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十三章月下招降（2）
辛二麻子也看见了，脸色变了几遍，指着北方说道：“他……们要……干吗？”莫少聪苦笑了一下，道：“麻子，你看火把旁边是什么？”辛二麻子开始只注意了火把，这时一看，魂儿吓得差一点惊飞了，道：“重机枪、大炮，好多啊！”莫少聪道：“重机枪看不清有多少，但大炮整整二十门啊，看来咱们死后，获一全尸就难。”辛二麻子道：“咱们跑吧！也比在这里等死强。”莫少聪道：“要能跑出去，你我还能呆在这里吗？”
土匪们仰望着崖壁上方，人人心里惴惴不安。虽然他们常年在刀头上摸爬滚打，可死神降临到身上的时候，那种恐惧感不下于普通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躲进堑壕里，机枪打不上，大炮也炸不着。”有人附和道：“对，对，咱们躲进堑壕里，他们干没辙。”可有几个当家的心里十分清楚，今晚躲进那里也活不了。
项洪生一日一夜下来，身心俱疲，不知不觉地靠着石壁睡着了。当一营长将他捅醒时，迷迷糊糊的道：“土匪进攻了？”一营长道：“没有。”项洪生道：“那让我再睡一会儿。”
一营长没有望眼镜，凭肉眼只能看到北面山崖上方隐隐有一溜火光出现，他清楚这时候任何一个情况都不能忽视，于是说道：“项副团长，北面山崖上出现火光，不知是何故？”
项洪生听了腾地站起来，举起望眼镜一看，兴奋的道：“我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看见这等阵势，真是开了眼界呀！你看啊，二十门大炮，二十挺重机枪，一顺水的排列，等一会儿打起来，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将燕子矶整个梨一遍。妈巴的，狗土匪让你们投靠鬼子，八路爷爷送你们全部上西天，哈哈！”
“说八路爷爷不对，应该说是姑奶奶。”一营长边说边从他手里抢过望眼镜。他只看了一眼就嚷道：“我看见旅长夫妇了，还有白团长、于副司令。天啊！大炮好威武啊！……”他们这边兴奋，南边的萧广昆、西边的陈铎同样也是兴奋不已。
于蓝布置好阵势，并没有急于发动进攻。她心里反复盘算：“是放？是招降？还是杀？”她左右为难，征求袁天龙、褚霸、张豹三人的意见，可每人意见皆不同，袁天龙主张放，褚霸主张招降，张豹主张杀。于蓝也倾向于杀，向张豹问道：“张大哥，你说说杀他们的理由？”张豹道：“这些土匪甘愿当汉奸，放走了以后还会给咱们找麻烦。招降也不是好办法，万一是假降，等走出困地反抗了咱们还不好收拾。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我的大炮把他们全部炸死，以绝后患。”于蓝点点头，道：“张大哥说的有理，杀，一个不留。”张豹道：“好，我去准备。”
于肃清走过来，道：“蓝儿，不能杀。”于蓝道：“爹，杀是最好的办法。”于肃清道：“不是，今晚留他们一命，他们会永远记着咱们的好。”于蓝道：“他们跟了鬼子，我看良心就不正，岂能记咱们的好？”于肃清道：“蓝儿啊！没有几个人愿意出卖祖宗当汉奸，大多数人是迫于无奈。听爹的话，招降他们交给爹处理。”褚霸本来主张招降，劝道：“蓝妹子，听于旅长的。”于蓝沉吟了很久，道：“褚大哥，招降的事交给你。”褚霸道：“好。”当下气沉丹田，高声喊道：“山下道上的人听着，我乃野狼抗日支队队长褚霸，请主事儿的人出来答话。”
这功夫，莫少聪和辛二麻子也躲进堑壕里，辛二麻子道：“大当家，这人内功不错，莫非是幽冥使者褚霸？”莫少聪道：“应该是他，但他怎成了野狼抗日支队队长？这野狼抗日支队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辛二麻子道：“我有一位朋友在化马镇高家当保镖，昨晚我前去拜访那位朋友，听他讲野狼抗日支队原是铁石峰的绺子，只是我没问当家的是谁。”
褚霸迟迟得不到回话，又喊道：“如果你们没人敢答话，可就别怪我褚霸不讲交情了。”莫少聪原听道上人讲幽冥使者乃是一位豪侠，为人十分仗义，当即不再犹豫，跳上堑壕，高声应道：“莫非你是幽冥使者褚霸？”褚霸未料到对方能一语叫出自己的匪号，可听声音甚为陌生，道：“正是，但不知阁下是哪位英雄？”
莫少聪干笑一声，道：“英雄不敢当，在下乃二龙山的当家莫少聪是也。”褚霸原也听过他这号人物，低声向于蓝说道：“莫少聪是条汉子，善使一对短刀，但不知什么原因归附了鬼子，你看下步怎办？”
于蓝道：“你说在斗风口等他，看他敢不敢去。”褚霸当即说道：“莫当家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晚得见尊面，庆幸、庆幸啊！”莫少聪道：“褚大侠见笑了，今晚我成刀俎之肉，不知褚大侠怎么打发我？”褚霸道：“请莫当家到斗风口详谈，不知可敢去否？”莫少聪心里清楚，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应道：“半个小时后，斗风口不见不散。”
辛二麻子担心当家的前去发生意外，挑了二十四名武功、枪法最好的手下，说道：“你们一会儿跟老子去斗风口，看老子眼色行动，听见没有？”
莫少聪瞪了一眼辛二麻子，把双刀和盒子炮交给一名心腹，道：“麻子，嫌我死的慢？”辛二麻子连忙道：“不是，我拼死也要保护大当家的。”莫少聪道：“褚霸能约咱谈话，说明咱们还有一线生机，你若带人跟我去，活路就堵死了。”段洪瑞插话道：“莫兄说得是，去的人越少越好。”
“格老子，我陪莫兄走一趟。”二郎岭的掌柜马启祥把帽子一甩，傲然说道。
莫少聪豪爽一笑，道：“好！”两人到达斗风口时，瞧见一堆篝火旁站立着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褚霸迎上几步先道出自己的名字，当知道对方两人身份后，手指于肃清介绍道：“这位是八路军教二旅旅长于肃清。”莫少聪、马启祥早从烟俊寿、简意中口中得知他的名字，此刻见他温文尔雅、一脸和善，跟皇协军二师的军官相比大是不同，于是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抱拳算是打了招呼。褚霸把手指向于蓝，道：“她是于蓝于副司令，此役的总指挥。”莫少聪按道上规矩施礼之后，心中迷糊：“总指挥？莫非褚霸、于肃清全听她的？可她也太年轻了，怎可能呢？”
褚霸是个爽快之人，单刀直入，道：“两位当家的，过去咱们同根同源，同在道上混。可现在不同了，我走上抗日的道路，而你们却当了汉奸，彼此成为敌人。今日仗打到这个份上，你们心里清楚，再打下去你们绝无生还之望。于旅长、于副司令念你们与我们同根，同为炎黄子孙，让我把你们请来，相商一事。那就是你们缴械投降。”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莫少聪原以为褚霸让他来是留下买路钱，此刻听了他的话，沉思良久，把目光投向马启祥，道：“马兄，你什么意见？”马启祥想知道缴械以后的事，向褚霸道：“褚兄，缴械以后怎么打发我们？”
褚霸没想过这个问题，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于肃清接话道：“这个好办，愿意留下来打鬼子的，我们举双手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们不勉强，放他们离开这里。”他听马启祥说话带着浓浓的川音，补充问了一句：“你是四川人？”
马启祥点点头，眼睛盯着于肃清说道：“如果我们都不愿意留下来，你们也放我们走吗？”于肃清道：“当然，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了，我们就没有杀的道理。”马启祥道：“你说话算数？”
于肃清笑了一声，道：“马当家的，八路军说话绝对算数。”马启祥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侧头向莫少聪说道：“于旅长大仁大义，我无话可说。”莫少聪也把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道：“于旅长、褚兄、于副司令，被困的绺子大小有十几股之多，能否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于肃清道：“可以。”
不久，马启祥一个人返回来，道：“我原是川军一个营长，出川抗日。前年在一次战役中，我营配合友军欲伏击鬼子一个大队，不想友军迟迟没来。我带领士兵撤不下来了，激战整整一天，弟兄们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拼、石头砸……”他说道这里，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那场残酷血腥的战斗场面，面带痛苦，停顿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幸亏老天爷有眼，接近黑天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下得那个大呀！格老子！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一场雨。天和地好像混沌了，我看机不可失，呼叫着士兵，手拉手撤离了那个鬼战场。待第二天天亮清点人数时，我四百多川兵，仅剩下了一百二十三人。我带他们寻找主力部队，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最后在二郎岭落脚当了土匪。前几天，烟俊寿这个王八蛋，把我的二郎岭给包围了，我为保住从川带出来的这点血脉，假意投降，以后再另谋他策，借机逃脱。不想来到这里被你们给困住了。才我回去跟弟兄们说，大家都想投靠八路，跟鬼子死拼到底。”
于肃清握住他的手，道：“我了解川军，川军是好样的，我代表八路军教二旅欢迎你们。”马启祥嘿嘿笑了几声，道：“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招降是假，后来我信了。我……什么时候把弟兄们给带过来？”于肃清道：“马上。”
马启祥点头正要走，于蓝叫住他问道：“你了解莫少聪等各路绺子吗？”马启祥道：“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于蓝道：“他们当中，有没有杀人成性、无恶不作之徒？”马启祥道：“他们大多是劫财谋生，很少杀人。但听说蚂蚁山的段洪瑞、小北河的洪金泉二人手法狠了点。”于蓝抬眼看莫少聪飞奔而来，便住口不问了。
莫少聪来到几人面前，道：“各路绺子都愿受降，下步是就地解除武装？还是把人拉过来？”于肃清当然不想就地解除武装，道：“受降在斗风口内进行，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召来。”
于蓝待莫少聪、马启祥一经离开，马上向褚霸说道：“把六个步兵中队埋伏在四周，倘若有人反抗，立即击毙。”接下来于肃清叫来白建生，交代了一番后独自走进斗风口。
莫少聪带着二龙山的土匪走在最前面，到达斗风口见于蓝和百余名八路候在这里。于蓝向他一笑，道：“交出枪支，兵刃和暗器可以随身携带。”莫少聪也报以一笑，回身喊道：“二龙山的弟兄们，把枪留下，随我进斗风口。”于蓝派一名战士在前面引路。待第二路绺子上来之时，当家的自报家门，放下枪支之后，于蓝又派一名战士引路。等马启祥带人上来时，于蓝看他手下持的都是破就不堪的汉阳造，笑道：“这破枪早该丢了。”马启祥道：“不能丢，这是宝贝。哈哈！”于蓝悄声道：“丢了吧！我让于旅长给你们换清一色的三八大盖。”马启祥眼睛为之一亮，回头喊道：“丢了，丢了。格老子！这破枪不要了。”
第一步受降十分顺利，等最后一名土匪走进斗风口后，于蓝命战士们站立两排，把守入口。二团三营长带战士从暗处走出来，于蓝向三营长道：“搜寻整个燕子矶，发现土匪即可打死。”三营长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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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功夫，莫少聪和辛二麻子也躲进堑壕里，辛二麻子道：“大当家，这人内功不错，莫非是幽冥使者褚霸？”莫少聪道：“应该是他，但他怎成了野狼抗日支队队长？这野狼抗日支队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辛二麻子道：“我有一位朋友在化马镇高家当保镖，昨晚我前去拜访那位朋友，听他讲野狼抗日支队原是铁石峰的绺子，只是我没问当家的是谁。”
褚霸迟迟得不到回话，又喊道：“如果你们没人敢答话，可就别怪我褚霸不讲交情了。”莫少聪原听道上人讲幽冥使者乃是一位豪侠，为人十分仗义，当即不再犹豫，跳上堑壕，高声应道：“莫非你是幽冥使者褚霸？”褚霸未料到对方能一语叫出自己的匪号，可听声音甚为陌生，道：“正是，但不知阁下是哪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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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霸是个爽快之人，单刀直入，道：“两位当家的，过去咱们同根同源，同在道上混。可现在不同了，我走上抗日的道路，而你们却当了汉奸，彼此成为敌人。今日仗打到这个份上，你们心里清楚，再打下去你们绝无生还之望。于旅长、于副司令念你们与我们同根，同为炎黄子孙，让我把你们请来，相商一事。那就是你们缴械投降。”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莫少聪原以为褚霸让他来是留下买路钱，此刻听了他的话，沉思良久，把目光投向马启祥，道：“马兄，你什么意见？”马启祥想知道缴械以后的事，向褚霸道：“褚兄，缴械以后怎么打发我们？”
褚霸没想过这个问题，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于肃清接话道：“这个好办，愿意留下来打鬼子的，我们举双手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们不勉强，放他们离开这里。”他听马启祥说话带着浓浓的川音，补充问了一句：“你是四川人？”
马启祥点点头，眼睛盯着于肃清说道：“如果我们都不愿意留下来，你们也放我们走吗？”于肃清道：“当然，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了，我们就没有杀的道理。”马启祥道：“你说话算数？”
于肃清笑了一声，道：“马当家的，八路军说话绝对算数。”马启祥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侧头向莫少聪说道：“于旅长大仁大义，我无话可说。”莫少聪也把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道：“于旅长、褚兄、于副司令，被困的绺子大小有十几股之多，能否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于肃清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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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祥点头正要走，于蓝叫住他问道：“你了解莫少聪等各路绺子吗？”马启祥道：“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于蓝道：“他们当中，有没有杀人成性、无恶不作之徒？”马启祥道：“他们大多是劫财谋生，很少杀人。但听说蚂蚁山的段洪瑞、小北河的洪金泉二人手法狠了点。”于蓝抬眼看莫少聪飞奔而来，便住口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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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蓝待莫少聪、马启祥一经离开，马上向褚霸说道：“把六个步兵中队埋伏在四周，倘若有人反抗，立即击毙。”接下来于肃清叫来白建生，交代了一番后独自走进斗风口。
莫少聪带着二龙山的土匪走在最前面，到达斗风口见于蓝和百余名八路候在这里。于蓝向他一笑，道：“交出枪支，兵刃和暗器可以随身携带。”莫少聪也报以一笑，回身喊道：“二龙山的弟兄们，把枪留下，随我进斗风口。”于蓝派一名战士在前面引路。待第二路绺子上来之时，当家的自报家门，放下枪支之后，于蓝又派一名战士引路。等马启祥带人上来时，于蓝看他手下持的都是破就不堪的汉阳造，笑道：“这破枪早该丢了。”马启祥道：“不能丢，这是宝贝。哈哈！”于蓝悄声道：“丢了吧！我让于旅长给你们换清一色的三八大盖。”马启祥眼睛为之一亮，回头喊道：“丢了，丢了。格老子！这破枪不要了。”
第一步受降十分顺利，等最后一名土匪走进斗风口后，于蓝命战士们站立两排，把守入口。二团三营长带战士从暗处走出来，于蓝向三营长道：“搜寻整个燕子矶，发现土匪即可打死。”三营长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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