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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被迫离家

    今天是项天泣十三岁的生日,每每这天项家似乎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遗忘了。只有一个人除外——项绍成,项天泣的四叔。每年这一天,项天泣都能收到一份礼物当然也就仅此一份而已。有没有礼物其实项天泣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份亲情。可从他记事开始,几乎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孩说他已经孤独了八年,你肯定不相信。然而,项天泣就是这样,除了在私塾时就只有到了每天吃饭的时候才会看到几个下人过来送饭。不过,他们从来都不和项天泣说话,摆好饭菜转身便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这样过着似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生活。他好害怕,害怕会这样一直孤独下去。其实为了能有朋友他也有努力过,直到知道那件事他才明白这一切只是他的一种奢望。

    以前,项天泣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孩子们都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即使他很努力的想和他们交好。直到那天,他悄悄跟着二胖他们到了金陵城郊的破旧城隍庙。他在庙门口听到二胖说着他是妖怪什么的,而另外几个小孩还一起应和着。于是,他明白了这一切,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出门,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躲着他。

    不管怎么说,项天泣今天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满足,因为终于有人想起他了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的父亲——项家家主项震。刚刚有下人来通知他,告诉他说家主让他去趟大殿。项天泣乍闻这个“好消息”甭提多高兴了。为了给父亲留个好印象,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如果有身新衣服那就好了!算了,不能让大家等久了得赶紧去!”项天泣看着身上已经被他洗得发白的衣服,略有遗憾地说道。感叹完便急急忙忙地去了项家大殿。现实与理想总是存在着巨大差距,项天泣并没有想到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金陵城内  项家主殿上

    项家的核心成员整齐地站做两排,表情僵硬,脸上满是严肃。此刻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儿,项家家主项震眯着眼高坐堂中。时值盛夏此时又近中午,太阳烘烤着万物,大地透着一股炽热。然而,这一切似乎并不影响大殿中的众人。他们目不斜视,就那样笔挺地站着。骤然间,项震虎目圆张,四下环顾一番后说道:“好了,族会开始吧。想必大家也猜到了,今天叫大家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我项家十三年前出的妖孽——项天泣。”

    “妖孽?我是妖孽,呵呵!难道娘的死真的是我的错么?不是,绝对不是!”大殿外项天泣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辩解道。

    十三年,这是一段对他来说漫长无比的日子。这十三年里,项天泣一直处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孤独与绝望时刻冲击着他的内心,不过他都挺了过来。他对这个项家始终抱有幻想,就凭着这份执念。

    “十三年里,吃的、穿的比不得别人,我认了!家族武学不让碰,没关系我也认了!我告诉自己做个普通人也好。可是十三年了,我这个项家长子却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啊!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个能倾诉的对象就满足了!可是……”项天泣满心委屈却无处诉说。想着想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喂,叫你进去呢。”一个身着麻布长衫的项府下人“好心”提醒道。

    “哦。”项天泣提起袖子擦拭掉眼中泪水,挪步走了进去。

    项家大殿修的空旷、高大,殿的两侧竖着擎天巨柱。虽说时值正午,外面阳光正盛可这大殿内却采光不足显得有些阴暗,似乎设计者有心营造严肃、庄重的氛围。项天泣不由又紧张了几分,抬头快速瞥了一眼堂上的项震也就是他的父亲。只见堂上项震剑眉微提,一对星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薄的恰到好处,身材修长健美,端坐堂中英气逼人却又不失威严。是的,如今的项震更加成熟,失去妻子的这些年他把精力都放到了经营项家上来了。项家如今前景一片大好,不仅人才辈出而且产业颇多富甲一方。

    “十三年了,婉儿你还好吗?”项震温柔地轻声呢喃了一句。继而严厉发问项天泣:“你个孽障,可知罪?”

    “大哥,这不是……”

    “你住嘴!”项绍成话没说完便被项震强横地打断了。

    “呵呵,妖孽、孽障,为什么这些字眼要用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么?没有,我没有错更没有罪!”

    “你娘是你害死的,就是你!”

    “哈哈,你个老糊涂,老糊涂啊!”项天泣怒极反笑,破口骂道。

    “你给我滚——滚,从今以后项家没有你这号人!!!”项震也怒了。

    “这么多年了,就等你这句话。哈哈,好——好——我走!”项天泣口是心非的说道。这么多年,他确实一直在等,他在期盼项震能想起他并且给予他亲人的关怀。不过,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这个家真的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想明白这一点,项天泣内心多少好受了些。他双眼缓慢地扫视了在场的众人,除了他的四叔再没有一个愿意帮他的了。‘扑通——’项天泣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四叔跪了下来。

    ‘啪——啪——啪——’就是三个响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四叔,侄儿不孝,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礼物,谢谢!没有你天泣很难活到今天,这个世界如果…如果……,您要多保重!”他有好多话想对他的四叔说,可却没说出口,磕完掩面夺门而出。

    “从此以后我会以‘叶’为姓,以‘天笑’为名,我要笑着走下去!我发誓我会活得比你们任何人都好、都快乐!!!”项天泣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大哥,这个家我不想待了,我要到处转转去了。。”项绍成心里同样难受,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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