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章 为了新闻事业豁出去了
我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挂倒了，不仅见了血晕了菜，还被送进了医院，这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光彩的事儿，往严重了说，那就是兆头不好。亲娘哩，很有可能影响仕途。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准确来说，我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三个美女在我眼前晃悠，天啊，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我很有可能就会冲上去表达我的爱慕之情。那个穿着白色大挂的，我知道那是护士妹妹，想起杨海军那次住院的遭遇，我知道对这种行业的人，只能是暗恋，绝对不可以有任何轻浮之心，否则护士妹妹生起气来，后果那是相当的严重。另外两个我认识一个，就是单位的沈如雪科长，这个女人天生有捕获男人心的能力，但是我也一样知道，这是我不能惹的主儿，否则我就不会是躺在病床这么简单，还有无限期地躺在沙发上，还有小猪那令人发毛的白骨爪。至于那个正在削苹果的美女，我没有一点印象，但我可能肯定，这个女人一定会跟我发生故事，这是我看到她一眼的时候，心里产品的一种感觉。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刚才的猜测我只是猜到了开始，没有猜到结果——我跟那个苹果女已经发生了故事，只不过是流血的故事。是的，没错，她就是那个伤我入院的记者美女。
见我醒过来，沈科长似乎很开心，她说，小溪你终于醒了？你这一伤，让我们全体同事很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靠，我有没有事，我想医生都告诉你们了吧？我正要说些什么，那个苹果女就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说，你没事吧？
我靠，有没有新意一点的对白啊？我的头无缘无故地受了重击，身上死了多少细胞不说，伤筋动骨的，我招谁惹谁了我？！
苹果女见我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些难为情的样子，看了看身边的沈如雪，又把手中的苹果向我伸过来一些，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美女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我很看不起自己为什么这样的心软，但是这恰恰是我的优点。用小猪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我的心地好，她一定不会接受我的。我靠，如果心软也是一种好的话，那我足以让全世界的女人都会接受我的。呵呵
没有办法，女人的这一句“对不起”，对男人来说是万金油，百试百灵，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我也是男人，所以我只能承受三秒钟的沉默，就不得不缴械投降，我说为什么要对不起呢？是我冒犯你在先嘛，虽然我是被动的，呵呵。
说实话，我的笑声不算很好听，但在这个时候对于眼前这个这知所措的女子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果然，她听到我的笑话后，表情顿时显得十分轻松，我能感觉到她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深气，我想仅凭这一点，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好女人，这是我的经验。
她说，不是的，我知道那是误会，但是当时我太冲动，没想到那么多，随手就给你来了一招。
我说，呵呵，幸好你是随手一着，如果你是有心而为之，那我就伤惨了，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她笑了笑，捂着嘴，样子很好看。我靠，我是不是天生的花痴啊，美女随便一个动作我就着了道？！她说，你真会说话，你是在故意取笑我。
我说，我怎么会取笑你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说，啊，对不起，我忘了介绍。
旁边的沈如雪说，喂，你们别搞得像小情侣一般，好像不当我存在啊。
这个女人不说话则已，一说就惊人。苹果女一听，脸立马红得像没有削皮的富士苹果，说沈科长，你说什么呢？
我说，就是啊，沈大人，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伤残人士，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啊？
两个女人听了我的话，呵呵的笑起来，说小溪同志真会说话，怪不得我们的陈一一美女记者会亲自给你削苹果呢！
原来，苹果女的名字叫陈一一，这个名字真的太有才了。但我不能在美女面前表露出欣喜之情，对于获取美女的芳心，我自成一套，我说陈一一是谁啊？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美女的名字。
陈一一脸显得更红了，说快吃你的苹果，我的手都快麻掉了。
她这样说，可以 表达出几个意思：一是她承认她的名字就是陈一一，因为苹果在她手上；二是接受了我的赞美，女人听到别人说她是美女，没有几个不得意的；三是表示她道谦的诚意，因为她的手一直递着苹果给我，以至于手都快麻掉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不能再娇情了，接过美女手中的苹果，说我一般不爱吃苹果，但今天这个苹果我得吃，不是因为我是个带伤之人，而是苹果出自美之手，我吃的不是苹果而是情义，呵呵。
沈如雪说，哟哟，都说到情义二字了，我说小溪同志，你是不是太那个了？
这时候，陈一一的心情也放开了，说就是，早知道这个人这么轻浮，我就应该再下重手些的。
我正要说话，旁边一直在忙活的美女护士说话了，她的话更让我轻浮不得，她说幸好你当时没有下重手些，否则他的头就算报废了。
“啊？”我们三个人同时惊奇起来，等着小护士的话来。
她继续说，龙小溪是吧？初步来看，你的伤属于轻微脑震荡……
我一听，急了，什么意思，什么脑震荡？
护士说，你这人不要断章取义，说一段不说一段好不好，轻微脑震荡跟脑震荡是不一样的，你的这种叫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护士小姐，拜托你把意思一次性说明白好不好，没事就没事嘛，干嘛还说什么脑震荡呢？我这人文化水平低，接受这不了这些词的。
两个美女呵呵笑了起来，小护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走出了病房。我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怎么样，美女们，能不能陪同一下伤残人士办个手续什么的呢？
沈如雪说，你要回去上班？
陈一一说，我回去干什么呢？刚才何主任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叫我转告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去也无所谓。
我说，大家的心意我理解，我没什么事了。你们看，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而且还是试用期的第一天，我总不能躺在床上不干事嘛？更何况，如何我带伤上班，至少可以得个印象分嘛。
沈如雪说，你的心思不太好，当着领导的面，居然大言不惭。
我说，其实我是为了新闻事业，受一点点伤算什么，再大的伤我也要豁出去的。
陈一一说，随你。下午我正好有一个采访，你跟着我一起去吧，就当是本姑娘给你的人道主义援助。
我说，那敢情好。
刚走出医院，小猪的电话打过来了，说她在学校已有分在宿舍，今天要去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备齐，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同。我没有说自己受伤的事，说，上班时间呢，怎么可以出逃，今天晚上再说吧。
挂下电话，沈如雪的眼睛就盯着我问，女朋友啊？
我一听，心想这个女人不是要打探我的班底吧？我当然不能合她的意，反而转过话题说，沈大人，我家离单位比较远，能不能给我配个宿舍啊？
沈如雪说，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就带你去宿舍。
电视局的宿舍其实就在院子里，八层建筑楼，一到六层是单位的老员工以及领导干部的住房，据说是在早几年房改比较宽松的时候，单位给员工的福利，符合条件的员工只要花一半的价格，就可以得到一套房子。不过现在，这个机会没有了，新来的同事一般都住在七、八楼的集体宿舍里面。
由于平时的煅练，我的体力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两位美女爬到八楼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我说，辛苦两位美女了，特别是一一同志，这点小事本来不用劳烦你的。
一一说，什么话，你是我搞残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啊？搞残？没这么严重吧？
一一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存在误区，于是赶紧解释说，虽然是失手致伤，但我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说，佛曰：烦心烦心，因心而烦。我早已放下，施主何故还背着不放？
沈如雪说，这是佛的话？
我说，这是我的房间？
沈如雪没有回答我的话，拿出钥匙打开门，说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有独立卫生间，占地面积120平方米……
我整个惊呆了，说沈大美女科长，鄙人何德何能，不会这么厚待我吧？我怕我一个人住不惯这么大间的房子。
我刚一说完，一一就笑得弯了腰，我正感觉奇怪。沈科长说，美得你，你住的是那个小间，没有卫生间的，其余三间已有人有住了。
什么意思？本来就是三室的房间，已经有三个人住了，我哪还有小间啊？
噢，忘了告诉你，你的房间是厨房改造的，因为那三个人都不用厨房，为了节省空间，我们把厨房改造成住房了，小是小了点，但是你一个人住一定会很习惯的。
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痛了，对沈科长说，沈大人，我觉得头还是有点痛，估计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了，我申请回到医院的病房去。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相比于这个丑陋的厨房作睡房，我宁愿躺在病床里看美女护士。
谁想，我的话没有得到两个美女的认同，她们挥一挥手，留下一片笑声而去。
厨房作住房？有没有搞错啊？子啊，你把我带走吧。
看着这个占地不足六平方的厨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一千万的赌约，才清楚地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一千万会有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想这钱一定是从厨房里炒出来的。
黄光头会有一千万吗？估计他现在还在澳门睡街头呢。
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理了理头绪，认真地看了看这个栖身之地，这一看，居然还真的看出一些意境出来，于是我开始着手设计自己的新房子，虽然目前来说它还是一个厨房。
你还别说，这个厨房经我的设计，以及废物利用，摆设直来还真有些意思。你看，原来那个用来炒菜的灶头，分为两层，原意是上面切菜煮的，我做成了写字台，还很有巧工能匠的意思把那台破旧的台式电脑镶到上面，原来的洗手盘做成了放杂物的小盒子，下面那一层原来是放一些盆盆碗碗之类的杂物，现在却成了我的书架，一张一米二宽的床就放在书架的旁边，这样我睡觉想看书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出自己的喜欢的书来，真是简单得来又方便，原来放电冰箱的地方，我摆了衣柜，整个布局看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外面的阳台，一边享受着太阳浴，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自己的设计，心想我怎么这么有才呢？呵呵。
这个不到六平方的厨房，不，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的住房了，我将在这里规划我的未来人生，既然厨房可以变成宅房，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不相信自己闯不出一番天地来。
正想着，肚子里传来一声巨响，我知道在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之前，必须先把温饱问题解决。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要正视的。
匆匆跑到单位饭堂，饭堂门口贴着告示：下班了，下顿赶早。
我一想，东家不吃吃西家，正在迈出脚步，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心想，老子连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呢，谁有空搭理这些垃圾信息。
谁想，没走两步，电话又来了，还是那个号码，心想这人谁啊，还真是没完没了，如果不接估计饭也吃不下了。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吼起来了，龙小溪你跑哪去了，采访要迟到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谁啊谁，我们认识吗？
那边的女人说，龙小溪，你个草包，我是陈一一，不是说好了下午去采访的吗？你死哪去了。
我靠，是一一啊，她有跟我说下午几点钟采访的吗？我靠，不会已经是上班时候了吧？我打扫房间多长时候了？天啊，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可能会影响领导对我的看法啊。
我说，我在一楼呢，刚才收拾房间忘了时间……
一一说，停，你别说了，我马上下来。
一分钟之后，一一拿着采访话筒出现在我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结实的的男人，肩上扛着摄像机，手里还拖着摄像用的支架，一看这个阵势，我心里想，这就是记者工作用的家伙？
刚想着，那个摄像男对我说，你就是龙小溪是吧，给，拿着这个。
一一说，走吧，车来了。
我提着支架，心想这玩意好像比学校的还轻一些嘛，老子在学校已经提了四年多的支架了，想不到上班的第一天还是扛支架，这算什么鸟事？
采访车是一辆吉普车，韩国产的现代车，不过我想在这里，最惹眼的不是车子的牌子，而是涂在车身上的电视台采访车的标志，这家伙走在大路上，估计回头率不会低。
上了采访车，一一对司机说，明哥，我们到双阳县龙岗镇镇政府。那个叫明哥的司机一听，立马掉转车头，加大油门开出了电视局院子。
一一说，刚才的电话号码是我的，你存一下，咱们以后就是同事。对了，这位摄像大哥是我们台的第一枪，叫李超华，你可以叫他华哥，今天最好听他的指挥，好好学一学摄像技术，对你有好处的。
我赶紧说，华哥，请多多指教。
华哥说，你别听一一在这里乱说，什么第一枪，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别太生分。
我说，在这方面我是新手，我当然经听你的指挥。
华哥一听，看着我说，这么说来，你在某些方面还是老手啰？哪方面，说来听听。
我一听，整个傻眼了，江湖中关于跟记者交流是件很费神的传闻，原来是真的，我说什么了我，居然在他那里听来就成另一种味道了。幸好，以后估计我也有这种能力了，我想。
我正不知怎么回答呢，一一说，华哥你就别跟人家贫了，小心吓坏人家。这样，小溪，我跟你简单说一说今天的采访意图。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认真地等着一一接下来的正题。
一一说，我们接到龙岗镇村民的报料，说他们村里的农田被开发商强行占用，不仅毁坏了快要收获的水稻，而且赔款也大大少过市场价值，村民多次到镇政府反映情况，但是政府却一拖再拖，村民的情绪很激动，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采访有关村民和镇政府，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一介绍的时候，样子很投入，思路很清楚，很有大婉的风范，我记得香港一个名记者叫闾丘什么的，到我们学校开讲座的时候，那个潇洒自如神采飞扬的样子，跟现在一一差不多。这时候的一一，一点也看不出上午在医院时的清秀女生形象，完全成了职业记者的神形，我看得点些入神了，以至于她后来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一一瞪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说，有，我们去讨个公道。
一一说，不是我们去讨公道，我们是报道新闻事实。记住，新闻记者不是一个慈善机构，我们只是事实的记录者和传播者，这些学校应该告诉你们了吧？
我说，有。
一一又说，你看起来很紧张？
这时候，华哥说，一一，你也是的，人家才来，别说太多，搁谁也记不住嘛。
一一说，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多想有人跟我说，但是没有，这些是我工作两年来自己总结的经验。
我说，谢谢一一姐，听你一席话，胜过我读四年大学。
一一说，过了，你说的全过了。首先，你不能叫我姐，那样说过了，显得我老了；二是我的话没那么有水平，最多是一些经验之谈，不一定适合你的。
这次我学精了，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而且还表现出很有觉悟的样子。
一一看了，果然神情飞扬起来，一路上不停地传授着作为一名记者的基本素质和要求。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装认真的意思，但到最后，我觉得一一说的东西很新很实在，比大学里那些头发苍白的教授说得好多了，不仅更有激情，而且还重要提，那些实践经历让我十分震奋。
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双阳县龙岗镇政府所在地，这时候村民正在镇政府大楼前上诉，高举着的白发横幅，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反对开商发强抢农田、失地农民无家可归、强烈要求政府为民作主。我一看这阵势，作为一个刚出社会的愤青，心中那团火油然而生，我想作为一名有道德的记者，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为民讨一个公道了。
汽车刚停下来，我第一个冲下车门，迎向朝我们围过来的村民，刚要说话，背后传来了一一的叫声：“龙小溪，你想做什么？回来！”
鸡蛋也罢，鲜花也罢，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毛主席说过，有调查就有发言权。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准确来说，我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三个美女在我眼前晃悠，天啊，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我很有可能就会冲上去表达我的爱慕之情。那个穿着白色大挂的，我知道那是护士妹妹，想起杨海军那次住院的遭遇，我知道对这种行业的人，只能是暗恋，绝对不可以有任何轻浮之心，否则护士妹妹生起气来，后果那是相当的严重。另外两个我认识一个，就是单位的沈如雪科长，这个女人天生有捕获男人心的能力，但是我也一样知道，这是我不能惹的主儿，否则我就不会是躺在病床这么简单，还有无限期地躺在沙发上，还有小猪那令人发毛的白骨爪。至于那个正在削苹果的美女，我没有一点印象，但我可能肯定，这个女人一定会跟我发生故事，这是我看到她一眼的时候，心里产品的一种感觉。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刚才的猜测我只是猜到了开始，没有猜到结果——我跟那个苹果女已经发生了故事，只不过是流血的故事。是的，没错，她就是那个伤我入院的记者美女。
见我醒过来，沈科长似乎很开心，她说，小溪你终于醒了？你这一伤，让我们全体同事很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靠，我有没有事，我想医生都告诉你们了吧？我正要说些什么，那个苹果女就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说，你没事吧？
我靠，有没有新意一点的对白啊？我的头无缘无故地受了重击，身上死了多少细胞不说，伤筋动骨的，我招谁惹谁了我？！
苹果女见我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些难为情的样子，看了看身边的沈如雪，又把手中的苹果向我伸过来一些，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美女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我很看不起自己为什么这样的心软，但是这恰恰是我的优点。用小猪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我的心地好，她一定不会接受我的。我靠，如果心软也是一种好的话，那我足以让全世界的女人都会接受我的。呵呵
没有办法，女人的这一句“对不起”，对男人来说是万金油，百试百灵，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我也是男人，所以我只能承受三秒钟的沉默，就不得不缴械投降，我说为什么要对不起呢？是我冒犯你在先嘛，虽然我是被动的，呵呵。
说实话，我的笑声不算很好听，但在这个时候对于眼前这个这知所措的女子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果然，她听到我的笑话后，表情顿时显得十分轻松，我能感觉到她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深气，我想仅凭这一点，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好女人，这是我的经验。
她说，不是的，我知道那是误会，但是当时我太冲动，没想到那么多，随手就给你来了一招。
我说，呵呵，幸好你是随手一着，如果你是有心而为之，那我就伤惨了，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她笑了笑，捂着嘴，样子很好看。我靠，我是不是天生的花痴啊，美女随便一个动作我就着了道？！她说，你真会说话，你是在故意取笑我。
我说，我怎么会取笑你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说，啊，对不起，我忘了介绍。
旁边的沈如雪说，喂，你们别搞得像小情侣一般，好像不当我存在啊。
这个女人不说话则已，一说就惊人。苹果女一听，脸立马红得像没有削皮的富士苹果，说沈科长，你说什么呢？
我说，就是啊，沈大人，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伤残人士，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啊？
两个女人听了我的话，呵呵的笑起来，说小溪同志真会说话，怪不得我们的陈一一美女记者会亲自给你削苹果呢！
原来，苹果女的名字叫陈一一，这个名字真的太有才了。但我不能在美女面前表露出欣喜之情，对于获取美女的芳心，我自成一套，我说陈一一是谁啊？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美女的名字。
陈一一脸显得更红了，说快吃你的苹果，我的手都快麻掉了。
她这样说，可以 表达出几个意思：一是她承认她的名字就是陈一一，因为苹果在她手上；二是接受了我的赞美，女人听到别人说她是美女，没有几个不得意的；三是表示她道谦的诚意，因为她的手一直递着苹果给我，以至于手都快麻掉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不能再娇情了，接过美女手中的苹果，说我一般不爱吃苹果，但今天这个苹果我得吃，不是因为我是个带伤之人，而是苹果出自美之手，我吃的不是苹果而是情义，呵呵。
沈如雪说，哟哟，都说到情义二字了，我说小溪同志，你是不是太那个了？
这时候，陈一一的心情也放开了，说就是，早知道这个人这么轻浮，我就应该再下重手些的。
我正要说话，旁边一直在忙活的美女护士说话了，她的话更让我轻浮不得，她说幸好你当时没有下重手些，否则他的头就算报废了。
“啊？”我们三个人同时惊奇起来，等着小护士的话来。
她继续说，龙小溪是吧？初步来看，你的伤属于轻微脑震荡……
我一听，急了，什么意思，什么脑震荡？
护士说，你这人不要断章取义，说一段不说一段好不好，轻微脑震荡跟脑震荡是不一样的，你的这种叫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护士小姐，拜托你把意思一次性说明白好不好，没事就没事嘛，干嘛还说什么脑震荡呢？我这人文化水平低，接受这不了这些词的。
两个美女呵呵笑了起来，小护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走出了病房。我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怎么样，美女们，能不能陪同一下伤残人士办个手续什么的呢？
沈如雪说，你要回去上班？
陈一一说，我回去干什么呢？刚才何主任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叫我转告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去也无所谓。
我说，大家的心意我理解，我没什么事了。你们看，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而且还是试用期的第一天，我总不能躺在床上不干事嘛？更何况，如何我带伤上班，至少可以得个印象分嘛。
沈如雪说，你的心思不太好，当着领导的面，居然大言不惭。
我说，其实我是为了新闻事业，受一点点伤算什么，再大的伤我也要豁出去的。
陈一一说，随你。下午我正好有一个采访，你跟着我一起去吧，就当是本姑娘给你的人道主义援助。
我说，那敢情好。
刚走出医院，小猪的电话打过来了，说她在学校已有分在宿舍，今天要去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备齐，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同。我没有说自己受伤的事，说，上班时间呢，怎么可以出逃，今天晚上再说吧。
挂下电话，沈如雪的眼睛就盯着我问，女朋友啊？
我一听，心想这个女人不是要打探我的班底吧？我当然不能合她的意，反而转过话题说，沈大人，我家离单位比较远，能不能给我配个宿舍啊？
沈如雪说，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就带你去宿舍。
电视局的宿舍其实就在院子里，八层建筑楼，一到六层是单位的老员工以及领导干部的住房，据说是在早几年房改比较宽松的时候，单位给员工的福利，符合条件的员工只要花一半的价格，就可以得到一套房子。不过现在，这个机会没有了，新来的同事一般都住在七、八楼的集体宿舍里面。
由于平时的煅练，我的体力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两位美女爬到八楼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我说，辛苦两位美女了，特别是一一同志，这点小事本来不用劳烦你的。
一一说，什么话，你是我搞残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啊？搞残？没这么严重吧？
一一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存在误区，于是赶紧解释说，虽然是失手致伤，但我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说，佛曰：烦心烦心，因心而烦。我早已放下，施主何故还背着不放？
沈如雪说，这是佛的话？
我说，这是我的房间？
沈如雪没有回答我的话，拿出钥匙打开门，说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有独立卫生间，占地面积120平方米……
我整个惊呆了，说沈大美女科长，鄙人何德何能，不会这么厚待我吧？我怕我一个人住不惯这么大间的房子。
我刚一说完，一一就笑得弯了腰，我正感觉奇怪。沈科长说，美得你，你住的是那个小间，没有卫生间的，其余三间已有人有住了。
什么意思？本来就是三室的房间，已经有三个人住了，我哪还有小间啊？
噢，忘了告诉你，你的房间是厨房改造的，因为那三个人都不用厨房，为了节省空间，我们把厨房改造成住房了，小是小了点，但是你一个人住一定会很习惯的。
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痛了，对沈科长说，沈大人，我觉得头还是有点痛，估计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了，我申请回到医院的病房去。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相比于这个丑陋的厨房作睡房，我宁愿躺在病床里看美女护士。
谁想，我的话没有得到两个美女的认同，她们挥一挥手，留下一片笑声而去。
厨房作住房？有没有搞错啊？子啊，你把我带走吧。
看着这个占地不足六平方的厨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一千万的赌约，才清楚地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一千万会有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想这钱一定是从厨房里炒出来的。
黄光头会有一千万吗？估计他现在还在澳门睡街头呢。
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理了理头绪，认真地看了看这个栖身之地，这一看，居然还真的看出一些意境出来，于是我开始着手设计自己的新房子，虽然目前来说它还是一个厨房。
你还别说，这个厨房经我的设计，以及废物利用，摆设直来还真有些意思。你看，原来那个用来炒菜的灶头，分为两层，原意是上面切菜煮的，我做成了写字台，还很有巧工能匠的意思把那台破旧的台式电脑镶到上面，原来的洗手盘做成了放杂物的小盒子，下面那一层原来是放一些盆盆碗碗之类的杂物，现在却成了我的书架，一张一米二宽的床就放在书架的旁边，这样我睡觉想看书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出自己的喜欢的书来，真是简单得来又方便，原来放电冰箱的地方，我摆了衣柜，整个布局看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外面的阳台，一边享受着太阳浴，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自己的设计，心想我怎么这么有才呢？呵呵。
这个不到六平方的厨房，不，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的住房了，我将在这里规划我的未来人生，既然厨房可以变成宅房，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不相信自己闯不出一番天地来。
正想着，肚子里传来一声巨响，我知道在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之前，必须先把温饱问题解决。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要正视的。
匆匆跑到单位饭堂，饭堂门口贴着告示：下班了，下顿赶早。
我一想，东家不吃吃西家，正在迈出脚步，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心想，老子连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呢，谁有空搭理这些垃圾信息。
谁想，没走两步，电话又来了，还是那个号码，心想这人谁啊，还真是没完没了，如果不接估计饭也吃不下了。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吼起来了，龙小溪你跑哪去了，采访要迟到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谁啊谁，我们认识吗？
那边的女人说，龙小溪，你个草包，我是陈一一，不是说好了下午去采访的吗？你死哪去了。
我靠，是一一啊，她有跟我说下午几点钟采访的吗？我靠，不会已经是上班时候了吧？我打扫房间多长时候了？天啊，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可能会影响领导对我的看法啊。
我说，我在一楼呢，刚才收拾房间忘了时间……
一一说，停，你别说了，我马上下来。
一分钟之后，一一拿着采访话筒出现在我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结实的的男人，肩上扛着摄像机，手里还拖着摄像用的支架，一看这个阵势，我心里想，这就是记者工作用的家伙？
刚想着，那个摄像男对我说，你就是龙小溪是吧，给，拿着这个。
一一说，走吧，车来了。
我提着支架，心想这玩意好像比学校的还轻一些嘛，老子在学校已经提了四年多的支架了，想不到上班的第一天还是扛支架，这算什么鸟事？
采访车是一辆吉普车，韩国产的现代车，不过我想在这里，最惹眼的不是车子的牌子，而是涂在车身上的电视台采访车的标志，这家伙走在大路上，估计回头率不会低。
上了采访车，一一对司机说，明哥，我们到双阳县龙岗镇镇政府。那个叫明哥的司机一听，立马掉转车头，加大油门开出了电视局院子。
一一说，刚才的电话号码是我的，你存一下，咱们以后就是同事。对了，这位摄像大哥是我们台的第一枪，叫李超华，你可以叫他华哥，今天最好听他的指挥，好好学一学摄像技术，对你有好处的。
我赶紧说，华哥，请多多指教。
华哥说，你别听一一在这里乱说，什么第一枪，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别太生分。
我说，在这方面我是新手，我当然经听你的指挥。
华哥一听，看着我说，这么说来，你在某些方面还是老手啰？哪方面，说来听听。
我一听，整个傻眼了，江湖中关于跟记者交流是件很费神的传闻，原来是真的，我说什么了我，居然在他那里听来就成另一种味道了。幸好，以后估计我也有这种能力了，我想。
我正不知怎么回答呢，一一说，华哥你就别跟人家贫了，小心吓坏人家。这样，小溪，我跟你简单说一说今天的采访意图。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认真地等着一一接下来的正题。
一一说，我们接到龙岗镇村民的报料，说他们村里的农田被开发商强行占用，不仅毁坏了快要收获的水稻，而且赔款也大大少过市场价值，村民多次到镇政府反映情况，但是政府却一拖再拖，村民的情绪很激动，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采访有关村民和镇政府，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一介绍的时候，样子很投入，思路很清楚，很有大婉的风范，我记得香港一个名记者叫闾丘什么的，到我们学校开讲座的时候，那个潇洒自如神采飞扬的样子，跟现在一一差不多。这时候的一一，一点也看不出上午在医院时的清秀女生形象，完全成了职业记者的神形，我看得点些入神了，以至于她后来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一一瞪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说，有，我们去讨个公道。
一一说，不是我们去讨公道，我们是报道新闻事实。记住，新闻记者不是一个慈善机构，我们只是事实的记录者和传播者，这些学校应该告诉你们了吧？
我说，有。
一一又说，你看起来很紧张？
这时候，华哥说，一一，你也是的，人家才来，别说太多，搁谁也记不住嘛。
一一说，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多想有人跟我说，但是没有，这些是我工作两年来自己总结的经验。
我说，谢谢一一姐，听你一席话，胜过我读四年大学。
一一说，过了，你说的全过了。首先，你不能叫我姐，那样说过了，显得我老了；二是我的话没那么有水平，最多是一些经验之谈，不一定适合你的。
这次我学精了，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而且还表现出很有觉悟的样子。
一一看了，果然神情飞扬起来，一路上不停地传授着作为一名记者的基本素质和要求。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装认真的意思，但到最后，我觉得一一说的东西很新很实在，比大学里那些头发苍白的教授说得好多了，不仅更有激情，而且还重要提，那些实践经历让我十分震奋。
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双阳县龙岗镇政府所在地，这时候村民正在镇政府大楼前上诉，高举着的白发横幅，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反对开商发强抢农田、失地农民无家可归、强烈要求政府为民作主。我一看这阵势，作为一个刚出社会的愤青，心中那团火油然而生，我想作为一名有道德的记者，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为民讨一个公道了。
汽车刚停下来，我第一个冲下车门，迎向朝我们围过来的村民，刚要说话，背后传来了一一的叫声：“龙小溪，你想做什么？回来！”
鸡蛋也罢，鲜花也罢，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毛主席说过，有调查就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