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汽车没有走多久，仿佛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一栋五层小洋楼前，楼房有一点儿西式风格，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片，玻璃大门。我们几个诚惶诚恐的走进去，哇塞！里面是完全的西洋化：晶莹剔透的华美吊灯，光滑洁净的木质地板，弧形线条的吧台，小巧秀雅的桌椅。我与艳红甜甜秀枝都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老鸹则仿佛熟客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前的转椅上，大手一挥：“来杯咖啡”。我们哄堂大笑，老鸹洋洋得意，扭头一看，陈树军正微笑的看着她，她的脸唰的红了，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领着小静宜出来，热情的用粤式普通话招呼我们：“靓妹，三楼请。”我们随着老太太的指引来到了三楼，三楼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单间。我们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正开着空调，我们在工厂只用过风扇，虽然风扇一转，大风呼呼，可吹得都是热风。但是空调吹出来的却是凉风阵阵。娟娟甜甜猛一下冷的缩起了脖子，明丽也两手抱肩。陈树军看到了，慌忙拿起空调遥控板，把温度从16度调高到24度。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大转桌前，老太太老鸹坐在最里面。她的左边是秀枝，老太太右边是我。艳红则坐在秀枝的左边，艳红的左边是陈树军，陈树军的右边则紧挨着甜甜，明丽娟娟则坐在外边。一群人有说有笑。一会儿服务员把菜上来了 ，陈树军慌忙给我们姐妹夹菜敬酒，觥筹交错，我们都尽情玩笑吃喝。
一阵吃喝之后，老鸹说道：“这位白发老妈妈，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不知该如何尊称？”
那个银发老太太笑道：“我是静宜的奶奶，你们就叫我陈妈吧，多谢几位姑娘的好心，否则，我的乖孙女上哪儿找？”
老鸹刚要接话，突然艳红抢先说道：“陈妈妈，不知怎的，一看你就有种亲切感，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我妈妈也向你这样岁数。也和你一样慈祥。静宜，我一看就是一个大家的孩子，不像我们农村出来的。只是我很纳闷静宜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大街上跑？这多么危险呀！”言行之间透出对孩子的无限赞美。陈树军接过话说：“昨天是礼拜六，顾客多，一时忙不过来，就叫邻居家的湾仔照看一下静宜。九点多他们和前门的几个男仔还在楼下马路上玩跳跳猫呢？后来，这几个孩子只顾自己玩，静宜在一边摆弄积木，不知何时自己给跑丢了？等他们发现静宜不在时，已经十点多了。我们慌忙分头去找，可哪里找到，急的我妈一夜没睡。”他边说边冲甜甜感激的笑笑，甜甜一抬头，发现陈树军正冲她微笑，她脸儿一红，也回笑一下，就低下了头接着慢慢吃饭。
艳红忙接过话说道：“等孩子大一些，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让孩子上托儿所。让大孩子去照看小孩子是不行的。”
“ 你叫什么？这个姑娘长得挺俊俏的，嘴巴也甜。”陈家老太指着艳红说道。听陈妈一说，我们把目光不自觉的集中到艳红的身上，我也惊奇的定睛注视起她来：眉毛被描的新月如钩，嘴唇被涂的艳若桃李。一双不太大的单眼皮却能顾盼神飞。这不？她正娇俏的回瞅陈树军呢。
我顿时觉得她是个挺有心机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时候展示自己。我猜想，她一定想从这家捞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回望一下陈树军与陈妈。陈妈正微笑的喝着炖鱼汤，陈树军则扭头向甜甜询问什么，我顿时明白了，她想要的可能是这家的女主人的位置吧。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贵的，后来听陈树军说，这顿饭大约需要500元左右。那可是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吃过饭后，陈树军找辆车把我们几个送回到厂里。
回到宿舍里，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先是艳红大说陈家老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继而又谈到陈树军的长相与谈吐。字里行间一片羡慕赞扬之意。明丽则说起空调如何如何舒服，老鸹接着说起空调一个小时要耗费一度电。几个小姑娘吃惊不已。秀枝说起了陈家老太喜欢艳红的事，娟娟打趣道：“既然喜欢，干嘛不娶回家当儿媳妇儿？”秀枝明丽也一阵起哄。老鸹继而也说道：“就是，他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孩儿他妈。你去刚好合适。”我扭头看了一眼甜甜，只见甜甜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我说道：“那得去问陈树军，看他愿意不愿意，大家要注意，是人家陈树军要娶媳妇儿，不是在座的各位。”
艳红扭捏许久突然说出一句雷人的话来：“要不，大家替我问问。”
我大为惊讶，前几天，因为值班经理，她还和我顶嘴儿呢，今天值班经理全没影儿了。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原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转变。看来我是看书看傻了。
又一个周末，我吃完早饭就回到宿舍，宿舍里除了我与娟娟，再无他人，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全像鸟儿一样飞走了。
我问娟娟：“咋不出去玩呢？看天不冷不热，多好。”
娟娟说道：“没劲儿，懒得出去。”
“怎么啦？”我也懒洋洋的问道。“
“甭提了，俺三姨在家给我说了个对象，让我年前回去。”娟娟嘟囔着。
“那好呀，见照片了吗？”我问道，“你多好，有人关心。”
“好个大头鬼，我妈整天叨叨个不停，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趁年轻，赶快定一个，免得好的都被别人给抢走了。丽丽姐，你都比我大三四岁，你咋还没有找，你妈吵你吗？”娟娟问道。
一句话刺到我的痛处，我沉默良久。娟娟扭过头，我看到她一脸羞愧："丽丽姐，我……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上过学，当然跟我们农村的女孩子不一样。一般上过学的人结婚都很晚的”。
我冷笑一声：“上过学，上过学有用吗？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在打工？我自己呀，我早就看透了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娟娟不安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自己？我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会遇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好男孩的”。
“你不了解我，我什么人呀？社会上的古董：农村的男孩子我嫌他们没有文化，只懂四轮犁地，干活挣钱。城市的男孩子谁会看上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打工妹。我相貌平平却长了一颗高傲的心，感情不愿将就，宁缺毋滥。所以我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我已经给自己算过命了。”我摇着头使劲摔那个枕头，“我现在都后悔读这个书了，如果我大字不识一个，也许我早就结婚了，有一个憨头憨脑的男人，整天种地喂猪，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也像别的农村孩子一样脏兮兮的在泥地上爬来爬去。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生活。可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回不到那种心态了。”
娟娟惶恐的看着我，这个在她心目中的小才女竟然也如此落寞。
我轻轻冲她笑笑，梳理一下头发，并简单的挽一个结。
“我想出去了，你去吗？”我问娟娟。
娟娟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影影绰绰，信步来到了公明镇的大街上。我一抬头，原来是图书馆。鬼使神差，我竟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我走进图书馆，有不少人在埋头看书，书架旁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在选书。我不自觉的向东南角的那张桌子望去，心中一阵忐忑：那张桌子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人。茫然间又有一种酸酸的失落。我晃晃脑袋：我是来看书的，不是来找人的。
我选了一本琼瑶的《我是一片云》，轻轻的来到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很快，我进入书中的悲欢离合中。
“嗨，张丽。你也来了。”有一个人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心头一阵慌乱。我没有抬头，但我听到了让我心跳的声音。接着，扑通一声，他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忽的站起来，低头说了一句：“何总，你好。”语气中有了太多的紧张与不安。
“张丽，你再喊何总，我就生气了。叫我何明，记住，何明？不知何时是明天？”他竟然打趣自己的名字来。
我笑出声来，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干净清爽，如阳光般纯净。早就听说他是某某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也许因为今生无缘上名牌，我对这些天之骄子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与尊敬。
“何——明，你早就来了吗？”我不由自主的问了这一句。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喂，反正也没事儿可做，不如来这里看看书，清净一下。”他边说边抬眼看了我一下。后又专心读书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天，为什么不陪陪女朋友？”我脱口而出这一句，忽的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唐突了。
“她呀，总是忙，买办法。”何明的语气中满是幽怨。
“她是干什么职业的？”我也不知怎么啦？我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这么好奇？她一定是天姿国色，聪明智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那一种职业白领？我思忖着。
“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一家台资企业做做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何明有些不耐烦似的。
“对不起，我……我……”我迟疑不决，不知该如何回话。
“没什么，这不怨你，张丽。说真的，我们在大学期间是最被看好的一对儿。可自从工作后，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一在一起就是说房子、车子、钱，我不知道除了这些，我们还能谈什么？”何明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人一踏入社会，就会很现实的。”我小心翼翼的接到。
“人现实是不假，但你说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我有什么能力在毕业四五年内就在深圳买上房子，坐上车子？”我面前在工厂风度翩翩的何总有些激愤了。
我静静的听着，我不知该怎样说，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张丽，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也不知怎么啦，最近特别有情绪。而且总是控制不住。”何总摇摇头，无奈的笑一下，又低下头看书。
我冲他微笑了一下，也低下头看书。图书馆里并不是特别安静，不是传来脚步声与人窃窃私语声。我的心也在窃窃私语：这是农村走出的大学生的共病与悲哀吗？我们靠勤奋学习走出农村，来到城市学习工作，但我们并不属于这个城市，我们也无法真正融入到这个城市中，我们只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可我们的知识与能力也让我们无法心平气和的再回到农村，我们是农村与城市的混血儿，是农村与城市联姻的怪胎。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找不到归属感……
“你一直很喜欢来这儿看书吗？干嘛趁休闲不去看电影或去海边儿玩？”摇摇混乱的思绪，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很喜欢看书，特别在一天繁忙的工作后，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看几页书，这是我上初中以来一直保留的习惯。”话题的轻松让何明的脸上有了一丝笑靥，“说起看电影来，我这儿就有两张票。是月票，再不看就过期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这合适吗？”我有一些紧张，这样的邀请是我盼望已久的，可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又有些犹豫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大一会儿，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领着小静宜出来，热情的用粤式普通话招呼我们：“靓妹，三楼请。”我们随着老太太的指引来到了三楼，三楼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单间。我们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正开着空调，我们在工厂只用过风扇，虽然风扇一转，大风呼呼，可吹得都是热风。但是空调吹出来的却是凉风阵阵。娟娟甜甜猛一下冷的缩起了脖子，明丽也两手抱肩。陈树军看到了，慌忙拿起空调遥控板，把温度从16度调高到24度。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大转桌前，老太太老鸹坐在最里面。她的左边是秀枝，老太太右边是我。艳红则坐在秀枝的左边，艳红的左边是陈树军，陈树军的右边则紧挨着甜甜，明丽娟娟则坐在外边。一群人有说有笑。一会儿服务员把菜上来了 ，陈树军慌忙给我们姐妹夹菜敬酒，觥筹交错，我们都尽情玩笑吃喝。
一阵吃喝之后，老鸹说道：“这位白发老妈妈，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不知该如何尊称？”
那个银发老太太笑道：“我是静宜的奶奶，你们就叫我陈妈吧，多谢几位姑娘的好心，否则，我的乖孙女上哪儿找？”
老鸹刚要接话，突然艳红抢先说道：“陈妈妈，不知怎的，一看你就有种亲切感，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我妈妈也向你这样岁数。也和你一样慈祥。静宜，我一看就是一个大家的孩子，不像我们农村出来的。只是我很纳闷静宜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大街上跑？这多么危险呀！”言行之间透出对孩子的无限赞美。陈树军接过话说：“昨天是礼拜六，顾客多，一时忙不过来，就叫邻居家的湾仔照看一下静宜。九点多他们和前门的几个男仔还在楼下马路上玩跳跳猫呢？后来，这几个孩子只顾自己玩，静宜在一边摆弄积木，不知何时自己给跑丢了？等他们发现静宜不在时，已经十点多了。我们慌忙分头去找，可哪里找到，急的我妈一夜没睡。”他边说边冲甜甜感激的笑笑，甜甜一抬头，发现陈树军正冲她微笑，她脸儿一红，也回笑一下，就低下了头接着慢慢吃饭。
艳红忙接过话说道：“等孩子大一些，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让孩子上托儿所。让大孩子去照看小孩子是不行的。”
“ 你叫什么？这个姑娘长得挺俊俏的，嘴巴也甜。”陈家老太指着艳红说道。听陈妈一说，我们把目光不自觉的集中到艳红的身上，我也惊奇的定睛注视起她来：眉毛被描的新月如钩，嘴唇被涂的艳若桃李。一双不太大的单眼皮却能顾盼神飞。这不？她正娇俏的回瞅陈树军呢。
我顿时觉得她是个挺有心机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时候展示自己。我猜想，她一定想从这家捞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回望一下陈树军与陈妈。陈妈正微笑的喝着炖鱼汤，陈树军则扭头向甜甜询问什么，我顿时明白了，她想要的可能是这家的女主人的位置吧。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贵的，后来听陈树军说，这顿饭大约需要500元左右。那可是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吃过饭后，陈树军找辆车把我们几个送回到厂里。
回到宿舍里，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先是艳红大说陈家老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继而又谈到陈树军的长相与谈吐。字里行间一片羡慕赞扬之意。明丽则说起空调如何如何舒服，老鸹接着说起空调一个小时要耗费一度电。几个小姑娘吃惊不已。秀枝说起了陈家老太喜欢艳红的事，娟娟打趣道：“既然喜欢，干嘛不娶回家当儿媳妇儿？”秀枝明丽也一阵起哄。老鸹继而也说道：“就是，他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孩儿他妈。你去刚好合适。”我扭头看了一眼甜甜，只见甜甜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我说道：“那得去问陈树军，看他愿意不愿意，大家要注意，是人家陈树军要娶媳妇儿，不是在座的各位。”
艳红扭捏许久突然说出一句雷人的话来：“要不，大家替我问问。”
我大为惊讶，前几天，因为值班经理，她还和我顶嘴儿呢，今天值班经理全没影儿了。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原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转变。看来我是看书看傻了。
又一个周末，我吃完早饭就回到宿舍，宿舍里除了我与娟娟，再无他人，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全像鸟儿一样飞走了。
我问娟娟：“咋不出去玩呢？看天不冷不热，多好。”
娟娟说道：“没劲儿，懒得出去。”
“怎么啦？”我也懒洋洋的问道。“
“甭提了，俺三姨在家给我说了个对象，让我年前回去。”娟娟嘟囔着。
“那好呀，见照片了吗？”我问道，“你多好，有人关心。”
“好个大头鬼，我妈整天叨叨个不停，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趁年轻，赶快定一个，免得好的都被别人给抢走了。丽丽姐，你都比我大三四岁，你咋还没有找，你妈吵你吗？”娟娟问道。
一句话刺到我的痛处，我沉默良久。娟娟扭过头，我看到她一脸羞愧："丽丽姐，我……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上过学，当然跟我们农村的女孩子不一样。一般上过学的人结婚都很晚的”。
我冷笑一声：“上过学，上过学有用吗？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在打工？我自己呀，我早就看透了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娟娟不安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自己？我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会遇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好男孩的”。
“你不了解我，我什么人呀？社会上的古董：农村的男孩子我嫌他们没有文化，只懂四轮犁地，干活挣钱。城市的男孩子谁会看上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打工妹。我相貌平平却长了一颗高傲的心，感情不愿将就，宁缺毋滥。所以我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我已经给自己算过命了。”我摇着头使劲摔那个枕头，“我现在都后悔读这个书了，如果我大字不识一个，也许我早就结婚了，有一个憨头憨脑的男人，整天种地喂猪，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也像别的农村孩子一样脏兮兮的在泥地上爬来爬去。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生活。可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回不到那种心态了。”
娟娟惶恐的看着我，这个在她心目中的小才女竟然也如此落寞。
我轻轻冲她笑笑，梳理一下头发，并简单的挽一个结。
“我想出去了，你去吗？”我问娟娟。
娟娟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影影绰绰，信步来到了公明镇的大街上。我一抬头，原来是图书馆。鬼使神差，我竟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我走进图书馆，有不少人在埋头看书，书架旁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在选书。我不自觉的向东南角的那张桌子望去，心中一阵忐忑：那张桌子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人。茫然间又有一种酸酸的失落。我晃晃脑袋：我是来看书的，不是来找人的。
我选了一本琼瑶的《我是一片云》，轻轻的来到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很快，我进入书中的悲欢离合中。
“嗨，张丽。你也来了。”有一个人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心头一阵慌乱。我没有抬头，但我听到了让我心跳的声音。接着，扑通一声，他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忽的站起来，低头说了一句：“何总，你好。”语气中有了太多的紧张与不安。
“张丽，你再喊何总，我就生气了。叫我何明，记住，何明？不知何时是明天？”他竟然打趣自己的名字来。
我笑出声来，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干净清爽，如阳光般纯净。早就听说他是某某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也许因为今生无缘上名牌，我对这些天之骄子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与尊敬。
“何——明，你早就来了吗？”我不由自主的问了这一句。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喂，反正也没事儿可做，不如来这里看看书，清净一下。”他边说边抬眼看了我一下。后又专心读书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天，为什么不陪陪女朋友？”我脱口而出这一句，忽的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唐突了。
“她呀，总是忙，买办法。”何明的语气中满是幽怨。
“她是干什么职业的？”我也不知怎么啦？我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这么好奇？她一定是天姿国色，聪明智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那一种职业白领？我思忖着。
“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一家台资企业做做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何明有些不耐烦似的。
“对不起，我……我……”我迟疑不决，不知该如何回话。
“没什么，这不怨你，张丽。说真的，我们在大学期间是最被看好的一对儿。可自从工作后，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一在一起就是说房子、车子、钱，我不知道除了这些，我们还能谈什么？”何明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人一踏入社会，就会很现实的。”我小心翼翼的接到。
“人现实是不假，但你说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我有什么能力在毕业四五年内就在深圳买上房子，坐上车子？”我面前在工厂风度翩翩的何总有些激愤了。
我静静的听着，我不知该怎样说，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张丽，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也不知怎么啦，最近特别有情绪。而且总是控制不住。”何总摇摇头，无奈的笑一下，又低下头看书。
我冲他微笑了一下，也低下头看书。图书馆里并不是特别安静，不是传来脚步声与人窃窃私语声。我的心也在窃窃私语：这是农村走出的大学生的共病与悲哀吗？我们靠勤奋学习走出农村，来到城市学习工作，但我们并不属于这个城市，我们也无法真正融入到这个城市中，我们只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可我们的知识与能力也让我们无法心平气和的再回到农村，我们是农村与城市的混血儿，是农村与城市联姻的怪胎。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找不到归属感……
“你一直很喜欢来这儿看书吗？干嘛趁休闲不去看电影或去海边儿玩？”摇摇混乱的思绪，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很喜欢看书，特别在一天繁忙的工作后，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看几页书，这是我上初中以来一直保留的习惯。”话题的轻松让何明的脸上有了一丝笑靥，“说起看电影来，我这儿就有两张票。是月票，再不看就过期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这合适吗？”我有一些紧张，这样的邀请是我盼望已久的，可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又有些犹豫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