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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江湖 第三章 结友山东

    登州古港拥丹巅,山海名邦东岸川。

    仙阁凌空吞玉浪,渔梁钓水唱桑田。

    一楼蜃市披星月,半岛雕阑纳雾烟。

    踏浪乘波临境世,惊涛倒壁接云天。

    站在蓬莱岛上,见波涛滚滚,听海浪拍滩,雪傲顿觉心旷神怡,忍不住对着茫茫大海大喊了一声,发泄了两年来的愤怒和痛苦。

    她紧接着又喊道:“父亲,你在不在啊——女儿来看你来了——母亲,你们在天上过的好吗——”

    弯下了腰,蹲了下来,趴在了自己腿上,眼泪簌簌而下。

    “呦,姑娘,打尖还是住店?”登州城东门外,雪傲走近家客栈。老板娘笑嘻嘻地迎上来问道。

    一看着这老板娘,雪傲笑了。眉粗眼大,圆脸,中等偏壮身材,衣袖上挽,露两臂玉镯,身着榴花红裙。嘿嘿,怎一个粗犷了得?跟她比,自己是单薄了点儿。

    “开间房,送几碟小菜便可。”雪傲道。

    老板娘见雪傲双眼露出笑意,略有不快。常家男子见了他都躲,何况普通姑娘。这女娃娃道是胆大!

    想到这里,她那倔脾气就上来了,“姑娘止步!”

    雪傲回头道:“何事?”

    老板娘还先客气了一句:“姑娘何必笑话老板娘?”

    雪傲知她想打一仗,看来这老板娘也是个习武人,当下也有些手痒痒,激了她一句:“小女子见老板娘容貌神异,不若凡人,以为见到了仙姑,暗自欣喜呢。”说着话,真笑了出来。

    顾大嫂给她这么一说,非打不可了,喝道:“看招!”手臂一挥,抛了个东西出去,雪傲转身一接,竟是个茶壶。

    “好啊!好功夫啊!”老板娘喜道,这辈子第一次和姑娘打,挥舞拳脚冲过去,雪傲抬腿相迎,动作却是文雅得多。老板娘拳头捏紧砸去,雪傲伸掌掰过她胳膊,这一触不要紧,雪傲立觉老板娘手劲甚大,自知力气不如,揉身躲过,翻个跟头到了她身后。

    老板娘见她浑身巧劲,拿过柜台上的双短刀来迎,却是要逼雪傲出剑,想见识见识剑法。此举正中雪傲下怀,慕容家剑法精巧绝伦,正好拔剑迎敌。

    老板娘双刀刺来,雪傲一剑背后,竟是防住两刀,这准头吓了老板娘一跳,两人迅速分开。

    这一回合下来,老板娘再不敢小觑她了。

    老板娘左顾右盼,饭店已是人去楼空……

    她看前方雪傲,手提三尺剑,一身白劲装,长发披肩,头上束条金带,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与江湖上传言的侠女形象并无差异,脑中猛然蹦出这个名字。

    这下她更想继续打下去,专心展开进攻,雪傲长剑抖动,丝毫不留破绽,防守而反击。这时,门外走进一个汉子,眉目间隐隐有威,大喊一声“娘子!”,也提刀前来。

    看这二人像夫妻俩,雪傲暗笑这汉子,有这样老婆也能过日子?

    打斗不可分心,雪傲力战二人。只见堂中白亮亮全是刀光剑影,仓啷啷皆为兵器相撞,百余回合里,雪傲竟是没让夫妻俩占得一点便宜,反倒攻守有余,不乱阵脚。雪傲觑得二人破绽,雪溶剑倒置,剑柄击打老板娘手腕上,夺了把短刀后,刀柄砸到她胸口上,此意便是雪傲不想伤人,若是她用刀刃砸她心口,恐怕已经是血溅当场了吧。

    老板娘见状撂下手中短刀,抱拳道:“剑骨雪傲果真名不虚传,顾大嫂佩服了!”

    雪傲收起长剑回礼道:“廖赞了,姐姐功夫定也少有人及。”

    顾大嫂忙摆手道:“我夫妻二人合打你一个,还被瞧出了破绽,惭愧啊。”

    雪傲见她豪爽,也想与她交好,却道:“不知小女子的饭菜可否好了?”

    听了这句话,夫妻俩笑了。请她进了内堂,三人坐下吃饭。

    顾大嫂说,她自小学了点拳脚,嫁了小尉迟孙新,一直在这登州东门外开店,有时怒气,便那找老公和客人出气,得了个名号“母大虫”。

    雪傲也自推心置腹把自己的经历说出。

    酒后,两人约雪傲在店中过个三五月,也好相领教,雪傲便答应在登州过了冬天。

    她却还有一门心事,就是去济州的石碣村,十五岁那年来山东,曾在石碣村解释阮氏三个兄弟。她口上说的,却是要去尝石碣村烤鱼。

    两月里,雪傲转了转登州附近。却不料在个小县城中,听到林冲的消息。他遭高俅陷害,好像是发配沧州,烧了草料场,不知去向……雪傲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挂念着林冲夫妇安危,却又无计可施。

    石碣村:

    “二哥!看我打了条十斤的大鱼,哎呦,好久没有打到这么大的鱼了!”阮小七提着一条大鱼从湖里出来,兴致冲冲地近了阮小二的家里。平日小五小七都在湖中住着,今日特地回家。

    “想必是梁山泊的人太坏,连鱼都不愿呆,逃了出来罢!”这是阮小二的解释……

    “叫嫂嫂做了呗!”阮小五划着船也回到了家里,老远地听见了他们的话。

    三兄弟不常聚,晚饭中,阮小五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对了,二哥,你还记得慕容雪傲么?”

    “哦?就是几年前来过的那个小妹妹,他爹娘也跟着是吧。”阮小二舀起一口汤,喝了下去。

    “对,今天我听到梁山泊那边的一个渔夫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侠女,叫剑骨慕容雪傲,行侠仗义。会不会,就是她?”

    “她呀——”阮小七说道。

    “她怎么会来山东,听说三年前,她爹得罪了高俅,被杀了。从此就没再听过她的音讯。”小二道。

    “会不会就是她……”阮小五道,“要不我给她发个信儿?”

    “呦,你还记得那鸽子呢,五哥,你会写字吗?”阮小七笑道。

    “哎——实在不行就叫吴教授给写,这不打紧……”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三个人同时看向了门外。

    阮小五起身开了门。

    雪傲慢慢地摘下了面纱,阮小五看清了她的面庞,3年了,模样变化很大,可是记忆里的一点点,还是让阮小五认出了她——尤其是那对剑眉。

    “五哥!”雪傲轻松地笑了笑,“终于找对门了!”

    “嘿!还真是雪傲,我们刚刚说到你呢。”最多话的阮小七热情地招呼雪傲坐了下来。

    兄弟三个问起雪傲的事情,雪傲都告诉了他们。

    “来到山东,我就经常想起石碣村,打听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雪傲坐下说道听她把父亲的事儿一说。

    “也真是可怜……”阮小二感叹道。

    “今天来看看哥哥们。其实是为了找找当年来的烤鱼味儿。”雪傲笑道。

    “呵呵,雪傲,杀过人吗?”阮小二问道。

    “没有,一般就是教训一顿,不听的就打得重一些,还没死过人。”转念一想:“哥哥们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们杀过?”

    “人没杀过,鱼倒是杀了不少。”阮小七道。

    “我确倒是杀过一个,几个月前出了个恶霸,我就把他打死了。不过没动刀剑。”阮小二道。

    生活的压力总会让一个人变得成熟,残酷的现实也会把很多英雄好汉推向悬崖。

    三阮说他们见了一个牛鼻子老道,请他们去截取那生辰纲。

    “看来,那个公孙道人必定是想结交天下英雄,从来没有听说过‘洪太尉误走妖魔’的事儿,什么天罡地煞啊”

    “这个人我们兄弟是弄不清楚。”阮小五说。

    雪傲在登州酒馆的时候,就听顾大嫂说了前年生辰纲丢失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听到“劫富济贫”。

    “我们也在想啊,到底去不去劫取那不义之财。”

    “你们三个势单力薄,不一定行得通。”“唉——”小二叹了一口气,“如今这社会,还有什么黑白,舍命去走一趟最是好!”

    “要不我替哥哥们在江湖上打听打听?蔡京……”想到蔡京,雪傲不禁咬牙切齿,杀父仇又燃起来。

    “如此甚好。雪傲权且留宿一宿,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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