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云消雾散（2）
两人各搬了一箱子弹，刚走出几步，柳惠忽然想起许志洪说起的那个宝贝，道：“师兄，有个东西，你看值钱不？”当柳一飞看到电台时，叫道：“天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可是宝贝呀。”柳惠道：“能值几块大洋？”柳一飞听了一怔，随即恍悟，道：“别说没卖的，有卖的谁敢买？这是电台，军管物资，打仗通讯用的。”
柳惠一听，失望道：“破玩意，给你啦！”柳一飞高兴道：“谢谢娘子。”柳惠白了他一眼，道：“走吧！去练枪，达不到要求，晚上不许吃饭。”
柳一飞当兵多年，各种枪械性能自然了解甚多，虽是没见过狙击枪，但经过柳惠的讲解，很快便掌握了。柳惠让他从200米射程练起，到了中午，地上已经堆了上百个弹壳。柳一飞连续三枪没离靶心，侧头问道：“感觉有了。”柳惠道：“是，定位射击练好了，移动射击也就水到渠成啦。”说着要过枪做了几个示范。柳一飞依法施为，练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柳惠道：“师兄，歇歇，一会儿改练驳壳枪。”
两人走到溪水边，洗掉脸上的汗水，柳一飞坐在一块石头上，说道：“小惠，打狙击枪我不如你，但驳壳枪嘛，恐怕你比不上我。”柳惠道：“也许，你是连长，佩戴短枪，对驳壳枪射击一定有心得。”
柳一飞一点都没客气，笑道：“那是，那是。两年了，我用驳壳枪打死十几个鬼子呢。”柳惠大言不惭的样子，咯咯一笑道：“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的教教我呀！”柳一飞站起来，道：“现在我就教你。”柳惠暗暗瞥了下嘴，应道：“好啊！”
柳惠腿脚快，把靶子插在120米处。飞身跑回，问道：“这距离怎么样？”柳一飞抬起驳壳枪瞄了瞄，道：“远了点。”柳惠道：“不远，驳壳枪最大有效射程有150米远呢。”
柳一飞点头道：“我要射击了，看好我的动作要领。”第一枪，他脱靶了，道：“我擅长打100米以内的目标。”柳惠道：“为什么？”柳一飞道：“通常跟敌人作战，60米或80米时，我们才开始射击。”第二枪，他击在靶心右侧，得意道：“第三枪，我会打中靶心。”果真，第三枪正中靶心。柳一飞笑着放下枪，道：“短枪射击，我应算个神枪手。”
柳惠道：“我给你封个短枪王，怎么样？”柳一飞轻声道：“这称呼够响亮，不过，不要当着别人叫，咱俩在一起时，随便你叫。”柳惠道：“短枪移动射击你还没打呢？”柳一飞道：“这距离，一点把握没有，我试试吧。”清脆的三声枪响过后，柳一飞摇摇头，道：“太远了，打不上。”
柳惠要过枪，谦虚道：“我那打的不对，帮我纠正，好不好？”柳一飞道：“放心吧！第一步，瞄准。”柳惠没听他的，右手抬枪连续扣动了三下扳机，然后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师兄，问道：“打的可以吗？”
柳一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道：“不会是凑巧吧。”柳惠把枪交到左手，砰！砰！砰！又是三枪，枪枪击中靶心。柳一飞面色通红，愕然道：“小惠，我跟你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惠没有回答，身子向左跃起，落地时已开了六枪，她身子没做停留，把枪交到右手，身子随后飞起，待落地时又是六枪。柳一飞瞪大了眼睛瞧着柳惠，道：“你简直神了，可我不懂，最后弹夹里明明仅有二颗子弹，你怎么也开了六枪？”
柳惠抽出腰上的空弹夹递给他，道：“现在枪里还有十六颗子弹。”柳一飞问道：“你重新换了弹夹？”柳惠道：“是。”柳一飞道：“这怎么可能做到？”柳惠忧心道：“师兄，你这样的枪法，我怎么放心你走？”
柳一飞傻呆了半晌，道：“小惠，从今天开始，我从新学枪，你教我。”柳惠道：“师兄，好！”她接着道：“若想立于不败之地，自己不受损伤，准头、速度、换位、判断缺一不可。”她看了一眼师兄，接道：“你打枪的天赋不比我差，只是你子弹少，平时缺乏系统训练。师兄，有上佳的天赋，准头很容易练出来，今天你就从准头开始练起。”
有了名师指点，柳一飞的枪法有了突飞猛进的飞跃。天刚蒙蒙黑时，靶子移到150米远处，他驳壳枪的射击不论是定位射击，还是移动射击，已是十打七中。柳惠摘来野果，道：“师兄，把填饱肚子再说。”
柳一飞坐到她身边，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只听柳惠道：“你有武功的底子，下一步要练习眼力和反应，结合师傅教咱们的听声辩位，这两关很容易过。”讲解时，她又把风向揉合了进去。柳一飞拿起狙击枪，按照柳惠教给他的方法，左一下，右一下，东一下，西一下，开始练习眼力和反应的速度。
柳惠燃起一堆篝火，道：“师兄，你先练，我去洗洗身子。”她沿着小溪，向南走出三四十米远，便脱衣钻进了溪水里，登时感觉浑身凉爽之极。她把头欠起，枕在石头上，看着师兄一心一意的练习。忽觉得他有些隆肩，叫道：“师兄，松肩，不要端起来。”柳一飞依言放送双肩，开始前后的练习。
子时三刻，柳惠道：“师兄，回雾云峰，明天再来。”一夜无话，第二天很早两人便来到谷中，山中的野羊发现了他们，呼啦一下全跑开了。柳一飞抽出驳壳枪开始练习，左手始终不如右手打的顺手，不免有些心浮气躁。柳惠道：“不要心急，这里有的是子弹，双手一定都会练出来的。”
柳一飞心气渐渐平和下来，左手打光一个弹夹，只脱了两次靶。柳惠见他越打越准，搬过来一块大石头坐下，瞧着他的表情，也瞧着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柳一飞开始换狙击枪练习，直到中午才罢手。他看着满地弹壳，心疼道：“我把一个连的子弹都给打光了。”
柳惠咯咯一笑，道：“心疼啥？是我的子弹，也不是你们八路的。你看衣服都湿透了，去那边洗个澡。”说着手指向自己昨天洗澡的地方。
柳一飞道：“洗澡不急，下一个我学什么？”柳惠道：“移形换位，俗话说：‘狡兔三窟。’狙击手杀敌之前，要查看好地形，多选几个射击位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敌人摸不着头绪。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撤离路线。”柳一飞一一记在心中。柳惠又道：“一字岭上，我打掉了掷弹手、机枪手，若不是鬼子狡猾，把队形南移，脱离我的射程，小鬼子人再多，也是攻克不了你们的阵地。”顿了一下，又道：“我说这事，是想说狙击手不是盲目杀敌，子弹出膛就要起到震慑作用。”
柳一飞聪明绝顶，说道：“我懂了，狙击手的首选目标是敌人的指挥官、炮手、机枪手，对吗？”柳惠道：“对呀！月牙岭前，我一颗子弹毁了敌人炮阵，那炮弹爆炸，震得地动山摇。”柳一飞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和一二排的战士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不知道发了什么，原来是你把鬼子的炮阵给炸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惠来了精神，站起来用手比划，嘴里说道：“大炮这么高，炮弹这么长，每一声爆炸都会溅起一大团烟雾，直炸得月牙岭上飞沙走石。刚开始时，我是想把鬼子炮手一个个打死，后来想到许志洪的话，说炮弹屁股中间，子弹一撞就爆炸，我找到机会，果真，一下子就把炮阵给毁了，炸死了好多鬼子。”
柳一飞拉她坐下，道：“小惠，跟你学到了从别人那里学不到的东西，等回到连队，我要成立狙击小组，把这些东西传授给他们，让鬼子听到我八路军独立团三营一连的称号，望风而逃。”柳惠捅了他一下，道：“别得意了，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柳一飞道：“娘子，都记住了。”
柳惠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昨早师傅把你叫去说什么啦？”柳一飞把她搂在怀里，道：“小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跟你结婚，是部队有纪律。我跟师傅说了，想办法到地方来打鬼子，早日跟你在一起。”柳惠道：“师兄，不要过于为难。过去我都等你，要等到我不行那一天，跟你葬在一起。现在你回来了，我更能等了。”柳一飞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道：“我已答应了师傅，何况我也是离不开你。”
柳惠离开他怀抱，道：“抱我一身汗，你去练枪，我去洗洗。”由于是白天，她走出一百多米，才敢脱衣服。柳一飞弯腰抓箱里子弹时，偷瞄了一眼，正巧柳惠刚脱完衣服，虽是距离甚远，那雪白的肌肤、高耸的双峰、漆黑的芳草地也是映入了他眼帘，登时五年前的那种生理反应重现，丹田似火，身体膨胀，忙使劲咬了下舌头，才冲淡了那种欲望，遂不敢再看，一门心思练枪。
柳惠泡在水里，让清澈的溪水流过她藕雪般的身体。她抬起莲足，交替轻打水面，溅起的水珠不时落在脸上，芙面娇笑，心中惬意之极。良久，她看师兄背对着自己，心道：“真是君子，有夫如此，心已足矣。”她偷偷钻出水面，不敢像以前那样让风自然地吹干身体，急忙一件件穿上衣服，然后跑到一棵桃树下，摘了七八个大桃子。
柳一飞嘴里吃着甜甜的桃子，当看到她湿漉漉的秀发时，想起那阵看到的销魂娇躯，心头一热，把她揽在怀中。
柳惠挪动了一下娇躯，把头枕上他的大腿，身子躺在软绵绵的细草上，轻声道：“我俩这个样子，以前我想过多少遍，今天终于实现了。”柳一飞情不自禁，低头欲吻她的红唇，柳惠娇羞用手挡住，低声道：“师兄，等你狙杀之术练成的，好吗？”
柳一飞道：“嗯，我抓紧时间练，到时候可不许推托呀。”柳惠道：“早晚是你的，以后就怕你够了，嫌我烦呢。”柳一飞道：“怎么会？我马上去练枪。”这晚上，他们还是半夜的时候才回去休息。
翌日，柳惠、柳一飞跟师傅打过招呼，又来到断魂谷练枪，到了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柳惠忽道：“师兄，师傅在喊咱们。”柳一飞道：“我怎么没听见？”柳惠道：“你听力不够，快跟我上崖。”
云婆婆见到他们，忙道：“快跟我回雾云峰，你们大姐夫出事了。”他们回来时，只见大师姐于蓝泪流满面，正和古月、周四海说话。当见到柳一飞时，抹了一下眼泪，拉住他手，道：“我今天才知道小师弟还活着，真好。”柳一飞道：“大师姐，快告诉我，大姐夫怎么啦？”
于蓝道：“你大姐夫让鬼子抓走了，还有礁子山区委书记高翔、干事小刘等人。”柳惠道：“大师姐，什么时候的事？”于蓝幽幽说道：“鬼子大扫荡，没找到八路军独立团，便在礁子山一带大肆清剿。今天早上，由于叛徒告密，大量鬼子把我们包围在一片树林里，战斗十分惨烈。游击队与鬼子激战一个小时，队伍便被打散了，我杀死十几名鬼子冲了出来，跑到一座山上。看见鬼子把天龙、高书记和八名游击队员押走了。等鬼子走远，我回到树林里，五十六名游击队员全部牺牲了。”说道这里，她伤心地呜呜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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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腿脚快，把靶子插在120米处。飞身跑回，问道：“这距离怎么样？”柳一飞抬起驳壳枪瞄了瞄，道：“远了点。”柳惠道：“不远，驳壳枪最大有效射程有150米远呢。”
柳一飞点头道：“我要射击了，看好我的动作要领。”第一枪，他脱靶了，道：“我擅长打100米以内的目标。”柳惠道：“为什么？”柳一飞道：“通常跟敌人作战，60米或80米时，我们才开始射击。”第二枪，他击在靶心右侧，得意道：“第三枪，我会打中靶心。”果真，第三枪正中靶心。柳一飞笑着放下枪，道：“短枪射击，我应算个神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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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要过枪，谦虚道：“我那打的不对，帮我纠正，好不好？”柳一飞道：“放心吧！第一步，瞄准。”柳惠没听他的，右手抬枪连续扣动了三下扳机，然后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师兄，问道：“打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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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没有回答，身子向左跃起，落地时已开了六枪，她身子没做停留，把枪交到右手，身子随后飞起，待落地时又是六枪。柳一飞瞪大了眼睛瞧着柳惠，道：“你简直神了，可我不懂，最后弹夹里明明仅有二颗子弹，你怎么也开了六枪？”
柳惠抽出腰上的空弹夹递给他，道：“现在枪里还有十六颗子弹。”柳一飞问道：“你重新换了弹夹？”柳惠道：“是。”柳一飞道：“这怎么可能做到？”柳惠忧心道：“师兄，你这样的枪法，我怎么放心你走？”
柳一飞傻呆了半晌，道：“小惠，从今天开始，我从新学枪，你教我。”柳惠道：“师兄，好！”她接着道：“若想立于不败之地，自己不受损伤，准头、速度、换位、判断缺一不可。”她看了一眼师兄，接道：“你打枪的天赋不比我差，只是你子弹少，平时缺乏系统训练。师兄，有上佳的天赋，准头很容易练出来，今天你就从准头开始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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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飞道：“洗澡不急，下一个我学什么？”柳惠道：“移形换位，俗话说：‘狡兔三窟。’狙击手杀敌之前，要查看好地形，多选几个射击位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敌人摸不着头绪。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撤离路线。”柳一飞一一记在心中。柳惠又道：“一字岭上，我打掉了掷弹手、机枪手，若不是鬼子狡猾，把队形南移，脱离我的射程，小鬼子人再多，也是攻克不了你们的阵地。”顿了一下，又道：“我说这事，是想说狙击手不是盲目杀敌，子弹出膛就要起到震慑作用。”
柳一飞聪明绝顶，说道：“我懂了，狙击手的首选目标是敌人的指挥官、炮手、机枪手，对吗？”柳惠道：“对呀！月牙岭前，我一颗子弹毁了敌人炮阵，那炮弹爆炸，震得地动山摇。”柳一飞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和一二排的战士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不知道发了什么，原来是你把鬼子的炮阵给炸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惠来了精神，站起来用手比划，嘴里说道：“大炮这么高，炮弹这么长，每一声爆炸都会溅起一大团烟雾，直炸得月牙岭上飞沙走石。刚开始时，我是想把鬼子炮手一个个打死，后来想到许志洪的话，说炮弹屁股中间，子弹一撞就爆炸，我找到机会，果真，一下子就把炮阵给毁了，炸死了好多鬼子。”
柳一飞拉她坐下，道：“小惠，跟你学到了从别人那里学不到的东西，等回到连队，我要成立狙击小组，把这些东西传授给他们，让鬼子听到我八路军独立团三营一连的称号，望风而逃。”柳惠捅了他一下，道：“别得意了，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柳一飞道：“娘子，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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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飞嘴里吃着甜甜的桃子，当看到她湿漉漉的秀发时，想起那阵看到的销魂娇躯，心头一热，把她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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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惠、柳一飞跟师傅打过招呼，又来到断魂谷练枪，到了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柳惠忽道：“师兄，师傅在喊咱们。”柳一飞道：“我怎么没听见？”柳惠道：“你听力不够，快跟我上崖。”
云婆婆见到他们，忙道：“快跟我回雾云峰，你们大姐夫出事了。”他们回来时，只见大师姐于蓝泪流满面，正和古月、周四海说话。当见到柳一飞时，抹了一下眼泪，拉住他手，道：“我今天才知道小师弟还活着，真好。”柳一飞道：“大师姐，快告诉我，大姐夫怎么啦？”
于蓝道：“你大姐夫让鬼子抓走了，还有礁子山区委书记高翔、干事小刘等人。”柳惠道：“大师姐，什么时候的事？”于蓝幽幽说道：“鬼子大扫荡，没找到八路军独立团，便在礁子山一带大肆清剿。今天早上，由于叛徒告密，大量鬼子把我们包围在一片树林里，战斗十分惨烈。游击队与鬼子激战一个小时，队伍便被打散了，我杀死十几名鬼子冲了出来，跑到一座山上。看见鬼子把天龙、高书记和八名游击队员押走了。等鬼子走远，我回到树林里，五十六名游击队员全部牺牲了。”说道这里，她伤心地呜呜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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