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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章:分离

    第四十章:分离

    与娟子温存缠绵后,孟克飞回到部队驻地,团部已派来卡车接他,让他看了调令,命令他立即动身。

    事出突然,孟克飞一边磨蹭着收拾东西、交代一些事情,一边悄悄委托最亲密的战友赶紧转告娟子自己调动的事。

    他等了半天,送信的战友回来了,说已经告诉了娟子,娟子哭了,但什么也没说。

    孟克飞怅然地上了卡车。卡车的驾驶室里除了驾驶员外,还有亲自来送调令的省军区组织部门的人。

    省军区组织部门的人让他坐驾驶室里。他执意坐在了搭着绿帆布棚子的卡车车厢里。

    军车驶上了前山的边防公路,这条公路与徐家窝棚隔着两个山梁,相隔足有十来里路。

    当军车行驶过一片白桦林时,孟克飞突然听到车厢外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哭喊声,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孟克飞忙移到车尾,掀开厚厚的帆布帘子,露出头,探身向外望去。

    只见在距边防公路十几米处的一片白桦林边,在厚厚的雪地上,站着一个上身穿短短的黑绒棉袄,下身穿肥大的黑棉裤的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脚上套着一双高腰子白色毡靴,直到膝盖。一头瀑布般黑黑的披肩长发,前面的刘海剪得齐齐的,俏美的脸蛋儿冻得通红,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双秀美绝伦的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刚刚驶过的军车。冲着军车又一次大声喊着:“兵哥哥!兵哥哥!”

    少年军人的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他激动的脸色通红,颤着声音走了调地大喊了一声:“娟子!”忙向伫立在雪地上的少女连连摆手。

    这个叫娟子的美丽少女看到了他,跟着军车跑起来。但她脚上的毡靴太笨拙了,跑了几步,便扑倒在雪地上。她爬起来,手上不知怎么戳破了皮,淌下几滴血来,落在雪地上红殷殷的,她却浑然不觉,继续追。

    她嘶喊着:“兵哥哥!兵哥哥!!”

    披肩长发被寒风吹得散乱地在背后飘来飘去。孟克飞心疼而酸楚地看着追来的娟子,眼泪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他一脚蹬向车厢马槽,回头向驾驶室高喊:“停车!”

    驾驶室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省军区组织部的中年军人回过头来,透过驾驶室后窗的玻璃,看了孟克飞一眼,然后转身,摇下侧窗玻璃向外探身望去。

    中年军人看见了追赶军车的娟子,他缩回身子,对驾驶员说了句什么。

    车厢里的孟克飞便猛然听到原先匀速的马达声突然急速地轰鸣起来,接着便感觉到车速加快了,军车在边防公路上疾驰。

    孟克飞急了,连续猛踢车厢马槽,车厢马槽猛晃着,发出沉闷的“嘎呀”声。

    中年军人又回过头来。

    孟克飞狠狠瞪着中年军人,不顾一切地向他骂喊:“你妈个巴子的,我cao你亲妈,快给老子停车!”

    中年军人脸上表情严厉,没有开口。军车依旧疾驰。

    孟克飞猛地拽脱脚上的翻毛大皮鞋,扔向后窗玻璃。军鞋打在防护网上,掉在了车厢里。

    中年军人用手指严厉地指了指孟克飞,然后掉过了头,再未转过来。

    孟克飞无奈地回过头来,看到追赶军车的娟子又扑倒了。她不甘心,再爬起来,继续追!

    军车离娟子越来越远,她还不死心,继续追……

    孟克飞眼睁睁地看着娟子执着的样子,他又无能为力,悲愤伤心之下,狠狠一拳捶在了马槽上,接着又不解恨似的又猛擂了几拳,拳头上戳破了皮,血渗了出来,他浑然不觉,泪水在脸上恣意地纵横。他伸出流血的手向娟子拼命地摆动着。

    娇美的娟子又一次跌倒了。她知道追不上了,声嘶力竭地哭喊:“兵哥哥,你要记着我,不要忘了我啊。”

    发自心灵的喊声,撕心裂肺……

    孟克飞拼命地点着头,泣不成声地喊道:“我记住了!!你等着我!!”

    娟子伏在冰冷的雪地上,拼命抬头望着渐渐消失的军车,一句发自心灵深处、撕心裂肺的呐喊直接轰入了孟克飞的耳膜:

    “兵哥哥!我等着你!!生死我是你的人!!!”

    这是一句染血的承诺!

    ………。

    撕心裂肺分手的那一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孟克飞的脑子里,他几次做梦,都梦到那个哭喊着跌倒的身影,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那样清晰……。醒来,他每次都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忘不了啊,刻骨铭心的初恋!

    不久,他多多少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充满了对父亲孟剑雄的愤怒和憎恨!他从小没有家庭的温暖,童年是在孤单、冷漠、无人关心的状态下度过的,虽然有个彭猴子,但他是个大老爷们,只会带着他玩打仗的游戏、怂恿他偷鸡摸狗掏麻雀蛋或者教唆他偷孟剑雄的茅台酒给他喝。是娟子给了他温柔、体贴、温暖,甚至给了他久违的母爱!可是,这一切的美好,都让这个独眼龙——孟剑雄给撕碎了、蹂躏了、破坏了!

    他再也回不到那个边防驻地了,再也去不了徐家窝棚了,再也见不到他最最亲亲的娟子了……

    孟克飞已是泪眼模糊了……

    忽然,他耳边响起了娟子轻柔的声音:“你怎么了?”

    孟克飞泪眼迷离地一望,才发觉不是娟子。欧阳菲菲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他的面前。

    孟克飞赶紧收回思绪,擦掉了泪水。

    他见欧阳菲菲娇喘吁吁,双颊晕红,额头微微渗出香汗,显然是急急赶着过来的。

    欧阳菲菲已将那件被狐狸和狗熊扯掉了扣子的上衣换了,穿了件浅灰色的小翻领上衣。脸已洗过,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雪花膏的香味儿,白嫩的脸颊娇嫩欲滴。

    欧阳菲菲递给孟克飞一个花布兜子,道:“解放军叔叔,这里面是我爸爸的衣服,你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孟克飞从里面拿出一看,外衣、外裤,衬衣、衬裤齐全,而且还是各两件!

    孟克飞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小菲菲是回去给他拿更换的衣服去了,而且各拿两套,是怕衣服不合身了好换,连衬衣衬裤都拿来了,多细心周到的娟子啊!

    孟克飞不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欧阳菲菲用手掠了掠秀发,羞涩的一笑,道:“我去那边等着,你赶紧换吧。”便走开了两米多的距离,背对着孟克飞。

    孟克飞见自己的衬衣、衬裤上也渗透上了血痕,便连衬衣、衬裤也换了下来。又将一套浅灰色的中山装换好,感觉挺合身。便知道了欧阳菲菲父亲的身材胖瘦跟自己差不多。

    孟克飞将换下来的衣服折叠好,见花布兜里有一份《HLJ省日报》,便掏出来裹在了血衣上。然后轻唤了一声:“小菲菲。”欧阳菲菲转身过来打量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孟克飞一看手表,都快六点了,道:“饿了吧?叔叔带你去吃饭。”

    说完,他感觉去掉了解放军这三个字,在她面前自称“叔叔”,仿佛自己一下子像老了二十岁似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这才想起欧阳菲菲一直是在叫自己“解放军叔叔”,却从始至终没叫过自己“叔叔”。看来她一直没把自己当叔叔看待,她管自己叫“解放军叔叔”,只不过是她从小形成的对解放军的习惯性称呼而已

    欧阳菲菲一听孟克飞要带她去吃饭,顿时感觉肚子 “咕咕”叫了起来。她中午回去时,被狐狸和狗熊拦截,没吃上饭。下午亲眼看到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那两件事,更是把“饥饿”这两个字早忘到爪哇国里去了。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段,经孟克飞一提醒,肚子自然抗议起来。但她娟子的心性,脸薄,不好意思说,便低头不吭声。

    孟克飞轻轻一推她肩膀,道:“走吧。”

    欧阳菲菲将孟克飞的军服和衬衣衬裤放到了花布兜里,将兜子挎在了自己的肩上。孟克飞推着自行车,欧阳菲菲挨着他走。

    走出桦树林,欧阳菲菲指着南墙边的一个豁口道:“解放军叔叔你知道吗?从这个豁口出去,走不多远就到了我住的区革委会家属大院,我住的寝室就在我家楼房的后面。”

    孟克飞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住在家里?”刚问出口,随即便明白了,“你家被查封了?”

    欧阳菲菲点点头,道:“我的爸爸妈妈被抓走后,我就被赶出来了,区革委会将我安排在了平房里,跟一些和我一样的反革命的子女住在一起。我跟几个女生住一间房。”然后她又道:“狐狸和狗熊追我时,我就是从这个豁口跑进来的。这个公园他俩没我熟悉,所以他俩转了半天也没找着我。后来我在平台上看见解放军叔叔你从花房那边往假山这边过来了,我就想出去找你。可一出山洞口,就让狐狸和狗熊看见了。他俩便喊着追过来了,我一慌,又躲回了山洞里。”

    孟克飞听了,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自己再次经过假山时,突然听到假山前面狐狸和狗熊那俩个家伙喊得那么邪乎,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似的。自己还以为他俩拿着什么精密的科学仪器,隔着假山便能透视一切呢。还真吓了自己一跳。”

    欧阳菲菲道:“狐狸和狗熊追进了假山洞里,我跑到了平台上,他俩就在平台上欺负我。我知道解放军叔叔就在附近,就喊解放军叔叔救命。”

    孟克飞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当时自己还奇怪她为什么喊解放军叔叔救命呢。原来她是看到了自己从花房那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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