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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五章 各赴前程

    婆婆的后事处理得很干净,按照她的遗愿,我们将她的遗体秘密运回简阳。为了能顺利地上高速公路,妈妈和爸爸给婆婆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用她安置在汽车后排,并用一块垫子支撑起来,远远地看上去,象是一位在座位上睡着的老人。(按成都的规定,遗体都要被火化,而婆婆一直很怕火化,所以妈妈和爸爸才想出这招把婆婆的遗体运回简阳。)

    婆婆生前就把死后的去处都考虑好了,因为公公葬在简阳棉丰乡下的一处小山坡上,外公和外婆也葬在同一个地方。因此她生前就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想和另三位老人葬在一起,这样在另一个世界也能热闹点。

    婆婆上山那天正好下雨,怕我在泥泞的山路上走不稳,爹妈没同意我去送婆婆最后一程。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毕竟我是婆婆在世时最宝贝的孙子,她最骄傲的资本,却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送走了婆婆,我的生活又回到了简单的二点一线:医院——大姑家。

    故事回到8月份。

    8月12日这一天下午,我躺在空压厂职工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输着液。尽管右手上扎着针,但我依然用左手操纵着游戏柄,打着那百玩不厌的任天堂经典游戏——《三国志》。这也是我独创的游戏方式:单手打游戏!左手输液右手打,右手输液左手打。也多亏了游戏机,不然我的手指恢复也没那么快。

    妈妈坐在椅子玩着她的掌上游戏机,《俄罗斯方块》。陪伴我的日子很漫长又很无聊,幸好有这台俄罗斯方块,才让妈妈至少有事可做。

    我正玩得不亦乐乎,我选的刘备方,我调集张飞、赵云、荀彧、夏候惇、文丑等大将刚刚把荆州攻下,正在安抚民生,搜索逃跑的周瑜、吕布等大将时。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温暖的感觉。

    因为这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都是我,是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兼同学呀!

    为首的正是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姚裤,跟在他后面的是峰子、谭超,紧接着是“4人帮”,然后是古锐、蒋勇。

    姚裤看见我在打游戏,大笑:“吔,兄弟,看来你恢复得可以哦。居然打这么高难的游戏?!我都打不来。”

    众人大笑。

    我也跟着呵呵一声。

    妈妈站了起来,想把椅子让给某位,可又被众人按回了座位:“阿姨,不用客气,我们年轻,站着就行。椅子还是您坐吧。”

    “4人帮”在特护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坐下,五个大帅哥则在屋里站着。

    姚裤递给我一本厚厚的硬壳本,我疑惑地接了过来,看到封面设计很朴素,油画般的花朵中间有五个小字——《毕业纪念册》?!

    姚裤看出我的激动,缓缓地说:“你看看吧,里面的话语都比较经典,而且……而且很多同学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了。所以毕业前我帮你找他们写的。”

    我合上本子。

    姚裤奇怪地问:“你不想现在看看吗?大家对你的期望值很高的,都写在同学录里。”

    我用还不太灵活地舌头艰难地回答:“不……不了……以后……慢慢看……今天……先聊……聊天吧。”

    谭超看见这本纪念册,大叫了一声:“就是这本!姚裤,你娃太不够意思了哈,毕业前夕我看到这本纪念册传来传去,但后来学习一忙就搞忘了。原来是王颖的唆?早说嘛,我都没写的嘛。现在给我,我今晚回去写!”

    众人大笑,把糊涂的姚裤狠狠地批斗了一番。

    我笑笑,冲姚裤挥了挥拳头。

    坦白地说,当时我的笑容一定很丑,因为左边脸部尚处于瘫痪状态,我一笑起来嘴肯定是歪的,而且歪得很厉害。

    但没有任何人说出来。反而是大伙见我的精神状态不错,于是放开姿态,象以前那样嘻哈说笑起来。

    峰子大声地说:“告诉你个秘密:你猜今天我来的时候看见谁了?”

    我摇摇头。

    峰子一字一顿地说:“吴……妍……秋!”

    也许是许久都没曾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我心头猛地一惊,却说不出话来。

    峰子以为说中我要害了,继续说:“我刚出门的时候看见她正要去学校补习。你们猜我看见谁和她在一起?”看见大家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峰子这个有名的大嘴巴开始炫耀了:“陈超!”

    峰子正要继续眉飞色舞地讲下去,却被姚裤给制止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还带了一个相册来让你看看。你瞧!”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相册,开头几张是有几个同学送他的个人照,然后是他们几个在教室里和张老师一起,拿着我们班获得的奖状的留影。看到这些本来贴在我们教室后面黑板报上方的奖状,比如每学期都会得到的“优秀班级”的奖状、高一时“歌唱祖国”歌咏比赛第二名的奖状、高一和高二时校运会上获得的“优胜班级”奖状、高三时获得的“全校最佳清洁卫生班级”奖状……睹物思情,感慨万分,那一份份奖状是我们同学间深厚友谊和团结努力的象征呀!

    如今,这些荣誉已经成为历史!

    但将令我们铭记一生!

    翻到相册的后几页,我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姚裤和峰子、谭超、古锐,还有“4人帮”一起去青城山玩耍时的照片!

    姚裤解释道:“这是高考后我们一起约起去青城山玩的照片。”

    我点点头。

    看着大家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我竟然有些醋意:如果我没受伤,照片中间肯定有我的身影吧!

    姚裤似乎看懂我的心思:“要是你没有受伤,我们肯定一起去!”

    这还用说吗?

    我和姚裤等人在欢快地聊着天,“4人帮”中的三人时不时地插句嘴。但我注意到:唯有唐敏,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那双晶莹的大眼睛呀!可惜当时的我还不算太清醒,没读懂其中的意思。

    这个下午是我住院以来最开心的一个下午,我也从聊天中得知大家将来的方向了:吴荃不愧是我们班上最能读书的一个,平时也没见她怎么用功,但天性聪颖的她成绩比谁都好,每次考试就没见她掉出过第一名的“宝座”,她被南开大学录取了;古锐和王小燕都考上了成都中医药大学,古锐被中药基地班录取,王小燕被护理专业录取;而外语成绩最好的李兰婷则被四川外语学院录取,专业竟然是我们谁都听不懂的法语;谭超高考没考好,离录取线仅差两分,但他不愿意复读,而是选择去四川大学读成人教育预科(就是先入读,后考试的那种),专业呢则是当时非常火爆的计算机专业。

    姚裤的大学则是有些喜剧的成分:他的母亲认识教委的人,跟那个人说起姚裤的愿望是希望能离家远一点。(这家伙爱冒险,这一点我清楚。)教委的人一听想跑远,说了声好。大笔一挥,姚裤就这样被黑龙江商学院录取了?!一听说被黑龙江的大学录取,姚裤还兴奋了好几天。

    唐敏高考的成绩不理想,仅仅收到绵阳师范学院的专科录取通知书。她考虑了好几天,最终决定不去报到,而是选择到简阳中学去复读。

    峰子意外地没有参加高考。本来他高三时的成绩已经稳中有升,张老师说他高考时好好用心的话,专科录取不成问题。可峰子居然把这些问题看得很开,他说自己本来就不是读大学的料,即使勉强混个大专文凭也没什么用。他说还不如趁年龄还小,干脆到社会上去闯荡一下。大家得知他的决定后,虽然有点为他可惜,但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除了祝福,别无选择。

    我又问了问其它同学的情况,得知我们这一届的高考成绩非常出色,全年级文理两个班总共63人参加高考,有32人都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其中本科12人,专科20人。再加上其它方式进入大学深造的人(例如谭超之类),我们97级一共有40多人都进入了高校继续学习。主要的人中:我们理科班:班长吴荃被南开录取,副班长古锐被成都中医药大学录取,学习委员严晖考上合肥科技大学,袁阳考上浙江大学,田洋考上电子科技大学,李兰婷考上四川外语学院,我的好友姚裤考上黑龙江商学院,徐霞、陈劼考上四川师范大学,李清考上成都教育学院,刘珂凭借他优秀的身材素质,居然被海军大连舰艇学院录取,成为一名光荣的未来海军军官,付勇在高考前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近视眼手术,从而一举摘掉以前厚如酒瓶底底的近视眼镜,被位于吉林省的空军飞行学院录取……文科班:朱海阳考上四川师范大学,芮斌考上重庆商学院,邱子华考上四川大学美术学院,胡佳良考上四川工业学院,朱斌考上上海商学院……

    我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双眼变得模糊起来。高三了,尽管我们在努力回避着分离,但是当离别真的就要变成现实时,谁不黯然神伤?

    耳畔隐隐传来我们最喜欢的小虎队的歌曲: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

    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

    和那段青春岁月

    我们曾一路携手并肩

    用汗和泪写下永远

    用那段荣耀换一句誓言

    你我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  勇敢地去追

    追一段我们未完成的梦

    放心去飞  勇敢地挥别

    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是呀,我们曾相约好离别时不掉眼泪。

    可真的要离别了,谁能阻止眼泪的奔涌?毕竟这些同学们基本上都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从孩提时就在一起玩耍和成长。十多年的同学之情早已胜过兄弟姐妹之情。这样的同学离别之情尽管我后来曾经历过两次,但都完全没有高三离别的痛苦。尽管我没有参加最后的离别晚会,但我和大家的心永远在一起!

    很抱歉,我是一个很懒的家伙,更新自己的文章东西不会太及时,对不起各位看客,我也没办法,工作太累!(我是一名制药厂的工人,平时上班无电脑可用,下班后就想躺着休息,一周只休一天。所以更新时间确实少,请见谅。但如果有空我一定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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