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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江湖 第四章 东窗事发

    时值四月下旬,正是天气回暖的时候。

    辞别石碣村,雪傲往济州城而去。

    虽是答应了阮氏三雄去寻找同道人,但是,如何打听?再去一趟登州找顾大嫂孙新?谁愿意再跑那么远?

    不过,听说郓城县有一个宋江,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孝义黑三郎”,去找他?

    不可能。他是个押司,虽不是大官也是朝廷小吏。不会去干这种事情。

    雪傲的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人名,但她都给否决了。

    想着想着,到了济州城。

    济州可算是远近最繁华的州府了。大街小巷都热闹得很。

    雪傲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忽看见一个秀才打扮的人,好似是个画画的。可是画画的为什么旁边还挂着书法。雪傲仔细一看,这书法写雄厚端庄,淳淡婉美。

    好像……好像是蔡京的笔记!?

    她又看向另外几幅书画,书法竟然风格各不相同,却都是好字。

    雪傲琢磨的时候,那个画画的便一直看着她。看到她凝气卓立,思考时连面纱滑落都不知……暗暗把她的容貌、体形和姿势牢记于心。又见她腰间还别着一把剑,难道是……

    多少人想见她容貌而不得,自己却如此有幸。

    雪傲走过去问那个画画的:“你这书法写的甚是好,请问师出何派?”

    “在下无派”那秀才答道,“小生擅长写各种字体,只会模仿而已。”

    “哦,模仿能成这样很厉害,先生大名?”

    “萧让,人称圣手书生。小生观姑娘相貌不凡,”萧让拱手问道“斗胆一猜,可是剑骨慕容雪傲?”

    雪傲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面纱掉了。从不露出自己的容貌,唉~不过被他看去也行。

    “正是小女子。”

    雪傲辞别萧让后,萧让立刻收拾东西回到自己的家中,便开始动手,用了两天的时间将他看见的雪傲模样画了下来,惟妙惟肖,极其逼真。这幅画他自己一个人留着,总有预感,这东西会有用。

    雪傲在济州城里住了一晚上,中间无意听到了街上人说晁盖托塔之事的事情。突然想到,晁盖就是一个仗义疏财的好汉,又不做官,何不找他帮忙。于是朝着东溪村前进。

    熟不知昨晚,阮氏三兄弟已经与晁盖一帮人义结金兰,相约六月初在黄泥岗上截取生辰纲。在雪傲前往晁盖庄的路上,那只小鸽子从阮小五那里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跟晁盖等人推荐了雪傲,雪傲现在可以去晁盖庄上。雪傲顿觉得心情舒爽,便去了东溪村。

    不曾想刚到那里,报上自己的名字后,一个大汉叫嚣着出来了,只见那人蜡黄的脸,却不似病态,蓬头乱发,最有意思的是,那头发是深红的。

    那人二话不说,抡起朴刀冲着雪傲砍去,雪傲来不及解释,拔出雪溶剑应战。那汉子力气大,雪傲抵挡时震得手发涩,她向后退去,飞身腾空,用剑拨开朴刀,两脚踹上了那人的头。那人吃痛,抹了一把脸。

    “小姑娘还有两下子。”他自己暗自休整一下,再向雪傲冲去。

    雪傲奇怪:阮小五不是说了晁保正知道自己要来,怎么会用这种“礼仪”。形势不容她多想,那人已经冲到她面前。一挥刀,砍向她腹部,雪傲急忙抖动身子躲了开来,那大汉乘胜追击,一拳打中她小腹,雪傲吃痛,跌倒一旁。

    小觑了他啊,雪傲心道。看来,不用些真本事还奈何不了他。

    她高高弹跳,俯身与那人交手,只听得乒乓的刀剑相撞,雪傲处处压制那人,招招针锋相对,但见青光激荡,剑花点点,便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还是这家传功夫好用,没几下子,那人就落出破绽,雪傲踩住那朴刀尖,用剑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却听得一人拍手赞道:“剑骨雪傲果然名不虚传,好功夫啊。”雪傲凝神一看,屋中走出三人,中间那人身长八尺,一对浓眉下两只透射寒光的眼睛,络腮胡子。他身后两人,为左者道袍竹冠,皂绦素履,背上背一口松纹古剑,仙风道骨。为右者书生打扮,眉清目秀,看似教书先生,却又气质非凡。那书生又吟诗一句:“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她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试探。

    那,为首的莫非就是托塔天王?

    雪傲飞身落地,抱拳施礼,“小女子慕容雪傲,见过晁天王。”

    晁盖跑过去扶起她来,嘴里还赞道“果真是个奇女子。”又指向刚在立于他身后的二人为雪傲介绍。

    原来这两个就是入云龙公孙胜和智多星吴学究。阮小五的信里都提到过。

    “那,这位大哥……”雪傲看向一边狼狈的“红毛”。

    “赤发鬼,刘唐。”那人自报家名。

    “阮家兄弟向我们推荐你,晁盖哥哥一听便想拉拢你一起做事,”吴用解释道,“刘唐信不过你,就说要和你打一仗试探一下,于是就这么做了。”

    “一切进屋再说,来来来,雪傲……”晁盖将雪傲请到屋子里。

    于是,雪傲暂住晁庄,待到五月十日,所有人都来这里议事。期间,已经定计。当雪傲得知押送生辰纲的是青面兽杨志的时候,暗自吃了一惊。当初离开东京的时候,林冲便打趣说让雪傲去找杨志,这不,找着了!

    杨志是自己的恩人,却要劫他的饭碗。

    但是,他既然为蔡京送生辰纲,想到这里,雪傲就打定了要取生辰纲的注意,早在3年前的东京刑场上她就下了决心,这辈子定要和蔡京高俅等人作对!

    那么,杨志哥哥,苦你一次吧。

    但,雪傲又哪里知道杨志从军打仗的愿望?原来杨志只想完了这趟任务就去边关为国效力。这一次,他的梦想就要破碎了。

    五月十日,三阮和白日鼠白胜都到庄上,吴用详细地说明了计划:“当天气酷热难耐的时候,赶了半天路的杨志一行一定会口渴,于是就要用到蒙汗药。当杨志在松林里歇息时,我们扮作贩枣商人出现,然后,由白胜挑着满桶白酒走上了山岗。军汉们必定垂涎欲滴,杨志是个仔细人,会怀疑里面有蒙汗药。白胜你要欲擒故纵,立刻表示不卖了。咱们几个就买一桶喝掉,一则表明此酒无药,让杨志放松警惕,二则借舀酒作掩护,前一瓢装做要占便宜,后一瓢下药。白胜追这个,夺那个,要和平常小贩卖酒一样,毫不露破绽。这样一做戏,杨志也不由得有点相信这是好酒了,就会同意买,白胜你又一次欲擒故纵,一个劲儿不卖,这就彻底麻痹了杨志的警惕心理,等被药倒后,一切就好办了。”

    其他人听得入神,仿佛都置身其中。三阮赞道:“好计策啊!”

    “要想成功,白胜是关键。”吴用又一次补充道。

    看那白胜,尖嘴猴腮,大板牙,果真如老鼠一般。吴学究挑了个好人呐。

    白胜表示没问题。

    “只是,雪傲就不用去了吧。”公孙胜提出。

    “我当然不能去,杨志大哥是老熟人,他肯定会认出来我的,我就在沿路的州府县城打听消息就好了。”

    “好!一言为定!”晁盖早已心血澎湃,“阮氏兄弟先回去吧,六月份再来。”

    阮小五留在了晁盖庄上,毕竟那只鸽子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雪傲也自离去,沿路州府镇县打听消息。

    其实她很感谢七星。雪傲知道,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这些人能这样对待自己,她心里已经很感激了,从一见到晁盖起,这种感恩之情开始萌发,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任务做好。

    她探听了杨志一行人的行踪,女扮男装一路暗中跟随着金银担,住店,饮食,休息,也无人注意。只是,要处处小心,不让杨志看见她。

    最具体的时间经过雪傲的旁敲侧击以及计算得出——六月初四,杨志一行必定会从黄泥岗经过,那附近客栈也不多,唯有济州何涛何观察的同胞弟弟何清有家店,。她还观察出那些身强力壮的士兵对杨志有所不服,还发现了所谓梁中书老婆手下的老督管跟杨志之间的关系很尴尬……她把一切消息,飞鸽传书,报给了晁天王和吴学究。

    雪傲出色地完成了交给她的任务,当收到回信说七星已经出发,她就撤了,去哪里了,不知道。只知道雪傲心中还思念着林冲,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七星的速度很快,等雪傲再次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变卖了生辰纲,为东西村周围百姓谋了福。

    信里还说,让雪傲看着点白胜。

    半月后,雪傲经郓城县,路过县衙时,看见一位押司,也就是宋江飞马奔城外而去。

    什么事情那么急?雪傲不明,往衙门里望去,接待客人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是何涛。

    雪傲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贪官,济州府的观察,却不知来此作甚?

    又听见看门士兵说道:“看着吧,让宋押司出马,能不能抓住偷生辰纲的人。”

    雪傲听罢冷汗直出,就马上去了白胜住处,邻居说白胜在自己早上走后就去了赌场,雪傲飞奔赌场,却听到那何清说道:“那白胜,竟然是劫生辰纲的人。”

    果然是白胜!不曾想,他还是去了赌场,喝醉发狂,那张渔网般的嘴,就破掉了。

    看来宋江是去给晁盖报信的,她知道两人关系好,就速去东溪村。一路上,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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