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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四章廖明映玉(2)

    群狼趁廖明转身的功夫,纵跳着一齐扑了过来。丛映玉大惊,双手扳机连扣,弹无虚发,登时打死了十余只狼。但还是有数只狼穿过了她的弹幕,恶狠狠地扑过来。就在狼堪堪咬上的一刹那,廖明双腿一收,数只狼嗖地擦着他的大腿掠过,就差寸余被狼咬上。待廖明站在树枝上,心中尚有余悸,喘着粗气道:“这狼也太凶了,顶着枪口往上扑。”

    丛映玉道:“怪不得妹妹告诉我,碰上狼群不能用枪打,要点火才能惊退它们。”廖明正要答话,忽见下方狼群越聚越多,方才被两人打死的数十条狼,顷刻之间,已被狼群撕成了一片片,又过了片刻,那些狼咯嘣咯嘣地咬着狼骨,令人听来毛孔悚然,胆寒不已。他向丛映玉身子靠了靠,道:“不要怕,把住树枝,狼上不来。”丛映玉用胳膊夹住一大腿粗细的树丫,向他微微一笑,道:“有你在,我不怕。”廖明道:“枪打不散狼群,血腥味还会招来更多的狼,等到天明之时,狼群自然会散去了。”

    两人一日之间,历经两次生死,感情愈发笃深,待心神稳定下来,便开始在树上款款说起情话来。只见丛映玉一双妙目,凝视着廖明,深情的道:“想不到一天来,我们感情发展的这般快,你……以后不会轻视我吧!”

    夜色下,廖明见丛映玉身上、脸上宛若蒙上了一层轻纱,笑道:“我一个穷小子,能娶上媳妇已是不易了,何况还是你这般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丛映玉款款一笑,道:“你就会哄我开心,等你得到了我,就会不闻不顾了。”

    廖明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说什么都会对你好。”他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丛映玉的腰肢,正要凑过头去亲吻,丛映玉忽道:“明哥,不可,你……亲我,我会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掉下去岂不让狼吃了嘛!”

    廖明听了心神迷糊,寻思:“我白天亲她,觉得身体膨胀,似乎力气比平时大了许多,可她怎会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呢?她难道是不喜欢我的亲吻?可她眼含秋水,笑靥如春,又不像似在欺骗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忽听丛映玉“咦”了一声,随着她的眼神往下看,心头不由得一惊。原来狼群吃完了死去的同类,纷纷涌到大树下,有数只体型硕大的狼,正在叠罗汉,被丛映玉看见后,发出了惊异的声音。廖明道:“这些畜生居然也懂得叠罗汉,真不可小觑,玉妹,快开枪把那几只领头的打死。”

    丛映玉“嗯”了一声,砰!砰!枪声过后,那些群狼又在开始分食同类。顷刻间,被丛映玉打死的几只体型硕大的狼,被吃得只剩下了一堆骨头。过了一会儿,有十余只狼向上猛地一窜,试图将两人扯下来,然而,它们只窜了几窜,便坐在地上不动了,口中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其实,狼的发音除了狼嚎外,还有狼吠、狼啸、狼哭、狼哀、狼鸣、狼呜、狼呻等。

    丛映玉听着狼不断地变换声音,奇怪地问道:“明哥,狼在干吗?”廖明笑道:“它们在交流,说你的肉香香的、嫩嫩的,可惜吃不到嘴。”丛映玉咯咯一笑,顽皮道:“去!不是这样说的,它们说我的肉不肥,瘦瘦的,倒是那个英俊小生还不错,只是肉味差点,有些臭烘烘的。”廖明听了哈哈一笑,指着一只狼说道:“你看那只狼哭了,它是在哀求同族不要吃了你。”丛映玉娇声道:“它会哪样好心?”廖明道:“它看你貌美如花,想带回家里做它的狼夫人。”丛映玉笑道:“不,我只想做你的媳妇,而且现在就想做。”

    廖明听了心头一荡,低声道:“玉妹,将来我让你给生上一帮小孩。”他提到孩子,丛映玉想起了柳惠的话,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你会不会同意?”廖明道:“什么事?”丛映玉心下有些犯难,迟疑了半晌,才道:“干爹、干娘待我如己出,我想将来我们俩生的第一个孩子姓窦,继承干爹的香火,不知你会不会同意?”廖明笑道:“你一番孝心,我怎会不同意呢?再说他两位老人家待我也像亲生儿子一般,我自是不会有意见的。”

    丛映玉听了心里一暖,道:“明哥,你真好,将来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廖明凑过头,亲了她脸颊一下,又伸出大手,欲要不轨。丛映玉忙娇呼道:“不行,不要乐极生悲,掉下去就糟了。”

    廖明收敛心神,向南张望了一眼,惊道:“不好,有人向这边走来。”丛映玉看了神色黯然,道:“明哥,我们没有做夫妻的命。”说着打开扳机,搜寻来人的踪影。过了一会儿,廖明道:“怎只有三只火把?”丛映玉道:“你是说来人只有三个人?”廖明道:“人绝对不会多?”丛映玉道:“三个人怎敢向这里来?”廖明的眼力比她强上一些,又看了一会,道:“确实只有三个人。”

    丛映玉冷声道:“三个人,还要不了我们的命,明哥,你把身子藏好,看我打发他们。”说着双腿夹住树干,腾出双手,举枪寻找敌踪。廖明忙道:“不可莽撞,他们明明知道这里有狼群,却敢过来,说明来者没有敌意。”丛映玉道:“不一定,但来人胆子属实不小。”廖明道:“等等看。”

    这时,月上梢头,树影摇曳。梁永看到山峰之上,一只只狼坐立的影子,回头向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们看,人就被狼群困在那株大树上,我们上去把人救过来。”

    一个人颤声道:“狼太多了,恐怕咱们过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成为狼的口中之肉。”另一个人也道:“梁永,山坡、山顶上都是狼,数也数不清,咱们还是别犯险了。”梁永道:“雷鸣、付涛,你俩妄为是我最好的兄弟,人家危难时刻,你们一点侠义情怀都没有。”

    付涛站起来,胸膛一挺,叫道:“谁说我没有?梁永,我跟你去。”雷鸣也道:“区区几只狼有什么可怕的?我也去。”梁永道:“不急在一时,你俩赶快找些干柴来,在这里点上火堆,免得狼群向这里跑。”不多功夫,他们燃起了三堆木火。

    狼群早已看见了三人,因他们手里有火把,才没敢围过来,这会看见三堆熊熊燃起来的大火,一只只惊惧地站了起来。梁永三人边走边捡干柴,行进了三四十米远,又点起了三堆大火。狼群已不再发出声音,一齐回头望着山下的大火。梁永躲在一块巨石后,喊道:“山上的人听着,你们不要开枪,我叫梁永,是来救你们的。”

    廖明听了心中甚是不解,他为什么一再相救?出于什么目的?隔了一会,才朗声道:“梁大侠,谢谢你的好意,这里危险,请你们赶快离开。”梁永道:“我这里有两支枪,是你们的吗?”廖明不想欺瞒,喊道:“正是。”梁永道:“那你是抗日游击大队的英雄啊!梁永佩服之至,待把狼群驱走,我们自当离开,请不要开枪。”这功夫,雷鸣、付涛又捡了两大捆木柴,一起走到了山脚下,梁永看着手中即将燃尽的火把,道:“快把木柴点着,然后再去捡。”

    他们向山上爬来,每隔十几米,便点燃一堆木火,攀到半山腰时,群狼一齐遁走。等到了山顶,梁永点燃带上来的木柴,向树上抱拳说道:“英雄,狼群走了,请下来吧!”

    廖明拉着丛映玉的手从树上下来,见梁永三人皆比自己小,长相均是不凡,便抱拳道:“我叫廖明,她是我未婚妻丛映玉。”微顿了一下,接道:“看你们的装束,乃是出身于皇协军,为何两次相救。”

    梁永看了看两人,笑道:“只因为你们是打鬼子的英雄。”说着向雷鸣、付涛说道:“把枪还给他们。”廖明接过两支狙击枪和一把驳壳枪后,道:“还未请教两位兄弟的大名?”雷鸣、付涛报了姓名后,梁永道:“狼群没有走远,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

    他们结伴同行,相谈甚欢,走出密道时,梁永停下脚步,说道:“廖大哥,请你回去转告党代表和那位漂亮的姑娘,暂时不要攻打铁石峰。”廖明惊道:“你认识党代表?”梁永笑了笑,道:“你回去提起我的名字,党代表自然会知道。”说着抱拳又道:“咱们后会有期。”

    廖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才转头道:“玉妹,咱们走吧!”丛映玉应了一声,把身子靠近他,挽臂而行。走出七八里远,忽见柳惠、于蓝、古月飞落在他们身边,两人先是一惊,随后丛映玉松开廖明,张开双臂抱住柳惠,泣道:“你们不要我了吗?呜呜……”

    古月听见她的哭声,双目瞪着廖明,冷冷的道:“你欺负我映玉姐姐了?”不等他答话,脚步一错,忽地一掌扇来。廖明躲闪已是不及,堪堪打到脸上之时,于蓝上步举右手一格,化解了她这一式,口中说道:“住手,不可莽撞。”

    廖明虽没被打中,但左边的脸颊也被掌风扫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他退后三步,捂着脸道:“我没欺负玉妹,你干吗打我呀?”丛映玉听了忙止住哭声,奔过去问道:“廖大哥,打哪了?”廖明苦笑道:“幸亏于蓝搪了一下,要不我半口牙都得被她打断。”

    丛映玉噗嗤一笑,道:“以后你如果敢欺负我,我让月妹妹打掉你满口大牙。”回过身子向古月道:“妹妹,他没欺负我。”古月道:“哪你哭什么?”丛映玉道:“我俩在你们走后,两经生死,差一点就看不见你们了。”三人听了大惊,于蓝忙问道:“映玉妹妹,怎么回事?”丛映玉将历经生死的过程细细地讲了一遍。古月向廖明歉然道:“你舍生救护映玉姐姐,乃是大丈夫、大豪杰,我古月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方才幸好没有打中你,你不会怪我吧?”廖明笑道:“你们姐妹情深,我怎会怪罪呢?”

    于蓝向丛映玉说道:“这事怪姐姐,把你们丢在后面这茬给忘了,若不是王兰来找我,我们三个人还在睡大觉呢!”丛映玉道:“怎能怪你?我……俩如果不歇息,也就不会发生危险了。”

    柳惠道:“明日我要拜山,答谢梁永的救助之恩。”丛映玉道:“妹妹,你认识梁永?”柳惠点头道:“咱们攻打钱东申的时候,他做了咱们的俘虏,当天晚上,师兄把他放了。雨夜里,我跟踪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在尸体中寻找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找他的姐夫三团长萧广昆。我听马泰说过,萧广昆这人很会打仗,带兵严谨,公私分明,很受士兵的爱戴。”

    于蓝道:“你拜山是想把萧广昆争取过来吗?”柳惠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于蓝道:“萧广昆能让梁永、雷鸣、付涛三人留下来,争取他也不是没有希望。”古月这时不耐烦地嚷道:“好啦,好啦!你俩磨叨什么,现在抓紧赶路吧!”说着她背起丛映玉疾驰而走,于蓝笑了笑,搭住廖明的手臂从后跟上,当他们上了断脉时,一大群人正等在上方。众人见丛映玉、廖明安然无恙归来,皆都大喜,言欢之后,大家才渐渐散去。

    柳惠与夏一凡、褚霸来到大队指挥部,向夏一凡道:“别嘟着脸啦,那日我答应给刘大婶抓几个鬼子杀,你也没反对呀!”夏一凡苦笑了一下,道:“那怎么也该把山崎给我留下呀!”柳惠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怪只怪他不该来到中国这片土地上杀人放火。”

    褚霸接话道:“几刀就捅死了山崎,我看还便宜了他。依照我的想法,应该先割了他舌头,再剜掉他的双眼,然后一刀刀刮了他。”柳惠笑道:“王非偷偷的告诉我,八路军有纪律,不许杀害、虐待俘虏,可他说刘大婶、胡月蓉她们杀的好,杀出了中国女人的威风。”

    夏一凡噗地一笑,道:“好啦!夜深了,有话明日再说。”柳惠道:“等等!明日早晨我要带两匹马、十袋粮食前去铁石峰拜山。”褚霸眼睛一瞪,向柳惠吼道:“他们占据了我的铁石峰,你还带粮食去拜山?”

    柳惠道:“大哥不要急躁,你有所不知,今天萧广昆有意放过了我姐姐和廖大哥,咱们不能失去了礼数。师兄,你还记得梁永这个人吧,是他冒险从狼群中把姐姐和廖大哥救了出来,所以,咱们更应该当面答谢了。”夏一凡听了一愣,道:“小惠,怎么回事?”当他听完柳惠的讲述,转头说道:“大哥,这个山应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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