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节
高考的时候，他放弃了报考医学院，父母说警察挺好的，他也觉得挺好，报考了警校。
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给校长写了信，石沉大海。他找到了学校，脚步轻松，很想大声喊朵儿的名字，压抑着来自心底的冲动，兴冲冲地冲进学校，静悄悄的校园里似乎还残留着他们甜蜜的欢笑，他急切地跑到朵儿家门口，旧日的房子里走出了一个陌生人，他说校长一年前全家搬迁到了大城市，早都不和他们联系了。
他一下子傻了，在学校操场上，他坐了一下午，那些忧伤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珍贵的财富。
背上行囊，走进警校，做警察，他得面对生活不是吗？
四年的警校生活，对于他来说，也多少有些遗憾。
杨默的无趣和沉默，同样使自己和另外的人受到伤害。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摆脱困境，使他安然地进入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当中。
丫丫的影子出现了，一个恬静的女孩温玉，有着长长的秀发，她们是那样的相似，有着同样的青春与张扬，不同的是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阴云。虽然是青春时代，但是她却很安静地坐在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讲话，和杨默很像。常常是杨默忧郁地望着她，而她却心无旁鹜，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杨默痴傻的表情常常换来女孩子无所谓的冷眼，使他心底的愁云布满整个眼睛。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温玉呆坐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上午，没什么语言，也没什么行动，杨默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觉得她有很重很重的心事，而且，他强烈地感受到女孩子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助她。温玉似乎很困难，又似乎很无所谓。她把暗淡的背影留给杨默之后，就再也没有表示什么，她时而奋笔疾书，时而低声啜泣，全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她站了起来，红肿着明亮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他。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步走到她面前：“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她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冰凉中透着寒气，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被抛弃了。就在今天。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吗？”
他一言不发，拉起她就走。
十月的西北，寒气已经悄悄地侵袭了他们所在的城市，树木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娇艳，落寞而萧条。纷飞的落叶在寒风中打着摆子，一摇一晃地穿过城市，飞向各个角落。杨默觉得自己正经历着一场充满了诗意与悲伤的恋情，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那个时候，他又看到了水中飘摇的女孩，一个强烈的念头正从他的心底升起，为了这个人决定做点什么。
风从城市穿行的时候，他们走进了一家炒面馆。当夹杂着诱人的香味的面端上来的时候，女孩子哭了，杨默顿时没有了胃口。女孩子哭得月亮也走了，杨默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他悲哀地发现，她对于他是多么陌生啊，除了一声声的哭泣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他们走在风中，她抱紧了他说：“我冷。”
他脱下大衣给她披上，她还是说：“我冷。”
他们走进一家小酒馆，她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慢慢的，酒热了，她款款地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下了呛人的酒。她问老板：“有烟吗？”他瞪大了眼睛。
她娴熟地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他默默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陪我啊？”她一只手拖着腮，一只手叼着烟，“我知道我长得不美。“
他端起了第二杯酒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和你的故事不一样，你一定有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你们不在一起，所以你喜新厌旧了。”
“不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丢了。”
她笑了：“如今男人找女朋友还不是一抓一把。”
他说：“我不是。”
那晚和温玉在寒风中走了很久，冷风吹起她单薄的寒衣，她在风中打着哆嗦，他很想紧紧握住那双手，可是又不敢。她只是无言地藏在黑暗里，一言不发，那个时候她是需要用他有力的臂膀去温暖的。
他们去了旅馆，他和她睡在一起，奇怪的是他突然间想起了朵儿，异常凶猛的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成了他的女朋友，人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下课了，一个哥们把他拉过来说：“温玉是个花痴，你不会对她来真的吧？班里很多男生睡过她，你就当玩玩吧。”
他诧异地看着他：“你们都玩过她吗？”
“差不多吧。”
杨默突然间觉得喉咙里堵了东西，狂吐不止。
温玉觉察到了杨默的冷淡，在他还没有张嘴之前，她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含着泪走了。
一场爱情无疾而终，面对流言人们总是选择放弃，温玉是个好女孩，离开了杨默之后，迅速找到了下一个男朋友，就像是和谁赌气一样，她男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杨默不能理解的是那些玩世不恭的男同学一个一个领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他们成天聚会，花天酒地，而他，大家心目中的帅哥却没有市场。
第四年，面临着毕业，同学们一个比一个疯狂，几乎每个男生身边都有一个女朋友，杨默也不例外。那个女生是周雯婕，美貌如花，是市委领导的女儿，对他死心塌地，他和她在一起游山玩水，踏遍青山，吃喝玩乐。她给他钱花，给他买衣服穿，和朵儿一样痴情。这让他想起了朵儿，想起了那次流产，他不敢碰她，也不给她说明原因。
交往一个多月后，他去了她们家，豪华的一塌糊涂，他们悄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生怕吵醒午睡的领导。
那是一次高干子弟聚会，周雯婕硬拉着他去。在一家星级宾馆里，一群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开怀畅饮，大声喧哗，相互间呼唤着的绰号，没有性别的隔阂，原形毕露。喝酒抽烟，拥抱在一起东拉西扯，好像世界是他们的。最后几个人组织了乐队，弹吉，黑管，萨克斯，长笛，一应俱全，周雯婕被拽到台上弹钢琴。音乐如水一般轻柔地流淌在每个人心里，他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周雯婕纤细的手指如小鸟般在琴键上飞来飞去。
他对自己说：“回去吧，你和他们不是一类。”
他悄悄离开了。
周雯婕没有追问他那晚的行踪，他主动和她保持了正常社交的距离，四年时光匆匆从指间滑落。
他绝望地发现——爱情不是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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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给校长写了信，石沉大海。他找到了学校，脚步轻松，很想大声喊朵儿的名字，压抑着来自心底的冲动，兴冲冲地冲进学校，静悄悄的校园里似乎还残留着他们甜蜜的欢笑，他急切地跑到朵儿家门口，旧日的房子里走出了一个陌生人，他说校长一年前全家搬迁到了大城市，早都不和他们联系了。
他一下子傻了，在学校操场上，他坐了一下午，那些忧伤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珍贵的财富。
背上行囊，走进警校，做警察，他得面对生活不是吗？
四年的警校生活，对于他来说，也多少有些遗憾。
杨默的无趣和沉默，同样使自己和另外的人受到伤害。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摆脱困境，使他安然地进入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当中。
丫丫的影子出现了，一个恬静的女孩温玉，有着长长的秀发，她们是那样的相似，有着同样的青春与张扬，不同的是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阴云。虽然是青春时代，但是她却很安静地坐在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讲话，和杨默很像。常常是杨默忧郁地望着她，而她却心无旁鹜，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杨默痴傻的表情常常换来女孩子无所谓的冷眼，使他心底的愁云布满整个眼睛。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温玉呆坐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上午，没什么语言，也没什么行动，杨默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觉得她有很重很重的心事，而且，他强烈地感受到女孩子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助她。温玉似乎很困难，又似乎很无所谓。她把暗淡的背影留给杨默之后，就再也没有表示什么，她时而奋笔疾书，时而低声啜泣，全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她站了起来，红肿着明亮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他。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步走到她面前：“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她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冰凉中透着寒气，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被抛弃了。就在今天。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吗？”
他一言不发，拉起她就走。
十月的西北，寒气已经悄悄地侵袭了他们所在的城市，树木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娇艳，落寞而萧条。纷飞的落叶在寒风中打着摆子，一摇一晃地穿过城市，飞向各个角落。杨默觉得自己正经历着一场充满了诗意与悲伤的恋情，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那个时候，他又看到了水中飘摇的女孩，一个强烈的念头正从他的心底升起，为了这个人决定做点什么。
风从城市穿行的时候，他们走进了一家炒面馆。当夹杂着诱人的香味的面端上来的时候，女孩子哭了，杨默顿时没有了胃口。女孩子哭得月亮也走了，杨默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他悲哀地发现，她对于他是多么陌生啊，除了一声声的哭泣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他们走在风中，她抱紧了他说：“我冷。”
他脱下大衣给她披上，她还是说：“我冷。”
他们走进一家小酒馆，她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慢慢的，酒热了，她款款地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下了呛人的酒。她问老板：“有烟吗？”他瞪大了眼睛。
她娴熟地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他默默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陪我啊？”她一只手拖着腮，一只手叼着烟，“我知道我长得不美。“
他端起了第二杯酒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和你的故事不一样，你一定有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你们不在一起，所以你喜新厌旧了。”
“不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丢了。”
她笑了：“如今男人找女朋友还不是一抓一把。”
他说：“我不是。”
那晚和温玉在寒风中走了很久，冷风吹起她单薄的寒衣，她在风中打着哆嗦，他很想紧紧握住那双手，可是又不敢。她只是无言地藏在黑暗里，一言不发，那个时候她是需要用他有力的臂膀去温暖的。
他们去了旅馆，他和她睡在一起，奇怪的是他突然间想起了朵儿，异常凶猛的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成了他的女朋友，人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下课了，一个哥们把他拉过来说：“温玉是个花痴，你不会对她来真的吧？班里很多男生睡过她，你就当玩玩吧。”
他诧异地看着他：“你们都玩过她吗？”
“差不多吧。”
杨默突然间觉得喉咙里堵了东西，狂吐不止。
温玉觉察到了杨默的冷淡，在他还没有张嘴之前，她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含着泪走了。
一场爱情无疾而终，面对流言人们总是选择放弃，温玉是个好女孩，离开了杨默之后，迅速找到了下一个男朋友，就像是和谁赌气一样，她男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杨默不能理解的是那些玩世不恭的男同学一个一个领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他们成天聚会，花天酒地，而他，大家心目中的帅哥却没有市场。
第四年，面临着毕业，同学们一个比一个疯狂，几乎每个男生身边都有一个女朋友，杨默也不例外。那个女生是周雯婕，美貌如花，是市委领导的女儿，对他死心塌地，他和她在一起游山玩水，踏遍青山，吃喝玩乐。她给他钱花，给他买衣服穿，和朵儿一样痴情。这让他想起了朵儿，想起了那次流产，他不敢碰她，也不给她说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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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高干子弟聚会，周雯婕硬拉着他去。在一家星级宾馆里，一群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开怀畅饮，大声喧哗，相互间呼唤着的绰号，没有性别的隔阂，原形毕露。喝酒抽烟，拥抱在一起东拉西扯，好像世界是他们的。最后几个人组织了乐队，弹吉，黑管，萨克斯，长笛，一应俱全，周雯婕被拽到台上弹钢琴。音乐如水一般轻柔地流淌在每个人心里，他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周雯婕纤细的手指如小鸟般在琴键上飞来飞去。
他对自己说：“回去吧，你和他们不是一类。”
他悄悄离开了。
周雯婕没有追问他那晚的行踪，他主动和她保持了正常社交的距离，四年时光匆匆从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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