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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花烛 第四六章 夜深人静

    自从捉了鲁智深后,华州府内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一扫少华山寨。

    五天里,官兵聚集在了城中,次日便要出征。

    出兵前夜,华州大牢。

    一人悄然越过大牢围墙,进了院子,很快就到了牢营后墙,轻轻一跳,落地无声,由于是地牢,外面只有栏杆矮窗,他就“挨家挨户”查看。

    不错,此人正是梁山泊鼓上蚤时迁,昨日傍晚与其他十位头领一齐赶到了少华山。明日大军出城,府中守军少时,就是行动之刻。雪傲等十二人正在城外村中等候,待明日官兵出城时,城门大开,便入城。

    史进相貌时迁虽不认得,可那九条龙的刺青,天下哪有第二身?凭着这个,时迁很快找到了关史进的牢房,侧眼一看,鲁智深也在另一间。时迁掏出衣中携带的“石子”,手一拨,砸在史进身上。

    史进有所察觉,睁开眼来,突然看到手边有一块白色“石子”,心下疑惑,朝窗外看去,只见栏杆中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时迁做了个“嘘”的手势,转眼便消失了,还有一把尖刀落下。

    史进看狱卒都已睡着,藏好尖刀,伸手去抓那石子,一层层拨开,是一张纸中卷这一块石头。史进 虽不好文,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识字,他借着昏暗的火光读了这密信。

    明日大军出城,城中空虚,一更时分来劫牢,请史大官人和鲁大师骗小牢子开门,再杀掉他们,切记不可出声,悄悄往外走,即可见梁山泊众人。

    史进心中叫好,终于要出这牢笼了。突然看到落款,是“剑骨”。

    剑骨?史进暗忖道,既而唤醒鲁智深,悄声给他说了信中内容。

    “这剑骨……”

    “是雪傲姑娘,俺武松贤弟的老婆。”鲁智深笑道。

    两人暗中商量,准备明晚征战。

    次日四更时分,雪傲等人已然等候在城下。华州军马五更出城,众人只等开门,混进城中。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白日诸事安排妥当,众人各就各位,准备救人。

    已近一更,华州城中,万籁俱寂。

    两个人靠近了贺太守府邸,潜伏于草丛中,“嗖嗖”两枚飞镖划破空气,直射在两个看守的脖子上,两个看守连哼都没哼一声,直直地倒了下来。草丛中二人欺身过去扶住尸体,轻轻放在地上。

    一连串行动,几无声音。

    使飞镖的自然是雪傲,另一人便是武松。武松双手托起雪傲战靴,胳膊一抬,雪傲便跃上了围墙,站在墙上,将武松拉上来,二人轻轻跳落,便进了太守府。

    由于大军去攻打少华山,城中守军不过二百来个,一部分守城墙,一部分看大牢,一部分夜巡街道,这太守府中只有几个人。

    武松和雪傲直奔贺太守住处,里面烛光摇曳。雪傲冲武松点了点头,武松便进到屋中,雪傲自在外面放哨。

    武松潜进去,见太守正在卧房中,怀抱香玉,说不定在做什么春梦,一脸银笑。武松厌恶至极,镔铁刀抵住他脖子。

    冰凉袭来,贺太守突然惊醒,见武松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刚想大叫救命,武松一巴掌扇过来,贺太守顿时肿了半边脸。武松压低声音说道,“你若敢出一声,我便砍了你狗头!”沙哑的嗓音反而更能恐吓人。贺太守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要怎么样。”

    武松一把把他揪起来,却见他浑身一丝不挂,武松气极,低喝道,“穿上衣服!”

    贺太守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抓起衣服胡乱穿上。

    此时,雪傲进了屋子,问道,“二哥如何?”武松点了点头,揪住贺太守耳朵要往外走,床上的小妾突然醒来,惊恐万分,刚要喊出声来,雪傲提剑过去,想要杀了她省着叫唤,却突然间下不了手。

    情急中,雪傲抓了被子塞道她嘴里。武松先出去等候,雪傲让那姑娘穿上衣服,然后拿绳子绑住身子,塞住嘴,随即出了门。

    贺太守在武松手中就像耗子一般,连连小声求饶,“好汉饶命……”武松又在他另半边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我早跟你说了,不许出声!”

    方才,院中的巡逻兵早被雪傲悄默声地杀了个干净。武松和雪傲开了门。

    武松看到府邸的围墙,突然觉得该留点什么。把太守扔在一边,撕下刚刚那两个看守的一块衣服,蘸了蘸那人的血,雪傲知道他要仿照鸳鸯楼那次,赶紧拦住,“若是这样,梁山泊不成了恶魔了吗?”

    武松手停住,“那总该留点什么吧。”

    “你看好贺太守行了。”雪傲瞥了眼一直东张西望的贺太守,“我早有准备。”

    雪傲背上背了个包袱,里面正有着毛笔和墨水。她挥舞着笔,便如她使剑一般潇洒,写下了七个大字。

    一边写,雪傲一边说道,“我练字都是和练剑一样,所以拿毛笔当剑使。”武松看了雪傲写的字,与她相视一笑,随即提溜着贺太守,往牢城而去。

    同一时刻,大牢口。

    石秀和扈三娘悄悄靠近了门口的两位,随即一刀封喉。

    守牢的人多半昏昏欲睡,忽然刮起一阵风,牢院的灯火全灭掉了。这并不是风在作怪,是四周潜伏已久的杨志、杨雄、张青夫妇、阮氏三雄干的。

    加上林冲,十个人悄悄进了大牢。

    只要见着官兵就杀掉,坚决在一招内解决。这就是今晚行动的“宗旨”。

    林冲和杨志率先到了地牢门口,守门的士兵自然是不出声地被杀掉,其余八人有的放哨,有的消灭醒着的官兵。

    地牢中。

    “肚子疼——”史进大声吆喝着,招来了狱卒,那狱卒骂了他一句,懒懒散散地开了牢门。铁栅栏洞开的时候,史进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突然,手中窝藏已久的尖刀横扫狱卒脖颈,那狱卒登时毙命。

    史进迅速找到钥匙,打开了鲁智深的牢门,鲁智深搜出狱卒的配到,史进找了条棍子,两人悄悄往外走,正好撞见狱卒们呆的屋子,鲁智深二话不说就杀开来,狱卒们惊慌失措,大喊救命。可惜,这本就是地牢,声音传到外面就已经很小了。何况鲁智深史进速度快,转眼间就把狱卒杀了个干净。

    二人走上楼梯,却见地牢大门已开,鲁智深看清门外所站之人时,大喜过望,刚想叫声“大哥!”,那人却作噤声手势,鲁智深只得闭了嘴。

    原来,林冲早已逼迫这里的管家开了地牢大门。此时,所有障碍已经清除,众人相见行礼,便往外走去。

    东城墙。

    时迁是最忙的了。他先找了个官兵稀疏的地方上去,在外墙挂了三根虎爪,虎爪紧紧地扒住城墙,三根长绳悬下。

    忙完这些,时迁便飞檐走壁奔往西城,所幸华州城不大,若要是东京这等大城市,就不好说了。

    雪傲武松带着贺太守已经与林冲等人会和,来不及说什么,雪傲就带众人往东城墙走去。一路避开巡逻兵,悄声无息。

    时迁却又潜伏上了西城墙,只挂一只虎爪,他估摸着雪傲等人到了东边,拿出信号灯点燃放了出去。

    其他守城的都看到了信号灯,也都看到了时迁的身影,四面的人都往西城墙上聚集起来,将时迁围起来。

    月亮已然西垂,银光映出时迁狞笑着的脸,又兼他形如鬼魅,却是唬住了那些士兵。

    东面天空却是黯然无光,雪傲等人跑上城墙,顺着虎爪挨个下了城,待众人都稳稳站到地上,林冲放了信号弹,通知时迁可以撤了,既而,众人奔向来时放马的村子,雪傲武松快马加鞭,携贺太守前去接应时迁。

    时迁看到信号弹时,“哈哈”一笑,杀跑几个来攻的士兵,顺绳子下了城。城上长官大怒,命令开城门去追。

    突然,三匹马奔到城楼下,其中一男子大喝道:“你们太守在此,还不快快放下兵器!”

    雪傲举起一把火焰,照亮贺太守的脸,城上士兵大惊。

    “谁若敢出城,我就杀了他!”武松动了动手上的刀子,大喝道。

    “别追——别追……”贺太守吓得大叫。

    城上长官认得贺太守声音,泄气地扔掉了兵器。

    雪傲武松并时迁三人携贺太守扬长而去。

    “好汉……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走……”贺太守小心地问道。

    “还要用你去退兵!”武松冷然道。

    次日上午,众人回到少华山时,官兵正在攻山,但已经能看出,少了一部分,定然是被朱武设伏成功灭掉的。

    武松再次用贺太守做要挟,喝令退兵,少华山人又趁此时冲杀一阵,官兵大败而归。

    史进见了自己其他三个兄弟,稍稍吩咐了几句,四人突然下拜,“谢梁山泊救命之恩。”

    林冲自然是带头的,他赶紧走上前去,扶起史进,“梁山泊救得是自己的兄弟,何须言谢。”

    史进摇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拜你们得受得。”

    林冲笑道,“若要拜也别拜我们。”他回头一看,“拜雪傲去吧,若不是她设计,说不定还要动大军呢。”

    史进等都是直肠子,便要去拜谢雪傲,雪傲见状赶紧回避,“我要不去救人,武二哥还不得急死?”

    一顿大笑后,便是同道上的兄弟了。

    史进亲手杀了贺太守解气,午饭过后,史进等人烧了山寨,林冲领这个头,率领众英雄回归梁山泊。

    而华州城中早是一片混乱,夜里寂静无声,而太阳升起,照亮大地,牢城中有些看守发现自己躺在死人堆里,院中横七竖八摆着二十多具尸体。

    太守府更是不得了,太守失踪,院中五六具尸体,围墙上七个大字,书法清新飘逸,却是好看。

    ——梁山泊群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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