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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节

    我劝慰着甜甜,自己却猛然想起值班经理那天在饭堂对我说的话,当时还感到情意缠绵,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而且艳红对他还有那么一丝牵挂与不舍……我越想越觉的这个人素质低下、潜伏很深。特别是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哪里经得住他那甜言蜜语的哄骗?我想:甜甜绝不是第一个受他玩弄的女孩子,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艳红呢?我犹豫不定,如果告诉了,甜甜怎么受得了世人的眼光?如果不告诉,艳红会不会是下一个甜甜?而且下场更惨?苦思冥想后仍无头绪。不知该如何了局?

    回到宿舍,我倒头就想睡,可又哪有一丝睡意?只得任思绪翻滚:《梅花三弄》中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这一个情字又害了多少女孩子?我忽然又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首打油诗:

    爱海荡舟

    情深觅影

    虽不见刀光剑影

    但见人品德行

    虽不乏人间纯情

    但也丑恶并行

    几多险恶君子

    几多卑鄙小人

    几多辛酸往事

    几多虚假之情

    只落得

    飞月逐水流

    云烟荡深处

    ……

    我思前想后、迷迷糊糊不知折腾到何时方睡着了,第二天照镜子一看,两眼肿胀,嘴唇上边也起了一个水泡。

    上午上班时,我强打精神,认真的工作着,可我依然在劫难逃。

    快要下班时,车间经理突然找到我,说在成品发动机零件中发现有三个铜线旋绕不合格的产品,随即他让我召唤到他的办公室中。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甜甜的遭遇立刻回旋在脑际,我会不会是另一个甜甜?我不自觉的向甜甜的工作台望去,我发现甜甜也正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值班经理一改刚才的严肃与呆板,一脸阳光与笑容,并亲自给我倒上了一杯清茶,嘘寒问暖的亲热劲儿仿佛久别重逢的朋友。我正低头不语的纳闷儿时,突然一双毛茸茸的大手从后面环过来,轻轻地 抱住了我的腰,我紧张得不敢抬头,但却能感受到身后值班经理急促的呼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我本能的用高跟鞋的后鞋跟狠狠地踩了一下值班经理穿着拖鞋的大脚趾,并发狠的跺了两脚,他惨叫一声,双手随即松开,我惊恐的抬头看到他那恼羞成怒的脸孔,只听他大骂道:“你找死呀!我看你在这儿是不想混了?”我也恼羞成怒、愤而急说到:“我干不干无所谓,离开这个厂我会死呀。倒是你,我把你对待我与甜甜的事告诉何明,你这几年熬出来的车间经理也别当了。”一提到甜甜,他突然脸色煞白,惊恐万分。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知道他的秘密与伎俩。我故作轻松的打开房门,就在离开的 一瞬间,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大脚趾,只见血迹斑斑、白色的袜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我又抬起头发狠的说了一句:“我在这儿过的不得劲儿,你也别想安心呆着,我就是死也会找个垫背的。”

    几天以来,车间经理一瘸一拐的在车间里巡视,但他从来不到我身边巡视,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但他却没有开除我,别的女孩子关切的问他脚怎么啦?他会点头哈腰的笑说,走路不小心,碰到石头上了。

    我不知那时哪里来的勇敢与智慧,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我知道一个人一旦知道另一个人的秘密,结局只有两个:第一种正面的:同性做挚友,异性做知己或恋人。第二种反面的:就是仇人。看来我与车间经理的世仇是结下了。

    事实证明我做的是对的,车间经理从此以后对我退避三舍、谦让有加,就是我后来辞工他也没有敢再做什么手脚。

    这件事让我茶饭不思、忐忑不安,最终忍不住告诉了甜甜与老鸹,老鸹不听则罢,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拍着大腿大骂起来:“龟孙生的杂种,我骂他祖宗十八辈,要是我,非拿刀子剥了他的两个鸡蛋不可。让他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

    我晕!还有更无耻与老辣的!

    不过,老鸹的话倒提醒了我,出门在外,得有个防身的武器,选什么呢?我与甜甜商议半天:枪咱根本弄不到,警棍咱也买不起,看来刀子是最佳的选择了。

    吃过晚饭后,我与甜甜艳红去逛夜市,公明镇的夜晚灯火辉煌,到处人头攒动、熙熙嚷嚷。马路边摆满了各种小吃,还有许多摆地摊的,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各种廉价饰品、小玩意、玩具,还有卖旧衣服旧鞋的。总之,夜晚的公明镇成了我们打工妹这些低收入人群的购物天堂。我与甜甜艳红眼睛乱溜,伺机能淘到一些便宜又实惠的东西。

    许多人看来,这个夜晚也许没有什么不同,可我们谁有会想到:对十八岁的甜甜来说,今夜可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我与甜甜找个几个地摊都没有发现我们相中的防身刀,那些地摊卖的刀子,不是削苹果用的小刀子就是切菜用的大刀。我们转来转去,都有些失望了。可艳红却正转的高兴。她一会儿看中了这个地摊儿的一对耳环,一会儿看中了那个地摊儿的一双高跟凉鞋。一番讨价还价后又不得而终。不是相中价格相不中质量,就是相中质量相不中价格。

    我与甜甜提议:“都快九点了,我们该回去了。”可艳红仍然意犹未尽,央求再玩一会儿。

    我们来到路边的小吃摊儿,一人要了一个烤香肠,摇摇晃晃,边吃边玩儿。

    时间飞逝,又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大街上人渐渐稀少了。

    我们一看表,顿时决定赶快回去。十一点厂里是要锁大门的。

    在通向回去的路上,艳红突然发现马路中央站着一个两岁左右岁的小女孩儿,她边走边大哭着,她周围却没有任何大人。一辆辆汽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飞驰而过。这个小女孩儿随时都有被撞倒的危险。

    艳红拉拉甜甜,我们都看到了。甜甜焦虑的说:“这个小妞妞可能与她大人走散了。这可咋办?”艳红不以为然的说:“管他呢,这个世界自己还管不住自己,还有闲心管别人?赶快回去吧,要不厂里锁大门,咱们就进不去了。”

    我也觉得得把小女孩儿抱过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她出车祸吧。

    甜甜几个箭步冲到马路中央把小女孩儿抱起来,回到我们身边。甜甜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边哭边说,可我们谁也没有听明白她说什么,因为她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当地的粤语。

    艳红抱怨起来:“这可咋办,弄个小孩儿,甜甜,你搂过来的,你看着办吧”。

    人与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这个小女孩儿被甜甜抱在怀里,一会儿竟然不哭了,不但不哭,反而趴在甜甜的肩头睡着了。

    我们等了好大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人来找。没有办法,甜甜只好把小女孩儿抱进厂里去了。还好,我们能在传达室那个和蔼的老头儿锁门之前回到了厂里,小女孩儿睡的很熟,甜甜生手生脚的把她的外衣脱掉,揽入怀里,黑甜一觉不知所之。

    快要天亮时,小女孩儿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先是老鸹被吵醒了,慌忙喊醒甜甜:“咋搞的?怎么弄个小孩儿回来?”甜甜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就给小女孩儿穿衣服。“穿错了,穿错了。”老鸹边说边从床上起来给小女孩儿穿。甜甜也忙套个T恤,下身只穿一个短裤,抱起小女孩儿边走边摇。可无论采取哪种方法都阻止不住这个小女孩儿大哭不止。甜甜被弄的不知所措,老鸹着急的说:“肯定是饿了。”可屋子里确实没有给小孩子吃的东西。无奈之下,甜甜只能嚼一些方便面喂。小女孩儿还真是饿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经过这么一闹腾,屋子里的女孩子都醒了。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明丽慌忙起来去茶坊接开水。老鸹拿出买给儿子的玩具逗她玩儿。艳红则嘴巴不停说起昨天如何如何玩儿,又如何如何发现这个小女孩儿的。娟娟则胡乱猜测这个小女孩儿的来历。

    “说不定是骗子拐来的,跑不及扔在了大马路上。”娟娟揣度着。

    “就你想的离奇,小女孩儿说本地话,肯定就是本地人,她的爸妈不会是多远的人。”秀枝反驳道。

    “哎,俺有闺女了,要是没有,我倒愿意养这个小妞妞。瞧,白白胖胖,两只大眼睛长得多俊俏呀!一看就像城里的孩子。”老鸹一脸羡慕。

    “你也想当人贩子?不经政府收养小孩儿是违法的。”我慌忙接住老鸹的话语。

    “甜甜呀,还没谈过恋爱就有一个娃啦!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艳红冷嘲热讽到。

    我撇撇嘴巴:“自己不做雷锋,就别阻碍别人当雷锋。一个人怎么连最基本的爱心都没有?”

    “你说谁没有爱心?”艳红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怒目圆睁冲我骂道:“就你有爱心,有爱心你养去吧,有爱心将来你嫁个有几个孩儿的男人,做后娘好好发挥你的爱心吧。”

    “你诅咒谁呢?”我也同样气急败坏:“你以为你就能嫁个好男人啦,朝前过是黑的,谁也不知道谁会走到哪一步,别以为把嘴巴涂红、把眉毛拔细就能迷住男人,正经人谁会看呢?”

    “你更别骄傲,不就会写几个字吗?有啥了不起,要不是你从中捣鬼,用几句破诗哄住咱经理,他早就和我好了……他什么都给我说了。”艳红突然哽咽起来。

    屋子里刹那间静下来了,只有小女孩儿依依呀呀的童声回荡着。

    我愣住了,前几天我还在为这个女孩子提心吊胆,没想到她心里竟这么恨我。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值班经理,你究竟给艳红说了什么啦?

    还是老鸹的话语打破了屋子的寂静:“艳红,值班经理这个人我看不是什么好鸟儿?我建议你最好别理他,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到处都是。”老鸹边说边冲我与甜甜挤挤眼。

    我心里顿时明白:老鸹果然遵守诺言,我与甜甜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甜甜也说话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姐妹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怎么办,给她找爸妈呗。”娟娟说道,“咱们最好把她送到警察局,让警察帮我们找。”

    “不知为什么,我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见到她,让我想起了童年的我,无依无靠、寄人篱下。我真希望她的遭遇不要像我一样。”甜甜喃喃细语。

    “我也觉得娟娟说的对,咱们在厂里打工,根本无法养个孩子。还是送到警察局里,让警察来给孩子找家。”我发话道,“干脆今天我们都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不知底细的人以为我们是拐卖儿童的了。”

    大家也都觉得这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几个人又商议半天,决定有老鸹去厂里请假,我与甜甜艳红娟娟几个人去公明镇派出所。

    艳红开始不愿意去,她说这些斜撇子事儿她不做,尽耽误她上班挣钱。老鸹一听恼了:“甜甜捡到孩子时,你是最先发现的,你不去说清楚,万一这个孩子是被坏人拐来的,你也是同谋。”

    艳红一听吓坏了,没想到这件事还可能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一骨碌爬起来,忙着梳洗打扮。

    我们几个人领着孩子花了几块钱坐公交到公明镇。先找个小饭馆吃过饭,又到附近商店买了一些孩子的衣服与奶粉零食等。(当然这些钱都是我与甜甜拿的)然后几经打听才找到公明镇派出所的大门。几个女孩子刚来时兴冲冲的,可真的到了地方,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都想让别人进去跟警察说。几个女孩子最后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娟娟说出了理由:这里面就你普通话标准,又会说一些道道理理的,你不说,还有谁去说?

    屋里一个带大沿帽的好像注意到了我们。冲我们说到:“同志,有事吗?请进去说。”

    我别无方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警察同志,我们是附近金鑫玩具电子厂的员工,昨天晚上,我与几个姐妹去玩时,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儿,我们把她领到这儿来了,想请警察同志帮她找一找她的父母。”我冲门外的甜甜招一招手,甜甜领着孩子慌里慌张的就进来了。“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小姑娘。”甜甜用着蹩脚的普通话对警察说。

    警察问道:“感谢你们对警察的信任与支持。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她的?在什么地方?她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艳红看我们进去了,并且得到了警察的感谢,与警察聊的融洽。一股醋意溢到喉管:这个孩子是我最先发现的。为什么邀功请赏的却是她们?一向爱掐尖儿冒强的艳红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娟娟就冲进屋子,对着警察大声说道:“这个小姑娘是我最先发现的,我最有发言权。”和我们说话的警察面对突然冲进来的艳红与娟娟一下愣住了,慌忙让座:“别急别急,慢慢说,慢慢说。”接着艳红就一股脑儿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其实最近几年公明镇丢失孩子的事发生过好多起了,且大多是农民工的孩子,当然也有本地居民的。丢失的孩子大多是一到六岁。这样吧,我把这个小女孩儿的情况备个案,在公明镇附近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丢失孩子的家庭。至于这个孩子,你们暂时看管一段时间。等找到孩子父母,我们会及时跟你们联系。”警察说道。

    “那怎么行,我们都还是姑娘呢?谁会照顾小孩子呀?再说,我们都得上班呀,老板不会让我们在厂里养孩子的。”我急切的对警察说道。

    “可我们所里人员有限,并且也都是男同志,也没有人会照顾小孩的,并且我们工作都很忙,留在我们所里也不是个办法。”警察也说出了自己的尴尬。

    “那怎么办,当一回雷锋还当出事了。”艳红说道:“这个孩子可不是我领回来的。谁领谁养吧。”

    “我领回厂里的,我养住。大不了我带回老家,当闺女养。”甜甜边抱怨边抱起了小女孩儿,“以后没有人要你,我就是你妈,叫妈妈。”

    “妈妈!”小女孩儿稚嫩的嗓音把所有人都吓住了,我们面面相觑,呆呆看着甜甜。

    艳红的脸红了,甜甜的脸也红了。

    沉默一会儿,我们决定带着小女孩儿回到厂里。

    几个人步履沉重,我更为甜甜担忧,一个大女孩儿去带一个小女孩儿,世人会如何看,她又该如何做?

    我们走出大门,在公交站牌等车,小女孩儿则不停的在甜甜怀里依依呀呀玩耍个不停,她仿佛格外快乐。丝毫不知这些大人的忧愁。

    公交车终于来了,下车的已经下完了,我们这些上车的准备上车。忽然远远的一个人急冲冲的跑过来,并且边跑边大声喊道:“别上车!找到了……找到了。”

    我们回头一看,正是派出所的那个大沿帽儿。他跑到我们身边已经是气喘吁吁,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们……你们总算没走远,找到了,有人找孩子了,听他说的情况,和这个小女孩儿差不多。”

    我们惊喜万分,甜甜更是泪眼滂沱。

    我们又慌里慌张的往派出所的回路走。回到派出所,我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正着急的左顾右盼。见我们一群人过来,他立刻就冲过来。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甜甜怀中的小女孩儿,“静宜,我的好女儿……”一阵哽咽代替了这个男人的呼喊。这个男人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抱甜甜怀中的孩子。甜甜被动的伸开双臂,把孩子送给了眼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不知是感激、感恩还是别的?我只觉得甜甜傻了,那个男人也傻了。

    我偷偷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我们本素不相识,但却冥冥之中注定与我们甜甜有缘的男人:二十八九岁,个子不高,眼睛很大但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棱角分明,一种广东人特有的茶褐色皮肤。

    他告诉我们他叫陈树军,是土生土长的公明人,父母也是当地农民,但由于公民镇发展很快,他们的土地被当地政府征收走后,给了他们很大一笔补偿,他们就盖起了五层的小洋楼,以开酒馆和出租房屋为生。

    “孩子的妈妈呢?”娟娟问道,“她怎么没有来?”

    “她不会再来了,在静宜六七个月 的时候,有一次她上街买东西,被一辆飞驰的摩的撞倒,开摩的的跑了,等我发现送到医院时,静宜的妈妈已经不行了……”陈树军沉重的说道,“静宜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见到妈妈……”

    “妈妈,妈妈。”这个叫静宜的小女孩儿忽然跑到甜甜身边拉着甜甜的手儿喊起来。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第二次对甜甜喊起了妈妈。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甜甜羞涩难当,那个叫陈树军的也涨红了脸。

    陈建军提议去他家酒馆设宴表示感谢。他叫了一辆出租。我提议把秀枝明丽与老鸹也带上。于是出租车有绕道我们厂。叫上她三个,一块儿去了陈树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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