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你的眼眸里藏着谁

第1卷 第五十节

    宿舍里每个人的心情都乱糟糟的,秀枝告诉我,陶新华的电子厂中已经有四个人得了和陶新华一样的病。毫无办法,只有认命了。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阵,有些电子产品有严重的辐射性,长久的在里面工作,得白血病是迟早的事情。我对秀枝说:“这绝不是偶然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在造船厂工作的人易得尘肺病,司机易得胃下垂,这肯定与工作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你可以去找他们厂领导,讨个说法,不说赔命了,给点儿赔偿是应该的。”

    我的话让秀枝看到了一丝希望,是呀,只顾自怨自艾,我们更应该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厂子不给治疗,赔些钱也是应该的。

    秀枝让我陪她一同去龙岗找那家厂领导。

    哎,为什么姐妹们有事情都要找我伸头解决?

    可偏偏这时,何明有些粘我,电话追索个不停。

    记得小时候,我家里放了一麻袋的《**选集》,都是大红皮,厚厚的。那时我爸爸当村队长,按政策是应该发给贫下中农的,可贫下中农又有几个识字的?即使贫下中农识字又有几个人当件事看呢?这不,都在我家里堆着呢。因为没有课外书,我就在无聊时阅读这些政治读物。后来居然也能读出些味道来。

    印象最深的就是**的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绕、敌绕我攻。

    现在想想:爱情的道路上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有意逃跑时,那个人却不依不饶,想追想攻了。看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话绝对是真理,无处不适用了。

    相信伟大领袖毛主席,更相信中国的诗圣杜甫的:润物细无声。

    是我潜移默化的渗透到你的生活中,犹如春风化雨,当你意识到时,我的气息、我的神韵已经渗透到你的血液、你的灵魂了。

    我不是魔鬼,也不是天使,但我是一个值得你深爱的女孩儿。

    我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么高深。一切源于我对你的真,我的何明。

    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真的东西。

    最要紧的事情还是陪明丽做流产,不敢去大医院。只好去一些三证全无的小诊所咨询咨询。那位四十开外的女医生不屑的看看我:“哪里不舒服?”

    见鬼去吧,哪里不舒服,门外牌子上明明写着:不孕不育、XX。XX。

    “想做掉。”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几个月了?”依然见怪不怪的语气。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女医生冷笑一声:“怎么知道和男人那样了?”

    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但还是一团和气说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姐妹。”

    “不是你,我说呢?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叫你姐妹来吧,我来检查检查。”女医生终于态度有些和蔼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简陋又残忍的手术。手术台上是女孩子的呻吟,手术室里那两个中年妇女医生依然在拉家常般喋喋不休的骂人:

    “ 现在的女孩子还像不像话?前天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叫做流产手术,那种满不在乎的劲儿仿佛要有个槟榔吃,我掀开那透底的衣服,肚脐眼儿上竟扎了个眼儿,并戴了个白晃晃的亮圈子,哪儿戴不了,非要戴到这里。女孩子告诉我,那是白金的,值几千块的,是现在的男朋友送给她的。”

    “现在社会风气简直坏透了,城市的女孩子还好些,特别那些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为了钱什么脸面也不顾了。弄得现在城市的女人们人人自危,很多素质不错的男的也三妻四妾、二奶三奶的胡混勾当起来。”

    “那些农村的男的更是坏,你看,现在城市里抢劫偷盗的、打架斗殴的,还少吗?不都是农村的无业人员造成的吗?”

    “我儿子前些天认识了一个农村女,我可明确告诉他,玩玩儿可以,但我绝不要这种出身的女孩子做我家的儿媳妇。”

    “就是,娘家穷的叮当响,能帮上我们什么忙?娶过来让街坊邻居笑话?”

    ……

    一场手术伴随着一场农村与城市生存大讨论结束了。

    早晨,我早早来到办公室,打扫卫生,接开水,整理文件。不一会儿,何明进来了,他笑意灿烂,伸手很自然的抚了抚我的头,我笑笑。何明告诉我,那家新加坡的客户已经给了我们近三集装箱的订单。如果合作融洽,还会后续更多的订单。

    我感到何明很高兴,这是他的事业,是男人身份的显示。

    我也很高兴,之前的委屈顿时飞灰湮灭了。

    何明提出下班后一起去看电影,他说还没有和我一起看过电影呢?

    也许他忘了,我和他一起去过一个小电影院,那时,我们还只是领导与员工的关系。

    于是很是盼望夜晚,那满是凄迷满是诱惑的黑夜,那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黑暗。

    始终没有搞明白到底演的什么?一会儿满是男人之间的血腥飞舞,一会儿又满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

    除了暴力就是性,这就是中国低档电影院的永恒标志。

    何明有些冲动,我能感觉到,那梦幻般的眼神要把我带入他的童话里。

    我有些魂不守舍,我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种醉到红尘中不愿醒来的痴爱。

    忽然,前面来了一男一女,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扬起了脖子,想看看荧幕上那个男的究竟要干什么?但何明无意于电影的内容,他双手拦在了我肩膀,试图把我揽入怀中。

    前面的女孩子说话了

    :“这种电影院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不如回家看家庭影院?哎呀,你何时给我买一套日本进口的家庭影院呢?我可急死了。”

    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出现在何明梦中多次的声音,那被泪水湿透的声音。

    何明如何能忘?那企图揽入的手臂松了下来。

    是雪莹,我确信,那苗条的身段,那嗲嗲的嗓音。

    何明突然站了起来,想去拉住那前面的身影,但却又停住了。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那个女孩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忘记吧,忘记吧。

    有些很无奈的自我嘲讽,为什么?总是到了关键时刻出现意外?

    本以为今晚的月色是恬淡的,没想到却是苦涩的。

    因为雪莹的出现,何明本来很开心的眉头今天一早却紧锁了。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何明自己知道。不过何明没有意识到自己竟有那么大的潜能,会克制住自己,这是以前如何也做不到的。

    是距离冲淡了思念,还是时间消蚀了情感?何明不清楚,何明有些怀疑书上说的千年爱恋、恒古不变的话语了。时间与空间都在变,当然人与情感也会变的。有些不愿意承认,但却又是事实。

    随着工作的深入,我发现了公司在管理上存在诸多问题。例如:制造车间有人将本应该合格的部分产品归入到次品或报废品中,然后以低价卖给个别小型的玩具厂,从中损公肥私。在人事任免上,有些部门与人员都是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的,充其量是在月末支领银钱而已。还有个别重要的部门相互串通,共同在收支上做手脚,有些是明眼看穿的,但就是没有谁能够站出来捅开这个马蜂窝。还有公司的人事上还存在任人唯亲的嫌疑,哪个跳梁小丑能够混水摸鱼,那他一定把他七大叔八大姨的三姑六舅都招到身边,安插到那些相对清闲但又薪水不菲的岗位上来。

    人人都在关心自己的腰包有没有鼓起来,几乎没有人真正关心公司的利益与前途。

    一个没有正规的规章制度与管理模式的私企是迟早会被社会大潮捶打到岸的。我的直觉一直这样。

    很想跟何明说说,但我觉得何明一定也知道。

    更致命的是,在中层领导会议上,那些膘满肠肥的献言献策中,更多的是如何拉关系,贿赂客户,得到订单的所谓市场营销学、厚黑学。很少有人提及如何提升产品质量,如何提高生产效率,如何降低生产成本的问题。

    连“小姐”一词都多次出现在中层领导会议上,用陈冰的话说:“我们要与时俱进,跟上经济发展的脉搏。小姐有时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公关效果。”

    这些跟书本上学的市场营销完全是两码事,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还有一次,我在卫生间的走廊上听到了陈冰和另外一位同事在发牢骚:“那个董事长不知有没有长眼睛,他何明不就是有一张文凭吗?除了这他何明还会干什么?做事过于死板,不知变通。活脱脱一个书呆子。要是我,早就把这个厂扩大到不知多少倍了?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小蜜,人不咋样,倒长了一双贼眼儿,何明早晚会被这个小妞儿耍去。用人不当呀!我真是替老板窝心呀!”另一声音说道:“老兄,别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人得瞅准时机,知道吗?机会总是会有的,现在我们就是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你看,楼下几个车间的头头儿不都跟咱们一顺气吗?”

    公司里已经搞起了所谓的政治斗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传统官本位思想让陈冰绞尽脑汁想坐“一”的位置。

    陈冰绝对是何明的一个威胁,这个在何明面前点头哈腰、奴颜媚骨的笑面虎才是何明最大的政敌。

    看人 不能只看表皮褶皱所形成的表情,更要看到通过视网膜透视过的心情。

    宿舍里明丽在床上唉声叹气的休息着,秀枝去找陶新华的厂领导,谁知不但一毛钱都没有要到,反而被他们领导给轰出去,理由有三:一、陶新华在进厂子时,领导要求签订用工合同,合同费是二百元,押金是三百元。陶新华想着我干一天给我一天钱就行了,何必花这几百块的冤枉钱,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签订用工合同。二、厂子要求为每位员工投保,规则是单位出60%,个人出40%,也就是每个人如果投保的话,需要交纳保险费152元,陶新华来到深圳,一分钱还没有挣到,倒是来时坐车、投宿已经快把来时拿的钱花光了,他如何舍得再去花冤枉钱?三、陶新华出现病情时,厂领导已经酌情替他考虑了,虽然是临时辞工,但并没有克扣他一天的工资,这在以前是没有的。总之,厂子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个个员工生了病都去找厂子,那厂子还赚什么钱?直接改成福利院得了!

    医院里,主治医师告诉秀枝,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在有可能找到合适配型的情况下至少要30万的手术费。

    三十万?天文数字,天上有吗?

    秀枝涕泪连连,哭个不住。一会儿跑医院,一会儿来厂里。假已经请过四次了,还是看着我的面子,长久呆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

    没有了任何希望,回家等着一个土馒头吧。

    我也跟着心碎,这个文弱的女人如何承受得了?甜甜也在一旁抽噎着,不知是为秀枝的不幸还是自己的难过?

    总之,我们还没有劝住秀枝,甜甜倒越哭越厉害了。问她怎么啦?她只是说哭哭心里好受些。

    生命只有一次,是父精母血造就了我们的血肉之躯,他让我们体会到人世的沧桑与幸福。

    我们应该是幸运的,那么多的精虫疯狂竞争,而独独你胜利了,获得了卵子的垂爱。

    所以,永远不要放弃,不管上天给了我们怎样的命运,能改变的我们努力去改变,不能改变的,就去接受吧。

    永远不要绝望,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每当孤独与失意吞噬我的灵魂时,我都会对自己重复这句话:

    永远不要绝望,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快过年了,好久都没有给远在河南的父母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很好,钱挣的不算少,工作也很轻松。

    我有意无意的和妈妈说了我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知是否有些早?

    爸爸显然对我在深圳的打工很不满意,用他的农民思维来说:我没有正式的工作,还不是国家正式人员,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工作,只有到国家办的机构任职才算是铁饭碗。

    爸爸告诉我,他已经求爷爷告奶奶的央了远方的一个表亲,他在县里任职,认识很多大官,能帮忙找到一个铁饭碗。

    我不以为然,在这里我很开心,有良好的工作,有知冷知热的恋人。

    我什么也不缺,我很知足。

    这两天,艳红也不那么得意洋洋了,因为陈树军看到了乔华拦住她的那一幕。好在艳红急中生智,立刻装出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哭起来。陈树军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看了看她,扭头走了。

    艳红感到陈树军又一次对自己冷淡下来,在医院里好不容易培养的感觉都变了味道了。

    艳红还是很殷勤的往树军酒店跑,她希望这条路是她能一直走下去。陈家老太依然笑眯眯的接待她,那种慈爱关怀让艳红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有希望。只是陈树军,越来越客套,越来越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艳红也有难过的时候,她有时觉得自己很可怜,像是在演独角戏。

    陈树军又一次来到了我们厂子,他还是有些牵挂苏甜甜。

    没有任何理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感觉,没有任何理由。

    好久两个人没有正式的见一面了,有一点儿说不出的陌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