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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五十三回:花易谢·奈何嗟(下)

    前四天一个字没动,因为感觉没什么可写的……今天却突然发现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忘记交代,并且,预计第三卷要比第二卷篇幅长一些,大家请耐心等待。本书总共四卷,第四卷应该很短,所以结局有望。总之,此坑不填完,左左不会开新文的,大家请大大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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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意隐约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聪明地立即打住话头。

    萱颜长公主却没再说什么。

    母女俩默默地将所有工序欣赏完,画意正要跨出门去,没料到院子里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人,两手高高举着,袖子滑到手肘处,语调兴奋:“小爷把竹签都削好了,现在该让小爷一展手艺了吧?”

    画意连忙后退一步避免撞上,萱颜长公主凤眸一勾,喝道:“放肆!”

    那人挥舞的双手立即停住,半只脚还跨在半空中,有些不可置信:“长公主殿下?”

    萱颜公主锐利的眼神望向负责此处的管事,冷冷道:“此人是谁,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横冲直撞?”

    那管事直接跪趴下:“夫人恕罪,他叫照麒儿。”

    没想到照麒儿听到训斥竟不害怕,乌黑的眼睛望向画意,在她脸上骨溜溜盯了半晌,随即两手一抛,手中竹签天女散花般落下,他身姿矫健直扑画意而去:“皇后娘娘!”他一把将画意团团抱着,呼天抢地:“小爷我……小的我总算将您这尊活菩萨给盼来了!”

    犹如高压电线压下来,画意大脑直接当机,战战兢兢问:“大侠您是……”

    照麒儿将她放开,眨眼间就眼眶通红情深脉脉,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您居然将小人给忘了,想当初,小人还曾与娘娘一起跳过舞啊!”

    萱颜长公主闻言狐疑地望过来,画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照麒儿,印象中的确有这么一张脸,只不过貌似要妖艳不少,远没如今这么清秀。

    脑中灵光乍现!画意黑线。她想起这人是何方神圣了!小官馆——倚欢楼——照麒儿!曾与她在倚欢楼比试过一场,也曾被薄沐以扇尖点着双手说“暂且留着”……

    画意仰天长叹。人生啊,狭路相逢什么的,真是考验记忆力的一项技术活啊!

    “你怎么会在相府?你不是……”画意看了看萱颜长公主,没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照麒儿抹抹泪,抽噎道:“还不是倚欢楼那些人都嫉妒我入宫给太皇太后跳过舞,终日里寻我麻烦。我听说长公主殿下喜欢男宠,于是就兴冲冲跑来卖身了。谁想公主殿下不喜欢我这种英姿勃发的长相,管家便打发我过来做苦力。”

    “罢了罢了,别装哭了,有话好好说。”画意实在对他这随时随地能挤出眼泪的演技敬谢不敏,“就我所知,这做皮影也算不得什么苦力,纯粹是手工的细活。管家将你分到此处,定然是看中你双手的细腻。”

    “天天削竹签,再细腻也长毛了。”照麒儿撇嘴抱怨:“我跟他们说我出身皮影世家,他们还不信,指使我做着做那,偏不让我露一手真功夫!”

    见他一脸怀才不遇的愤愤,画意顿觉好笑,问:“你到相府多久了?”

    照麒儿掰了掰手指:“约有半年了。”说着又要扑上来:“娘娘,小的盼您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好不容易给盼到了!”

    画意赶紧挡住他热情洋溢的怀抱,轻咳了一声。照麒儿双手一顿,似乎想起当初倚欢楼中薄沐的威胁,马上讪讪地收了爪子,改为挠自己的脑袋:“娘娘,看在我们过去情深似海的份上……”

    忍住拿根针将他那不吐象牙的嘴缝上的冲动,画意转头看向萱颜长公主:“娘亲,你看……”

    “既然是旧识,明日起就让他到管家那儿寻个正经差事做,自不会亏待。”萱颜长公主颇给面子,又道:“此处是下人待的地方,娘亲本不该将你带过来。”

    画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再纠缠只能让萱颜公主发火,于是从善如流地摆脱照麒儿热情似火的挽留,随萱颜公主一同离开。

    刚走出院子,转过回廊,萱颜公主就沉下了脸:“意儿,母亲虽不限制你与人交往,可这种来历复杂身份低贱之人终究不能多交!”

    不愿惹她不快,让母女二人相处的短暂时光再添波澜,画意点头应下:“娘亲教训的是,我定记在心上。”

    萱颜见她乖顺听话的表情,神色复杂地幽幽叹了口气。

    慕方修所住的眠心院一向宁静安和,自他病后,因鲜少上早朝,更免了清晨早起时的动静,于是整个院子除了婢女们的喁喁私语声及来回轻微的脚步声,竟没有其他声响。

    已是初冬,庭中数株高大的银杏树仅残留着些许黄叶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地面铺盖一层薄薄的橙黄落叶,想来是被秋风吹落的。没有小厮清扫,就那样放任落叶随风吹动,随意地落在假山、过道、石阶之上,也不知是否是缘自慕方修的诗人情怀作祟。

    画意只身一人走过庭院,来到卧房门口,跨进大门,绕过屏风,撩起珠帘,一眼就看到正斜倚在床上看书的慕方修。

    香炉中燃着安神的香,一碗冷却的药汁静静摆在床旁的绣墩上。慕方修如今清减不少,披着件长袍更显消瘦,听到脚步声,他抬眼望过来,见是画意,遂放下书本,笑道:“意儿来了。”

    “早饭后就回来了,一直在母亲那边,陪她吃过饭又谈了会儿心,这才过来。”画意答。

    “你一到府爹爹这边就知道了。”慕方修含笑道,“然而今日精神虽好些,可只恐怕面色不好反倒让你母亲扫兴,所以就没去迎你。”

    “女儿回家归宁,哪有父母双亲迎接的道理?”画意嗔怪,“下回我定要跟娘亲说说。”她瞄了眼药碗,眼珠一转,问道:“爹爹可曾用过午膳了?”

    慕方修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笑道:“都快日影西斜,哪有还没吃过的道理?”

    画意皱了皱眉:“那日影西斜,为何药却仍未喝完?”

    对上女儿坚持的眼神,慕方修不由无奈一叹:“爹爹看书入神,忘记了。”

    好歹曾侍奉于先皇及太皇太后病榻旁,画意怎会不知这是托词,不过她别的本事没有,让人吃药的方法却不少。

    画意一面喂药,一面与慕方修闲谈,说的都是近来发生的一些琐事。当过数十年宰相的慕方修毕竟阅历不同寻常,因此很多极细小的事情也能引发出一语中的的评说,令画意受益不匪。

    一碗浓黑的药汁终于见底,画意将药碗放到一旁,见慕方修已露出疲惫之态,于是道:“今日时辰不早,女儿先行回宫,爹爹早些休息罢。”

    说完,她扶着慕方修躺下,为他拉上丝被。冬日的夜来得早,晚风微寒,画意走到窗边将镂花窗放下来关紧,又将蜡烛点燃一盏,以使光线既不太暗也不刺目,做完这些,她又回到床旁,将慕方修先前看的书收起放到床头一侧。

    就在画意准备离开时,慕方修轻声将她唤住:“意儿?”

    “怎么了,爹爹?”以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吩咐,画意停住脚步回头。

    慕方修微撑起身子坐起来:“可还记得,爹爹曾交代你若有机会便前往琮王封地一趟,去看望你姐姐。”

    画意点头:“记得,只不过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都没找到时机。我与轻轻不曾通过信函,也不知她近况,如今一算,孩子该有六个月了罢?”

    慕方修一叹:“是啊,已经六个月出头了。总之,无论如何你替爹爹去看你姐姐一次,权当……权当爹爹拜托你了。”

    “爹爹这话未免说得太生分了,不管怎么说,我和轻轻都是血脉相通的姊妹。”画意眉头紧皱,“您这么着急,可是姐姐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倒不是有什么变故。”慕方修缓缓道,“许是要做外公太紧张了,我总是放心不下。”

    画意失笑:“爹爹你何时竟得了这种恐慌症?好罢,我寻了时间就去琮王封地看她,只不过,不久便到了年下,也不知能否腾出时间来。不过您也别太着急,反正琮王亲眷都要回宫过年的,不是么?”

    慕方修面色有些凝重,也不知是太疲累还是别的,他低低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去见一见她,就当是接她回京过年……”

    微微察觉到不对劲,画意收起笑容,道:“我一定找时间去看他。”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慕方修重又躺下。画意跨出卧房,轻轻将门合上,怀揣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往东厢走去。

    她见证过两次亲人的死亡,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这么急不可待地想要见到远方的亲人。今天慕方修一改平日的从容,这么急促紧张地希望确定轻轻的安危,难道是……预感大限快要到了?

    画意打心底排斥这种猜测,因此她必须找人确认。

    深知父亲不太喜欢有下人伺候,所以画意猜想此刻那些贴身伺候的婢女肯定都待在东厢那边。

    果然回廊边站着几个小厮,正在给檐下的风灯点上蜡烛,见到画意,他们一一跪地行礼。

    “相爷的贴身婢女是哪几位,把她们叫过来。”画意道。

    立即有人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四名婢女匆匆赶来,一脸惊惧。

    画意已经没有心情解释自己并非来寻她们麻烦,只淡淡道:“起来罢,我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如实回答便是。”

    四名婢女齐声应了。

    “我爹爹的病,大夫是怎么说的?”

    其中一名婢女,想必是四人中的大丫鬟,答画意道:“大夫早前说,相国大人数年如一日地操劳,思虑过重,心力憔悴,而且大人往常不将小病放在心上,不重补养,多年来累积下来的病气一夕汹汹而来,须得细心治疗以调养为上。昨日陛下命太医院医正把脉,医正大人说的也不外如是。”

    画意静静听她说,听到此处,不由讶然:“陛下来过了?”

    那婢女颔首:“是。”

    “可知陛下为何而来?”

    婢女摇头:“陛下一到,大人就将我们悉数支使开,只由医僮将药方拿来派我们好生抓药熬药。”

    画意仔细琢磨着她的话,随即淡然挥挥手:“你们下去罢,我没其他要问的了。”

    廊前的灯光在晚风中摇曳变幻,画意若有所思地望着卧房的方向,心中略有不安。

    薄沐来探望爹爹,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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