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八章 广告城
“亚洲西面的蓝草国发生鼠灾，草原被毁，请速往灭鼠！”黑皮鞋突然接到电话。
飞行器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幅鼠灾画面：灰鼠遍野，牧草吃光，大地袒露出灰白的胸膛，人们绝望地望着饿死的乳牛和奶羊。
“鼠灾，饥荒，混乱，战争……”任雷忧郁地说。
“我们得去解救他们！”谭美着急地说。
“好！”黑皮鞋催大家上了飞行器，向千叟老人及其子孙们挥手告别。
飞行器越过一座座高山，一道道深谷，穿入雨中，穿入黑夜，穿入星空，高速飞往地球。
“滨海市沉没，你怎么没有这么紧张？”任雷突然责问谭美。
“这……网上早有人提醒，国家要建立防危组织，对人祸和天灾进行研究、预防、解救。”谭美顿了顿，“可是，我们只关注眼前的成就，不愿意花大力气做长远的铺垫和预防，不愿意做长远而实在的规划和解救！”
“这……”任雷望着露出星球半身的远方，顿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
这时，总部给黑皮鞋发来命令：蓝草国发生瘟疫，速往调查、解救！
黑皮鞋皱了皱眉头，说：“我最怕瘟疫了！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像刀一样锋利，像石一样冰冷，像风一样迅疾，像泉一样暗流。”
谭美心一紧，嘴角一麻，两脚不安地移动。
飞行器低低地飞过荒漠，飞过草原，降落在一个小城外的树林中。
黑皮鞋跳下飞行器，察看环境，发现此地荒僻，人迹罕至，就叫任雷和谭美带上激光手枪，先摸进城里去，他在此守候。
林中，路边，倒满一车车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蝇飞鼠窜，怪气冲天。
在树林外边，筑起两米多高的水泥墙，墙上有用彩瓷砖拼凑的图画和口号，图画是美丽幽雅的山水，口号是“建造大国家，美丽靠大家”。
进入城区，街道宽阔整洁，绿树掩映，两旁高楼林立，商铺拥挤，标语雄壮，标牌闪烁。行人如潮，动车如河。横跨大街与小河的宣传牌上，写着一行字：富国一条街。
宽宽的大街中间，是一条浅浅的小河。浅浅的小河潺潺地流着，油油的水草在向游人招摇。五彩的游鱼，三三两两的，在水面嬉闹，在水底捉迷藏。风儿扁起身子，从翠柳的枝叶间，从香樟的花叶间，轻快地挤过，惹了一身香粉，把路人的衣服和头发抹得香喷喷的。
店铺的内外，挤满了顾客。
谭美挽着任雷，挤到一家正在门前做广告的舞台前。
“欢迎你们，我亲爱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有什么意见，只管提出！您就是俺的主人，俺就是您的菲佣！”
“我……”任雷想对舞台主持人说什么，但看见谭美的眼神就闭口了。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需要我们效劳的吗？”舞台上的小妞亲切地问。
小妞一头青丝，随风轻舞；瓜子脸，一笑两个浅浅的酒涡；身材婀娜，如池畔春柳，如湖中夏莲，如山坡秋竹。她的声音甜美爽喉，如冬天吃油炸冰糕。
“哦，哦，我……”任雷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想买个……职称证。”
“什么职称证？”瓜子脸笑着，轻轻地追问，“我们什么证都可以做，只要您需要。”
“高级……教师职称证。”任雷的眼前浮现出叔叔的影子。叔叔瘦瘦高高的，站在讲台上，满头青丝被雪白的粉笔灰漂染得如同受了重度污染的雪。叔叔把年幼时的任雷当亲儿子一样教和养。
“你？！”谭美生气地瞪着任雷。
任雷却不看她的脸，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一没有钱，二没有关系，三不肯找关系花钱弄职称……”
“哈，我以为是‘院士证’呢。”瓜子脸一笑，美丽的小嘴往上一翘，说，“好办，好办！报上他的姓名、籍贯、单位和出生日期，就万事ok 了！”
任雷朝周围的人扫了一眼，小声地报了一遍。
几分钟后，店内的小美女送出一个红本本来。
“可是……”任雷一边掏钱，一边指指证件上盖了钢印的相片。
“您是说价钱太贵？”瓜子脸轻轻一笑，扳着指头说，“不贵，不贵！我给您算一笔账：年度评优请客要花五百吧？计算机培训考试要八百吧？弄一个高级指标要送五千吧？打通评委关系至少要两千吧？……”
“可是……”任雷用手指点着相片，提高音量说。
“哦？您是说，在网上查不查得到你叔叔办证的有效信息？”瓜子脸又一笑，打开苹果平板电脑，点击网络，让任雷查看。
“这也太神奇了！你们造假都成系统工程了啊？”谭美瞟了一眼，惊叫一声，然后哈哈一笑，故意刁难道，“我想要一个……一个……月球暂住证，行吗？”
“行啊。”瓜子脸一脸阳光，爽快地说，“只要报出你的基本信息。”
谭美看着任雷给瓜子脸交了1000元人民币，看着任雷一把抓过证，看了看，拍了拍，小心地装进夹衣口袋里，再按了按。
几分钟后，瓜子脸把一张蓝色证件递给谭美，说：“祝贺你成为第一个‘月球居民’！”
“啊？我就成月球居民啦？”谭美一看，一惊，一笑，朝任雷骄傲地一扬证，“瞧瞧，你瞧瞧！俺荣升为‘月球居民’啦！——老板，多少钱啊？”
“五千美元。”瓜子脸轻轻地一笑，解释道，“月球上的能源短缺，价格稍稍贵一点点啦。”
“啊？这么贵啊？你抢劫啊？”谭美有点生气，双手抚摸着精美的证件。
“你们还可以办什么证？”任雷对着瓜子脸手上的话筒问。
……
“来来来，亲爱的朋友！那些证，算什么证啊！”在相邻的一个舞台上，光头小伙开始吆喝起来，“我们的广告语是：您的需要，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光头小伙天生一副笑相，样子极像弥勒佛。光光的脑袋，圆圆的脸蛋，眼睛一笑就藏起来了，脸儿一笑就凹下去了。但他的眼神不像弥勒佛那样单纯，仿佛藏着许多珠宝。
“出生证、准死证、处女证、光棍证、无艾证、慈善证……我们的口号是：只有想不出的，没有做不好的！”瓜子脸瞪了光头一眼，咬咬嘴唇，提高嗓音吆喝道。
“别听她吹呦！我们就可以办理特殊的证！”光头轻轻地瞥了瓜子脸一眼，扮着严顺开式的表情，做着卓别林式的动作，用极富有磁性的男高音唱道，“阳光沐浴证，空气呼吸证，云霞观赏证，火山冒险证……”
光头和瓜子脸由游击战打起了阵地战。她一个点射，他就一个排枪；她一个手雷，他就一个地雷；她一个单刀直入，他就一个饿虎下山……
看热闹的，放鸽子的，买证书的，一时看向瓜子脸，一时涌向光头。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看一看，品一品，这里有天下最全的技艺，这里有世界最好的赝品！”
“亲爱的朋友啊，来吧来吧来吧！我们可以为你高仿真！我们可以为你变活人！我们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世界，新新新！”
“你问我，能不能复制一个人？我要悄悄地告诉你，能啊，能啊！我要轻轻地告诉你，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
小河那边，是高仿街，仿名著，仿名画，仿名雕。
几个中年的主持人在舞台上宣传。十多个俄罗斯美女在舞台上表演。
男顾客们笑眯眯地盯着美女们，女顾客们紧盯着男主持人翕动的嘴唇。待赝品一放到舞台前沿，他们立刻蜂拥而上，争着，抢着，攥着，抱着。
整个街市热闹非凡，繁华无比。
笛笛！笛笛！笛笛！……
突然，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像飞镖一样飞来。有的穿进了人们的耳洞；有的撞到光滑的墙上，反弹回来，哗啦啦，叮铛铛，跌落到地上。
十辆城市执法车飙了过来。
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挥舞着电锯、钢钳、扳手、撬棍，冲向大街两边的舞台。
从第一辆执法车上跳下一位大汉，像埃菲尔铁塔似的，往大街上一立，左手叉腰，右手朝上一扬，然后猛地向下一劈，吼道：“拆！”
他没有戴钢盔，宽大的脸晒黑了，但脖子却很白净。
一眨眼，戴着钢盔的百人执法队将一个个漂漂亮亮的舞台五马分尸。
地上一片狼藉。
大街一片狼藉。
店内一片狼藉。
小城像经受了一场台风的洗礼。
谭美逃到花坛边，躲在一棵大樟树的后面，看着跑来跑去的制服们，并且悄悄地用腕表摄像。
“有意思！有意思！”任雷却不慌不忙，背起手，慢慢地踱着，踱到路边的一辆劳斯莱斯汽车的前面，然后立定，看着制服们拆完舞台，又望着制服们跑回执法车旁边，笑着说。
大个子跳上敞篷指挥车，一扬手，指挥制服们迅速上车离开，然后回头扫了一眼大街两旁的店铺和众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你们建，我就拆！”
可是，老板、员工和顾客一起动手，不到半个小时，漂亮的舞台又搭起来了。
主持人又说又笑，演员们又唱又跳。
繁华的大街依旧繁华，热闹的大街依旧热闹。
受了惊吓的顾客们，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又慢慢地聚拢到各个舞台边。
谭美看见对岸又竖起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写着一句话：为你复制一个新世界。
这时，黑皮鞋发来一条短消息：你们发现了什么瘟疫吗？
“瘟疫？什么瘟疫？”谭美看看腕表上的短信，咕哝着，瞟了瞟任雷，说，“他一个人在林中，耐不住寂寞了。”
“我们回去吧。”任雷说。
“我们得弄清楚这里的‘瘟疫’！”谭美坚持说，“不搞清瘟疫，不铲除瘟苗，我就不离开这里！”
“走吧。走吧。我知道！”任雷用力拉了拉谭美。
谭美不甘心地跟在任雷后边，边走边回头，望着热闹繁荣的街市，喃喃自语道：“是什么瘟疫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呢？可是，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老有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身边呢？”
他俩走出富丽的城市，走过美丽的郊区，走进堆满垃圾的树林，来到飞行器的前面。
黑皮鞋看看两人的表情，笑了。
“我就知道你们发现不了瘟疫。”黑皮鞋用手指戳戳任雷的胸口，诡秘地说，“魔在心中。”
“啊？！”两人一惊，瞪大眼睛，相互盯着胸口。
突然，几十个军人从林中冲出来，包围了飞行器。
“你们？”谭美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任雷偷偷地靠近飞行器。
“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卫星监控系统，你们的一举一动早被我们监控了！”一个矮胖的指挥官似笑非笑道，“你们的女特务，噜，就是她，竟然偷拍我国执法的场景和我们郊区的垃圾。这是不允许的！”
“嘿，我还传到互联网上去了呢！”谭美轻轻一笑。
“这是非法的！”指挥官小眼睛一轮，吼道，“你想丑化我们……伟大的国家？！”
“我们坚决不答应！”军人们齐吼。
黑皮鞋想偷偷爬进驾驶室。
“他们想逃跑！快抓住他们！”指挥官手一挥，大声下令。
军人像一堵铜墙，围住了飞行器。他们用长枪和短枪指着任雷三人。
“？”谭美急切地望向黑皮鞋。
黑皮鞋看看越围越紧的军人，突然将袖口的一颗扣子一按，只听飞行器响了一声，军人们都僵住了，仿佛成了一尊尊石雕。
“你？”谭美盯着黑皮鞋的手。
“他用了电子神经干扰器。”任雷眨眨眼睛说。
“快上飞行器！”黑皮鞋一笑，喊道。
他们冲上飞行器，迅速升空。
谭美望着下面越来越模糊的军人影子，沉默不语。
为了打破沉默，黑皮鞋笑道：“别装深沉了！我给你们说个笑话。从前，一个西方小国的国王得了重病，而且一病不起。王妃请来一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鼻窦溃烂了，就帮国王削去了鼻子；又请来第二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脚丫感染了，就帮国王锯掉了脚趾；又请来第三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肠道发炎了，就帮国王割掉了一节肠子；后来又请来第四个名医，名医……”
“我知道了！”谭美咯咯地笑着，高喊，“第四个名医割了国王的脑袋！”
“不！”黑皮鞋回头瞟了谭美一眼。
“嗨！他的心脏有了毛病，请赤脚医生怎么治得好呢？”任雷淡淡地说。
“啊？”谭美两眼瞪着任雷。
黑皮鞋无声地笑了笑，朝前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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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鞋跳下飞行器，察看环境，发现此地荒僻，人迹罕至，就叫任雷和谭美带上激光手枪，先摸进城里去，他在此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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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任雷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想买个……职称证。”
“什么职称证？”瓜子脸笑着，轻轻地追问，“我们什么证都可以做，只要您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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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神奇了！你们造假都成系统工程了啊？”谭美瞟了一眼，惊叫一声，然后哈哈一笑，故意刁难道，“我想要一个……一个……月球暂住证，行吗？”
“行啊。”瓜子脸一脸阳光，爽快地说，“只要报出你的基本信息。”
谭美看着任雷给瓜子脸交了1000元人民币，看着任雷一把抓过证，看了看，拍了拍，小心地装进夹衣口袋里，再按了按。
几分钟后，瓜子脸把一张蓝色证件递给谭美，说：“祝贺你成为第一个‘月球居民’！”
“啊？我就成月球居民啦？”谭美一看，一惊，一笑，朝任雷骄傲地一扬证，“瞧瞧，你瞧瞧！俺荣升为‘月球居民’啦！——老板，多少钱啊？”
“五千美元。”瓜子脸轻轻地一笑，解释道，“月球上的能源短缺，价格稍稍贵一点点啦。”
“啊？这么贵啊？你抢劫啊？”谭美有点生气，双手抚摸着精美的证件。
“你们还可以办什么证？”任雷对着瓜子脸手上的话筒问。
……
“来来来，亲爱的朋友！那些证，算什么证啊！”在相邻的一个舞台上，光头小伙开始吆喝起来，“我们的广告语是：您的需要，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光头小伙天生一副笑相，样子极像弥勒佛。光光的脑袋，圆圆的脸蛋，眼睛一笑就藏起来了，脸儿一笑就凹下去了。但他的眼神不像弥勒佛那样单纯，仿佛藏着许多珠宝。
“出生证、准死证、处女证、光棍证、无艾证、慈善证……我们的口号是：只有想不出的，没有做不好的！”瓜子脸瞪了光头一眼，咬咬嘴唇，提高嗓音吆喝道。
“别听她吹呦！我们就可以办理特殊的证！”光头轻轻地瞥了瓜子脸一眼，扮着严顺开式的表情，做着卓别林式的动作，用极富有磁性的男高音唱道，“阳光沐浴证，空气呼吸证，云霞观赏证，火山冒险证……”
光头和瓜子脸由游击战打起了阵地战。她一个点射，他就一个排枪；她一个手雷，他就一个地雷；她一个单刀直入，他就一个饿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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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看一看，品一品，这里有天下最全的技艺，这里有世界最好的赝品！”
“亲爱的朋友啊，来吧来吧来吧！我们可以为你高仿真！我们可以为你变活人！我们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世界，新新新！”
“你问我，能不能复制一个人？我要悄悄地告诉你，能啊，能啊！我要轻轻地告诉你，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可以为你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
小河那边，是高仿街，仿名著，仿名画，仿名雕。
几个中年的主持人在舞台上宣传。十多个俄罗斯美女在舞台上表演。
男顾客们笑眯眯地盯着美女们，女顾客们紧盯着男主持人翕动的嘴唇。待赝品一放到舞台前沿，他们立刻蜂拥而上，争着，抢着，攥着，抱着。
整个街市热闹非凡，繁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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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像飞镖一样飞来。有的穿进了人们的耳洞；有的撞到光滑的墙上，反弹回来，哗啦啦，叮铛铛，跌落到地上。
十辆城市执法车飙了过来。
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挥舞着电锯、钢钳、扳手、撬棍，冲向大街两边的舞台。
从第一辆执法车上跳下一位大汉，像埃菲尔铁塔似的，往大街上一立，左手叉腰，右手朝上一扬，然后猛地向下一劈，吼道：“拆！”
他没有戴钢盔，宽大的脸晒黑了，但脖子却很白净。
一眨眼，戴着钢盔的百人执法队将一个个漂漂亮亮的舞台五马分尸。
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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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像经受了一场台风的洗礼。
谭美逃到花坛边，躲在一棵大樟树的后面，看着跑来跑去的制服们，并且悄悄地用腕表摄像。
“有意思！有意思！”任雷却不慌不忙，背起手，慢慢地踱着，踱到路边的一辆劳斯莱斯汽车的前面，然后立定，看着制服们拆完舞台，又望着制服们跑回执法车旁边，笑着说。
大个子跳上敞篷指挥车，一扬手，指挥制服们迅速上车离开，然后回头扫了一眼大街两旁的店铺和众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你们建，我就拆！”
可是，老板、员工和顾客一起动手，不到半个小时，漂亮的舞台又搭起来了。
主持人又说又笑，演员们又唱又跳。
繁华的大街依旧繁华，热闹的大街依旧热闹。
受了惊吓的顾客们，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又慢慢地聚拢到各个舞台边。
谭美看见对岸又竖起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写着一句话：为你复制一个新世界。
这时，黑皮鞋发来一条短消息：你们发现了什么瘟疫吗？
“瘟疫？什么瘟疫？”谭美看看腕表上的短信，咕哝着，瞟了瞟任雷，说，“他一个人在林中，耐不住寂寞了。”
“我们回去吧。”任雷说。
“我们得弄清楚这里的‘瘟疫’！”谭美坚持说，“不搞清瘟疫，不铲除瘟苗，我就不离开这里！”
“走吧。走吧。我知道！”任雷用力拉了拉谭美。
谭美不甘心地跟在任雷后边，边走边回头，望着热闹繁荣的街市，喃喃自语道：“是什么瘟疫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呢？可是，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老有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身边呢？”
他俩走出富丽的城市，走过美丽的郊区，走进堆满垃圾的树林，来到飞行器的前面。
黑皮鞋看看两人的表情，笑了。
“我就知道你们发现不了瘟疫。”黑皮鞋用手指戳戳任雷的胸口，诡秘地说，“魔在心中。”
“啊？！”两人一惊，瞪大眼睛，相互盯着胸口。
突然，几十个军人从林中冲出来，包围了飞行器。
“你们？”谭美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任雷偷偷地靠近飞行器。
“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卫星监控系统，你们的一举一动早被我们监控了！”一个矮胖的指挥官似笑非笑道，“你们的女特务，噜，就是她，竟然偷拍我国执法的场景和我们郊区的垃圾。这是不允许的！”
“嘿，我还传到互联网上去了呢！”谭美轻轻一笑。
“这是非法的！”指挥官小眼睛一轮，吼道，“你想丑化我们……伟大的国家？！”
“我们坚决不答应！”军人们齐吼。
黑皮鞋想偷偷爬进驾驶室。
“他们想逃跑！快抓住他们！”指挥官手一挥，大声下令。
军人像一堵铜墙，围住了飞行器。他们用长枪和短枪指着任雷三人。
“？”谭美急切地望向黑皮鞋。
黑皮鞋看看越围越紧的军人，突然将袖口的一颗扣子一按，只听飞行器响了一声，军人们都僵住了，仿佛成了一尊尊石雕。
“你？”谭美盯着黑皮鞋的手。
“他用了电子神经干扰器。”任雷眨眨眼睛说。
“快上飞行器！”黑皮鞋一笑，喊道。
他们冲上飞行器，迅速升空。
谭美望着下面越来越模糊的军人影子，沉默不语。
为了打破沉默，黑皮鞋笑道：“别装深沉了！我给你们说个笑话。从前，一个西方小国的国王得了重病，而且一病不起。王妃请来一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鼻窦溃烂了，就帮国王削去了鼻子；又请来第二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脚丫感染了，就帮国王锯掉了脚趾；又请来第三个名医，名医发现国王的肠道发炎了，就帮国王割掉了一节肠子；后来又请来第四个名医，名医……”
“我知道了！”谭美咯咯地笑着，高喊，“第四个名医割了国王的脑袋！”
“不！”黑皮鞋回头瞟了谭美一眼。
“嗨！他的心脏有了毛病，请赤脚医生怎么治得好呢？”任雷淡淡地说。
“啊？”谭美两眼瞪着任雷。
黑皮鞋无声地笑了笑，朝前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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