣服。回家后，我打开那封信，我妈写，她感觉自己早晚都熬不过去，对门的人会取代她，让我在以后照顾好自己。晚上，我妈的死讯传来，医院证明她是自杀的。我质问宋树华，当天下午为什么不在医院？宋树华说，他去买东西了，拙劣的谎言！我便问他去哪里买什么了——他根本答不上来，分明在和寡妇私会，也证明邻居的流言不是假的。我妈病重期间受不了侮辱，就在下午写好了遗书交给我，晚上自杀。其实，我妈的病，就是被宋树华和对门的寡妇气出来的，他们直到把我妈气死了才肯罢休，我妈死后两个月，那对凶手就结婚了。”
急促的秋夜雨小了一些，但宋辞说的那些比夜雨还要冷，吴越感觉更凉了。
吴越选修了郑小年的《现代法律》，首堂课就学习了“无罪推定”，就是说被告并非有罪，只有证据确凿了，被法官和十二人陪审团认定有罪后，才可以在法律上称之为“罪犯”。宋辞既当原告又当法官又当陪审团，她在自己心中的法庭里，宣判了她父亲和秦三磊的母亲是凶手。
宋辞的话有理有据，就连缜密的魏可，都不曾为两名“被告”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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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我怎么又成混蛋了？”吴越一下没反应过来，陡然发现是宋辞，终于明白。
“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吴越脱下外套披在宋辞背上，低下身说，“宋辞你哭吧，你哭多久我陪你多久。”
宋辞抓过吴越的胳膊，伏在他肩上尽情渲泄着丧母的悲伤。
……
公交停在了交大站点，魏可下车，她觉得有必要盘问下吴越有没有向父母道歉。
……
良久，宋辞哭够了，抽泣中恨恨地问吴越：“秦三磊和你说了？”
“他很真诚，盼着你融入现在的家庭。”
“家庭？融入？”宋辞停止抽泣，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说，“你去告诉他，从我妈妈自杀的那刻起，宋树华就不再是我爸爸，秦三磊他妈那个女人，一百年后我都会恨她。”
听到“自杀”两字，吴越抖了一下，说：“秦三磊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妈妈是生病去世。”
“医院的证明难道有假？秦三磊连这点都要说谎，他根本不配当我哥哥。就是因为宋树华和那个女人苟且，我妈才病重，她自杀也是同样的原因。”
但秦三磊的话在吴越心中占了先机，他问：“如果有误会，是不是就在这里？如果你妈是自杀，那么她给你留遗书了吗？遗书上是那样写的吗？”
“遗书上没写明，那时我上高三，我妈不愿让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吴越问。
“你不嫌恶心，我就说给你听。”宋辞擦干眼泪。
秋夜雨急促起来，竹林里凉意逼人，吴越感拒绝了宋辞还他的外套，他和宋辞并排坐在木凳上，听她诉说秦三磊提醒自己“最好别信”的话，
“秦三磊他爸是个很好的人，我上高一时，他被黑社会的人，也就是他儿子的同行杀害。我和秦三磊，两家是对门，宋树华和对门的秦三磊他妈在一个单位工作，也是中专同学。秦叔死后，秦三磊他妈没有再嫁人，呵呵，她也不是在守寡。她寡居了大概半年，我妈和宋树华的夫妻关系就开始恶化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在冷战，我妈似乎老在有意无意找茬，我很可笑地认为是更年期综合症，还没往对门的那个寡妇身上去想。我刚上高三的时候，我妈病重住院，周六晚上我去看她，她还没有病危。第二天，宋树华本该在医院陪着我妈，我下午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他，我妈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回家再看。回家的路上，我就听到了邻居的在说，有人见到宋树华和那个寡妇在亲热。走到家门口，我往寡妇家看去，甚至见到了宋树华的衣服。回家后，我打开那封信，我妈写，她感觉自己早晚都熬不过去，对门的人会取代她，让我在以后照顾好自己。晚上，我妈的死讯传来，医院证明她是自杀的。我质问宋树华，当天下午为什么不在医院？宋树华说，他去买东西了，拙劣的谎言！我便问他去哪里买什么了——他根本答不上来，分明在和寡妇私会，也证明邻居的流言不是假的。我妈病重期间受不了侮辱，就在下午写好了遗书交给我，晚上自杀。其实，我妈的病，就是被宋树华和对门的寡妇气出来的，他们直到把我妈气死了才肯罢休，我妈死后两个月，那对凶手就结婚了。”
急促的秋夜雨小了一些，但宋辞说的那些比夜雨还要冷，吴越感觉更凉了。
吴越选修了郑小年的《现代法律》，首堂课就学习了“无罪推定”，就是说被告并非有罪，只有证据确凿了，被法官和十二人陪审团认定有罪后，才可以在法律上称之为“罪犯”。宋辞既当原告又当法官又当陪审团，她在自己心中的法庭里，宣判了她父亲和秦三磊的母亲是凶手。
宋辞的话有理有据，就连缜密的魏可，都不曾为两名“被告”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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