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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章后方告急(2)

    袁天龙道:“你可有办法?”柳一飞道:“没什么好办法,我和小惠跟你们去。”周四海、古月也嚷着要去。柳一飞道:“这样也好,咱们换换衣服,化装一下。”

    正是干旱季节,骄阳似火。袁天龙、柳一飞一行人备好枪弹,顶着炎炎烈日,行走于山间。

    礁子山大扫荡一开始,周围的村庄百姓便饱受鬼子的摧残。保安第一师投靠鬼子,换旗易帜为皇协军第三师,助纣为虐,更是搞得到处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晌午,袁天龙道:“金山屯离这儿不远,向西拐,走半个小时就能到达。”他们穿过一片高粱地,袁天龙手指前方说道:“那儿就是金山屯,村东头有我们一个联络点。”

    柳惠从后面挤过来,只看了一眼,忽道:“村里有鬼子,不对,鬼子戴钢盔,这些人没戴。”柳一飞眼力跟柳惠相比差上甚多,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柳惠道:“错不了,稀稀拉拉的,有三十多人。”柳一飞道:“是皇协军,我们悄悄过去。”

    几人靠近村子,伏卧一个小土包后面,袁天龙看了一会儿,道:“不好,交通员林娃子被皇协军抓住了。”柳一飞道:“不要急,林娃子没危险,皇协军是想把他带走。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小惠在这里敲山震虎,把他们赶出村子,你们四人埋伏在村西北面,他们一过来就狠狠地打,一个也不放过。”

    袁天龙、于蓝、周四海、古月四人赶忙行动。柳惠做好射击准备,道:“师兄,不愧是八路的连长,头脑清晰,指挥头头是道。”柳一飞想起打枪的事,道:“你都别取笑我了。”他们两人第一次并肩作战,心里格外高兴,柳惠道:“你打那个当官的,我打看押林娃子那两个人。”

    那当官的是个排长,正在训话,吓得五六十个老百姓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很怕祸事临头。

    柳一飞道:“差不多了,准备。”他话音一落,柳惠两枪打出去,间隔的时间不到两秒钟。柳一飞的枪也响了,顷刻间,地上多了三个敌人的尸体。柳惠、夏一凡手不软,枪枪爆头,那些皇协军看着倒下的同伴,个个脑浆迸裂,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柳一飞道:“狗汉奸,看你们往那里跑。”

    林娃子蹲在地上,喊着:“乡亲们,不要起来,不要跑动,是游击队救我们来了。”

    那些老百姓看见柳惠、柳一飞并肩走来,仿佛是观音菩萨身旁的一对仙童仙女下凡,其中有几个年长的大爷、大娘慌忙跪倒,不住地叩头,口中还不停地念叨:“大慈大悲的南海观世音菩,阿弥陀佛……”

    只有六个敌人跑到了村口,做了袁天龙等人的枪下之鬼。当他们走过来时,看见老百姓正把柳一飞、柳惠团团围住。袁天龙喊道:“林娃子。”

    林娃子听出是袁天龙的声音,从人群中钻出来,笑道:“袁副队长,原来是你们啊!”袁天龙问道:“敌人怎么把你抓了?”林娃子道:“我也不清楚,狗汉奸直接到我家来抓人。”袁天龙顿了一下,说道:“敌人还会来,你赶紧组织乡亲们转移到山里去,等敌人扫荡结束了再回来。”

    六人离开了金山屯,柳一飞道:“敌人抓捕行动开始了,交通员的情况不容乐观。”果然,他们经过二道坨村的时候,一片狼藉,敌人抓走了交通员孟大海,还把村子鸡、鸭、鹅洗劫一空。袁天龙道:“咱们直接去后柳庄。”下午四点,袁天龙道:“翻过前面那道岭,就是后柳庄。”

    走出不远,柳惠低声道:“快伏在草丛里不要动。”柳一飞伏下身子,低声问道:“小惠,怎么啦?”柳惠道:“我感到身边有一股肃杀之气。”柳一飞道:“你是说有敌人?”柳惠道:“是,敌人就是前面岭上,是个强劲的对手,我们已经被人家罩在了枪下。”她有些不放心,低声嘱咐道:“大师姐、二师姐,看住两位姐夫,千万不要抬头。”

    时间过得很慢,柳惠心念急转,忽然道:“师兄,你们谁都不许动,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动,千万不要令我分神。”但见她一个滚翻,身子倏地斜刺里射出三丈多远。

    柳一飞等人见敌人没有动静,怀疑柳惠判断失误。柳惠拉上枪栓,又是一个滚翻,身子落在一个坑洼里。敌人还是没有动静,周四海道:“哪有敌人?小惠是自己吓唬自己,咱们走吧。”古月杏眼一瞪,哼道:“你想让我当寡妇啊?”周四海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柳惠慢慢地脱下外衣,抓了些草和沙石包好,侧头看了看五丈外的一棵大树,左脚猛地将包裹踢了过去,随即右脚一蹬,身子横向滑动,好似离弦的箭。这时,两记枪声同时响起。其实柳惠踢包裹,身形移动,只有一秒钟的时差,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秒钟,她诱敌、诳敌、杀敌成功。

    柳惠稳稳心神,觉得那股肃杀之气已消失,便伸手拨掉头上的草棍,浅浅一笑,喊道:“没事了,你们过来吧。”柳一飞第一个跑过来,问道:“小惠,你没事吧?”柳惠道:“敌人上当啦,我当然没事了,二师姐,快把我的衣服捡回来。”

    古月捡起衣服惊道:“这鬼子的枪法比我还厉害,你们看。”她跑过来让大家看,只见衣服上留下了两个圆圆的小洞。柳一飞道:“敌人占领有利地形,若不是小惠,今天我们全得搁在这儿。”柳惠抖了抖衣服,穿在身上,道:“对方是个狙击手,隐藏功夫绝对一流,咱们上去看看。”

    上了山岭,众人看见一个身披迷彩服的鬼子,脸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周四海骂了一声:“王八羔子。”一脚将他踢翻,只见这鬼子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双目圆睁,嘴唇上方留着小胡子,眉心上还在汪汪地往外流血和脑浆。

    袁天龙拿起狙击枪,道:“他的枪跟你们的不一样。”柳惠接过来,看了一会儿,道:“跟三八大盖相似。”她从枪膛里退出一颗子弹,又道:“6。5毫米,跟三八大盖枪用同一种子弹。”

    袁天龙要过枪,笑道:“你们每家都有狙击枪,就俺家没有,这枪归我了。”说着蹲身去搜子弹。于蓝笑道:“你也不嫌臊得慌,这可是小师妹打死的鬼子。”袁天龙头也不抬,道:“俗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臊什么?”柳惠羞得满脸通红,道:“大师姐,看你把他惯的?”古月道:“师妹,我来替你出气。”说着照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疼得袁天龙一咧嘴。于蓝道:“活该。”众人无不偷偷窃笑。

    毛大海没在家,众人腹中饥饿,在山里打了一只野羊裹腹。袁天龙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道:“咱们去前柳村。”他们来到前柳村时,天已经大黑。

    袁天龙推开徐三旺家的房门,血腥味扑鼻,他刚刚掏出火镰子,柳惠夜能视物,道:“别点了,屋内没人,全是血。”几个人退出屋子,敲开邻居家的门,方知徐三旺全家罹难,是好心的村里人将他们安葬了。

    于蓝眼中含泪,问道:“大叔,是谁干的?”那大叔道:“早晨来了一伙鬼子和皇协军,是他们干的。”

    他们离开前柳屯,袁天龙道:“咱们到骆驼岭去看看。”柳惠忽道:“大姐夫、大师姐,你们可向外人透露过雾云峰?”袁天龙道:“没有。”于蓝道:“高书记闲聊时,曾问过我师傅在那里隐修,我没告诉他。”古月道:“我就烦高书记这点,婆婆妈妈的。”柳惠道:“我是多虑了,雾云峰是师傅给起的名字,提及外人也不知道。”

    山路弯弯曲曲,渐行渐窄,忽听东南方向传来两声枪响。柳惠道:“真是奇怪,今天山里怎来了这么多的狙击手?”古月道:“你咋知道?”柳惠道:“先开枪的是鬼子狙击手,他用的是大姐夫手中那样的枪。后开枪的不知道是啥人,用的是98K狙击步枪。”古月追问道:“你怎会知道?”柳惠道:“听声听出来的。”柳一飞道:“第二声枪响是98K狙击步枪发出的声音,第一声也可能是三八大盖枪发出的。”柳惠道:“不是三八大盖枪,它的声音发尖,说明初速度极快。”于蓝道:“你简直成了枪神。”

    枪声再次响起,柳惠道:“这个鬼子不能让他活着。”柳一飞道:“我帮你。”柳惠道:“你身形移动慢,听力不足,对付一般的鬼子还可以,但与狙击手交战,暂时还不行。”古月道:“我行,咱俩去。”柳惠摇摇头:“你准头还差点。”于蓝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俩别添乱了。”

    夜色如墨,柳惠悄悄靠近,过了一袋烟的功夫,越往前走,那股杀人的气场愈强。她眼力异于常人,观察了一下地势,心想:“东北方向那人三面临坡,若没有遁地之能,必死无疑,他自己怎选择了死地?西南方向那人狡猾,傍着几株大树,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她藏好身子,知道双方在等机会,一旦有一方露出破绽,必遭来毁灭性的打击。

    打斗的双方都在默默地等待,没有发现第三方浸入。

    柳惠根据方才的枪声,判断出鬼子在大树下。她不敢大意,担心一旦暴露,遭来两伙人的攻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蝉鸣、蛙声吵得让人心烦。

    她忽然发现,一株大树下有几棵草在晃动,知道鬼子有些熬不住了。柳惠判断的不错,大树下方确实是鬼子,有一只蚊子叮在了鬼子狙击手的后颈上,痒的钻心的难受。他忍着,很怕拍蚊子的功夫,失去良机。山里的蚊子很贪婪,因为一个夏季里,它们也不容易喝到人血,何况是异国他乡的人血。足足五分钟,那蚊子吸饱了血,肚子大大的,圆圆的,扇动着翅膀,慢慢地飞到大树上方,看着下面一动不动的怪物,骂道:“真傻,比畜生还傻。”

    蚊子叮人的时候痒,叮完后更痒。那鬼子实在忍受不了啦,心想反正自己在树后,支那人的子弹打不上自己。于是,他眼睛盯着前方,左手伸到后颈上,刚要使劲的挠几下,柳惠的枪响了,子弹正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柳惠知道自己这一枪要了鬼子的命,刚要移动身子,倏地双眉一蹙,暗道:“肃杀之气还有,怎么回事?”她闭上眼睛,导气入丹田,默默运功。片刻,睁开眼睛,已发现还有一名枪手,隐匿在方才那鬼子东面二十米远的草坡上。柳惠清楚自己只要一动,必然遭来枪击,如果单单是鬼子,还有把握躲过,可万一自己帮助的那方也下手,那躲过的希望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

    柳惠不想冒险,心念微转,只见她双掌运力一推,前面瞬间堆起半米高的土堆,接着又是几掌,土堆升到一米高。柳惠站在土坑里,选好了射击位置便放下了手中枪,捡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块,凝聚全身功力掷了过去。普通人能掷出五十米,便已少见,柳惠竟然掷出一百多米,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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