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八章料敌先机（1）
西岭上，马明轩正在搞实弹射击演练。原来郭子豪听从汪伦的建议，步兵队员上午要练两小时刀法、一个小时爬山、两小时射击瞄准，下午练两小时拼刺、一个小时跑步、两小时射击瞄准。每日演练结束前，每个队员打三发子弹，靶距二百米，如果脱一次靶，罚练瞄准一个小时，脱靶二次，罚练二个小时，若三发子弹全部打空，罚练四个小时。但三发子弹全部打中靶心，七日内不用站岗放哨。因此，一个月下来，火龙抗日支队的队员不但练得身手矫捷，枪法也都个个不俗。
康洪立在一个丘陵上，只看得大为惊叹，向一旁的柳惠、夏一凡说道：“有这样的队员，何惧鬼子呀！”其实，柳惠也是看得暗暗称奇，心想火龙队员为何枪法进步这样神速？当下含笑不语，抬脚走下了山陵。
当马明轩看见三人后，跑步迎上来，快到近前的时候。双脚一拢站立下来，抬手敬了个军礼，道：“柳……司令、夏政委，怎有空到我这里来？”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康洪。柳惠道：“马大哥，认识吗？”她见马明轩摇头，接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双匣康洪康大哥。”
马明轩先是“啊”地一声，随即抱拳说道：“康大当家的，在下马明轩，幸会，幸会！”真是人的名树的影，马明轩一见康洪便自惭形秽，主动以在下自居了。
康洪知他原是猫儿山的二当家，今是火龙抗日支队的副支队长，当下不敢失礼，说道：“客气，客气。今日我投在柳妹妹、夏兄弟麾下，还请马老弟日后多多照应。”双方寒暄客套之后，柳惠面容一整，道：“马大哥，你犯了错误可知道吗？”
马明轩听了一愣，道：“司令，我……错何来？”柳惠双眉一扬，指着康洪说道：“康大哥从你的地盘进入我腹地，你可知道？”马明轩脑袋嗡了一下，道：“不……知道，请……司令处罚。”康洪忙道：“妹子，这事怪我，不要……”柳惠道：“康大哥，他不止一次把你放过，倘若是把敌人放过了，后果难料。所以，你不要替他说情。”
马明轩也不辩驳，喊来一中队长雷旺，把武器交给他，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向柳惠说道：“司令，三天禁闭，我自加两天。”说罢，转身走向一片树林。
柳惠走到雷旺身前，道：“雷队长，今天夜里康大哥要把弟兄们拉过来，暂时住在这里，你一定要给我招待好。”雷旺道：“是！”柳惠把身子转向康洪，道：“康大哥，我和师兄还有事要办，今天晚上就不能在这里陪你了。”康洪道：“不需要，不需要。”柳惠道：“雷队长，护送康大哥过岭。”几人挥手告别，还没走出几步，夏一凡忽地止住脚步，喊了一声：“雷队长。”
雷旺转身回来，道：“政委，有事？”夏一凡低声说道：“夜里天寒，记得给马大哥加双被子，还有每顿饭要给马大哥加个带肉的菜。”雷旺跟马明轩私人感情最好，听了这话高兴地敬了个礼，道：“是。”
柳惠、夏一凡又到东岭转了转，这一耽搁，太阳便落山了。两人急着往回赶，走到半路，四下里已是漆黑一片。初黑的夜晚，正是饥狼出没的时间，他们翻过一道雪岭，一条狼嗖地从一个雪坑里跳出来，那条狼盯了俩人一会，似乎知道自己惹不起，尾巴一夹跑走了。
夏一凡揽住柳惠的腰，道：“这条狼真可谓是聪明绝顶，你看它藏在雪坑里，静伏不动，等我们走近了，才冲了出来，暗合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柳惠笑道：“倘若有一条狼在明处吸引，那……”忽地打住了话，站立不动。夏一凡以为有情况发生，游目四望，四周黑蒙蒙一片，动静皆无，不禁问道：“怎么啦？”柳惠道：“如果不是这条狼及时出现，我们几乎犯了大错误。”
夏一凡见她说得严重，忙问：“你想到了什么？”柳惠道：“燕子矶！敌人兵分两路，一路在南，吸引我们。一路沿青龙镇西边公路绕到燕子矶，攻占之后，向东挺进，对我们构成南北夹击之势。”夏一凡听了一拍大腿，道：“快走。”
柳惠一路上默声不语，心中盘算着整个战局，到达教二旅时，胖瘦阎罗和他们带来的三十名马帮后生刚离开不久。两人还未等屁股坐热，王少涵、温克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打过招呼之后，于肃清向柳惠、夏一凡说道：“今天蓝儿来把矫本联队北进的消息告诉了我，看来这个冬天过不消停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柳惠道：“我和师兄来正是相商这事，矫本联队有土匪相助，推进的速度不会慢，估计三两天内就会抵达砟峪镇东边，届时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铁石峰，不知道你们教二旅是打还是撤？”
于肃清哈哈一笑，道：“你这鬼丫头，来探我们口风来了。我明确告诉你，我已请示了上级，教二旅要和你们并肩作战，粉碎鬼子的冬季大反扑。”
柳惠心中有了底，道：“鬼子很狡猾，明着从南向北推进，暗地里极可能从西向东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于肃清马上笑道：“暗度陈仓？要知道鬼子从西而来，势必经过燕子矶。燕子矶地势险恶，重型装备不易通过，我想鬼子不会选择这条路。”柳惠道：“大姑父，不要低估了鬼子。”
王少涵研究过中外很多战役，道：“肃清，想当年日俄开战，俄方万万没料到日方重型坦克会翻跃大兴安岭，优势尽失。忻口战役中期，华北日军主力板恒第五师团和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等共三万余人，以正面进攻结合迂回，拿下了战略要地崞县。柳惠想的很对，矫本极可能派遣一支部队攻占燕子矶，打乱我们的部署。”
于肃清不是固执之人，他走到地图前，看了很久，才道：“如若矫本派出一支奇兵，沿津浦线奔赴化马镇，再折身向东穿越丛林高山，攻占燕子矶，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温克军道：“燕子矶地势险峻，一旦开战，对双方都有利，但鬼子炮火厉害，而又善于打攻坚战，我看白建生的二团恐怕抵挡不住。”
柳惠以为他在打退堂鼓，小嘴一撇，不屑的道：“你们教二旅正处在休整期，不如把二团撤下来，换我的人上去。”温克军没注意到她的表情，道：“柳惠、一凡，敌人兵分两路，咱们也兵分两路。我们教二旅死守燕子矶，你们从南抗击敌人，一定要挫败敌人的这次大反扑。”
柳惠见他这样说，知道自己误会了。便收起了轻视之心，说道：“我琢磨了，燕子矶不能死守，南面之敌也不能硬碰硬的干。我分析矫本如果从西安插一只奇兵，南面的敌人势必会故意放缓推进的速度，等西路奇兵深入我腹地后，他们再以雷霆之势，内外开花，南北夹击，一举将我们消灭。所以，我们要放弃南边的正面阻击，派出小股部队，从东侧、后面扰敌，拖住南路敌人。然后，我们集中兵力，用最短的时间将西路来敌击溃。”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兴奋不已，于肃清双手抚掌，道：“惠儿，我教二旅的三个团全部听你调遣。”柳惠摇头道：“不，我要去南边拖住敌人的双腿。”于肃清道：“那就由一凡来指挥吧。”柳惠又摇了摇头，道：“师兄要和我在一起。”于肃清惊异问道：“哪谁来指挥燕子矶之战？”柳惠笑道：“我大师姐。”
于肃清迟疑了一下，道：“她行吗？”柳惠顽皮一笑道：“试过不就知道啦。”于肃清正色说道：“惠儿，不要开玩笑，这可关系着数千人的性命，关系着……”柳惠娇声一笑，道：“谁开玩笑了？要不你问问我师兄，大师姐当指挥行不行？”
夏一凡脑中登时闪过八家子一幕，那晚大师姐一改往日腼腆文静，在危难关头，她判断准确，决断果敢，率自己等人顺利突出重围。他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当时一句话：“你还没闹够？还去添乱？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小师妹怎会一个人去涉险？二师妹，拉他走。若是不走，给我毙……”
于肃清打断他的思索，道：“一凡，你大师姐能指挥燕子矶一仗？”夏一凡回过神来，使劲点了一下头，道：“能，她会把燕子矶变成鬼子的人间地狱。”于肃清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怕女儿一个闪失断送了教二旅，那自己吃着不走可就兜着走了。
柳惠看出他仍是不放心，道：“大姑父，我知道你们八路喜欢怪罪于人，按照你们的话是追究责任，这我早就领教过了。你今晚把二团撤下来，这样你们就可以免责，明早我让大师姐率人顶上去，不用你们帮忙，我大师姐也会干净、利索地消灭来敌。”
于肃清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王少涵、温克军两人。在王少涵眼里，于蓝是个文雅娴静的姑娘，平时说话连大气都不出一下，这样的女孩怎能带兵打仗？于是向于肃清摇了摇头。
温克军跟王少涵的想法可不一样，于蓝如果没有过人的地方，柳惠怎能推荐她？当即说道：“我看行，燕子矶的战役就交给于蓝指挥。”于肃清向他问道：“你怎知我的蓝儿行？你了解她？”温克军道：“我不是太了解蓝侄女，但柳惠、一凡了解她，难道你和政委还不相信他俩？”
于肃清迟疑了良久，道：“惠儿、一凡，你俩当指挥我没什么说的，但蓝儿当指挥，我们要开个会商量一下。”柳惠道：“大姑父，我体谅你的难处，这样吧！我和师兄先回去，你们慢慢商量。”说着向夏一凡一招手，离开了教二旅。
到了双子峰山下，正碰上梁永的一支巡逻小队，柳惠让小队长给梁永带口信，山上除留一个小队驻守外，梁永、雷鸣要带上其他队员即刻赶回铁石峰。
离开铁石峰不远，夏一凡道：“小惠，你把梁永、雷鸣调走了，莱芜的鬼子、泰山的保安第二师来攻怎么办？”柳惠道：“一会我命郭大哥留一个小队守山，让他带领炮兵小队和另外两个步兵小队马上奔赴老虎岭，加强那里的防守。”夏一凡道：“也行，北面的敌人一旦来进犯，大姑父的教二旅也不会坐视不理。”
柳惠道：“今天我才发现，论单兵作战能力，火龙队员超过了其它任何一个队。如果对付鬼子，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对付保安第二师，以一当二十都不止。”
夏一凡道：“综合来讲，原来火龙队员的战斗力最弱，可不知道郭大哥用了什么方法，短期内不但赶超了火风、野狼支队的队员，还超越了最强的天鹰队员。”柳惠道：“等到猫儿山，我要问问郭大哥，如果法子好，咱们要在各个支队中推广。”夏一凡道：“我想是汪大哥出的点子。”柳惠道：“十有**是，汪大哥甚有头脑，只可惜我不能把他调到司令部来。”夏一凡道：“因为什么？”柳惠道：“你想啊！三个粗鲁汉子，若他离开了，那还不出事呀！”
夏一凡伸手搂在她肩头上，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事事都想在前面。”柳惠把头一歪，靠在他肩头上，道：“想什么想呀？怪费脑筋的，我就是凭感觉。”
两人默声走了一会，夏一凡道：“你说教二旅会撤出燕子矶吗？”柳惠道：“不会，大姑父心里清楚得很，他教二旅的发展壮大离不开咱们，一旦撤出了，他担心以后我不会再援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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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克军道：“燕子矶地势险峻，一旦开战，对双方都有利，但鬼子炮火厉害，而又善于打攻坚战，我看白建生的二团恐怕抵挡不住。”
柳惠以为他在打退堂鼓，小嘴一撇，不屑的道：“你们教二旅正处在休整期，不如把二团撤下来，换我的人上去。”温克军没注意到她的表情，道：“柳惠、一凡，敌人兵分两路，咱们也兵分两路。我们教二旅死守燕子矶，你们从南抗击敌人，一定要挫败敌人的这次大反扑。”
柳惠见他这样说，知道自己误会了。便收起了轻视之心，说道：“我琢磨了，燕子矶不能死守，南面之敌也不能硬碰硬的干。我分析矫本如果从西安插一只奇兵，南面的敌人势必会故意放缓推进的速度，等西路奇兵深入我腹地后，他们再以雷霆之势，内外开花，南北夹击，一举将我们消灭。所以，我们要放弃南边的正面阻击，派出小股部队，从东侧、后面扰敌，拖住南路敌人。然后，我们集中兵力，用最短的时间将西路来敌击溃。”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兴奋不已，于肃清双手抚掌，道：“惠儿，我教二旅的三个团全部听你调遣。”柳惠摇头道：“不，我要去南边拖住敌人的双腿。”于肃清道：“那就由一凡来指挥吧。”柳惠又摇了摇头，道：“师兄要和我在一起。”于肃清惊异问道：“哪谁来指挥燕子矶之战？”柳惠笑道：“我大师姐。”
于肃清迟疑了一下，道：“她行吗？”柳惠顽皮一笑道：“试过不就知道啦。”于肃清正色说道：“惠儿，不要开玩笑，这可关系着数千人的性命，关系着……”柳惠娇声一笑，道：“谁开玩笑了？要不你问问我师兄，大师姐当指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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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铁石峰不远，夏一凡道：“小惠，你把梁永、雷鸣调走了，莱芜的鬼子、泰山的保安第二师来攻怎么办？”柳惠道：“一会我命郭大哥留一个小队守山，让他带领炮兵小队和另外两个步兵小队马上奔赴老虎岭，加强那里的防守。”夏一凡道：“也行，北面的敌人一旦来进犯，大姑父的教二旅也不会坐视不理。”
柳惠道：“今天我才发现，论单兵作战能力，火龙队员超过了其它任何一个队。如果对付鬼子，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对付保安第二师，以一当二十都不止。”
夏一凡道：“综合来讲，原来火龙队员的战斗力最弱，可不知道郭大哥用了什么方法，短期内不但赶超了火风、野狼支队的队员，还超越了最强的天鹰队员。”柳惠道：“等到猫儿山，我要问问郭大哥，如果法子好，咱们要在各个支队中推广。”夏一凡道：“我想是汪大哥出的点子。”柳惠道：“十有**是，汪大哥甚有头脑，只可惜我不能把他调到司令部来。”夏一凡道：“因为什么？”柳惠道：“你想啊！三个粗鲁汉子，若他离开了，那还不出事呀！”
夏一凡伸手搂在她肩头上，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事事都想在前面。”柳惠把头一歪，靠在他肩头上，道：“想什么想呀？怪费脑筋的，我就是凭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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